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坑版)

作者:白虹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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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3 章



      第二天一大早,窦恪特地提早到了御道外头,想给殷老爷道声谢。
      只不过等殷老爷一上来,两人打了个照面,不约而同都乐了。
      殷夫人是一模一样的披风做了三件,分别给了窦恪、殷老爷和殷天正。
      两人看着对方身上一样的披风,都有些憋不住笑。
      窦恪侧开身,“殷大人请。”
      殷老爷忙拱手,“三皇子请。”
      虽然担着翁婿的关系,不过这毕竟是朝堂之上,两人身份有别。
      彼此谦让一会儿,窦恪道,“要么,同行?”
      殷老爷道,“如此甚好。”
      两人一道走上御道,旁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穿一样是什么意思?而今都有统一制服?
      殷老爷其实一直想找个机会和窦恪好好谈一谈,但是找不到合适时机。碰到这个机会,殷老爷还在想找个什么理由和窦恪多谈一会儿,三皇子却先问殷天正那边准备的如何?几时出发?
      一老一少看见对方的眼神,心里门儿清。

      窦恪下了朝,就来了御书省。
      御书省是个闲散衙门,从挂靠了一百多人吃空饷这件事就可见一斑。但同时也是个清水衙门,捞外快的机会几乎没有,现在在职的二十几个正御书令和副御书令们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要么八卦,要么打盹,要么晃一圈就不见人。为了打发上班时间,每个人都养出了业余爱好。
      窦恪踏进门,见到一屋子懒洋洋的官吏,很是诧异。
      某位御书令掀个眼皮,说,谁堵门口,挪挪,别挡着日头,没看着这儿晒鞋垫呢。
      这位御书令的业余爱好是纳鞋底。
      窦恪往旁边让一让,“殷大人可在?”
      纳鞋底御书令努嘴,“里间书库。”
      窦恪往里走。
      纳鞋底御书令又纳了一会儿,忽然哎呀我的娘啊一声惨叫。
      同僚道,咋咋呼呼的干啥呢,鞋底又错线了?
      纳鞋底御书令哆哆嗦嗦的说,那那那个是三皇子!
      里间书库。
      殷老爷架着西洋玻璃镜片儿,凑着阳光,手中执笔,正在誊录。
      窦恪道,“殷大人。”
      殷老爷回头一看,取下镜片,恭恭敬敬的说,“见过三皇子。”
      窦恪一笑,“您就别这么叫我了。”
      殷老爷也是一笑,却是欲言又止。
      窦恪顺着殷老爷的视线往回一看,门口挤着七八颗人头。为首的那个激动得想上来给三皇子请礼。
      殷老爷重又把镜片戴上,“三皇子,请跟我来。”
      书库深处,一架一架的书,空气中弥漫防蛀的樟木香气。
      此处极其安静,若有人来,必可听见脚步声。
      窦恪注意到每一本书的书脊上都缝了一小块黄色的布料,布上用小楷写了或天干或地支或数字。
      殷老爷解释道,“刚来的时候,横竖也没有别的事,就索性整理了书库,做了本索引。”
      窦恪看了看这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的书架,不是不惊讶,“您都看过?”
      殷老爷道,“多少看了一些,沅之这点就是随我。”
      窦恪记下一点,殷沅之喜欢看书。
      他跟殷沅之成亲眼看就快小半年了,却连殷沅之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这么一想,窦恪心里有点小惭愧。
      三皇子在内疚,殷老爷在打量三皇子。
      有一个想法,殷老爷和殷沅之是共同的:不管愿不愿意,他们这个家的命运已经跟三皇子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三皇子好,殷家也就能风调雨顺;三皇子倒霉,殷家跟着喝西北风。
      不同的是,殷沅之不希望这种捆绑是长期的。她跟三皇子讲了三年的期限,在这三年之内,殷沅之把自己当做一道堤坝,拦住所有扑向窦恪的不利因素,进而保护自己的家族。
      殷老爷不知道自己女儿打的是这么大逆不道的主意。要知道了,他老人家能直接眼一翻,厥过去。
