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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赵缀空阴沉地眯起眼睛，冲姜荻道：“解释一下。”
“喂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直到听完老头子的絮叨后，姜荻才极为尴尬地瞥开眼神轻咳了两下：“呃……他说，你要想转变悲惨的命运呢，就从他这里买个护身符去。价格好商量……”
郑吒的嘴动了动，还是把“神棍”二字给咽了下去，赵缀空就没那么好涵养，狠狠地横了她一眼：“光是那说话神神叨叨的腔调，就知道是和你一样的……”然后不理郑吒的吼声“快点，进死者之都就要迟了！”黑着脸冲了回去换掉那身“祸国殃民”的衣服。
姜荻满是遗憾地望着……那双长腿消失在视线中，再抬头才发现楚轩已下了马向她走过来，忍不住倒退一步：“呃，楚轩，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这种表情——虽然也是没有表情没错啦，都会觉得这么恶寒呢？= =”
因为离死者之都并不算远，众人骑马前行的速度比骆驼要快上不少。
一只灰色的蜥蜴从沙堆中露出一个头来，用爬行动物特意的阴恻恻的目光打量着这队急行中的人马，却在他们靠近前簌簌地钻进沙中，遁走。到底只是迟了一点，太阳还没有升起，绚烂夺目的鲜红色彩便涨满了整个视野，仿佛远古的战场最为惨烈的那一刻景象，再度重现在天边，让人难以逼视，却又舍不得移开眼。一路上，与昨天的兴奋不同，郑吒一直处于奇异的沉默中。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抬头看向那如血朝霞，姜荻低声道，“非常……不好的感觉。”
赵缀空轻笑一声：“这样倒好，反正你这种半桶水，有坏预感才表示没危险吧。”
清楚自己的算卦水平，姜荻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来，只得哼唧两声以示抗议。但到底是打破了沉闷的僵局，乘着伊莫顿被楚轩派去干别的事不和他们一路，便无视赵缀空的黑线，与似乎对朱雯意外死亡并没有什么反应的铭煙薇一左一右地八卦起赵缀空和伊莫顿感情发展来。
终于赶在入口消失前进入，哈姆纳塔已是大变样。因为地下墓穴的塌陷，原本就是断壁残垣的死者之都此时更是像被人随意踩毁了的沙雕。唯一完好的，就只有突兀地立在中心地段的祭坛。
郑吒没有对其他人说什么，只是小心地从怀里取出那本灿金的厚书，郑重地单膝跪在祭坛前，一脸肃穆地低下头似乎在默念着什么。在祈祷吗？向主神？真是讽刺。
即使一直在ＹＹ着郑楚楚郑王道、团队里也的确充斥着ＪＱ的味道，然而郑吒对罗丽的爱却也是无可辩驳地真实存在着吧。好不容易凝聚的期望一次又一次被打碎，郑吒，恶魔队的郑吒已经称得上是轮回世界最悲情的男人了。
看到郑吒用止不住轻微颤抖的右手覆上复活金经，姜荻移开视线，如果一开始就不抱希望就好了。不过，可能吗？
失败是注定的。“复活罗丽……复活罗丽复活罗丽啊！！！”郑吒将复活金经一把摔在地上，“ＭＤ，快点复活她啊！主神你为什么没动静？要点数要支线我什么都给，为什么不能复活她？”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寂静。
“啊—————！”郑吒发出一声似哭似嚎的哀号，他跪在祭坛边一拳一拳地砸向地面，没有运起血族力量和内力也未曾解开基因锁，就这样一边砸着地一边如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困兽一般嘶吼着……
即使是远超过普通人数倍的体质，郑吒的指面也开始渗出红色。
“楚轩，真的不用管他吗？”铭煙薇忍不住开口道。
早已拿出了伊莫顿写给他的古埃及文的字典开始看，楚轩头也不抬地冷笑一声手中资料啪地一合：“管他？我拿什么阻止他？他又没做什么损害团队的事。行了，今天就这样吧，各自回去休息，明天……”这才抬头扫了郑吒一眼，“那么喜欢捶地，就让他捶到高兴好了，如果他能一直捶到明天，就再说吧。”
“嘶……”姜荻拉着赵缀空后撤老远才小声道，“我好象闻到了一股传说中的某某调味用液体的味道，是错觉吗？”
看楚轩的视线转了过来，赵缀空正直地对姜荻道：“咳，当然是你的错觉了！”被姜荻强烈鄙视中。
忽然间，众人神情俱是一沉，直觉地感觉到危险靠近，而那危险的源头正是垂着头、安静站起身的郑吒。
“！！”虽然对危险的敏感程度或许不如其他人，但胜在多看过一本书的姜荻与赵缀空同时低声唤出，“心魔？！”她和他的眼里都飞快地闪过了什么，隐藏地也更加迅速。
“心魔……”楚轩的高斯手枪已滑入手中，“是说他的意识处于混乱中吗？赵缀空，你有没有办法阻止他，不能让他破坏了祭坛。”
赵缀空摇了摇头：“每个人的心魔状态都不一样，而且心魔并不是没有自我意识，只是……”他似是苦笑了一下，“才开了三阶的我并没有能力阻止他。不过，看郑吒的样子……”
郑吒这么快就要过心魔了吗？她还以为至少要到他见过自己的本体后才会……姜荻眉梢一跳，便看向赵缀空，莫非……
“也有可能这根本不是心魔。”赵缀空继续道。
姜荻觉得自己只是忽然恍了恍神，耳边传来了宁静夏夜里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和纺织娘悉悉梭梭的鸣唱，在潮湿空气常年的侵蚀下紫檀木家具特有的沉重香味和腐朽味中将自己包围。
