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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1
玉琢原身是龙首山涧中的一块上等绿色的玉石,被隔壁山头的羭山神拿去压咸菜。
这尊山神平日里没啥别的爱好,其他神仙是喝点小酒吃点小菜,而羭山神的爱好是喝点小米粥就咸菜,尤其喜欢拿仙草泡咸菜,连西王母御赐的瑶池金莲都未能幸免。玉琢就这么吸取这仙草的精华而渐渐有了神识,颜色愈发翠色欲流,羭山神嫌它的颜色过于浓烈,不符合他清心寡欲的人物形象,就将它丢回了龙首山的溪水,那年雨水繁多,它就顺着东南水向流入了泾水,后又被皇室匠工发现,打造成了一支梅花三弄式的玉簪。
玉琢其实很不满意来着,它觉得自己应该被打造是一对女式玉镯才对,那是它的人生梦想,别问它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梦想,因为它任性。所以它给自己起名叫玉镯,奈何天公不作美,只好把“镯”改成“琢”,找点心理安慰。
刚刚打造出来时,它就被皇帝送给了自己的小儿子十九皇子当作生辰礼物。
2
十九皇子其人,名长殊,字韫之。乃当今最没有存在感的皇子。
给他的印象就是弱,弱,弱,连名字都弱得不行,又是“常输”又是“陨之”的,这皇帝老儿都不盼自己儿子好吗,起这样晦气的名字。
每天都躺在床上咳咳咳,仿佛分分钟就要咽气倒过去。十五岁了,连个亲事都没有,别说与注定与荣华富贵无缘,身体弱得连房事都行不了谁家愿意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姑娘嫁给这么一个随时嗝屁的倒霉皇子啊。
皇上儿子多,自然也不差这一个两个,完全没有管管十九皇子的闲心。
除了身子弱,身世也格外惨,本来是丞相之女玉贵妃的孩子,家族强大,奈何母妃难产,一等他出生就不行了,皇帝便将他送给皇后养着,不料三年后,皇后也病死了,本已有了十九皇子克父克母的传言,皇帝便更加在意了,干脆将他送得远远的,直接将她送给被打在冷宫的伶美人,那时伶美人整日在冷宫以泪洗面,身体已经不行了,为了年仅三岁的十九皇子硬撑了七年,在他十岁时也撒手人寰了。
由此一来,十九皇子命中带煞就坐实了,更加没有妃子敢要这样的天煞孤星,就只好让十岁大的十九皇子一个人呆在冷宫中,虽说不成规矩,但谁又在意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玉琢飘荡在皇宫里时,从宫女碎碎叨叨聊得那些小八卦,东拼西凑出了十九皇子的悲惨过往,见他实在可怜,隔三岔五就送点仙气给他。
3
按理来说,这十九皇子受了他的仙气,应该身体渐有好转啊,不知为何,十九皇子依然日咳夜咳的,煞白着脸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宫里的老嬷嬷定点给他送药。
一日,玉琢灵识离身,跟着常来照顾十九皇子的老嬷嬷进了房间,竟见她当着十九皇子的面撒了些白色粉末,随后捏住十九皇子鼻子,骂骂咧咧地强迫他喝了进去,十九皇子呛了两口,吐了她满手的药,老嬷嬷立刻将碗扔在十九皇子的身上,泄愤般上去就给他两巴掌,念叨着:“没用的东西。”
十九皇子像是已经了这样的场景,脸上不泛一丝波澜,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
自小呆在算半个仙境的龙首山,又整日看着羭山神清风道骨与人为善,玉琢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丑恶的嘴脸,不由心中一气,用仙气踹了两脚那嬷嬷的屁股,嬷嬷吓得蹦了起来:“谁?”
