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灰姑娘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一个女孩拦住了奇犽。
　　“只是一天，请和我交往一天！”

　　莫名其妙。
　　奇犽少年脚步不停，绕过她就走。
　　女孩跟了上去，表情很受伤，但还是充满了干劲：“我，我是认真的！”
　　“你好烦啊。”对方的不识趣让奇犽有些不耐烦，语气很不友善，“再缠着我，小心对你不客气。”
　　丝毫不带玩笑性质的威胁吓到了女孩，她迟疑了一下，犹豫着换了个请求：“那，能和我玩一天吗？”
　　奇犽转过身看着她，眼神冰冷，缓缓释放着杀气。
　　然而对方毫无知觉，捧着小心翼翼的期待等着他的回答。
　　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啊。
　　奇犽有些挫败，扭头就走。
　　“拜托了，陪我玩一天吧，我会满足你所有要求的。”
　　女孩可怜兮兮的哀求让小小的少年略不自在，但他并不想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一起玩，想了想，他扬手一指：“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我很喜欢，全部买下来我就和你玩。”
　　对面的人穿着打扮都只是小康水平，他的要求对她来说基本等于不可能。
　　出乎奇犽意料，少女毫不犹豫地点头，露出了十分灿烂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她该不会去抢吧？看着女孩直冲向店铺的背影，奇犽愣愣的想着。
　　不过看她那未经锻炼的样子，估计收银员都能撂翻她。
　　自觉解决掉麻烦，奇犽回到了天空竞技城的房间。

　　半小时后，房间门被敲响，带着帽子的送货员笑容满面地将价格昂贵的巧克力塞满他的房间，最后，那个女孩蹦跳着挤了进来。
　　“我叫小明。”她后知后觉地自我介绍道，“我们能去约会了吗？”
　　不能！
　　满屋子飘溢的甜甜香味麻醉了奇犽的思维，他暗暗检讨自己的贪嘴，面如死灰地跟着小明去了游乐园。
　　看得出小明很喜欢他，相当的喜欢。
　　和家人令他窒息的爱意不同，这个家伙的感情强烈却克制，压抑着自己，避免他被束缚。
　　看着她偷偷摸摸想更亲近，却在临门一脚刹住车，给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一巴掌时，奇犽暗自笑了起来。
　　“要去玩一下过山车吗，很刺激的！”小明跟着奇犽逛了好一圈，见他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于是鼓起勇气提议道。
　　刺激？看着惊叫声震响游乐场的过山车，奇犽不屑地撇撇嘴，这点程度而已，他才不会叫出声。
　　“那，激流勇进呢？”时刻注意奇犽表情的小明见对方性质缺缺，立马换了一个方向，“今天太阳很大，玩那个可以稍微凉爽一下。”
　　“知道天气很热还到游乐园玩？”他倒是无所谓，可是兴致高昂的女孩已经满头是汗，即便扇着扇子也凉快不到哪儿去。
　　“那，鬼屋如何？”小明的笑容有些勉强了，刚刚奇犽的话让她感到愧疚，为了自己的私欲让一个12岁的小孩子陪自己在大太阳下东跑西跑……但是抱歉了，她只有今天一天而已。
　　刚要松口答应去玩什么激流勇进，替这个汗涔涔的家伙降降温，没想到对方又改了主意，奇犽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有不快：“到底玩哪个？”
　　“鬼屋！”

　　号称最恐怖没有之一的鬼屋前。
　　“我，我害怕。”
　　“别怕，我在你身边呢。”
　　“嘤嘤嘤。”
　　“乖，我会一直牵着你的，如果有鬼敢吓唬你，我就打回去。”
　　奇犽看着排在他们前面的情侣，突然想起了刚刚说起鬼屋时，小明有些难看的笑容。
　　他才不要牵着她的手。
　　奇犽用肘捅了捅身边的人：“你害怕的话我们就不进去了。”
　　“诶？”小明一愣，摇了摇头，“我不怕啊。”
　　回答得不假思索，奇犽莫名心梗了一下，偏过头嘟囔着：“这家伙绝对没有男朋友。”

