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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七月中旬，第二场比赛，赤城中学—成岷中学。来看的人数并没有多少，赤城中学身后的观众席上只有几个眼熟的家长带着帽子来为自己的孩子加油。
“我孙子加油啊！！！”荣德——荣纯的爷爷就作为其中之一，正穿着花裤衩拿着大扇子为自己心爱的孙子加油。
他的身边荣美子也戴着一个帽子，拿着录像机摆了摆手，时不时地和身边阿信的父母聊聊天，内席一排望过去竟然全靠赤城中学的父母亲友团撑起来，顺道加上一个校长。
荣纯蹦起来挥了挥肩膀，笑着答道，“噢噢噢噢——！爷爷你来看我比赛啊，我会加油的！！”
“呜哇——我妈也来了！！”健太从荣纯地旁边走出来，看着观众席上的身影，收了收肩膀，“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阿信也眨了眨眼睛，“啊……我妈妈也来了。”
翔太指了指通道口，“我的爸爸在那边——！他昨天还说不会来的，偷偷摸摸在干啥呢？以为我发现不了么？”
“哈哈哈哈，”荣纯笑出声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人，“看来我们还是有拉拉队的嘛？有干劲了没啊？”
所有人都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围成一个圈，健太先行开了口，“果然有人看着，还是会感觉到自己被期待着呢……”
“健太，”荣纯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们是代表着学校来这里的，”他的话语柔柔的，带着一点宽慰和爱意，“所以哪怕他们很多人来不了，也是有无数的眼睛，在看着我们的，我无比相信着！”
旁边的小佐野听到这一句话有点感动地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老实说想他们这般连一个横幅都拉不出来学校真的是太过少见了，他还很怕这会影响到这群孩子们。
“没事的，小佐野老师，”荣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包在我的身上！”
“上咯！！！”
“噢噢噢噢——！！”
双方向前跑去，列队敬礼，划拳决定，赤城中学先攻，成岷中学后攻。
荣纯回到板凳区，和大家点了点头，“跟我昨天说的一样，他们就是一个偏向于防守的队伍，撕裂他们的防守，我们就赢了，放开了打吧。那对投捕，趁着一开始就解决掉。”
“比赛开始，第一局上半，由赤城中学先攻，成岷中学防守。”
“成岷中学投手，三年级，松田下本。”
“成岷中学捕手，三年级，上户墨。”
“一棒，二年级，高野。”
回忆起昨天一天都在无限循环录像带，脸色阴沉的荣纯，高野川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球棒，站在左打席上贴近了本垒，脑海里仔细地回想着昨天荣纯所说的话语。这个捕手喜欢对着左打席的没有资料的第一棒投坏球，所以先看一球。
“比赛开始！”
防空警报响起。
上户墨看着旁边左打席的高野川皱了皱眉，这个赤城中学之前根本不怎么出名，看他们的战绩也是不怎么好，对战表上写的是第一战6:5，第二战7:6，逆转的最关键的那一分都是最后一局勉勉强强拿到的，比起说是打线强，不如说是运气好和缠人。再加上他的两个对手，一个是完全不出名的学校，另外一个是比较有名的一轮游，这次运气好打到了第二轮，着实也看不出个什么毛病来。
这个高野川之前有过第五棒的打席，但是力量并没有特别强的感觉，现在一口气换成一棒，是脚程好？又不太确定他的选球能力，先来一个外角坏球，尽量往内拐一点，看着像是好球。
松田点了点头，挥臂出球。
高野川就这么目送那个球进入捕手的手套。
“坏球！”
球数零好一坏，他回过头看着他身后的荣纯，摸了摸帽檐，放弃了贴近本垒，重新站好了姿势——这一次瞄准为了试探而投过来的内角直球，外角球就扫到界外。
上户皱了皱眉，就这么目送了？是有瞄准的球还是看准了球？刚刚外角完全没有挥棒，瞄准的是内角么？贴近本垒的动作刻意地收回去了，是陷阱？其实瞄准的外角而假装放过？这个可能性应该比较小吧，用外角完全压制他么，但是考虑到之后的打席又不能全部用外角，而且左打席的外角球连续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先追逼他！赚取球数，再用内角球决胜负。
“界外！”
“坏球！”
“界外！”
