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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伟大的
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不是追到一本烂书，而是好不容易追到一本戳萌点的好书，结果是个坑。
然后据说，那个坑文的作者穿越了。
刘念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丹露：真的啦！都这么说的好吧！
刘念念：信你才有鬼。
刘念念：不就一篇坑文，多大个事？你看网文被坑多少回了？有什么拿得起放不下的非要诅咒人家穿越？
陈丹露：……
陈丹露：不信拉倒。
刘念念：陈丹露同学你已经魔障了，作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马克思理论的虔诚信仰者、以及你睿智而忠实的小伙伴，我一定要扭转你怪力乱神的危险思维，让你认识到唯物主义的伟大性与科学性。
陈丹露：？？？
陈丹露：你要干嘛？你别乱来啊！！！！！！！！！！
很有闲暇地数了一下句尾的感叹号有整整十个，刘念念打开淘宝，在搜索框里输入陈丹露刚刚提到那个关键词。
——手速六千
确定。
搜出来满页都是造型怪异的恶搞玩具，她没什么兴趣地往后翻，终于找到一家与众不同的。
店家居然还有个小皇冠。
点进去，商品照片是个简单的文档界面，看起来跟XP系统下的写字板差不多，下面的商品名称写着：
【正版】写作软件手速六千的最佳选择
连个软件名都没有……
往下拉了拉评价，一水的“不错”、“挺好用”中间夹杂着几条“听说能穿越才来买的，结果根本就骗人！”、“哈哈哈哈哈会来报个到，没穿”之类的内容，更有一条长达五行的差评，字字带血：
“自从13岁接触到第一篇穿越文，本人就不可自拔，誓要离开这个蝇营狗苟、腌臜混沌的次元，到新世界开辟全新的生活，我命由我不由天！多年来，本人遍阅天下穿越文，尝试过多种穿越方式，包括钻马桶、触电、跳井、撞车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无奈本人八字太硬，跳井井枯、撞车车倒、触电电停，近日终于听说使用本软件可以穿越，迫不及待买来一试，至今已打字一周，累计输入时间120小时，累计输入字数40万字，依然毫无穿越迹象！！
垃圾软件毁我人生！店主你卖这种假冒伪劣产品就不亏心吗！！！强烈要求十倍赔偿！！！”
掌柜回复：感谢亲的使用～我们是一个写作软件哦～看来亲已经充分地了解到这一点了呢～期待下回再见～
看来就是这个了。
刘念念悠哉游哉地把那几条差评截了图发给陈丹露，不再管那疯狂闪烁的企鹅对话框，拍下商品、付款。
没一会儿，卖家发过来一个链接和一串注册码，附带一句“使用愉快哟亲～”。
那条波浪线莫名有点阴恻恻的感觉。
她甩了甩头，默念我是个伟大的无产阶级唯物主义革命者，点击下载软件，同时起身在书柜上翻找了一会儿，翻出一本大一用的《思想道德修养和法律基础》，摊开到桌上，开始活动手指。
软件才十多兆，龟网速下也没两分钟就下好了，她飞快地点击图标，发现是个绿色版，连安装都免了，直接弹出输入注册码的弹窗。
把卖家给的注册码粘上去，正要点确定，想了想，又截了个屏，发给陈丹露，附言道：
本斗士即将以身明理，破除愚昧迷信的迷雾，还科学民主之光闪耀人间！
陈丹露：？？？你真买了？别啊！万一穿了怎么办？你还没推倒你家洽洽男神呢！
关掉聊天窗口，点击确定。
弹窗消失，与商品图片上一模一样的输入界面出现在屏幕上，越看越像XP系统里的写字板，只是光标并不闪烁，像一堵界墙一样坚定的竖在第一排第一个字节的位置上。
刘念念很有仪式感地高高抬起手，啪地放到键盘上，正要往下敲，一瞬间却犹豫了。
万一……？
万一后的内容还没来得及出现在脑海，就被她一巴掌扇了出去。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唯物主义的坚定信仰者刘念念。
她再次默念，手指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一串清脆的噼里啪啦声从键盘上响起。
一个小时后。
停下快抽筋的手指，刘念念扫一眼字数统计栏。
6666。
换算下来就是每分钟110多个字，小意思。
她左看右看，又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确定自己肯定没穿越，立马兴冲冲地截了个屏，再次通过企鹅传给陈丹露。
