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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肉豇豆包子
鹿鸣没一会儿就从库房出来了，他看了一眼义诊的人群，一边随口问悟空：“刚刚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王府刚刚派人来拿延年益寿丹了，”悟空特意加重了延年益寿丹的语气，“我倒是不知道，延年益寿丹什么时候这么便宜了。三两黄金一个，呵，倒真是一笔大买卖啊，鹿大夫。”
鹿鸣苦笑：“我能怎么办啊，我要是不卖给他，我娘的那份就会落到他的手里。说来说去的，吃苦受累的还是我娘。你当我想啊，就那三两黄金，还是我揪着我爹小儿子的脖子才要出来的，不然连着三两黄金都没有。”
悟空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我就说呢，你娘她那么早就拿到了延年益寿丹，吃了这么多年，哪怕不能延年益寿，也该强身健体，根本就不应该是现在这种病恹恹的模样，三五天的就要闭关修炼，凝神静气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娘最开始的丹药是不是压根就没吃，全都给了你爹。”
“嗯，是，我娘她就那样，劝都劝不听的，”鹿鸣叹气，“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我娘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她眼里只有那个差遣她的男人。”
“要不说人妖恋没有前途了，”鹿鸣摇头，“所以我说啊，我性别男，爱好女，拒绝妖怪。”
素手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在听到鹿鸣说“拒绝妖怪”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皱了眉头，而后又迅速恢复正常。
悟空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小狐狸虽然年岁不小，但是本事却是一点儿都没有的。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悟空甚至怀疑这素手姑娘可能压根不是西牛贺洲那边过来打探消息的，实在是因为这姑娘瞧着太像是离家出走的。
小菩提就这么蹭在悟空身边住了下来，鹿鸣没多问，素手也没有多嘴。
晚上的时候，小菩提非要跟着悟空一起睡，悟空不答应。
悟空：“席子不大，我一个人翻个身都要调整半天的姿势，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床去。再搁上一个你，我怕我半夜把你踹下去。”
小菩提紧紧的巴住悟空，摊平四肢躺在悟空的胸膛上。小孩儿抬起头，一双小杏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悟空，信誓坦坦的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不怕的。我一定紧紧的缠着你，像一条八爪鱼一样，抓住你就再也不放你走。”
悟空扯了个假笑：“我怕被八爪鱼勒的喘不上气，半夜猝死。”
小菩提一双小手捧着悟空的脸，振振有词：“那就更不怕了呀，喘不上气来才多大点儿的小事，我可以给你渡气嘛。你不要怀疑我的渡气技术，我现在就可以演示给你看的，其实我的技术很好的啦，你不要害怕呀。哎哎，你别躲嘛。”
悟空：……你就是三星洞那次没亲上所以一直想补上是吧。
“你真不打算下去了？”
“不，”小菩提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才不要。”小菩提不知道想到什么，露了一个坏坏的笑，一不小心就露出了一个小豁牙，“要是能一直在你身上就更好了。”
悟空：……
“你的徒子徒孙知道你满嘴都是黄段子吗？”
“徒孙知不知道，我是不知道的，”小菩提甜甜的望着悟空，“不过我徒弟知道，我是肯定知道的。”
“说的跟你只有我一个徒弟似的，”悟空笑道，“往里点儿，你睡里边，这么小的一丁点儿，别等着晚上睡着了，我真的把你踹下去。”
“不能睡上面嘛，”小菩提恋恋不舍的撒娇，“小宝想睡你身上嘛，好不好嘛，哥哥。”
“闭嘴，”悟空翻了个身，把小孩儿挡在里侧，“睡觉。”
小菩提挤进悟空的怀里，试图圈住悟空，一双小手太小，小胳膊小短腿的，最终只能悻悻作罢，窝在悟空的怀里，不甘心的蹬了蹬那双小短腿。
