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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只有寻回玉逍遥,君奉天才觉得生命是完整的。
他抱着昏迷不醒的玉逍遥回云海仙门的时候不出所料的引起了巨大的骚|动。
曾经仙门的骄傲和希望如今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邪魔,甚至连他们敬重的师尊也惨死在他的手里,众人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有痛恨,有失望,也有悲伤。
君奉天一路沉默不语,就这样抱着玉逍遥穿过殿门,走过长廊,最后来到后院其中一间厢房前。
那是属于玉逍遥的房间,自当年他离去后就一直空置着,里面的每一样摆设还保留着原先的模样,干净整洁。
原来,这么多年都是君奉天在定期打扫。
他始终相信终有一天玉逍遥一定会回来的,也一直等待着,如今他终于回来了,却没有想到竟是以这么不堪的方式。
小心的将他放回床上,君奉天无声地打量他沉睡的面容。
唇上柔软的触感仍然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闭上眼,轻易就能回想起舌间纠缠的气息和温度。君奉天内心激荡震动,原来,他对师兄一直以来的难舍就是因为对他抱有这种不为人知的感情吗?
君奉天呆呆地坐在床边,痴迷的看着玉逍遥毫无防备的容颜。他的头发有些乱逢逢的,披散下来倒是显得挺长了,有几缕不听话的滑落在颊边。君奉天温柔地笑笑,细心地替他拨回耳后。很简单的动作,却不知怎么的让他难受的红了眼眶。
他不知道此时的玉逍遥正在忍受体内仙魔之气的冲突,身上很冷很冰,看起来好像睡得很沉,实际却很不舒服。
忍不住低头在他苍白的唇上吻了一下,君奉天这才伸手替他探脉诊断,查觉他的异状,也知道他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醒来。
玉逍遥身上的神皇之气已经被削弱了许多,根本不敌强大邪染的侵蚀。也就是说,如果之前不是有他修练的神皇之气做支撑,他早就走火入魔,彻底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我绝不允许此事发生!”君奉天不顾自身重伤,强提内元,双掌运气,将体内澎湃神皇之气贯入玉逍遥奇经八脉,试图以圣气压制他之体内魔源。
结果,源源不断的神皇之气却如同一滴水汇入浩瀚大海,无处着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终。
君奉天的额头渐渐沁出一层冷汗,却还是不肯放弃,将神皇之气贯入玉逍遥身体,直到气空力竭,再也支持不住,口中溅出一抹朱红。
不禁坐在床边恍惚了好一会儿,直到现在还是难以相信这一切。
“事情怎会发展至此?”君奉天拭去唇边的鲜血,喃喃自语。见玉逍遥情况不妙,不敢懈怠,动用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去救治玉逍遥,结果仍然没有任何作用。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君奉天功体伤损,脸色泛白,力尽精疲。而玉逍遥睫毛轻颤,隐约有醒来的迹象。
沉重的魔气又开始缭绕升腾,缓慢的,无声的充斥着整个房间,连久候在外面的默云徽都感觉到了,心中担心不已,连忙上前敲门询问。
“进来吧。”
得到应允后,默云徽立刻顶着一张凝重的脸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自从玉逍遥出事以后,他和君奉天一样忧心如焚,连续几天都没睡过一次好觉。
虽说现在大师兄终于回来了,但是仙门上下恐怕除了他们两人,其他弟子都只想尽快将他问罪惩治。
那些人碍于君奉天仙门少主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就纷纷把问题抛给他,问他什么时候能让玉逍遥接受处置,好为死去的师尊报仇。
默云徽眉头紧皱,看了看君奉天,再看看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玉逍遥,着急地问:“二师兄,大师兄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还能清醒过来跟大家解释那天发生的事情,给所有人一个真相吗?”
君奉天摇了摇头。
他真的尽力了,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不甘心。
玉逍遥快要醒过来了。入魔的他理智全无,杀性狂燃,相比之前只会更加难缠,而伤重的自己和心有顾虑的默云徽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如果阻止不了他,让他在仙门再造杀孽,更会让他彻底陷入绝境,永远不可挽回了。
“唉,现在该如何是好?我已调查清楚,那天大师兄应该是为了天之圣痕一事才回到云海仙门,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和玄尊说了什么,为何他会突然之间失控动手杀人。但是我想,大师兄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原因,我相信大师兄……有他的苦衷。”
这句话等于他也怀疑玄尊的死另有蹊跷,但君奉天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暗自理了理纷乱的思绪,沉声应道:“可惜现在一切都太迟了,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再查清真相,玉逍遥……也已等不起。”
默云徽急道:“二师兄……你的意思是……现在要将大师兄论心定罪吗?”