　　轮到他们进去了。
　　担心吓着小天使（然后工作人员被误杀），小明自告奋勇地打头阵，稳定的光线随着黑暗的深入，开始颤抖起来。
　　奇犽闲适地跟在她身后，等着她向自己求助。
　　头插斧头、露出脑组织的工作人员突然出现，小明的脚步可疑地退了一步。
　　小明没吭声，继续走。
　　满地满墙的血液内脏和逼真的铁锈腥味，小明可疑地干呕了一声。
　　小明不吭声，继续走。
　　肩膀从身后被拍了一下，小明惊叫出声，手电筒的光线猛地抖了几下。
　　“你，你别吓我啊！”小明责备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奇犽尴尬地收回手，害怕她会嚎啕大哭，无措地想说些什么，却听得对方在黑暗中吸了吸鼻子，带着些委屈：“走吧，下次别这样了。”
　　搞什么啊！
　　奇犽鼓了鼓脸颊，准确地抓住对方的手腕，脆弱的一捏就碎，脾气却挺犟：“交换顺序了。”
　　被拉到少年的身后，小明茫茫然地跟着他，连什么时候对方松开了手，什么时候又拉住了她，都不记得了。
　　鬼屋里尽职尽责的工作人员们热泪盈眶，他们又促成了一对美好姻缘！

　　鬼屋之后，小明想不出还有什么既阴凉又刺激的项目，奇犽瞥了她一眼，带头去了过山车。
　　然后是激流勇进。
　　到最后，小明东跑跑西跑跑，拽着奇犽将游乐场的整个设施玩了个遍。
　　除了摩天轮。
　　“为什么不玩？”最高点离地面有两百米，从上往下看应该很刺激。
　　小明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流露出伤感。
　　“听说在摩天轮的最高点接吻，两个人就会相爱一生。”一个女孩子憧憬地望着最高处的座舱，眼里是对幸福无限的希冀。
　　“那就去吧。”男孩子亲昵地揉了揉女孩的发顶，牵着她前往售票处。
　　十指交握，扣出爱情的形状。
　　小明善解人意地不去看奇犽粉红的耳尖，询问下一个约会地点。
　　“随便吧……还有，这才不是约会。”

　　闲逛到喷泉广场，这里较平时更为热闹，挤进人群，发现被围着的，是一个有奖游戏。
　　想了解你多一点。
　　两人自由组队，五组一同参与比赛，主持人提问，两人同时在答题板上写下答案，一致则加十分，错误不扣分，总分最高者获胜，问题内容包含个人爱好等，一方面可以看看两人彼此的了解程度，另一方面，可以让两人更加了解对方。
　　奇犽机智地抢在小明前拒绝：“我不要！”他才不想了解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诶，参加吧。”小明作揖请求道，“我很想要那个奖品来着。”
　　胜出的队伍将获得一百万戒尼的代金券，失败的队伍只有一对普通的手机挂饰。
　　能气也不喘地买下价值两亿的巧克力，她肯定不是想要代金券，至于手机挂饰，奇犽仔细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拜托了拜托了！”
　　从玩嗨了的状态冷静下来后，小明再也没主动碰过奇犽，即便此刻低声下气，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奇犽的心又梗了一下。
　　“真麻烦。”
　　虽然不情愿，但也算答应了，小明欢呼着跑到了报名处。
　　“姓名是奇犽，还有小明，年龄，唔，奇犽的是12岁，我的是……”小明迅速填完报名表，交给了工作人员。
　　刚好凑够五组，收表的小姐姐笑容亲切地鼓励道：“两位是姐弟吗？姐弟的话，胜率相当大哦。”
　　小明心虚地压低声音：“是，情侣啦。”
　　小姐姐惊讶地看着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报名表确认了两人的年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这样啊。”
　　小明面红耳赤，含糊道了谢，返回寻找奇犽。
　　台上的比赛还在进行，他们两人等在后台，开始闲聊。
　　“原来你22岁，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嘛。”和他们俩一起的另外四组很不巧，都是情侣，对对你侬我侬，奇犽尴尬地视线不知道往哪儿放，只能看着小明，瞎起了个话题。
　　“还没有满啦，周岁是21。”小明反射性地解释自己的实际年龄，然后露出了开心的表情，“真的看不出来吗？”
　　“嗯。”
　　“那看上去大概多少岁啊？”
　　这很重要吗？奇犽不明就里，但见对方很期待，犹豫着说出一个数字：“18？”
　　小明失望地垮下脸，喃喃自语了什么，又露出了笑容。
　　12岁的小孩子理解不了22岁女青年的忧愁：“你好像很在乎这个。”
　　小明老实地点点头：“因为不想看上去差别太大。”
　　什么差别？和谁相差？
　　奇犽还没问，迟钝的小明突然警觉地看着他，“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年龄的？”
　　奇犽无语：“刚刚你填表的时候，我从你背后路过了一下，恰好瞄见了。”
　　小明想起小姐姐微妙的笑容，心提了起来，紧张地问道：“那，你有听到什么吗？”
　　奇犽偏过头：“没有。”
　　小明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种小手段被抓现行的话太丢人了。