高野川深呼吸了一下，球数两好两坏，要决胜负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来的球应该会偏低，不怎么好打，目标是不形成滚地球，上一垒。同时上户墨也是这样想到，他打出一个暗号，内角直球，不过球路要低，球威要足。
第二颗球随即过来！
“乓——”
很好！球的威力虽然不错但是因为风的关系而飞过了外野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勉强的打。高野川加快速度跑向一垒，随即把手上的护具放下递给帮忙来参加比赛的隔壁班的同学，回以一个感谢的微笑。
上户啧了一下，刚刚那一球只能说是对方的运气不错，不然是可以妥妥地拿到出局数的。对着松田做出一个不要在意的动作暗号后，他开始观察第二棒。
“第二棒，二年级，泽村。”
右外野的话，没有长打能力的话——果然，看着面前的人摆出短打的样子，之前的两场比赛，共有十次打席，被三振四次，剩余七次全部是牺牲打，是一个垒上有人的配合形打者。上户凝了凝神，现在第一棒已经上了垒，那个脚程应该也不简单，真麻烦。另一方面高野川正在慢慢离垒，上户对松本打出一个暗号——外角的坏球，然后牵制！
荣纯握着手上的球棒在内心安静地想到，这个投手除了直球以外还会曲球，曲球的球路比较犀利，但是投手非常慢热，绝对不能让他投出状态来。除此以外球种很是单一，控球大概是田字格，变化的幅度并不算是特别大，对方如果介意小川的盗垒，或者想要知道他的脚程速度可能会故意投一个坏球来牵制，体力也是我们占优势，打消耗战也不是不行。
那如果是特别坏的球就放弃相信小川，如果稍微进一点好球带就保送二垒，如果能扫出去就打带跑，不管怎样，也要看看这个捕手的臂力能不能牵制住小川的脚程。
摸了摸球棒，轻轻提了提脚步，小川顺势离垒一个距离，在松本抬起脚步的一瞬间，跑了出去！
“盗垒！”
荣纯则是看着投过来的那个球，太坏了……根本无法出手，瞬间收回了球棒。
“啪！”
二垒那边安静了一下，裁判举出一个手势，“safe！”
看到这一幕，荣纯心下一安，这基本上就表明成岷中学的这个捕手的臂力应该是防不住小川的盗垒了。焦急吧焦急吧，现在我们的队伍里面可是相当于有个“核弹头”了啊。现在得分圈有人了，接下来怕是不会来什么好打的球路了，既然这样的话，就只能保送了吧？
这样想着，荣纯摆出了安全触击的预告。
上户墨抬头望了他一眼，又看了下那边离垒又有点距离的第一棒打者，第一球，外侧偏低的曲球，变成坏球也无所谓，不要让他轻易打到。
荣纯眯了眯眼睛，看着过来的这颗球，又一次收回了球棒。松本则在投出球的一瞬间往前迈了几步。
“坏球！”
球数零好二坏，如果在这么戒备着我直接投出四坏可就好了啊。不管怎么说，这个三垒反正我是要定了。安全触击不能再用了，很有可能被触杀，还是短打吧。
上户墨望向面前这个再次摆成短打姿势的人，皱了皱眉，现在球数是他们的不利，不用躲避了，直接正面决胜负吧！
松田点了点头，抬脚挥臂。只是他明显不知道泽村在短打上到底有多大的天赋，即便未曾拥有过一双便利的眼睛，身体也能顺着过来的球知晓它的落球点。
——要来的肯定是外角低的直球。
荣纯往外跨出一步，球棒完全抓住球心，卸掉它的所有球威，使他以一种不快不慢地速度滚动着，然后准确无误地停留在了界内里。
上户墨站起来赶紧喊道，“传一垒！”
“Safe！”“Out！”
原本就少的观众们好像有点惊讶赤城中一开始就强硬的攻击，“成岷直接就陷入三垒有人的危机了啊。”
“那个短打停得有点刁钻啊。”
“处理起来怕是相当不舒服吧……”
“现在一出局，不知道会采用什么用的战术。”
“第三棒，二年级，上川。”
第三棒往往拥有较好的长打能力，盲目的趋前守备不可取，这里做好会丢一分的准备，不要畏惧的继续对决吧！上户墨朝着自家的投手点了点头，第一个球，外角偏低的直球，决不能让他打出长打来。
上川健太站在右打席上俯视着这个捕手，看了看他们的守备，外野稍微往后退了一点，是在害怕自己打出长打么，内野手倒是往前走了不少，回头看了眼荣纯，点了点头。
既然对方已经做好了丢分的准备，那么这里不让他丢分就实在是过意不去了，而且自己专门站在右边，可不是为了看着好看的。瞄准的是外角偏低的直角！
“跑者起跑！”
“乓——”
观众们点了点头，“牺牲触击啊，稳扎稳打的拿了一分。”
“Out！”
“赤城中学先拿一分，两出局，迎来第四棒么。”
“不过垒上无人，也还算好。”
“第四棒，平井。”
上户墨深呼吸一口气，打量了下面前的打者，王牌投手加第四棒啊，估计是相当有实力吧，转换了下心情，给投手打出一个暗号，来吧，用你得曲球重振态势。
平井周盛站在打席上静静回想到左边荣纯所说的话，如果明天在第四棒之前有先驰得点，那么对方肯定会在轮到他的时候投出一个曲球。
目送它，观察球路！
“好球！”
上户墨啧了啧嘴，所以他才讨厌这种打者啊，总感觉要干点什么似的，让人不安，最关键的是没能拿到他们更多的资料，仅有的录像带显示是这个人打出了几只二垒安打。