“我……”君奉天掩在袖中的手用力攥紧,直到指尖深深陷进掌心。不敢去看床上那道人影,一句一字冷静的道:“唯今之计,只有用诛魔天剑强行破解他体内之魔源,我希望由你来完成这个任务。”
“什么?!”默云徽大惊,随即又连忙摇头拒绝道:“不,不,二师兄,你太看得起我了,这个我绝对办不到……”
“现在只能将这个任务交给你,也只有你能完成。”
“二师兄……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对大师兄动手?你别为难我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入魔为恶,最后自我毁灭?还是说你有更好的办法?”
“二师兄……”默云徽都快哭了。他承认他也束手无策,也承认二师兄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他的道理,可是让他对玉逍遥执行这么残酷的诛魔剑法,他怎么做得到?
玉逍遥虽然平常总没个正经大师兄的样子,他也时常不给他面子拆他的台,但这么多年的师兄弟之情却不是假的。
况且玉逍遥和君奉天之间的过往……
看着君奉天沉默而隐忍的样子,默云徽内心无比挣扎,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一切。
可是,如果真的全盘托出,依君奉天的性子肯定不舍得对玉逍遥出手,结果就是他们会一起走向灭亡,难道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君奉天没有发现默云徽的欲言又止,继续道:“传闻曾有人用此招化解过入魔者身上的魔气,虽然过程痛苦,但最后人还是保住了性命。我知道你以前也学过,若是无法完全透彻,我可以再将口决与你重新研修一遍。”
“可是……大师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又因邪染数次爆发的缘故导致经脉受损,以他的情况又如何承受得住诛魔天剑的威力呢?万一他……”
“事情发展至此,我们必须设法阻止他,无论他最后变成什么样子,此后余生我都会好好照顾他。”君奉天重郑许下承诺。
其实他也很怕失去玉逍遥,但世事无常,有些时候实在身不由已,需得当机立断,斩除祸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我……”
默云徽无法拒绝,更无法立刻答应。
他知道云海仙门困不住入魔的玉逍遥,可若是放他走,天下之大,又有哪里能够容得下他呢?
但……那可是诛魔天剑啊。
诛魔天剑,以天剑名峰上的万古剑灵再配合仙门的天之秘招强行斩除入魔者身上的魔气。
魔由心生。
诛魔,就是诛心,更是剖心。
这般痛楚,等于万剑穿心而过,世上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住。让他对自己的大师兄行此刑,这比杀他还要让他难受!
正当默云徽犹豫不决时,昏迷的玉逍遥突然睁开眼睛,血红双眼隐透邪光。
君奉天与默云徽对视一眼,双掌同出,抢在玉逍遥动手前锁住他一身燥动。
“放开我!你们,该死!”玉逍遥怒声大喝,脸上魔纹鲜艳如血。
虽是最熟悉的面容,却也是最危险的敌人。
仙道之巅的仙者一旦入了魔,杀戾之气更翻数倍。
这样的人放在人间,眨眼间就能屠尽一座城。
“大师兄,得罪了。”默云徽按住他不断挣扎的身体,与君奉天一起将他带到仙门练武场上。
仙门上下所有弟子等候在此,想要亲眼见证少主对他的处置。
君奉天一掌抵在玉逍遥背后,清圣仙气入体,爆冲的魔气遭扰,暂时平息下来。
玉逍遥顿时发出一声痛苦呻|吟,头痛欲裂。
“师弟,一切交给你了。”
“……是。”默云徽接过疯狂失控的玉逍遥,封住他的穴道,命护法双圣应龙与麟凤将他看住。
随后,他又钦点了九名修为上佳的仙门弟子,将诛魔天剑的事情告诉他们,并传令下去,要求他们一起配合完成,力阻玉逍遥入魔之道。
十个人各站方位,将玉逍遥围在中正。
静静等待时机到来。
冽冽寒风吹拂不动的身影,好似宣告下一刻就是义断恩绝。
君奉天悲伤莫名,他之前被玉逍遥重伤,后又耗尽所有真气,发冷的身体时时战颤。他也不忍目睹玉逍遥受刑一幕,便不做停留,转身默默走开。
耳边传来玉逍遥愤怒嘶吼的声音,双脚仿佛灌了铅,举步维艰。
一个人不不知不觉又来到玉逍遥的房间。
这里的每一样事物都无比熟悉,可是却有说不出的茫然,思绪更是没有一刻平静,乱糟糟的不知飘到哪里。
心里始终堵着一股不详的预兆,让他魂不守舍,坐立难安。
“玉逍遥,我是否做错了?”正当君奉天轻声自问时,一个人影向他走近。
君奉天双眼一亮,蓦然回首。
等他看清来人之后,刹那的间惊喜顿时消失在僵硬的嘴角,他掩下心中失落,语气淡然,道:“是你,麟凤,来此有何事?”
