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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
女人心,海底针。
哪怕是刚刚宣布性别不超过半天的小团子,这心也是说变就变。
杜琛都没来及拿出他的千字小论文。
……
团子是心动了,杜琛反倒开始挑刺儿。
“这个其实也不够软,而且这里还被压变形了。”
杜琛挑剔的打量了好一会儿,放下,换了一个。
“试试这个?”
他刚拿起来,自己就先一步否定了:“这个也不好,这logo太碍事。”
来来回回试完了所有跟毛绒搭边的帽子,杜琛总能找出点儿不满意,像个莫得感情的挑刺机器。
“因为是夏天吗?带毛的帽子也太少了,这都没法挑啊。”
杜同学嘟嘟囔囔,对着半面墙的毛绒帽子视而不见。
……
[我觉得第一个就很好。]
团子老老实实的说大实话。
除去食物,团子对于物质上的要求低到令人流泪。
左右她要是喜欢什么东西,把自己团吧团吧捏一捏就能弄得像模像样,况且她一团影子,追求那些东西看上去也相当无厘头。
也就是食物,她学得到形状自己却生不出味道,自然魅力与其他不同。
这个小窝也是,能有软绵绵的床睡,谁乐意趴地上。
但软,不太软和非常软,这她就不没什么研究了,对比到头总不可能比她自己幻化出来的皮毛软。
她那身毛可是好好花了心思的。
然而杜琛不这么想,他觉得他家团子团美心善这是在安慰他。
他自己在穿衣服上不讲究,换到团子身上倒是吹毛求疵起来。
“我觉得还不够好,我们要不换一家再看看?”
杜少爷决定难得的去临幸一下那串英文字母,考虑给他家团子挑个高级货。
他零用钱一直以来最大的开支恐怕就是为游戏服务的一系列电子设备,不差钱的杜小少爷决定给他家团子置办一身风风光光的行头。
……
换个时间点团子是决不会阻止他的。
但现在这个时间显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小小团子在纸面上画出个手表表盘。
精细到秒,秒针还一格格的坚定往前走。
乍一看仿佛某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倒计时。
[你不饿吗?]
纤细的触须悄悄勾住杜琛捏着本子的那几根手指,催促两个字写的明明白白。
“……”
僵持不超过两秒,杜琛一如既往的快速妥协了。
“你真的喜欢第一个?”
[我觉得挺好。]
“行吧,那就先这个,回头有更好的再换。”
他就应该直奔英文字母店,朴素大学生当久了,杜少爷都快忘记自己是银行卡里一串零的万恶有钱人了。
失策。
——————
酸甜口的松鼠鳜鱼对团子来说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她决定把它“有史以来最快乐的一顿饭”这个殊荣转而颁发给这顿晚餐。
酸甜这个味道真是人类的伟大发明,她甚至能配着这份酱汁把鱼底下那个盘子的影子也一并嚼吧嚼吧咽下去。
……
“团子,你是在咬盘子吗?”
注意到可怜盘子影子上那个小小的缺口,杜琛哭笑不得。
“陶瓷吃起来什么味儿?”
杜琛把小团子拎到另一道菜旁边。
[不好吃,我就是尝一下。]
尝一下混着酸甜酱汁会不会好吃一些。
事实证明难吃的东西就是难吃,美味的酸甜酱汁也救不了它。
“你之前说影子被你吃掉的食物会加速腐烂,那这咬了一口的盘子会怎样?”
杜琛把盘子举起来转了一圈。
一个完好的盘子却有一个残缺的影子,这景象实在奇特。
[会在对应的地方逐渐缺一个口。]
这是个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过程,团子比划了一下自己咬掉这一口的大小,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
[大概半个月左右。]
“那我要把它放在显眼的地方,每天看着。”
杜琛在缺口对应的位置摸了摸,好奇这个缺口会怎样逐渐出现。
“咬一口就缺一口的话,你如果全吃掉呢?”
杜琛饭都没心思吃了,对着盘子研究个没完。
[先是会碎掉,然后会消失。]
团子刚尝过人类食物的时候,怀揣着莫大的热情,几乎看什么都想试着咬一口。
她当然毫不意外的吃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因此造就了不少灵异事件,害她的本体山背上鬼山的污名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甚至因此患了一段时间的厌食症,碰到别的影子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下嘴吃到不该吃的。
她走的时候借山上花草树木的影子给自己织的那个替身就是这段时间里捣鼓出来的。
影子大部分不能离开本体,但本体同样离不开影子。
扎根在山上的花花草草却是个惊喜的意外。
它们本就依托着这座山生长,是山的一部分,它们的影子四舍五入也能算是山的影子。
起码确实成功让团子糊弄过去了。
……
这一下想的有点远,回过神的团子坚定的拒绝了把盘子剩下的影子一口吞的无理要求。
她为什么要上赶着吃这种味道糟糕的东西?
