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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疯的
两个男生的惨嚎中，刘念念和宁晶盯着地上的白骨人手，由于经历了大力抛掷，几根森白的指骨都从关节断开，稀里哗啦地洒了一片。
更远处的人看不清地上的东西，都在好奇地询问，行动力强的已经边问边往这边走了。
“别过来！”刘念念急道。
有人站住了，有人边笑道“什么啊这么严重”边甚至加快了脚步，向宇倒是停住了，问：“什么东西？”
宁晶平静地说：“死人。”
没人再动了。
“死人骨头，想看的来吧。”刘念念有点冒火，语气也暴躁起来，不再管其他人，拿着手机低头要打110，却发现屏幕上显示无手机信号，一股凉气顿时窜上脊背，她抬起头转向后面的余沫，“没信号，快出去报警。”
那边不愧是常年接触各类诡异新闻的余主播，碰到这种状况居然还能保持冷静，虽然声音有点发抖，但还是应了一声，掉头往楼梯跑。她的动作似乎终于带动了地下室里一度凝滞的空气，一阵混乱的尖叫过后是混乱的脚步声，眨眼间就只剩下刘念念、宁晶和向宇三个人。
宁晶与向宇都镇定得惊人，宁晶正蹲着仔细看那只手，向宇则拿手机闪光灯往四面查看一圈，确认再没有其他人后，对她们道：“我们也上去吧。”
相比之下最不冷静的竟然是已经升级为打鬼老司机的刘念念。
鬼魂与实际的尸体毕竟不一样，刘念念虽然一直故作镇静，但其实一直在发抖。刚刚被这只骨手砸中的地方疯狂炸毛，她深呼吸，正要说好，却给一股忽然而起的粘腻潮气堵住。
她的脖子上擦过一个冰冷的触感，仿佛被人重重地舔了一下。她一怔，紧接着就看到蹲在地上的宁晶忽然抬手啪地往脖子上一拍，疑惑道：“有虫子？”
与此同时，一道虚白的的影子脱出手机灯光的范围，游游荡荡地飘向楼梯。刘念念心里一紧，身体快过脑子，在宁晶和向宇两人惊诧的视线中追了上去。
“别跑！”
那影子不理她，径自穿过天花板消失了。
等刘念念爬楼梯爬到一半，外头的惊叫已经倒灌进来，后台投下来的灯光熄灭，除了手机的闪光灯外，她周围陷入了不见五指的黑暗。
“你们快出来！”她掉头冲着宁晶和向宇的方向叫了一声，脚下不停地爬上去，果不其然，从后台到前台都已经漆黑一片，到处都是杂乱的人声和脚步声，她在后台快速扫了一圈，没发现那东西的踪迹，立马举着手机冲向前台。
踏上舞台的一霎那，灯亮了。
但还没等此起彼伏的鬼嚎（比喻）停下，灯又灭了。
这一刻起，还在大礼堂的所有人一起见证了全场设备的发疯。
只见观众席的灯光有节奏地一亮一灭一亮一灭仿佛在跳某种轻快的舞蹈，舞台上的各种射灯使出浑身解数，效果绚烂无比直逼明星大腕演唱会，看哭万千灯光师。舞台两边的音响忽然冒出一生短促的爆炸似的电流音，而后欢天喜地开始播放十几年前的洗脑神曲：花x乐队《嘻唰唰》。
刘念念：“？？？”
刘念念：“这鬼以前是搞舞台演出的！？”
二二二：“就这品味你他妈在逗我！？”
从震惊的学生里抓了好几个才问到控制室的位置，接着跟人群一起往大厅出口方向走。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前面爆出惊呼，好像谁摔倒了，接着有人喊：“这里怎么会有台阶！？”
不等他话音落下，两边观众席的座椅蓦地同时落下，接着又同时收起，一放一收间节奏与天花板上的灯达成完美配合，尖叫再上台阶，前面的学生顾不上多出来的台阶，向着门口蜂拥而去。
快到门口时刘念念倏地右拐，到达角落里一个隐蔽的入口前，拉开门冲上楼梯，拐了一个弯就进了舞台控制室。
卧槽。
她忍不住暗骂一声。
浓郁的鬼气中，屏幕、调音台、调光器犯了癫似的群魔乱舞，指示灯乱闪，推子上下滑，连电线都在旋转跳跃闭上眼，配上窗外可见的流光溢彩的舞台，与其说恐怖，不如说真的很搞笑？
尤其《嘻唰唰》结束后背景音乐换成了《穷开心》？
开心你大爷！