      殷老爷更希望三皇子的太平日子能过得越久越好。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很高。首先三皇子的客观条件不可能争夺帝位,排除了危险系数最高的一项;接下来便是三皇子这个人的本心,并州赈灾这件事让殷老爷松了一口气,撇除皇子的身份,窦恪是一个好人,一个心中尚有赤子热诚,良善之念的年轻人。
      这远远超过了殷老爷最好的预期,也因此坚定了殷老爷帮三皇子一把的决心。
      对于窦恪来说,他明白朝政是怎么回事,明白什么是外戚势力什么是内闱斗争,也明白民生疾苦社稷飘摇。身为一个政治权力中心的最直接关系者,窦恪纵使没有称帝的机会,也不可避免的接触并亲眼见证帝王学的运用。
      除了这些,窦恪也有不明白的东西。这正是殷老爷想要告诉他的,关于别人对于皇家的看法,臣子们对于各个皇子的看法,民间对于这个皇朝的看法。殷老爷要说的不光是这些看法,更给窦恪分析这些看法的由来。
      窦重望依仗信赖卢家。卢家说二皇子窦崇安不是好东西,他想夺你的太子位。窦重望听进去了,一看,也的确有这个迹象,于是就把窦崇安和窦崇安背后的薛明全给恨上。
      窦崇安那边也是如此。两方互相敌视互相牵制,朝堂之上因此渐渐分割出了壁垒分明的派系。
      但是没人给窦崇安和窦重望分析,为什么会有人选择站在你这边,为什么会有人选择站在他那边。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你,为什么会有人讨厌他?
      两派都在使尽浑身解数的拉拢各方面势力,被拉拢的或者是某个实力派,或者是某股势力的代表人物。这种人或者被利益诱惑,或者受到某种压力,让他们做出了站边的选择,但是原因并不如此简单,他们在被拉拢的同时也在考察,也在判断。
      就比如窦重望,小时候上课背不出书来,被老师责罚,居然恼羞成怒让小黄门把老师拖出去扒掉裤子打板子。
      老师怒急攻心,再加上确实被打伤,当场吐血,过后告病辞官。
      应隆帝有意责罚太子,但是皇后护得牢,最后只罚停了三天的课。
      那位老师是应隆帝亲自选出来的当朝大儒,满朝有一半的文官是他的门下,太子打的不但是老师,更加是打了半个朝堂的人的脸。
      所以说,窦崇安现在能得到这么多助力,窦重望作死作得功不可没。
      殷老爷想分析给窦恪让窦恪知道的就是这一点——“不要作死”。
      满朝官员各有立场,这种立场背后的原因错综复杂,一时之间不可能轻易改变,但是只要他们不讨厌窦恪就行,如果赞同窦恪的某些行为想法,那是最好。并州这件事,的确让别人对于三皇子窦恪刮目相看,也让人知道了皇子之中有这么一个真的在考虑国事,在想踏踏实实做事。那就够了。自然会有人愿意来结交这样的三皇子,而这种结交比起用金钱或是胁迫建立起来的关系更稳固得多。
      窦恪和殷老爷这次谈得比较深入,两人都对对方的想法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但是谈到了何紫鱼的事,窦恪还是不免露出了黯然的神色。
      殷老爷劝解,三皇子殿下你已经尽力,不要过于自责。
      “不是这样的,”窦恪看向窗外,他的胸中仿佛堵塞了一大团东西,说不清道不明,难以描述,毛毛刺刺的梗在胸中,想要萌芽想要生长,想要滋长想要升腾而起。
      “我应该还能做别的,我想做一些,我自己想做的事。”
      秋季的清冷空气混合樟木香味,细细密密渗入空气之中,窗外秋阳清澈明亮,窦恪身上有什么发生了变化,而他自己还没有察觉。

      窦恪在书房挑了几本珍本绝版书,刚跨出门,顿了一顿,又退回屋,把玉露叫过来。
      玉露把书送到了殷沅之的手里。
      殷沅之翻了翻,问道,“这是?”
      玉露说,“殿下送给夫人的。”
      殷沅之诧异,“三皇子?”
      玉露点了点头,疑惑道,“夫人,殿下怎么好端端送书?”
      殷沅之想了一想,莫非是窦恪有什么要紧信息传递给自己,但是怕府邸里有旁人耳目,不便直说?
      她再仔细翻了一翻,没有夹着纸条,也没有哪一页有异常。
      殷沅之想到了其他隐藏信息的方法,对玉露道,打盆水来。
      玉露端上了盆水。
      殷沅之将书丢进水里,玉露目瞪口呆。
      殷沅之将书湿漉漉的拎出来,没有异常。
      接着用火烤。
      接着又撕了封皮。
      窦恪在书房等了一会儿,拐弯抹角的让张博钊去打听殷沅之收到书之后的反应,张博钊回来之后吞吐吐吐的把殷沅之做的种种一说。
      窦恪消沉了。