刘念念：看吧，在事实面前，一切封建迷信都是纸老虎！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发来回复。
陈丹露：我去啊，你居然打思修课本，赵教授知道你这么爱他吗？
刘念念：知道啊，他还要我考他的研究生呢。
陈丹露：我想也是……
这句话出现的一刹那，电脑画面晃动了一下。
刘念念眨眨眼，轻车熟路地拉开抽屉，掏出一瓶眼药水，正要拧瓶盖，画面又晃动了一下。
刘念念：“……”
显示器坏了？
她放下眼药水，伸手拍了拍电脑显示器，谁知道不拍还好，一拍那画面忽然发了疯似的拼命摇晃，跟着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色彩争先恐后地涌现，最后哔一声发出一片惨白的光，白光散去，归于一片漆黑。
刘念念愣了半天。
这是烧了……吧。
她先是心里一哆嗦，而后很快就释然。
算了，反正也用了几年，换一个得了。
脑子这么想着，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去摁主机的开机键，琢磨着还能不能抢救一下。因为侧着身子，所以她没有看到，一片漆黑的屏幕上忽然像水面一样漾开层层波纹，一行血淋林的字由小而大，逐渐占据整个屏幕：
用户567号，欢迎来到见鬼的世界。
。
“韩组长，你亲自来拿装备？”
他哼了一声，似笑非笑：“我倒是想摆个架子，谁知道一说来你这儿，全数据部马上死走逃亡伤，剩下的全在厕所拉肚子，最后只能我自己来了。”
客服部的负责组长笑而不语。
他又问：“东西呢？别拆开是个残次品。”
客服组长手一摊：“什么话？别人就算了，潘老师的高徒我哪敢怠慢？在我办公室搁着呢，最新一批里挑出来的，早调好了，保证一点问题没有。”
说着，两人沿着半敞的大厅往前走，旁边是一排排毛玻璃挡开的格子间，每间里都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或卧或坐，一动不动。
再往前走一会儿，忽然看到一个凸出去的半圆形小空间，没装门，里面搁了台大型机器，主体有点像家用的玻璃淋浴室，旁边连着一排橱柜似的仪器，上方打出一个光子屏，屏上无数画面飞快闪过。
两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站在光子屏前盯着画面看，淋浴室里也有一个人，悬浮在半空中，全身赤·裸，面无血色，双眼紧紧闭着。
他不由自主停下步子，看了一会儿：“这是刚通关的？”
客服组长嗯了一声，道：“统计完就清了记忆送回去，不容易，这么久了才是第28个。”
他没说话，又盯着看了一会儿，苍蓝双眸中映出光子屏上极速更迭的画面，眉毛微微蹙了起来。
回到数据部，一进门就给团团围住。
“老大你回来啦！”
“老大你没被怎么样吧？”
“老大你贞操还在吗？”
一把拿刚弄回来的设备盒子往凑得最近的几个身上砸，他笑骂道：“现在全活了？刚刚一个两个不是死透了？”
那几个慌忙抱住盒子，腆着脸道：“老大你看我们——不是觉得客服部那帮畜生垂涎您美色已久，怕您给先奸后杀，死了也赶紧着爬回来接您嘛。”
一听这话，他面上立马浮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搭着那艳丽如花的眉眼，顿时晃花一众合金狗眼。他伸手拽过跟前眼睛都看直了的一个，鼻尖贴鼻尖：“我对你也是垂涎已久，过来给爷奸杀一下？”
那人神情恍惚一下，立刻一个哆嗦：“我错了！！”
一时间众人膜拜，山呼万岁，他轻哼一声，甩开那人，两手插兜小辫儿一甩就往办公室走：“设备给爷送过来。”
“是！！”
把那帮吃饱没事干的组员轰出去，关门落锁，想了想又把锁解开，摁下墙上的启动钮，按摩椅平行推出、椅背放平，震动和温控系统也开始运作，全程悄无声息。
还行嘛，这回的全静音系列。
本来是没有这个待遇的，但上个月客服部游·行一天，争取到了这批按摩椅，他虽然不是客服部的人，但好歹算个小头目，也沾光蹭到一张，本来打算午睡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掉头拆开包装盒，从里面拎出头盔。
嫌弃地啧一声。
好蠢。
他们的系统虽然已经实现了客体免外接设备，但作为后台管理人员，还是必须戴个傻丑沉的操作头盔，上身效果很像雷欧奥特曼。
567号。
你最好有点价值，至少值得上我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
他心中默念，戴上头盔。
然后看到一个让他想自戳双目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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