“有几样东西我想……或许你该看一看。”麟凤双手奉上。
君奉天这才看见她手上的物件,一眼望去十分眼熟。
“这是从玉逍遥身上搜到的。”麟凤毕竟是个细心的女人,她知道诛魔天剑会自动针对世间万障,如果玉逍遥身上带着危险的兵器,更会遭受强大的攻击,所以事先搜走他身上所有武器,包括这几件东西。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她觉得有必要让少主看一下。
君奉天难掩激动的心情,拿起了一个乾坤袋。他记得这件收妖法器是当年玉逍遥在藏宝阁一眼相中的,他本来想偷偷给藏起来,结果就被他当场抓了个正着。
于是玉逍遥就扯着他的袖子好声好气地说了一大串好话,软磨硬泡,又是威胁又是撒娇的,答应把自己酿好的桃花酒送他,还说以后要抓个大妖怪给他瞧瞧。
他听得舒畅,觉得够本了,就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会帮他保秘。
事实上,只要是玉逍遥喜欢的,他从来都舍不得不给。
往事一一浮现,令君奉天更觉黯然神伤。
他又拿起一条纤细如发的银索。
细碎光芒流转,映入眼帘的一瞬,一个名字不期然闯入脑海。
“这是……捆仙索!”君奉天也不知道为何,虽从没见过传说中的仙家宝器却能一眼叫出它的名字。
而且这个名字带给他无比熟悉的感觉。
他肯定见过的,可是是在哪里见过它?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见过的?!玉逍遥的身上为何会有这种东西?!
君奉天绞尽脑汁去回想,拼命想找回脑海中那缺失的一块,可是那一块是被人强行抹去的,越往深处想就越是头痛欲裂,他深深皱起眉头,额上冷汗涔涔。
“少主,你无恙否?”麟凤见他面露苦色,关切道。
君奉天并不回答,强忍痛苦看向她手中最后一件物品。
那是一个油纸包裹。
触目一瞬,君奉天当场失了往日的平静,他双目如炬,阴沉地盯着它。
伸出去的手不由自主的发着抖,珍而重之取过来。
一层一层的打开,直到最后一层‘太白居’三个字猝不及防地跳入眼帘。
君奉天心中一动,迫不及待地翻开藏在里面的——是一块翠玉豆糕。不知已放了多少个年头,早已变质焦脆,轻轻一碰,四分五散。
并不是多宝贵的东西,玉逍遥为何要珍藏至今?
无声自问,一句句破碎的话语突然涌入脑海,牵扯思绪,撼动心灵。
“食为先的玫瑰酥,太白居的翠玉豆糕,和丰楼的桃花饼……”
“你若喜欢,我便买来送你,何需惦记旁人的。”
“真的吗?那你快去呀。”
前尘如梦,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不断出现,拼凑完整,刺激着脆弱的神经。“这!这不可能!”君奉天失控地捂住额头,只觉遍体生寒。
“奉天啊,还是你对师兄好。”
“嗯,以后,我会对你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我们之间不只是师兄弟这么简单,你明白么?”
“我……我……”
“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
“好吃吗?”
“好吃好吃,很香很甜呢,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果然很甜。”
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一旦被揭破,就是铺天盖地的震惊悔恨!
君奉天瞪大双眼,不仅觉得脑袋像要炸开一样,胸口更像是有刀在绞着心脏,让他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不……不可能……玉逍遥……玉逍遥呢?”
他朝麟凤投去几乎算得上是惊恐的,哀求的目光,胸腔内剧裂翻涌的气血让他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去。
麟凤被他疯魔的样子吓到了,无措地道:“少主,你先别急,玉逍遥……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执行完毕了……”
“不可!让他们停下来!快让他们停下来!玉逍遥!玉逍遥!”君奉天无法化光离去,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奔至练武场。
他的行动已经这么快了,可就在来时的路上,还离得那么远呢,就看见玉逍遥所在的方向冲天而起的剑芒。
只见默云徽沉声一喝,在场十人周身气昂,挥剑运招,巍然一股仙门浩功,化万千剑劲,竟于烈空之下也绽放出耀眼圣芒。
数不清的剑影如扇形华绽默云徽身后,他口念诛魔剑决,刹时,天剑名峰沉郁古剑同感呼应,如万马齐跃,超空飞拔而来。默云徽双掌一纳,以剑御剑,穷霄剑劲汇之一剑,直指玉逍遥!
