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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拜祭祖先
“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小叔，嬢嬢，新年好！”
到老屋后，秦桑和秦君先是一起跟爷爷奶奶、大伯、小叔他们说了吉祥话后，这才请他们到自己家里去吃年夜饭。
爷爷一向是个沉默的人，此时就坐在一边不说话，只是双眼含笑的看着众多晚辈，而奶奶则是在一旁逗弄着秦阳，并不怎么搭理秦桑和秦君姐弟。
大伯身材微胖，虽然不高却给人很是威严的感觉，就算是脸上带着微笑也让人觉得十分威严。大伯和大伯母对秦桑和秦君也是非常亲热，他们三家人关系一直都挺不错的。
他笑眯眯的看着两姐弟，微圆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秦桑秦君，新年好啊！来到大伯身前来。”他招呼着两人过去，依次摸了摸两人的头，又笑眯眯道，“不错，又长高了。”
秦君笑出两颗虎牙来：“我长高了好多。”他比了一下手，划出一个很大的范围来。
秦桑在一旁捂脸，秦君是长高了个鬼，小时候他们都是矮子好不好，只是后来秦君突然奋起冲出矮子界长到了一米八而已，这个时候的他们姐弟，在同龄人中是算矮的。
果然，秦瑞就毫不留情的对着秦君做了鬼脸：“也不害臊，秦君你哪里高！”
相比于秦君未来的爆发，秦瑞却是从小就很高，不过到后来也只比秦君高个几厘米而已，典型的小时了了大时未必。
秦君不满的嘟了嘟嘴，气愤的扭过头不去看秦瑞，而是咕哝道：“我就是长高了嘛！”
“看你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别说！”大伯母是个性格十分爽利的人，她呼啦着一巴掌扇了扇秦瑞的头，翻了个白眼语气爽朗的说着。
秦桑眨巴着大眼睛笑着催促道：“妈妈快做好年夜饭了，我们走吧？”
小叔第一个附和：“是的，二哥他们家置办得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大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只有奶奶呵呵笑着说道：“急什么，还没到中午呢。”她低头笑着故意逗弄着秦阳说话，“我们阳阳说，是不是啊？”
秦阳坐在奶奶腿上，晃荡着脑袋看来看去，此时就乖巧的笑着说：“去姐姐家，去二哥家！”
一直沉默着的爷爷也顺势说道：“走吧，去老二家吃年夜饭，他们今年第一年自己开伙，我们早点过去也好。”
奶奶闻言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勉强，有着法令纹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不过向来家里真正做主的还是爷爷，她也只能笑着把秦阳递给了嬢嬢陈春丽，站起来说道：“那走吧。”
秦桑有些不明白，奶奶就是不喜欢他们家，也没必要大过年的给他们家不好看啊！这岂不是打她自己的脸，而且晚上还要在老屋吃年夜饭呢，现在耽误时间晚上可不好凑时间，奶奶干嘛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秦桑也不想探究什么，她回来不是为了去纠结奶奶想什么的，秦桑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懂得为什么她会那么偏心。
不过反正也不是有多少感情的存在，何必浪费时间去在意呢？
等一大家子一起都来到秦桑家的新屋后，秦英正端着两盘子菜从厨房出来，见到人回来了，他马上笑起来说道：“马上就好了，你们先坐一会儿。”
秦桑小跑过去，就见堂屋里的大桌子上已经摆了五六盘菜，大概还有八九个菜就完全齐活了。
秦英把菜放好后，将买回来的纸钱和响鞭从案台上拿了下来，他先招呼着爷爷奶奶在堂屋内的大桌子上坐下了，然后看向大伯：“先让秦瑞他们烧纸钱吧。”