　　轮到他们这五组上场了。
　　主持人拿着台本，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这一轮，依旧五组都是情侣组合，看来我们的情侣们都很积极也十分有信心啊blabla……”
　　小明扭过头，不敢去看奇犽的表情。
　　前面四组顺次登场，围观群众给予了热烈的掌声，轮到小明时，她的腿有些发抖，顺拐着走了两步，沮丧道：“算了，我们还是不参加了。”
　　奇犽并没有因“突然”的情侣身份而不悦，反而催促着小明：“不去吗？”
　　围观群众依旧在卖力鼓掌，主持人也卖力地鼓励着害羞的女方上台。
　　奇犽叹了口气，拉起小明的手，牵着她走上了台。
　　掌声少了一半。
　　议论声渐渐放大，混杂着不明意味的嘘声。
　　算了，上都上来了。小明努力平复着自己颤抖的身体，轻轻挣开奇犽的手，对着他笑了笑。反正到最后，谁都不会认识我。
　　嘁。好意被拒绝，奇犽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

　　“那么，比赛开始！”主持人翻开情侣专场的题卡，提高声音调动着场内外略显尴尬的气氛，“第一问，请问男朋友的生日是？”
　　咳。男朋友什么的，还是冲击力太大了，小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时间到！只有双方的答案相同才能加分哦！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各组选手的答案！”看着朝向观众的答题板，主持人做作地惊讶道，“真不愧是情侣，在这道开胃小菜上，全员通过！各加10分！”
　　小明藏在板子后面，害怕对面的奇犽会问她为什么清楚他的生日。
　　“快翻页，下一题不答了吗？”
　　咦？
　　“第二题！女朋友的生日，男朋友会记得吗？”这两题完全都是送分题，毕竟一不小心，可能变成男朋友的送命题，主持人信心十足地看着场上的选手，全员通过的结论蓄势待发。
　　题板亮出，观众顺排看了过去。
　　又是嘘声四起。
　　小明紧张地看着奇犽，只要他一表现出不悦，就立刻带他离开。
　　奇犽对观众的嘘声充耳不闻，看着小明题板上的“7.7.”，挑了挑眉：“原来你和我同一天生日。”
　　“啊，嗯。”小明傻乎乎地补充道，“不过我比你早十年出生。”
　　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奇犽故作不耐烦：“知道啦，不用老强调这一点，老——阿——姨。”
　　拖长的语调能气死半个她。
　　但奇犽恶作剧成功的笑容治愈了整个她。
　　真是太犯规了。

　　之后的问题，另外四队情侣甚少失手，战况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小明和奇犽的情侣组合，成了激烈战况的缓冲剂。
　　凡是关于男方的问题，小明从未出错，凡是关于女方的问题，奇犽从未答对。
　　场下就指着他们来搞笑了。
　　小明不停地安慰着：“奇犽你别生气，都怪我没告诉你。”
　　本来只是气馁的奇犽被她劝得愈加心塞。
　　[ 噗，老牛强吃嫩草。]
　　一直默念着“他们都不认识我”的小明被迫习惯了上述言论。
　　[ 这男孩好渣，看女孩子多深情。]
　　小明猛地站起身，目光凶狠地在发声的那一片观众中寻觅。
　　所有人都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奇犽也看着她：“怎么了？”
　　小明摇了摇头，警告性地瞪了最后一眼，慢慢坐下。
　　[ 本来就是嘛。]
　　对方的不服气激怒了小明，她不管不顾地站起身，呲着牙道：“谁说的，站出来。”奇犽这么好看这么可爱这么天使，哪里渣了！说出这样的话良心不会痛吗！
　　“喂。”奇犽伸手想拉住她。
　　[都说了是老阿姨恋/童啦。]
　　[咦，变/态怪阿姨啊。]
　　奇犽劝阻的动作由拉变抱，他一把拽过小明，双手分别抄过她的腰和腿，满是杀气地瞪视了周围人一圈，压迫得人们冷汗涔涔，奇犽脚尖一点，抱着她远离了广场。