她的人类果真是仗着她的宠爱为所欲为。
杜琛腆着脸试图让团子满足他看大变活盘的好奇心,好话说尽,团子不为所动,正失落着,杜茂却心里一紧。
他儿子傻兮兮的只当这事儿好玩,他则想到了别处。
眼下是个盘子,那若是吞吃了活物的影子呢?
只这么一想,杜茂就禁不住浑身发凉。
现在这影子同他儿子处的确实亲密,可谁说得清以后?
万一之后生了矛盾,这影子可不懂人类的规矩,随便来一口,他儿子怕不是要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
这就纯粹是杜老爹想多了。
别的不说,像团子这么追求口腹之欲一影子,难吃的东西她是绝对不要下嘴的。
那一段吃土啃石头的中二时光她是吃怕了,痛定思痛的团子一心跟着人类走。
人类吃的我也吃,人类不吃的我绝不吃。
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
杜琛没想这么多,但这个憨憨发自内心的好奇瓷器的口感。
他不是铁齿小钢牙,咬不动盘子,可团子可以啊!
他边让团子描述的详细一些,边鼓动团子往家里各个东西上都来一口。
被团子再一次冷酷无情的拒绝了。
[你自己都不吃,为什么要我吃?(气)]
“害,这不是因为我吃不了吗?”
杜琛下巴磕在桌上,冲着团子眨巴着眼睛,试图勾起小团子的同情心。
“我咬不动,可我好奇啊!你尝尝嘛尝尝呗!”
[是真的很难吃。]
[你肯定不会喜欢的。]
团子信誓旦旦。
这些家具大多是木头,她曾经尝过味道。
当场就吐了。
关键人类用的木头品种不同,还特别喜欢雕成不同形状,颜色又不一样,她不知道因此吃过多少无知的苦头。
以至于她甚至成了鉴别木头的半个专家,能轻易做到透过现象看本质,这可都是血泪教训。
[而且被我咬过以后,东西会坏掉的。]
团子努力打消杜琛不靠谱的念头。
“团子说得对,”杜茂适时插话,“不乱吃东西是好习惯。”
“你小子真好奇自己啃去,让团子替你吃算什么。”
团子一瞬间感觉这人身上有圣光。
……
杜琛还真就思考了一下这事儿的可行性。
“爸,你有啥符咒能用不?比如让牙齿变锋利之类的?”
“……”
“我保证不咽下去,我就尝个味儿!”
“没有。”
“真没有?”杜琛将信将疑。
“真没有!滚!”杜老爹手一动,把自家傻儿子捆在椅子上了。
“好好吃饭!吃完给你解开。”
杜茂比了个手/枪的姿势,做作的对着指尖吹了口气。
“真是,你符咒种类不全还不让人说了。”
杜琛被无形的力量五花大绑,在凳子上扭的仿佛羊癫疯发作也没能离开这把椅子。
倒是差点摔成个四仰八叉的乌龟,被团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
……
虽说确实不乐意再吃一遍,但团子尽心尽力的搜罗着记忆,给好奇宝宝杜同学挨个描述了一遍。
木头吃起来满嘴渣,明明闻起来有股香味,吃起来却普遍发苦;石头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但对于食物来说,没味道本身就够难吃了;泥土有股腥味儿,明明看起来和糕点一样松软,口感却是天差地别……
不提这一嘴,团子自己都没想到她竟然吃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亏得她是一团影子,这么“胡吃海塞”也没有胃病的烦恼。
就是开启这个话题的杜同学本人,都没想到能得到如此海纳百川的回答。
其详细程度几乎可以出书。
书名也不麻烦,就叫《那些年我吃过的奇葩“食物”》。
……
[所以说,你们人类不吃那些东西是有道理的。]
团子为了最大限度的打消她的憨憨人类向着异食癖靠拢的强烈好奇心,三句不忘升华主题。
话里话外都透着“你不要想不开”的浓厚担忧。
像个看着不听话傻儿子的老母亲。
杜茂憋笑憋的整个人都在颤抖,筷子都捏不住,最后索性扔下筷子捂住了嘴,“噗噗噗”像个漏气的皮球。
杜同学自闭的举了白旗,一连做下十多句保证,终于暂时性重新取得了团子的信任。
并在团子忧虑的注视下,艰难的喝完了汤盆里最后一口汤。
证明他仍旧是个热爱人类食物的正常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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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团子: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