大伯点了点头：“是的，先把纸钱烧了，再放鞭，最后才开始吃年夜饭。”
秦英找来一个过年里捂脚烧炭用的火盆，摆在了堂屋的一个角落里，然后把钱纸拆开摆在附近，招呼秦瑞、秦桑、秦君过去烧纸钱。
目光落到秦阳身上时，他犹豫了一下，问秦立道：“秦阳今年也快四岁了吧，他应该也可以烧了吧？”
秦立看了眼眨巴着眼睛十分乖巧的秦阳，点头道：“让他小心点就好。”
秦桑就过来牵着秦阳的手，说道：“阳阳跟着姐姐一起好不好，姐姐带你一起烧纸钱。”
在农家，每年过年祭祖都要像祖宗烧纸钱，而且只能让小辈来烧。烧纸钱不仅仅是为了击败祖宗，同时还是祈求祖宗们保佑后背们的一个仪式。
每年每次年夜饭之前，都有这么一遭。这不仅仅是习俗，也是仪式和寄托。
秦瑞今天都十岁了，早就驾轻就熟，在大人们帮着把火炉点燃后，他就蹲在了火炉旁，将黄色的纸钱叠起来伸到火上点燃烧起来，一边烧一边还说：“过年啦，给你们烧点钱去用。”
秦君也跟着烧着，嘴里念念有词：“祖宗们，今年给你们烧纸钱了。”
这样一幕在不懂的人看起来可能神神叨叨的，但对于秦桑而言，却是她很多年的记忆，她也带着秦君和秦阳和秦瑞一样蹲在了火炉旁，拿起了纸钱开始烧。
明黄色的纸钱被火一撩就熊熊燃烧了起来，渐渐的被烧成灰色的灰烬，落在火炉之中。
“姐姐，烟熏得我眼睛疼。”秦阳蹲在秦桑身边，被烧纸钱的烟熏得难受，就拉了拉秦桑的衣服小声说道。
秦桑就带着秦阳往烟吹不到的地方挪了一下，然后也递给秦阳一张纸钱，帮他折好，说道：“来，阳阳，把纸钱丢到火炉里去。”
秦阳乖巧的应下了，接过了纸钱就往火炉里丢去，嘴里还学着秦瑞、秦君的说着：“过年烧纸钱给你们花了。”
秦桑默默烧着纸钱，心里却想着，她这重来的一辈子，就不要再劳烦祖宗们保佑了，总得靠自己闯出一片天空来。
她能回来，也不知道是拖了多大的福分和运气，这样的经历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可置信，秦桑原本再不信这些鬼神之事，此时却不免郑重。
她祭拜都是她的长辈、祖宗们，不必他们继续保佑他了，活着的人还要求着死者保佑，死者又如何安安稳稳的呢？她不求多少，只求他们安宁安息就可以了。
秦英买了好几沓纸钱，几个小辈烧了一会儿就烧完了，只剩下火炉里还没烧完的明黄色钱纸的残骸和灰烬。
大人们之前一直都沉默着看他们烧纸钱，等到烧完后，爷爷声音嘶哑的开口说道：“给祖宗们磕三个头，让他们保佑你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日后都有大出息。”
秦瑞是第一个，也没有什么垫子，直接就跪在了堂屋的地上，对着那堆还在燃烧的纸钱磕了三个头。他也不觉得疼，磕完头后就站到了一边。
之后是秦桑、秦君，就连第一次烧纸钱的秦阳也跟着磕了三个头。秦桑磕头的时候格外的虔诚真挚，不带半分好玩随意的心情，也不是为了求祖宗青睐，只是怀着一种淡淡敬畏和感慨的心情。
多愁善感也好，2八九个也好，秦桑觉得她这一拜是心甘情愿的，是希望他们能够安安生生去安息的。
生者的路，要自己去走去拼搏，拜托死者保佑，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而等到四个孩子都磕完头后，不知道从哪里卷来一阵风，把火炉里纸钱烧尽留下的灰烬卷了起来，在空中飞旋了几下，才缓缓落下。
爷爷就低声喃喃起来，说道：“这是祖宗们收到你们的孝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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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愿死者安息，不必护佑生者。
这一章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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