      这两天天气骤然冷了,慕容野得了风寒,告病在家休养,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进了屋子,眼一睁开,竟然是窦恪,当下便伸出手来摆了摆,“别过来,别传给你。”
      窦恪依然走了过来,往床边一坐。
      慕容野看窦恪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一边咳一边问,“怎么了?”
      窦恪说,“慕容,我这人是不是特别不招人喜欢?”
      慕容野诧异,“怎么说的?”
      窦恪道,“做什么都讨人嫌,是不是?”
      慕容野习惯就想抬手呼噜头,想起来而今两人都长大了,比不得少年时,就又把手放下,温言问,“是出什么事了?”
      窦恪如此这般的一说。
      慕容野说,“你那位皇子妃向来有些古怪,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烧书,我想也是有她的缘故,你不如去问一问。”
      窦恪道,“是么?”
      慕容野笑道,“当然。别的不敢说,但若说有女孩子不喜欢你,我第一个不信。”
      窦恪笑起来,“怎么扯到这个上面了。再者,我可不敢与慕容将军相比。”
      慕容野一抬眉毛,“瞎扯。”
      便在此时下人来报,宫中送来了慰礼,都是重昶宫出来的。
      礼盒上都有名帖,窦恪拿起一张看看,是琳琅的,再拿一张看看,是琴瑟的。
      窦恪啧啧,一边拿眼看慕容野,满脸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慕容野沉默。
      窦恪又拿起一张名帖,说这张是珊瑚大人的吧,啧啧,慕容啊,你说说你这样……
      这张名帖是景谧宫出来的。
      窦恪沉默,转头盯着慕容野。
      慕容野觉得自己的病更重了。

      殷天正离开王都的那一天,来送行的人很多。
      殷老爷殷夫人小花李妈那是肯定来的。殷沅之来了,窦恪也就一起来了。再有就是殷天正的一帮少年好友,一群人将殷天正送出了城门,正在依依惜别,一骑黑马从城门之中奔出。
      慕容野翻身下马,走到了殷天正的跟前。
      殷天正和那帮少年都傻了。
      他们只在画报里见过慕容野,从来没见过真人,何况还站在了跟前。
      慕容野鼓励了殷天正几句,又将一枚羽郎卫的手符交过去,路上如果需要帮助,可到就近的兵站求助。
      殷天正激动得话都不能说了。
      殷老爷殷夫人,还有殷沅之和窦恪,四人上前与天正道别,殷天正的眼眶还红红的,对殷夫人说,“娘,天正一定闯出一番名堂。”
      殷夫人也红着眼,“傻孩子,平安就好。”
      殷天正对殷老爷说,“爹,别跟娘争,您争不过。”
      殷老爷拍了拍天正的肩。
      殷天正对窦恪说,“请殿下多多照顾姐姐。”
      窦恪点头,“你放心。”
      殷天正看着殷沅之,“你什么时候改嫁?”
      殷夫人:“……”
      殷老爷:“……”
      窦恪:“……”
      殷天正激动的说,“我看慕容将军挺好的,你考虑考虑,慕容将军也还没娶亲,我绝对支持你……诶我还没说完呢,爹你拉我干什么?”
      慕容野静静站了一会儿,转头看了一眼殷天正那帮少年朋友。
      少年们纷纷望天望地,努力表达出自己只是一棵树一朵花一块石头。