玉琢不解气得又踹了一脚在她脸上。
十九皇子见刚刚还气焰嚣张得老妇人突然跳起来,又是叫又是喊的,还捂着自己的脸跑了出去,不由也疑惑的抬起了眼皮,但因为太过虚弱,又闭着眼躺了回去,连身上粘稠的药汁都没有处理。玉琢本来还想追着那老嬷嬷踢两脚,但又看到十九皇子过于苍白的嘴唇,思量之后抽身回了自己的玉簪。
玉琢第一次变人身,恍恍惚惚地看了眼铜镜里的脸,喜滋滋地想,自己果然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感觉不对劲之后立刻向下一摸。忧伤地发现自己竟然是个比十九皇子还娘的男孩子,因为十九皇子十分娘炮得长了一双丹凤眼,他还曾经在心里默默吐槽过就算十九皇子得宠了,估计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比自己还好看的丈夫,就算有,那也是利欲熏心!可自己光有了一张小媳妇的脸,却没有小媳妇的命。这下好了,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伟大地拯救一下这个可怜的三无少年,看来十九皇子注定孤老终生了。
4
趁着十九皇子昏睡之时,玉琢暗搓搓地摸进了他的房间,好不容易帮他换了一套新被子后,玉琢又暗搓搓地解十九皇子全是药汁的衣服,想起在一个时辰以前,他都坚定的相信自己是女孩子,所以礼貌地脸红了一下。哎呀,人家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是可爱的男孩子啊,所以必须要脸红一下才对。
换好干净的衣服后,玉琢上前凑在他唇边舔了一口,皱着眉品了品嘴里的味道。怪不得不管自己怎么送仙气给他都没什么效果,估计宫里有人看他不顺眼,所以每天给他送得药里都要搁上这慢性毒药,这样一直不死不活得可以撑到十八岁。
玉琢心想,幸亏你遇到了我,要不三年以后你就埋土里了。
身为被仙草泡大的灵玉,玉琢的唾液自带逆天的解毒功能,所以他非常自然得又凑到十九皇子唇边,将舌头伸进去,特别耍流氓不要脸。大概是因为十九皇子从小就是个药罐子,连舌尖都是涩涩的,玉琢被苦得将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暗道不行,以后这么解毒得苦死他,下次还是直接往他嘴里吐口水吧,非常无耻地忽略了刚刚想要每天都轻薄一下十九皇子的心!
5
照顾十九皇子的老嬷嬷被玉琢捉弄了几次后,也就不敢当面对十九皇子做什么了,大概觉得这个房间不干净,每次送完药就跑。时间久了,十九皇子病渐渐有了点起色,但咳嗽还是停不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起,他开始喜欢写点东西,有时还会有宫女送信来,看了之后,十九皇子就会立刻烧掉,冰霜般的眼睛燃起少有的愤怒。
玉琢一个没学过字的半仙,也懒得管十九皇子想干嘛,除了解毒他就用神识就在宫里溜达,不出一年,便将宫里大小秘闻听了个遍,有时溜达到御花园啥地方,还能遇到什么刺激的画面,这时他就格外认真观摩,恨不得揣着小笔现场临摹。整个皇室奸情,没有他不知道的,然而知道的越多越忍不住感叹,现在的时代世风日下,搞起来就跟排列组合似的,今天你们是叔侄,明天就变兄弟啊!今天你是我嫂子,每天你就是我弟媳啊!今天你欺负小辈,明天侄女就成妈啊!
6
十九皇子好不容易熬过十六岁的冬天,却在初春又倒下了。
玉琢虽然能解毒,但他毕竟不能在世间用太多仙法,而且十九皇子的病难以根治啊,本来就虚弱,春天一回寒,病了却连个请太医的丫鬟都没有,似乎所有人都预感这回十九皇子是熬不过去了。
十九皇子整夜昏睡,视力也逐渐下降,玉琢干脆就直接变成人身,候在身边照顾他。
一日,十九皇子像是清明了点,坐在床上,眯着眼睛摸到了玉琢的手,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玉琢一个游戏人间的半仙也没有在怕:“玉琢。”
十九皇子蹙眉,似乎想要看清对方的长相,“我不曾记得宫里有这个名字,你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帮我?”