　　河堤。
　　夕阳让小明心情一直很低沉。
　　奇犽从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冰可乐，递给她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帮忙打开。
　　小明头枕在双膝间，沉默不语。
　　“还在生那些家伙的气吗？”按照这家伙的性格，应该转头就忘了才对。
　　“我……”小明把自己抱得更紧，声音满是后悔与自责，“我刚刚，是不是让你难堪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勉强你参加那个比赛的。”
　　“害得你受委屈。”
　　“对不起……”
　　奇犽无奈地看着她，用罐子敲了敲她的头，把她从壳里拽了出来：“放心吧，我才不会在意那些家伙的话。”
　　小明还是有些不放心，奇犽只能严肃地重复一遍，她才勉强点点头，接过可乐，并熟稔地扣开拉环。
　　旁观的奇犽：这家伙，单身了22年吧。
　　陪着小明喝光了一听可乐，见对方心情明朗了很多，奇犽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家吧。”
　　小明赶忙伸手，快碰到奇犽的衣服时立刻停下，克制着收回手，皱着眉头说道：“现在才7点多，还有5个小时，不能再陪陪我吗？”
　　“我和朋友还有别的事。”他停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劝道，“剩下的5个小时，我下次再补给你。”
　　“但是……”
　　奇犽蹙起了眉，小明立刻停下了话头，抿着嘴，不再吭声。
　　算是无声的抗议了。
　　被顺从了一天，总算是看到了对方闹脾气的样子，奇犽并没有生气，心反而软了下来：“那，我过一个小时再来找你？”
　　“嗯嗯嗯嗯嗯。”小明忙不迭点头，像小狗一样仰望着小少年，“天空竞技城右手边的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
　　“可以吗？”
　　眼睛湿漉漉的，越发像只小狗，捧着水晶杯般的小心翼翼让奇犽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顶心发，感受着女孩子柔软的手法在指间磨蹭的酥麻：“嗯，我会去找你的。”

　　约定的咖啡厅里。
　　小明一张一张写着明信片。

　　To 奇犽：
　　呀吼！13岁生日快乐！[heart~]
　　哈哈哈哈还记得我吗？和你同一天生日的小明哟，被忘记的话我会伤心的……开玩笑的哈哈哈哈哈，13岁的一年也要天天快乐噢！
　　么么哒~
　　From 小明

　　To 奇犽：
　　哟，14岁了呢，已经到了初二的年纪了，中二点也很可爱啦，所以不要大意地上吧！
　　哈哈哈哈哈不知道14岁的小少爷有没有长高一点，毕竟两年前你比我还矮呢！
　　么么哒~
　　From 小明

　　一张一张认真写着，生日贺卡一直写到了奇犽的22岁。

　　To 奇犽：
　　22岁了呢！恭喜！奇犽有成为一个立派的男人了吗？一定有的，因为12岁的奇犽就已经很棒了！
　　22岁的奇犽，终于和你12岁时的我一样大了呢。
　　不过你可不能和我一样，傻乎乎地单身20多年