      送走了殷天正,殷沅之又进了宫,这段时日忙着生意的事儿,确有好一段功夫没来宫里。
      先去昭楚宫拜见了皇后,皇后和太子妃的态度格外平淡,彼此走了个过场就算完事。
      等见到了薛蘅,殷沅之便打听最近宫里情况。于是知道了太子率皇子跪求司天坛,礼部诸臣又上了折子请求太子代为祭天,据说当时应隆帝直接把折子摔到了太子身上,是以皇后和太子妃这段时日都格外的安静消停。
      薛蘅这边则是因为二皇子窦崇安心情大好,她也跟着高兴起来。
      何况窦崇安还叮嘱过她,我之前跟老三闹得不好,但现今是用人的时候,老三媳妇儿既然得皇太后的青眼,你务必把这节利用起来,见到她多热络热络。
      是以薛蘅把这段时间的事详详细细告诉殷沅之,问一答十,巨细靡遗。
      殷沅之是猜着了那天祭天不成,太子必定会有所表现,所以提前让窦恪准备,却没想到后面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两人刚说了一会儿话,琳琅便来请殷沅之。
      薛蘅很爽快的撒开手,说皇太后有日子没见你了,正是惦记你呢。要不要我跟二皇子说一声,让二皇子跟三皇子捎个话,你今晚上不回去了?
      薛蘅的热情让殷沅之有些诧异,不过也正好顺水推舟说那就谢谢二嫂。

      来到了重昶宫,沅之见到皇太后,心里一咯噔。
      皇太后的年纪是大了,可还是个精气神十足的老太太,怎么而今却显出憔悴模样?连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看见殷沅之,皇太后高兴得很,“沅之,到这儿来。”
      殷沅之走到了皇太后身前一行礼,“沅之见过太后。”
      皇太后握住了殷沅之的手,牵到身边坐下,埋怨道,“怎么好些日子没来了?”
      殷沅之道,“家里有事,一时走不开。”
      皇太后半真半假的道,“我可听说你们拉着华芙在胡闹?可别出格。”
      殷沅之道,“沅之不敢的。”
      皇太后道,“华芙这孩子胆儿小,哥哥姐姐们都多,可都不亲近,我看着这几年来她就只亲近你一个,你要多照顾着她。”
      这几句话皇太后说的情真意切。殷沅之也实话相答,“我当华芙是亲妹妹。”
      皇太后点了一点头,又道,“我记得你是有个弟弟。”
      殷沅之未语先笑,“您说的是天正。”
      皇太后说对对,又问,“最近可还好?”
      皇太后这么一问,在旁边侍候的琴瑟和珊瑚就开始眨巴眼,等着三皇子妃说这位殷天正少侠又闯荡出什么英勇事迹。
      殷沅之道,“他啊,参加武林大会去了。”
      琴瑟手一滑差点儿摔茶壶,幸好琳琅及时伸手托住。
      殷天正顶着古墓派掌门兼唯一弟子这个头衔去参加武林大会这件事本身就挺好玩的,殷沅之又往好玩里加倍添了十分,琴瑟珊瑚这些个女孩儿已是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皇太后也笑了一会儿,可笑完了,眼中却有一股忧郁,说,“你爹娘有你和你弟弟这样一双儿女,那是福气。”
      殷沅之柔声道,“听说这两日宫中又添喜事,沅之还没有恭喜太后。”
      皇太后这时候也收拾起了神情,笑道,“对了,你还没有见过明妃。琳琅,”皇太后吩咐,“你陪三皇子妃去看看明妃,多走动走动,彼此都是亲戚,应当熟悉。”
      两人出了宫门,在宫道上走了一会儿,秋风嗖嗖的吹,宫道上也没有其他人,殷沅之放慢了脚步,问琳琅最近可好,皇太后最近可好,再问到皇上,这话头就打开了。
      皇太后让琳琅陪殷沅之去看明妃只是个虚头,关键还是想让殷沅之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的宫内状况。
      不管是薛蘅也好,太子妃也好,在宫中都有婆婆照看着,提点着。殷沅之没有这个有利条件,殷夫人虽然在外围打听消息,但也触及不到真正的内幕,偏偏在这个地方,正确的情报比什么都重要。
      琳琅说的也与薛蘅告诉殷沅之的差不多,不过身处内宫,知道的事更多一些,比如往常太子闯了祸,皇后总会维护太子,前不久帝后关系融洽,皇后常常出入承明宫的事,宫内都知道,都以为太子这件事肯定也会被皇后安抚下来,却没想到出了这件事之后皇后连一回都没去过承明宫。
      大家都在猜测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帝因为这件事动了真怒。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到舜泰宫的门口。
      这儿住的就是明妃,从封号可以看出来应隆帝是有多喜欢这个女孩儿。
      守门的宫人远远见着她们俩,赶紧的就进去通传。
      一个是皇太后跟前的大红人,一个是皇太后近来最喜欢的孙媳妇儿,明妃不敢怠慢,立刻让人迎进门来。