玉琢歪头想了想,觉得人和人之间还是得保持点神秘感:“你猜。”
十九皇子一阵猛咳。
玉琢连忙坐起来替他顺气,“其实我是谁不重要,皇子只要信我不会害你就对了。”
十九皇子缓一会儿,摆摆手苦笑道:“本皇子自然是信你,若是不信你又能怎样呢,他们不会让我活过这个春天的。”
玉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问:“皇子你好不容易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十九皇子沉默了半响,道:“闻着你身上的咸菜味,本皇子突然想喝粥了。”
玉琢:“…”
擦,我这么可爱,竟然在十九皇子心里只有一身咸菜味!
7
长殊不知道自己身边突然出现的人是谁,不过身处在着阴暗的深宫之中,他深切地知道那些丑恶的嘴脸,而这个少年简单又没有规矩,若是放在其他皇子面前,怕是早就打死丢进井里了。
不过也是,他怎么能跟其他皇子相提并论。
看着玉琢端来热气腾腾的粥和小菜,长殊告诉自已现在还不能死,虚弱的想要拿起勺子。
玉琢连忙端起碗和勺:“我喂你。”
半碗下去,十九皇子道:“我怎么感觉我好像眼睛好些了。”
玉琢淡定地点点头,那当然啦,他往粥里吐了好多口水呢。
十九皇子又问:“你听过田螺姑娘的故事吗?”
“没有。”
“这是我小时,照顾我的嬷嬷给我讲的。”
玉琢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处下文,“然后呢?”
十九皇子笑了:“你很像那个田螺姑娘,大概应该叫,咸菜小子?”
什么鬼名字!真难听!我可是灵石啊!
8
玉琢专门向皇宫西门门外的桃花精询问了田螺姑娘的故事,听完之后就火急火燎地跑回冷宫,“皇子你好聪明!你咋知道我是神仙的!不对,我还没有位列仙班,只能算半个神仙,不过等我历了天劫就快了!”
正在看书的长殊:“…”
玉琢围着正在书桌前的十九皇子:“你怎么从床上爬起来了,身体受得住么?”
开始纠结“爬”这个字眼的长殊:“…”
十九皇子轻咳了一声:“你刚刚说你是半个神仙?”
玉琢点点头:“对呀,你前两天不就猜到了吗,说我像田螺姑娘,田螺姑娘就是天上的季夏仙女的前身。”
十九皇子眼神来回将他打量了个遍,微微叹气。
玉琢完全忘记了要保持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这件事,不满道:“你不相信我?我可是会仙法的!”
“仙法?”十九皇子的目光重新聚集回来。
玉琢甚是自信地点点头:“对啊,之前那个老嬷嬷欺负你,我就收拾她来着,还有你的药汁撒在衣服上了,也是我拿仙术给你换的。”
说着,十九皇子的衣服就莫名其妙解开了,露出里衣,里衣也跟着缓缓松开,露出锁骨,却被一双瘦长的手猛然拉回去,十九皇子表情难以形容:“我没有要你向我证明这种事。”
玉琢遗憾道:“皇子你不用害羞,我已经帮你换了无数次衣服了,早就看遍了,可你刚刚又那样若隐若现更诱人。”
十九皇子终于冷静下来了,“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不是凡人?”
玉琢摇头:“我才刚刚入世,就被你老爹拿起做簪子了。”
“…”十九皇子又不冷静了,眼前是一支满是咸菜味的簪子精?
玉琢照顾他一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对方出现那么多不同的表情,觉得自己傻了,不应该承认他不是凡人,打起了回老家的退堂鼓。
9
夜里,玉琢想要收拾一下包裹就跑。但收拾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没有啥可以带的,毕竟他是来游戏人间的。
听着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玉琢想,万一自己一走,十九皇子真的嗝屁了怎能办。
于是他又暗中摸索着进了十九皇子的房间,本来平时这个时辰长殊就会入睡的,但他想起了隔壁有一个簪子精,就心情十分复杂,以至于连簪子精潜进了自己的房间都没有注意,一直支着脑袋想着什么。
玉琢扑进十九皇子的怀里,“皇子,你要不要和我回龙首山,我请羭山神来治你的病,保证把你治得活蹦乱跳的。”
长殊推开使劲往自己怀钻得簪子精,艰难开口道:“你这样不成体统,小心被别人瞧见。”
玉琢刚被推开就立刻贴了回来:“哎呀,这算什么,我给你解毒的时候亲都亲过了。”
“…”长殊只觉得他今天一天都三观尽毁。
搂着十九皇子的脖子,玉琢觉得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爱:“来嘛来嘛,跟我回龙首山,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
“…”
“你看咱俩亲都亲过了,我愿意对你负责的,虽然我之前以为只有女孩子才能对你负责,但经过这一年在宫里的历练,我发现男孩子也可以对你负责诶!”