那嗒、嗒的轻响又是什么呢？走在青石板路面上的，是自己吧。一直走向前方的自己，一个人走向前方的自己，踏在石面路上的布鞋发出轻微的声响……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看不到尽头也没有归路。
轻轻地叹了一声，姜荻的眼神骤然间已恢复清明：“我说楚轩，别拿枪指着我好不？吓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的。”所有人中，楚轩离她最近，或者应该说，是她离楚轩最近，手里很早以前从楚轩那讹诈来的高震动粒子匕首的刀锋正对着它的原主人。
楚轩盯住她的眼睛看了几秒，点点头便转身面对站在祭坛边的海洋洲队，恶魔队其他几人则一脸木然地沉默着站在不远处。
海洋洲队的ＬＯＬＩ队长有些诧异地看了姜荻一眼，露出和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甜美的微笑：“不愧是恶魔队呢，你们两个的基因锁明明都没有开到四阶，却一个能挣脱我的控制、一个更是完全没有被我影响。”她侧过脑袋想了想，“且不说没有感情的楚轩哥哥，应该……这个姐姐就是传说中‘那一家’的人吧。”
能摇头吗？可以摇头吗！这个世界的姜家难道不是单纯的神棍，而是掌握了世界秘密的超级神棍？忽然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而当楚轩看似不经意地瞅了她一眼，这种冲动就更加明显了TAT
“这个……啊哈哈，就像刺客家是在不停挑战□□的极限，那我们就是永远在减少心灵的漏洞。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嘛……”姜荻打着哈哈，一边仔细打量木偶般立在原地的恶魔队其他人，“不过，祭小姐的能力果然厉害。”控制，控制人心吗？这么逆天的能力，一定有什么苛刻条件的吧。
小ＬＯＬＩ又向楚轩道：“楚轩哥哥还没有考虑好吗？用复活金经来换你的队友们，这是很合算的交易呀。”
复活金经不是被郑吒扔地上了吗？大概被及时发现不对劲的楚轩抢回来了吧，不过看他无力垂下的左臂就知道付出代价也不少。就是不知道伤他的究竟是海洋洲队……还是自己人。
“说起来还真是天意呢。我的力量根本就控制不了四阶以上的人，要不是刚才郑吒哥哥受了刺激心神大乱，即使控制了你们队所有人也对付不了他一个吧。”ＬＯＬＩ又是一笑，“现在，考虑好了吗？”
楚轩半点犹豫都没有：“不可能。”
你的外交发言辞令呢？你的官方笑容呢？姜荻黑着脸看着那厢被楚轩一句话噎得脸比她更黑的小ＬＯＬＩ，小ＬＯＬＩ挥了挥手，赵缀空便提线木偶般拎着短剑便向他们走来。
不行！她和楚轩都不是战斗型的，就算是，又有几个人能在近战时放倒赵缀空啊。不说楚轩伤了一臂枪斗术只能发挥十之二三，总不能真的对准赵缀空的脑袋就来上一枪吧？
姜荻按住楚轩已经对准赵缀空的持枪的右手：“楚轩算了，敌强我弱，不如先退吧。”
楚轩看了她一眼：“放手。”
“楚轩！”
“我说，放手。”楚轩提高了音量，冷冷地道，“还是你要我直接打断你的胳膊？”
姜荻一惊之下，本能地松开手，也隐约开始不快。皱起眉还想继续说什么，要伸出去的手臂却忽然被身后不知何时靠近的什么人一把揽住，不待她反应过来，就看到楚轩连发两枪——却是对准了那边还一副要看好戏的小ＬＯＬＩ——可惜那两发威力强大的子弹却被阴沉大叔的弯刀拦截下来。
“赵缀空？”姜荻转过身来，惊讶绝不少于对面的海洋洲队，“你不是倒戈，转阵营到漂亮的小ＬＯＬＩ那边去了吗？”
赵缀空挑高一侧眉，懒懒地扬起一抹笑：“因为我觉得这一边……”他乘楚轩还背对着他们两个，悄悄地指了下楚轩，“恩，我们有无所不能百战百胜的金山游侠胜利女神啊。”说罢从上衣靠近心脏的口袋捻起姜黄色符纸的一角，又塞了回去，轻描淡写地道，“再说，这不是前两天刚打过疫苗，还有抵抗力么。”
“啊，那天忘了拿回来了……我可以收租金和保护费吗？”
赵缀空直接无视她，走到楚轩身旁轻按了按他的左肩，吹了声口哨好象很开心的样子：“哎呀，全碎了哦。”也没看清他在楚轩的肩上用了什么手法，就听几声脆响，他满意地点点头，“手艺还算没拉下。回主神空间前左手不要用枪……当然用了也没什么，你又不会疼。”
姜荻略一沉吟：“虽然在这个危急时刻我不该三八……我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背背山，但是你、你这是要为了楚轩山背叛伊莫顿又挖队长墙角吗？我闻到了ＪＱ萌芽的味道！”恩，楚轩真是香饽饽啊，跟人见人爱戚少商有得一拼！
不等找麻烦的某背背山杀过来，姜荻摸出她的土陶埙开始吹起，在他们聊天的同时，楚轩已经和对方用亡灵圣经召唤来的木乃伊侍卫掐上了。
埙声和上一次吹奏的简单哀婉不同，这次的曲调尖锐刺耳忽高忽低，听久了竟让人胸口憋闷。而随着埙声响起，刚刚被打散成灰的木乃伊侍卫又凝成原形，这次却是往海洋洲队那边杀去……
说到底，这才是真正死灵法师该使用的特殊技能吧。难道自己正在从东方神婆向西方巫婆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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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在和人讨论狗血小言文的剧情……所以我也被传染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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