穿到现在没见过这种闹鬼法，刘念念整个人哔了狗，穿过鬼气奔到操纵台前，不由分说一巴掌拍下去，右眼一闭开始发力。晶红光芒自掌下向着左右两面覆盖过去，摧枯拉朽一般地驱走附在上面的鬼气，先是音乐没了，接着灯光也不再暴走，安安分分地照亮下面还没来得及跑光的人群。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控制室的门忽然砰一声打开，她吓了一跳，转身时书包已经条件反射地从肩膀上抖下来，好在甩出去的前一秒看清了推门进来的是个人。
胆妹宁晶。
宁晶发现她在里面的时候明显一愣，挑高的眉毛却在看清她身后已经乖顺如鸡的控制台后放下，特别自然地问：“你搞定了？”
你知道我搞什么了吗就问我搞定了？
刘念念非常惊讶，但那惊讶在宁晶平静的表情前莫名有种发挥不出来的感觉，于是她回答：“还没有。”
视线往窗外已经平静的大礼堂一扫，宁晶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还不算搞定，不过她也没什么追究的兴趣，而是道：“那要帮忙？”
越发觉得这人深不可测，刘念念试探道：“帮忙把其他人都弄出去？”
宁晶干脆地回答：“行。”
可惜直到警车赶来，刘念念都没找到那个白影，礼堂里的鬼气愈发地淡薄下去，恐怕是已经离开了。
当天晚上的学生会改选当然取消了，听说警察把舞台下的地下室翻了个底朝天，从装满铁砂的大红桶里找到一大包人骨，最后拼成了一具完整的男性骸骨。
于是接下来音乐学院的一个月包场也取消了。
骸骨的身份和死亡时间都在调查中，学生中已经传出了好几个版本，学校bbs里一夜之间冒出无数分析贴，个个论据充分，振振有词，撕逼打架，不相上下。
直接导致刘念念翻完论坛上的帖子，依然毫无头绪。
现在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中午，刘念念上午没课，可是有烦心事，从九点醒来刷手机到现在，给叶醒发微信又不回，想着晚上再去大礼堂附近转转，面如菜色的余沫推门而入。
余沫昨晚受了不小惊吓，但睡了一晚后今天又是一早就跑出去追消息，职业精神感动中国。她一进来就往桌前一坐，打开桌上刘念念给她点的外卖盒，埋头苦吃。
刘念念：“……”
她咽回了已经到嘴边的问题。
虽然已经从学校bbs上掌握了大概情况，但余沫手上往往会有很多不为人所知的半秘密情报，所以耐心等余沫吃了半份饭，又灌了半盒牛奶，脸总算没那么菜色后，刘念念开口道：“没吃早饭？”
“哪儿来得及。”余沫拈弄着饭盒里的一颗花菜，对刘念念道，“早上起晚了，本来买了点东西，到了台里还没吃上一口就给拉到大礼堂那边去了，你知道怎么着，昨晚警察不是把我们都赶走了吗？结果后来里面又闹鬼了！”
果然有大料，刘念念赶忙问：“怎么闹的？”
余沫也不跟她卖关子：“记得我们昨天弄的背景墙不？还有外联部负责的礼堂装饰？全毁了！连走廊里贴的竞选海报都没了！昨天不是来了两辆车七八个警察吗，说是当时大部队都在地下室里翻骨头，突然就听到上头乒乒乓乓，出来时都惊呆了！还不止这个——”
“还有什么？”
说到这里余沫湖忽然噗一声喷笑出来，在刘念念完全不能理解的目光中笑道：“后来有个警察回车里拿东西，一出礼堂就发现有辆车没了，接着又目瞪口呆地看着剩下那辆当着他的面发动，一路狂奔跑出去，而且驾驶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刘念念十分愕然：“然后呢？车子找到没？”
余沫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回锅肉，嚼吧嚼吧半天才咽下去，然后说：“肯定找到了啊，警车都有GPS，但是地点居然是在隔壁J省N市旁边的一条省道上，离这里大概……八百多公里吧。”
“那不是从昨晚一直跑到上午？”刘念念不可置信道，又觉不对，“慢着，装多少油跑得了八百公里？”
“机智！”余沫一戳筷子给她点了个赞，“那边警察找到后也觉得奇怪，把油箱打开一看，你猜怎么着，里面没有一滴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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