“…”
“还是说你想等我睡了你,然后再跟我回龙首山?”
“…”
玉琢思考了几秒,发现这个主意真的很不错!于是开始扒十九皇子的衣服。
长殊无法淡定了,赶紧按住簪子精猥琐的手:“你干什么!”
玉琢顺势将十九皇子按在床上:“别怕哈,我不会让你疼的,我可以在下面。”
“我拒绝!”
“哈?”玉琢繁忙的手一滞,“难道说你想在下边?但我怕我没法让你舒服诶。”
十九皇子长到十七岁,第一次被人这么当面耍流氓,内心很崩溃:“不是这个问题!我身子弱,行不了房事!”
10
那这就是大问题了!玉琢从十九皇子身上爬下来,怪不得没媳妇,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长殊九死一生般捂着自己的领口气喘吁吁,苍白的脸难得染了一小片红晕。
“看来你还是得和我回龙首山,等我治好了你的病,然后再对你负责!”
玉琢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初衷从想逃跑变成想治十九皇子的病,到现在畸形地成为了想睡十九皇子!
然而十九皇子虽然不受宠,但依然有着皇子该有的宏图壮志,那就是想当皇上。若是离开了皇宫,哪里还有他长殊的一席之地,所以严肃拒绝了这个提议。
玉琢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皇子你这连病了都没人请太医来治你,估计离开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十九皇子一口老血闷在心里,郁闷地摇摇头,哪是没人请,怕是有人拦着不让请吧,看似萧索的冷宫,但盘根错节的后宫之中,有哪里没有那些嫔妃的眼线。
“我看你还是快走吧,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冷宫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定要被抓去严刑拷打。”
11
长殊没有想到,少年竟然真的很听话的立刻离开了。心情更加复杂起来,他又在渴望什么呢,上天又怎么可能真的垂青他,送了一个小神仙来给他依靠。
玉琢虽然离开了皇宫,但他却坚定了要睡十九皇子的决心,托桃花精帮忙照看长殊几日后,连夜驾云跑回羭山神的神殿。
羭山神刚刚参加完西王母百年一度的蟠桃大会,心情正好,见自己用来压咸菜的翠色石头成了精,也倍感欣慰:“小翠长大了啊,都会驾云了。”
玉琢心里“呸”一声,谁是你家小翠,脸上却堆起谄媚的笑容,非常有奸臣的潜质:“都是羭爷爷您教得好,在您仙气缭绕的神殿,自然潜移默化得到您的帮助。”
羭山神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好好好,我知道你是为何而来,那十九皇子的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羭爷爷请说。”
“只需将西海神域中的夜明珠磨成粉,再配上昆仑山脉上的千年雪莲,熬制成汁,那皇子服后七七四十九日之中必药到病除。只是身体好治,心病难除啊,其他的我也帮不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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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琢很听话的先跑到西海向西水龙王讨要夜明珠,卖得是羭山神的人情。但昆仑山脉上的雪莲由大鹏鸟看守,想要的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长殊再次看到簪子精时,已是三个月以后,老皇帝的身体日渐衰老,京城内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知道自己的身子,但即使如此,也要奋力一博,顾丞相那个老狐狸,机关算尽,自然要用活每一颗棋子,准备联合大将军景波澜送这个不受宠的又极好控制的皇子做他们的傀儡皇帝。嘴上说着好听,可怜自己一出生就经历磨难的外孙,但权力面前哪有什么亲情可言,不过是物尽其用,做做表面文章而已。
而簪子精的出现,只是他登上权利巅峰的一个小插曲。玉琢看上去倍显疲惫,之前红润的脸颊上有些发白,耳后有一条明显的伤疤,但眼睛却依然亮晶晶的,“皇子你放心!我可以治你的病啦!”