      琳琅跨进屋,看见明妃要坐起来,忙道,“娘娘快躺着,咱们是来问候娘娘的,怎么反倒让您受累。”
      明妃依言倚回软榻,笑道的,“琳琅大人恕我怠慢了。”
      殷沅之随后进屋,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容貌艳丽的女孩儿靠在水红堆锦的软榻上,便知这是明妃。
      却没想到软榻边上坐着华芙,华芙见到殷沅之,又惊又喜,“三嫂?”
      明妃年纪轻轻便受到无上恩宠,多少有一些骄纵,其他的嫔妃公主们有一小部分是存着嫉妒,一大部分是顾忌皇后,与明妃交往之间都是淡淡的。唯有华芙小公主,说是被人欺负惯了也好,说是性格柔软也好,反倒和明妃相处得来。
      华芙看见殷沅之就是抿着唇笑,眼睛亮晶晶的,脸颊如花蕊一般淡淡粉。
      殷沅之不逗她都说不过去,“笑什么呢嗯?”
      华芙咬着一点儿嘴唇,笑嘻嘻道,“高兴。”
      殷沅之道,“高兴什么?”
      华芙道,“我心里想着嫂嫂,这就看见嫂嫂了,心里怎么不高兴。”
      琳琅拿起手来给自己扇风,“这儿有点热。”
      华芙看了琳琅一眼,有些怯。
      殷沅之道,“华芙别怕,这叫嫉妒。”
      琳琅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
      华芙道,“嫂嫂,我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殷沅之道,“天正那边出了些事儿。”
      华芙之前听殷沅之提过天正,关切道,“怎么了?”
      殷沅之道,“他去参加武林大会。”
      华芙和明妃的眼睛都瞪大了。
      被两个漂亮的小姑娘这么充满好奇的看着,殷沅之觉得心情颇为舒爽。
      琳琅咳嗽一声,提醒殷沅之注意点儿。
      华芙道,“真有武林大会?那些剑侠、异士都是真有的?”
      殷沅之微笑道,“当然有,你琳琅姐姐就会。”
      琳琅默默的看着殷沅之。
      殷沅之道,“琳琅,来一个。”
      琳琅看了殷沅之一眼,伸出手来捻了个果盘里的小核桃,弹指飞出窗外,去势甚强,击落一截花枝。
      明妃和华芙俩不约而同的惊叹,一脸崇拜的看着琳琅。
      又坐了一会儿,殷沅之等人起身告辞。
      华芙对明妃道,“你好好休息着,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告诉我。”
      明妃道,“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有一样,还真得找你帮忙。”
      华芙道,“你直管说。”
      明妃道,“我听人说你用一种蜜膏,对肌肤好得不得了,我遣人出去买过两次,都买不到,你哪儿可还有多的?”
      华芙呃的一声,悄悄看了一眼殷沅之。
      殷沅之面不改色道,“正巧,我家里还有两盒全新的,明儿给明妃娘娘送来。”
      明妃喜道,“那就先谢谢三皇子妃了。”

      走出了舜泰宫,华芙身后跟着一个伴侍,华芙小声说,“嫂嫂,宫里的人可都喜欢这种蜜膏,还有别的东西,都说哪怕是排队拿号都一定要买着。”
      殷沅之一笑,捏了捏华芙的面颊,“那是因为咱们有一块好招牌。”
      华芙捂着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殷沅之道,“你若是得空就上你哥哥家来,你哥哥也时常念着你。”
      华芙嗯了一声。
      殷沅之又对琳琅道,“琳琅大人若是有空……”
      “琳琅要侍奉太后身边,不得空闲。”
      殷沅之不以为意,“太后也是同意的……”
      琳琅一板一眼道,“得了空闲,琳琅还要练习武艺,时时刻刻预备来一手。”
      殷沅之看着琳琅。
      小公主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乖乖闭上嘴。
      琳琅行了一礼,“琳琅先告退。”
      殷沅之还礼,“琳琅大人慢走。”
      琳琅转身走了两步。
      殷沅之笑眯眯的对华芙说,“华芙,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
      华芙诧异,“说什么?”
      “慕容将军生病了。”
      琳琅左脚绊倒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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