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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
一直到下课前，卫奕铭都在热情洋溢的吹嘘自己的牛批，并试图让杜琛叫他一声爸爸。
这货把自己吹的上天下地无所不能，恨不得直接称自己一句盘古开天辟地了，却死活不肯透露原形的真实模样，只含糊说了句是个盾。
“我这不是普通的盾你知道不？能T也能打，移动要/塞听过没有？”
卫憨憨的吹嘘漫长的看不到尽头，杜琛跟团子商讨了一下晚饭都能无缝衔接上这货的聊天内容，烦的都想把这傻子直接从窗口丢出去算了。
一了百了，清净。
况且杜琛就算是个傻的，跟这二货认识这么多年也能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这牛皮吹得怕是要上天了。
就卫家那帮叔叔阿姨，那一身的凶煞气，有段时间杜琛都怀疑他们是个牛黑/手/党家族，他中二严重的时候甚至写过一封热血沸腾的自荐信，申请加入组织。
虽然后来在看到脸最凶的那个叔叔满脸幸福舔波板糖后，梦想迅速破裂了。
不是谁都能抗住这种史诗级画面的冲击的，他这么多年也只是勉强适应而已。
尤其那位近些年似乎越发嗜甜，每回看他往茶里加致死量的糖，杜琛都替他嗓子疼。
杜琛常常想，不知道这位背后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才保下了那一身腱子肉，也一度迷恋上健身。
哪怕是现在，他住的房子里也有个专门的健身房，偶尔会进去锻炼锻炼，让他肚子上的线条不至于消失殆尽。
结果他这下看透了，他的健身偶像保持身材靠的是开挂。
就尼玛离谱。
——————
今天有晚课。
当时选课系统开放的时候，哥俩缩在杜琛的房子里，一人捧了个电脑，摩拳擦掌，准备充分展示一下他们网速的优越性。
然而选课系统必须使用校园网。
哪怕这俩憨憨自行车蹬到飞起，等冲进校园再打开电脑，他们苦心打探来的混学分专用选修水课，也已经一个都不剩了。
只能苦逼的勤勤恳恳打卡，甚至还要做详细的笔记赚平时分。
毕竟人少，缺谁都显眼。
……
这位教授是个大佬，还是位有把年纪的大佬。
而通常情况下，这种类型的大佬，是控制不住他们拖堂的嘴的。
讲到兴起，谁还能注意的到时间的流逝？
再加上这节课还是排课时间表的尾巴尖，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节课，拖个十几二十分钟都是常规操作。
……
下课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城市里空气不太好，连颗星星都看不到。
月亮是个尖细的月牙，还被黑云遮了一半，投下来的月光都显得有气无力的，透着股虚弱的惨白。
这个环境很适合讲鬼故事，杜琛冷不丁的想起他爹给他算的那一卦，说他成年了就容易撞见妖妖鬼鬼。
“老卫，你听过这事儿没？”
杜琛扫了眼阴影里的灌木丛，安静的连猫叫声都没有，搞的他克制不住想说话。
“这事儿我当然知道，”卫奕铭捏着下巴，“我们两家熟悉起来以后就知道了。”
“不过按道理说你去年就该开始了，结果到现在也就碰上个团子。”
他顿了一下，改口：“团子都不能算，她是你影子。”
“那你岂不是其实一个都没碰上过？你爸这卦不准吧！”
杜琛琢磨了一下，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
“那他还跟我吹什么业界第一，多少人捧着钱求他算卦，搞的跟真的一样。”
[符咒也不是很强的样子。]
团子回忆了一下那堆名字起得天花乱坠，在她眼里却弱的几乎毫无存在感的符咒。
“没错，”杜琛赞同的点头，“老头子果然是在吹牛。”
“害，不过人的命数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难算，我家那些不是一贯亲你不亲我，所以这卦可能还是有点道理的。”
卫奕铭想到他那帮名义上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回回见到他哥们儿就一副满面桃花开的热情样儿，没忍住撇了撇嘴。
不看看自己年纪多大了还馋他兄弟美色，简直龌龊。
全家就他一个是真心诚意的坚固友情，他果真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
两人一影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脚下倒是不慢，团子还无师自通，在对比了卫奕铭脚下的影子后，有样学样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长度。
路灯下影子会变的很长，学到了。
谁都没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忽明忽暗的路灯，反正灯不亮也无所谓，这条路哥俩都走过千八百遍了，熟得很。
于是等他们终于注意到斜对面路灯下那个花蝴蝶似的身影的时候，这其实已经是他们第四回“路过”了。