长殊不解,“你怎么又回来了,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玉琢捂着脖子道,“我当然是回来给你治病的啊!我和大鹏鸟打架打凶了,不小心被他暗算的。”
“大鹏鸟,那个传说中的神鸟?”自此遇到簪子精后,一切都变得玄幻起来。
“是啊,它长得可凶了,又老又丑!不像我这么可爱,而且还喜欢吃小孩!你肯定不会喜欢他的。”玉琢深怕十九皇子移情别恋,在背后使劲说人家的坏话,嘴脸相当丑恶。
13
又是一个月的光景,老皇帝躺在病床上生命岌岌可危,宫门口整日跪着一群以泪洗面的嫔妃,而玉琢却再次在夜里暗搓搓的爬上了十九皇子的床。
摸着十九皇子的脉象,惊喜道:“羭老头果然没骗我。”
长殊能敏感的感觉到这段时间自己身体的变化,也甚是开心,连神色都温柔了几分:“嗯,谢谢你了,小神仙。”
玉琢娇羞地捂着脸:“哎呀,皇子这么客气就太见外了,我都说了要对你负责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皇子你看今日月色正好,不如咱们就抓紧时间,把这生米煮熟饭,然后明天我就带你回龙首山如何。”
“…”
玉琢被一脚踹下了床,见对方不愿意,他也只好拍拍屁股上的灰,“皇子身体刚刚好,还在恢复期间,的确不适合剧烈运动,咱们改日煮饭也不错。”
14
这煮饭的日子改了又改,直接改到了新皇登基的那一天。
这下有好戏看了,原本住在冷宫孱弱的皇子摇身一变,变成了心机深沉伏蛰十九载的少年皇帝,背后竟拥有顾氏和景氏两大势力,权利一时之间难以撼动,往昔受宠的的太子和其它皇子全部被打入地牢,要不就发配边疆,行事作风都相当狠毒。
玉琢乍舌,自己只是想睡个皇子,但一不小心好像救了一个难缠又厉害的人物,导致王朝变动,分分钟改变历史啊。
更气的事,新皇登基那天的宴会,他看到长殊视线扫过礼部尚书的小女儿时,眼神明显不太对,而礼部尚书的小女儿也含情脉脉得看着他!
夜里,玉琢又不要命的爬上了新皇帝的床,“你是不是看上礼部尚书的女儿了。”
长殊沉默半响,“她是伶美人的侄女,小时曾多多受她照拂,算上半个旧识。”
“那我还治好了你的病呢,你为什么都不喜欢我。”玉琢好委屈。
这个问题真是问倒他了,“虽然你是小神仙,以后也得唤朕一声皇上,不要你呀你的,被别人瞧见了,难以解释。”
玉琢这回不等他踢自己下床了,自己跳下床跑了出去,嘴里气哼哼道:“渣攻!”
“…”皇上好无辜!他还没攻呢,咋就成渣攻了?
15
玉琢最后的一点信心都被新皇帝要娶邻国公主的这条消息磨完了。
本来气得嘴都歪了的簪子精转念一想,这十九皇子本来就不喜欢他,是他上杆子要睡人家的,百年修为被大鹏鸟打了出去也没睡成功,身为一个马上要位列仙班的灵石,实在是太耻辱了。
即然选择了当皇帝,就代表不可能跟他回龙首山了,他还在这傻傻等什么呢?他可是来游戏人间的,认真就输了!