“住——手——!”君奉天心胆俱裂,远远的出声制止。
还是太迟了。
举目,赫见一口天地圣剑直贯玉逍遥心口。
“玉逍遥!”
满心哀恸不及眼前催心一幕。
玉逍遥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当场,口涌朱红,跪倒在地。
君奉天心都要碎了,他发疯一般想要冲上前去,却被强大的阵剑震得狼狈后退。倘若此时再强行突破,只会伤了在场所有布阵之人,功亏一篑。
他根本靠近不了。
“玉逍遥!玉逍遥!”君奉天只能大声呼喊他的名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一切就像一场噩梦。
那种无能为力,心脏痛得揪成一团的悲恸再次席卷了他。
陈年往事一幕幕浮现脑海,那般不可置信,却又那般真实。
“有你在地方才是我的归处,将来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再丢下你一人。”
“师弟会对师兄做这种事情吗?”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逍遥,我们成亲好不好?我明媒正礼,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这样我们就能明正言顺地在一起,同床共枕,旁人也不能说什么。”
“奉天,你告诉我,这条路,你会陪我走下去的对不对?”
“玉逍遥,你还好吗?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你是仙门掌门,那我呢。”
“无论如何,你永远是我师兄。”
……
不!不——!他怎能对玉逍遥说出这种话?
天剑圣芒刺入玉逍遥的身体,灭破万障,破解杀戾之气,玉逍遥不堪承受这种切心入骨之痛,顿时伏倒在地。
君奉天与他心血相连,同感钻心刺骨之痛。
“啊!”绝望悲鸣,黑发飞散,玉逍遥痛苦地用双手捂住头。
随后,君奉天惊恐万状地看着他的满头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丝丝,一寸寸迅速变白。
倾刻间,青丝变白发。
玉逍遥抬起惨白的脸,他也不是故意要露出很受伤很难过的表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哭还是笑。眼眶酸涩,可他的泪早已流尽,再也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哈哈……”他勾起嘴角,竟冲着君奉天轻轻笑了两声。
凄凉的笑声在死一般寂静的空气里,只觉得有无限的悲痛,令人不忍再听。
万念俱灰。
君奉天忘记一切,是不是也忘了他也会难过,也会心痛,也会受伤,并不是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玉逍遥!”听着那道笑声,君奉天只觉得他的心也被和着血肉撕扯成碎片。
玉逍遥口中血流不止,质地通透的眼眸中有他无法形容的失措和悲凉,看他的目光竟然不是责备和怨恨,也没有曾经的痴迷,有的,只是不可置信和伤痛。
仅仅一眼,君奉天知道,他现在已跌入地狱的深渊,万劫不复,连唯一的救赎都离他而去了。
“愿与逍遥共今朝,相知相许,此生不渝。君奉天,这句话可还做数?”他轻声问道。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君奉天还是摇头,只能摇头,想要跟他解释,却发现说再多都是惘然,玉逍遥已经无法原谅自己。
这个认知刚浮上脑海,君奉天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玉逍遥闭上双眼,终于彻底瘫倒在地,无声无息。
君奉天就像被抽走所有力气,茫然而又悲戚的目睹这一幕,压抑不住一口血呛出,迸溅在胸口,濡湿了一片衣襟。
麟凤追了上来,见此情景,同样眼眶泛红。她伸手想拍一拍君奉天的肩膀劝慰几句,却发现他强自伪装的坚强太脆弱,只怕这轻轻的一掌轻拍下去,他就会承受不住彻底崩溃。
“我怎会忘了这一切,我早该想起来的……”
“少主,你别这样,我们会把玉逍遥救回来的,他会没事的。”麟凤柔声安慰,尽管她也知道这个措词太过苍白无力,君奉天听了没有什么反应,平静得有些可怕。
她宁愿少主哭出来好一点,因为他这么面无表情地站着,所流露出来的悲伤却已将人淹没,在外人看来,以为真的没什么事,其实是真正让人心惊的欲哭无泪。
“不,你不明白,玉逍遥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我伤害了他……”
从小到大,仙门少主是极少在众人面前流泪的,自从九天玄尊死的时候哭过一次,从此无论遇到多大的伤痛都不会掉一滴眼泪,可是现在他却泪出如涌,哭得像个小孩,口中喃喃哽咽:“他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原谅我,你不明白……他对我有多重要,你们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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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