第二球，趁着上一棒打者的记忆还留着，来个内侧偏高的直球。
曲球是作为决胜球的这对投捕的命根，但是再怎么也不会对同一个打者开局投三次，瞄准内角偏高的直球吧，他们恐怕是想有所保留，我们就直接尽全力上吧。
“乓——”
观众们愣了下，然后不确定地交流了起来，“这个二垒安打是抓准了的啊。”
“配球被读出来了吧。”
“不知道赤城中接下来的打线能不能连得上来。”
“跑者那个动作，是准备二垒盗三垒？”
“第五棒，二年级，松本。”
邵雄自己内心也在琢磨，面前的这个投手球速还算不上快，特别是他的曲球比起诚一还差上一点，但球路很犀利，不过——他握紧了短棒，自己的瞄准的只有外角直球，目标是一垒安打，只要碰到球就好，他们是为了让上位打线被更加轮到而纠缠的下位——
上户墨很明显看到了这一幕，既然你们那么想要打中，那就让你们打出去吧，紧贴好球带的外角坏球。
——在你握短棒的那一瞬间捕手肯定会察觉，那一定是个坏球，但是我相信，把它打中吧。
“乓——”
“滚地了！”
“双——”
“失误了！！！邵雄快跑！！！！”
“Safe！”
“三垒！”“来不及了！”
“Safe！”
观众们显然被吓了一跳，有几个都站了起来，交头接耳道，“刚刚那个扑垒千钧一发啊。”
“不过成功之后又是一个绝佳的追加分数的机会啊。”
“暂停！”上户墨果断地选择了暂停，揭开面罩跑上前去和松田对话，“这还是第一局，只差一个出局数，稳下心来一个个拿吧。”
另一方面，诚一看了看荣纯给的暗号，肯定地点了点头。
——第一球就大力地挥臂吧，不要犹豫，哪怕没有打中也要给投手施加压力，不要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练习。
看着那对站在投手丘上的投捕，他忽然想起昨天在部团里荣纯说的那个事情，那双眼睛没有说谎。荣纯说谎的时候很容易被看穿，害羞的谎言也好，善意的谎言也好，以为掩藏得很好，但其实是个非常单纯的孩子。
被嘲笑了啊，我们的棒球。大概还是这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被嘲笑吧，弱者的棒球。
诚一看着捕手走了回来，蹲了下去，捏紧了手中的球棒。
“好球！”
上户墨啧了下嘴，又是目送。既然你们那边这么干脆，就不要怪我不停地赚好球数了。
——下一球是好球，直接挥棒！
“界外！”
这次又是毫不犹豫地挥棒，果然是我们这边的配球被读出来了么，那么这里要把所有的球路压低以防打出长打，明白吧松田。
诚一只是冷冷地看着这球沿着轨道钻进捕手的手套。
“坏球！”
“坏球！”
“暂停！”
又是一个暂停啊，那就是说是投手没能按照捕手的要求投进好球带了，诚一回头望向荣纯，得到一个肯定的笑容，暗号果然还是没有变啊。
两出局，球数两好两坏，哪怕失去最好的得分机会，也随你喜欢的去挥棒吧。
是啊，我们的棒球就是这么的简单又无力，能拿出来的武器只有一个，那就是相信荣纯，不会去考虑你打过来的是什么球，只要大力地会去挥臂，因为荣纯是这么给我打暗号的，所以——
“乓！”丢下球棒，举起右手，捏成拳头，如同用身体大声喊出胜利一般——
“嘭——！”
“飞、飞出去……下位打线竟然打出了三分本垒打。”
诚一握紧了手，一边跑垒一边大声地吼道，“噢噢噢噢！”
“干得漂亮啊诚一！！！！”
“你小子竟然真的能打出去，不敢相信啊！！！！”
“这是公式战我们赤城中的第一个本垒打吧哈哈哈，你的出道本垒打啊诚一！”
诚一走回板凳区，直视着面前的大家，目光里透着光，语气里带着不可蕴含的力量，“因为我很生气，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们，要在这个球场上，打败他们！”
我们和你们抱有的觉悟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啊，那可不是能够被你们嘲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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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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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还没有拉拉队的赤城中学，国三就会有了吧！（哎）
一直想看非常生气，为了小天使而打爆成岷的赤城中学棒球队（喂
大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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