这回玉琢连包袱都不收拾了,反正都是十九皇子送他的破玩意。
16
长殊还没来得及娶公主呢,就发现身边少了一个碎碎叨叨的小嘴,一翻首饰盒,发现那支翠色欲滴的簪子没了,龙颜大怒,将皇宫翻个底朝天。
身边的小太监只道皇上重情重义,无比珍惜先皇赠予他的礼物,于是偷摸着找人打造了支一模一样的梅花三弄的翡翠簪子。不料皇上手一摸,便将簪子摔在了地上,怒气腾腾道不是这支。
玉琢回了龙首山,梦里都是皇帝的盛世美颜,他梦见他要为皇帝去赴死,赴死之前强吻皇帝来着,大概是为了他的真心感动,皇帝竟然没反抗,于是他就激动的一直吻一直吻。
醒来之后,玉琢就更气了,而且越想越生气!他觉自己又傻了,竟然就这样放过那个狗皇帝,怎么也得真的睡了他再回来啊,太亏了。
得不到他的心,也应该得到他的人!
玉琢气势汹汹地又驾云回了皇宫。
17
长殊折腾得太厉害,被玉琢治好以后,常常注意身体的锻炼,但也经不住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入睡以后,但依然睡得很浅。
玉琢趁着夜色,熟练地遁进皇帝的房间,看见了对方毫无防备的睡颜。
渣攻!他走了之后竟然一点也不难过,还睡得这么香,实在是太过分了!
于是一屁股坐在对方的腰上,两只手作势掐住皇帝修长的脖子。
长殊迷迷瞪瞪得睁眼,就瞧见距离自己十公分不到的一张亮丽的小脸,恶声恶气道:“狗皇帝,你敢踹我下去,我就掐死你!”
“…”
玉琢趁对方没回过神,赶紧把手伸进长殊的衣领,狠狠摸了一把,“看来你最近很练武很勤奋啊,肌肉都出来了。”
终于如愿扒开对方的上衣,玉琢的嘴就凑上去了,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舔着长殊的唇角,“你放心,我就睡你一次,睡完就走。回去过我的逍遥快活,保证不打扰你巩固江山。”
18
总而言之,簪子精终于如愿以偿睡到了狗皇帝,而且全程很爽很开心。竟没出息的觉得,百年修为被大鹏鸟打掉换如此快活的一夜真的值了!
直到天渐渐拂晓,长殊才把玉琢白嫩嫩的小腿从肩上放下来,重新吻上他微肿的红唇,“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玉琢完全陷在这旖旎的氛围里,两只手胡插进长殊柔软的黑发,娇嗔道:“都是你!不让我睡你,还娶别的女人,所以我就去找别的男人了。”
长殊狠狠咬了一口,疼得玉琢龇牙:“你现在成功睡了我了,还找别的男人吗。”
玉琢鼓起皱巴巴的小脸:“我才睡了一次,怎么能算数。你得让我一直睡,我就不去找别男人。”
低沉地笑声从他耳边传来,“好,我让你一直睡,你别跑了,要不我心里落空空的。”
玉琢大喜,立刻坐地起价:“那你也不许去找别的女人,男人也不行!”
“好。”
“那你以后得宠我爱我珍惜我,尤其不能踹我!我都被你踹下床踹出心理阴影了。”
长殊心疼地摸着玉琢耳后的小疤:“好。”
19
历史的车轮从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留,被流放边疆的南浔王起兵造反,竟一路北上,直逼洛阳皇城。
玉琢诧异长殊的不作为。
长殊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我当皇帝,本来就是不满当年顾氏家族狼心狗肺,利用完我生母便将她扔向一边,弃如敝履。也气先帝胆小怕事,忌讳他们的力量,完全不顾我生母的死活,之后又下黑手害死我的养母伶美人。皇位于我,不过是一个报仇的手段,这点,南浔王也深深地明白。”
玉琢又问,“那你之后呢。”
长殊转头看向他,笑道:“你之前一直问我,愿不愿意和你回龙首山。不知道现在,这个问题还做数吗?”
玉琢高兴坏了,跳进他的怀里,道:“当然当然,我对你说的话,永远做数。”他还担心皇帝喜欢波澜壮阔的生活,受不住山村田野的寂寞呢。
长殊用下巴抵住玉琢的脑袋,他曾经以为,这个簪子精只是他充满仇恨的人生中不值一提的插曲,没想到竟然真的像伶美人说的故事那样那样,是上天可怜他,赐予他的礼物,是他的田螺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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