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其实是种病

　　面试室内，气氛还是很自然。

　　Rock：“我们继续啊。”

　　寇小蔻点点头。

　　“你的梦想是什么？”

　　寇小蔻稍微沉吟了一下，笑一笑，“梦想这个词很大。我近期的梦想是想设计出具有一定流行性，但又有自己一点个性的衣服。”

　　一个岁数稍微年长的一点的女士问，“为什么只是一点个性呢？好像大部分设计师都是想体现、张扬自己的个性。”

　　“太体现自己设计师自我的服装，往往很难流行，绝大多数人都是在一定规矩之内，有意识或无意识都会把自己放入这个规矩之内，张扬的个性本身很难符合规矩。”

　　Rock问了一个尖刻的问题，“你的意思是设计师要向庸俗低头，也就是媚俗咯。”

　　寇小蔻并没有急着回答，虽然答案呼之欲出，而是做出一副深思的神态，“如果是设计师的参赛作品，当然是要体现自我；但是如果是要设计一季流行款，是要适当媚俗的，当然也要适当体现一点创意。一般的消费者既想融于大众，这样比较有安全感；又不想完全泯灭与大众，希望有人从大众里一眼看见自己。”

　　寇小蔻笑了笑，“可能我表达的比较混乱。”

　　女士笑了，“我叫Vicky。你今天的衣服是对你刚才那番言论的最好阐述。”

　　寇小蔻也微微笑，“谢谢。”

　　Rock拳头抵着下唇，微微咳嗽一下，“如果想你刚刚所讲那样，我们V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对，我所讲的这些，只是V刚刚创业时候的初级阶段，这也是我的初级梦想。”

　　Vicky很有兴趣，“那你的高级梦想是什么？”

　　“设计出能够张扬我个性的衣服，让大家都认识有个设计师叫寇小蔻。”寇小蔻微微太高下巴。

　　Rock鼓掌，“小姑娘志气不小。那你有没有想过，等到那一天，创建自己的品牌？”

　　这个问题也相当毒辣了，还没入职就想着自己撇开原老板自己单飞了，一般公司都很难容忍的。

　　寇小蔻心里有些恼了，这个Rock有些不依不饶的，自己只是一个面试人员，公司内部派系的问题不应该拿自己撒火。

　　“我一直很向往V，所以也愿意追随V发展的脚步，跟着V走。”寇小蔻不卑不亢。

　　V的创建者就是这样走来的。

　　哪个设计师不想创建自己的品牌？

　　寇小蔻的话无懈可击，Rock不能否定V。

　　Vicky鼓掌，“说得好。”

　　Rock别有深意地说，“Coco，言辞犀利啊，我们这些前浪就应该被拍死在沙滩上。”

　　Vicky笑，“那是你，我觉得自己还年轻，还属于后浪。”又对着寇小蔻说，“今天就这样吧，回去等通知吧。”

　　寇小蔻起身微微鞠了一躬，“谢谢各位老师。”

　　寇小蔻出了面试室，相貌甜美的那个姑娘是最后一个，迎着寇小蔻走来，到寇小蔻面前很熟稔地问，“都问些什么问题啊？”

　　“就是那些面试常见的问题。”

　　“切，还保密！”

　　两人擦肩而过，寇小蔻只是一笑。

　　寇小蔻走到“V”公司门口，掏出手机，镜头对准那个“V”，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放入镜头内，也比划了一个“V”。

　　轻微的“咔擦”声。

　　毕竟我走进了“V”，也是一个V，寇小蔻心里想。

　　看手机的前台似乎被这轻微的咔擦声惊醒，抬起头，看向寇小蔻，笑得特别灿烂。

　　这姑娘牙齿真白。

　　牙齿真白的前台声音也特别甜美，简直能叫寇小蔻骨头酥上一酥。

　　“你叫Coco是吧？我叫Lisa。”挠挠头，“Lisa这个名字太常见。”

　　寇小蔻只好说，“Coco也很寻常。”

　　“你喜欢养什么植物？”

　　寇小蔻楞一下，一般人打招呼不都是“你今天吃了吗？”怎么这姑娘如此别出心裁！

　　寇小蔻养花没什么喜好，就是好养活就行。

　　于是寇小蔻实话实说，“没什么特别喜好？好养活就行。”

　　Lisa一边说话一边手下不停，那手指按手机那个叫快，简直都要飞起来。

　　“那你决定什么植物比较能代表你自己？”

　　寇小蔻摇摇头，“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从现在开始，好好想一想。”

　　寇小蔻被这个姑娘非一般套路弄得一愣一愣的，于是表情便有些呆萌。

　　Lisa抬起手机，冲着寇小蔻“咔擦”一下，“你刚才的表情好可爱。”

　　表情好可爱的寇小蔻继续呆呆地说，“姑娘，我虽然丑，但也是有肖像权的。”

　　Lisa笑得花枝乱颤，“Coco，你怎么这么可爱，我简直要爱上你了。”

　　寇小蔻摆手，“千万别爱上我，我没房没车。”