被接二连三的无视气的窝火的这位不速之客，差一点点就要扔掉自己维持多年的逼格直接扑过来了。
毕竟先用漂亮的皮囊打个照面，再突然变态大快朵颐一向是他们妖鬼界的传统用餐礼仪。
……
不可否认，这位浸淫此道多年的“小姐”确实有副堪称选美标准的优质皮相。
尤其花纹精细，颜色艳丽的衣裳一穿，黛眉，红唇，目光柔柔递着秋波，既妩媚又清纯，捏脸的功力绝对一流。
……
两个直男沉默了。
说来惭愧，他们真的不歧视传统服饰，路上见到汉服的小姐姐也会欣赏的瞥上两眼。
但是。
这位暂且不知什么种族的“小姐”，襦裙裙摆层层叠叠，却画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去蹦迪的夸张妆容，眼线更是快要飞进鬓角里，就差把“我不是人”写脸上了。
像是现代的打扮方法只来得及学了一半，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骗人了。
……
美女红唇微勾，抬手掩唇，笑容如银铃般悦耳：“两位小哥过来呀。”
……
“呀”上扬的尾音尴尬的消散在空气里，哥俩对视一眼，牙都快被这句话酸倒了。
“她是不是觉得我们傻？”
杜琛仗着一身符咒护体，还有团子和老卫两大护法，胆子贼大。
“你傻，我不傻，”卫奕铭娴熟的先损他一句，同时抽了抽鼻子，下一秒就厌恶的捂住：“我靠熏死老子了，这味儿太冲了，都吞了些啥啊，臭成这样？”
……
美女的笑容肉眼可见的裂了。
她从未见过这么不配合的人类，既不痴迷的凑上来，也不尖叫着逃跑，完全不按她的剧本走，简直能把强迫症给气死。
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刚还妆容精致的美女顷刻化作披头散发的恶鬼，张牙舞爪的就要扑上来。
……
然后她维持着这个略显尴尬的动作被锁在了原地，活像个审美清奇的人形衣架。
……
团子不紧不慢的显出身形，慢吞吞打字。
[好弱。]
“团子？”杜琛看看那个动弹不得的女鬼小姐，语气里就带了点与有荣焉的自豪，“厉害啊！”
团子收紧了捆在女鬼身上，阴影化作的触手，倒提起来甩了甩，把那张脸露出来，仔细打量。
[这种，算好看吗？]
天地良心，团子这话是个不含任何嘲讽的问句，然而落到女鬼小姐眼里，气的她眼白都快翻过去了，被捆的明明白白也受不了这委屈。
“老娘这张脸不知道骗了多少傻子了！这一片就属老娘最美！技不如人老娘认了！但这张脸是艺术品！艺术品！”
女鬼浑身发抖，疯狂扭动，显得面部越发狰狞。
团子这次的气泡里就当真带了点嫌弃。
[你骗人，你眼睛全是白的，嘴巴还发青，漂亮的女孩子才不长你这样。]
这句话仿佛一记重锤，女鬼像是受到了不得了的打击与否定，整个僵住了。
随后竟是硬生生收回了瞪到裂开的眼角，收敛了嘴里的獠牙，翻回了背到另一面的眼球，抿起了开到耳根的嘴角，在三秒之内完成了一整套变脸。
这还不算，这位甚至还不忘挽好发髻，描上花钿，调整肤色，最后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弯出一个艳丽的笑容。
“现在呢？”
连声音都柔和下来，要不是她整个还被结结实实捆着，下一秒就能去参加选美大赛。
[现在比刚刚好看。]
团子犹豫了一会儿。
[可你和我见到的人类女孩子穿的好像不一样。]
女鬼刚刚因夸奖而亮起的眼神又暗淡了，表情也跟着垮下去，自暴自弃的恢复了本相。
“这个年代她们穿的太丑了！”她听上去好像还挺委屈，“我死那会儿谁这么穿衣服啊，又露胳膊又露腿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妆倒是进步了不少，”她勉勉强强承认这一点，“我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多化妆品用。”
这女鬼在打扮上有说不完的话，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一会儿骂这时代衣服丑，一会儿又说自己新学的妆如何如何好看，苍蝇都没她闹腾。
团子听的半知半解，一会儿就没了兴趣，简单粗/暴的堵住了她的嘴。
[要带回家吗？]
团子跳到杜琛肩上。
“带回家？”杜琛扫了眼目前尊荣不忍直视的女鬼，嘴角一抽。
[那就不要了。]
团子打了个滚，示意她明白了，随即利索的将女鬼收进阴影化作的茧里，熟练的压缩成弹珠大的小球，一口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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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听卫憨憨吹牛皮，他排卫家末尾，必然不能够是移动要/塞
以及由于我怂的真情实感，所以恐怖是恐怖不起来的，也就是大家一起哈哈哈未来即将登场的妖鬼受害者这个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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