　　小明停下了笔，咬着笔杆子，开始分析自己写贺卡是否唐突。
　　万一22岁的奇犽有女朋友了，自己再寄贺卡，不是很尴尬吗……那就写到奇犽交女朋友前吧……呃，可是他什么时候交女朋友呢，20？还是16？
　　醒悟自己的卡片会给奇犽的生活带来麻烦，小明呜咽一声，哭丧着脸将全部贺卡撕成两半。
　　“为什么撕掉？”奇犽就像猫一样，走路压根没声儿，吓得小明惊叫一声铺在桌子上，盖住了残破的生日贺卡。
　　“一杯巧克力芭菲。”点了单，奇犽手托着下巴，审视地看着她，“写的什么？”
　　“呃……”
　　她不敢回答的，一定是很重要的。奇犽趁她不注意，从她掌心下拿了半张过来。
　　“to 奇犽，20岁生日快乐，恭喜你成年了……可惜我不能陪……世界更加精彩……天天开心喔。”另一半被撕掉，奇犽只能看到这句话，不过已经够他审问的了，将证据推到心虚的犯人面前，警/官曲着食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眼神中是不容许撒谎的威严，“这是怎么回事？”
　　“……生日贺卡。”
　　“离我成年还有8年。”
　　“……提前准备嘛。”
　　奇犽冷冷哼了一声：“不能陪后半句是什么，什么意思。”
　　小明缩着脑袋，嘴唇动了动，小声道：“没什么……”
　　最怕突然安静。
　　小明连头都不敢抬，幸好店员将芭菲送了过来，才让气氛有所缓解。
　　担心少年再追问，小明壮着胆子主动出击：“奇犽，晚上吃太多冷饮，对肠胃不好。”
　　奇犽瞥了她一眼。
　　“一，一杯的话，应该没问题。”重新缩起脖子，小明干笑道，“那个，我已经把那个牌子的巧克力的公司买下来了，你以后要吃的话直接拿就行，不用付钱，也不用担心会断货。”
　　小明像个絮絮叨叨的老妈子，掰着指头一件一件交待后事：“不过糖分摄入太多，你一个小孩子容易蛀牙，所以我还买了几家牙膏公司，你可以换着品牌刷，一定要记得刷牙噢。”
　　“另外还有牙医，顶尖top3的牙科医生我都签了终身合同，钱已经付过了，每半年都得去检查一次，牙痛的话就要立刻去，懒得动也可以打电话让他们来。”
　　“还有就是糖尿病。你还小暂时不会出现这个问题，但万一吃过头了把身体弄坏了呢。我已经联系好了肾源匹配中心，让他们保证和你配对的肾随时在库。”
　　“还有……”
　　“你要去哪儿？”奇犽只尝了一口就没在吃，静静听着她的瞎操心，但废话实在太多了，他的疑惑也指数倍放大。
　　小明被问住了，喃喃地补完了刚刚未尽的话：“……这家店也买下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小明问：“奇犽，你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吗？”
　　“就是说，灰扑扑的姑娘借助仙女的能力变成了公主，然后去参加了王子的宴会，但是一到24点，魔法就会失效，灰姑娘会失去漂亮的衣服……”
　　奇犽认真听着。
　　小明声音已经低下去，见状只好吸一口气，继续道：“24点一到，灰姑娘急匆匆离开，但她离开时不小心将一只水晶鞋遗落，被王子捡到，最后王子通过鞋子，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了灰姑娘，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没有什么波澜的故事，听到最后还在等着转折的奇犽有些懵：“然后呢？”
　　“没了。”
　　“……你想说明什么？”
　　小明抓了抓头发，不知该怎么解释，颓唐趴在桌上，赌气一般说道：“没什么。”
　　自己说错了什么吗？奇犽茫然地咬着勺子，看着小明耍赖一般不跟他说话。
　　像个笨蛋一样。
　　审问因为犯人闹脾气，被警官主动中止。

　　小明和奇犽两个，在剩下的几个小时里，坐在咖啡厅，将菜单上所有的东西吃了个遍。
　　奇犽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小明收拾起贺卡碎片，笑眯眯地站起身：“谢谢你今天陪我玩。”
　　“你怎么完全不撑啊……”咕哝了一句，奇犽撑着桌子也站了起来，“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小明避而不答，招手叫来了原店长、现代理店长，指着奇犽介绍道：“这就是你们未来的老板，奇犽·揍敌客。”
　　代理店长点点头，恭谦道：“我明白了姐姐大人，奇犽少爷您好，我是本店的代理店长，您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找我，在下将全心为您服务。”
　　摆手让代理店长退下，奇犽神情有些奇怪：“他为什么叫你姐姐大人？”
　　小明解释道：“我是以姐姐的名义将店转到你名下的。”
　　奇犽神情更奇怪了：“你……”
　　“嗯？”小明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
　　这家伙，居然在这种时间装傻。奇犽暗暗咬牙，哼了一声，没再继续。
　　瞄了眼精致的挂钟，看着秒针一点点转向12，小明深吸一口气，急促地唤了声少年的名字。
　　奇犽应声抬头。
　　温暖的、有些湿润的触感，带着甜甜的蛋糕香气，落在他的嘴角。
　　风铃叮铃响，一阵风吹来，吹散了那淡淡的香气，吹凉了嘴角心动的温度。
　　午夜的钟声开始敲响。
　　奇犽立刻追了上去，街道上却空无一人。
　　“铛，铛……”
　　午夜的钟声敲响，灰姑娘身上的魔法消失，褪去了华丽礼服，她重新成为灰扑扑的普通少女。
　　这一次，没有留下水晶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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