　　Lisa笑得浑身颤抖，怕声音大，捂住自己嘴巴，另一支手捶着桌子。

　　寇小蔻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触发了Lisa隐藏的笑点，生怕这姑娘笑得憋过气去。

　　正在寇小蔻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给Lisa拍拍背的时候，一个男人抱着高高的文件走过来，本来已经走过寇小蔻身边了，又倒退走回来，看了寇小蔻一眼，“蔻蔻，你怎么在这里？”

　　寇小蔻转头一看，居然是李之。

　　“哦，我来面试。”寇小蔻上下打量李之，“你原来在这里工作啊。”

　　李之面上便有一些尴尬，“哦，我也刚来不久。”

　　寇小蔻点点头，居然想不出什么寒暄的话来。

　　李之说：“我还有事，等你入职了，我请你吃饭。”

　　寇小蔻微微笑一笑，“借你吉言。”

　　李之抱着一堆文件，脚下生风。

　　Lisa声音小小的，“Coco，你认识他啊？”

　　寇小蔻点点头，“我们是同学。”

　　Lisa“哦”一声，并无下文。

　　寇小蔻说：“那，Lisa再见。”

　　Lisa说：“再见。想想养什么植物啊？”

　　寇小蔻点点头。

　　走出大厦，寇小蔻回头看，轻轻嘘出一口气，觉得很放松，不管成功失败，寇小蔻觉得自己尽力了，也不失本心。

　　寇小蔻想了一下，给成名裕发了一条信息，“成叔，我给你丢脸了。”

　　成名裕马上电话打来了，“晚上吃火锅，点一份看一份。”声音愉悦。

　　寇小蔻笑：“吃火锅是可以的，但只能点一份，看的那一份就留待下一次吧。”

　　“小丫头，相信我。你一定行的，其他几个人都看好你，Rock独木难支的。”

　　“Rock跟你不对盘吗？”

　　“有些吧，放心，他翻不了盘的。”

　　“成叔，我是不是一不小心抱了一条大粗腿？”

　　“也不算太粗。”成名裕假装谦虚。

　　寇小蔻后悔，“成叔，等你下次生病，我还给你煮白米粥，一定煮的烂烂的，煮出米油来。”

　　成名裕啐她，“滚，叔身体好着呢。”

　　两人晚上吃了顿辣气蒸腾的红油火锅，吃得两人热汗和鼻涕一起下，嘻哈吸气，石头都辣麻了，好过瘾。

　　两人为了解辣，喝了一些冰啤酒。

　　没想到，成名裕酒量特别浅，也就是三瓶啤酒的量，喝了以后，没什么大反应，就是眼睛特别亮，非要唱歌给寇小蔻听。

　　而且反反复复就是那一首歌，非常老的一首歌，《少年壮志不言愁》，刘欢的老歌。

　　听着成名裕长了几遍，寇小蔻也就会唱了。

　　把成名裕送回家，寇小蔻一身汗回家，洗漱完毕，对着镜子说：“今天表现不错。”想了一下，将椅子塑料玫瑰花别在镜子上，“送给你！”

　　这是成名裕喝醉以后，非要将人家火锅店桌子上的装饰花送给寇小蔻，说是鲜花配美人。

　　看看手机，有靳西北的微信，“我正在回来。”

　　寇小蔻回了一句，“我代表这座城市欢迎你。”

　　靳西北秒回，“这座城市有你才好。”

　　寇小蔻不由翘了唇角，自言自语，“还怪会撩的。”

　　躺下，穿着靳西北的睡衣，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听见门外有鸟叫，叽叽喳喳，并不动听。

　　寇小蔻起来，站在通往平台的门前，居然看见有两只喜鹊在啄食平台上茶几上的饼干碎屑。

　　这是吉兆！寇小蔻心想。

　　寇小蔻下楼，居然看见靳西北蜷缩着长手长脚躺在贵妃榻上，盖着外套，呼吸清浅。

　　寇小蔻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靳西北身边，端详靳西北熟睡的脸。

　　靳西北眉头微皱，唇角微抿，似乎睡得并不舒服，有点严肃，并不像醒着时候那样平和。

　　寇小蔻两指在靳西北微皱的眉头虚虚抻了一下，然后沿着靳西北的高鼻梁向下，又回到高鼻梁，做一个向下捶的动作。

　　靳西北猛地睁眼，一把握住寇小蔻的手腕，逮着了往怀里一带，一旋，然后翻身压住。

　　一气呵成！

　　寇小蔻抵着靳西北胸口，“装睡！”

　　靳西北眼眸深深，目光在寇小蔻脸上逡巡，“本来是睡着的，你下楼时候就醒了。我还以为你会偷偷给我一个吻。”

　　寇小蔻笑，“少年，你想多了。”

　　靳西北声音低低的，“想我吗？”

　　寇小蔻转动眼珠，不与靳西北对视，“我要矫情一下。”

　　靳西北笑，胸腔的震动传到寇小蔻手上，又传到寇小蔻心口，“我想你！”

　　靳西北的唇压下，声音犹如梦语，“想到想咬人。”

　　寇小蔻迅速将唇掩住，“我没刷牙！”

　　靳西北低笑，“亲完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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