“别闹，”悟空圈住小菩提，轻轻拍着小孩儿的后背。
“啊，”小菩提心满意足的啊了一声，“幸福的我都要吐奶了。”
悟空闭眼嗤笑：“你倒是得有东西吐，你小时候喝过奶这种东西吗？”
“没有。”小菩提的声音低落下去，很快的，又跃跃欲试起来，“吐奶没有，吐口水可以吗？”
悟空：……
“闭嘴睡觉。”
“哦。”小菩提随随便便的应了，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悟空，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仿佛少看一秒都错过了一个亿。
悟空：……
“不是说了闭眼睡觉的吗？”
小菩提瞬间来了精神，磨磨蹭蹭的爬到悟空的怀里，凑到悟空耳边，一本正经的跟悟空讲道理：“你让我闭的是嘴巴，又不是眼睛。”
“你睡觉睁着眼就能睡着？”
小菩提低了头，悻悻的玩着自己的手指，睁眼说瞎话：“能呀，肯定能。你看着我，我给你演示一下。”
悟空嗤笑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小菩提。
小菩提不依不饶的非要跟悟空讲一讲“睁眼睡觉”这个道理。
悟空：……
“小祖宗，你不是说你现在跟凡人的小孩儿一样吗？你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咦？”小菩提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吗？凡间的小孩儿需要睡觉吗？我看他们一直神采奕奕的，不是哭就是闹的，还以为他们从来都不用睡觉的呢。”
“用，”悟空叹息，“凡间的人也好，猴子也罢，都需要睡觉的。”
“可你不是凡间的猴子呀。”小菩提振振有词。
“在我消除凡间户籍之前，我还是需要睡觉的。”
“哎？”小菩提好奇的睁大双眼，“地仙难道不是原地成仙，直接脱离户籍吗？”
“是，”悟空无奈的叹息，随意的摆了摆手，“但是人家地仙成仙之后，直接去东王公那里报道，一年之内入了仙籍。东王公自然会派人去帮你消除凡间的户籍。但是当初我不是没去吗？所以既没有入仙籍，也没有消除凡间的户籍。”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去啊？”小菩提继续追问。
悟空叹气：“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啊。没来得及去就没去，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小菩提撇了撇嘴，哇的一声就要哭。
悟空妥协的睁眼：“得了，我真是服了你了。亏你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小时候挺可爱的。你眼里的可爱是不是和大家的有点儿不太一样啊。你那词不叫可爱，叫撒泼的吧。”
小菩提给了悟空一个甜美的笑容：“小宝本来是很乖的，从来不撒泼的，都是哥哥给宠坏的。”
悟空：……
你嘴甜，你有理。
“到底为什么呀。”菩提拽着悟空的手指，小声追问。
“我一开始是等着回去看看通臂猿猴的，”悟空把手放在头顶上，回忆当时的事情，“后来就被花果山的山大王绊住了，再后来直接被送到了这里，掉在了沉然那个茅草屋里，接下去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一年的时间早就过去了，我现在要是想要入仙籍，必须得自己去地府消除凡间的户籍。”
小菩提哦了一声，没什么兴趣的眨了眨眼。
悟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的小祖宗闭了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菩提往一旁挪了挪，蹑手蹑脚的撑起身体，凑到悟空脸边上，悄悄的亲了一口。
等了半天，悟空没什么反应。小菩提得意洋洋的笑了，接着把悟空的脸上糊满了口水。
悟空：……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悟空拎着小菩提去了早点摊子。
早点卖的东西还挺多，肉包子，肉馄饨，还有豆浆，豆脑花。
小菩提眨巴着眼睛，蜷着一双小手，盯着新鲜出炉的烂豇豆肉包子，咽了咽口水。
悟空对小豆丁的动作视若罔闻，点了两碗豆脑花，其中一碗还是特辣，看上去红彤彤的，光是瞧着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倒不是太香了馋的，而是辣的。
小菩提巴巴的望着悟空，语气极其无辜乖巧：“哥哥，小宝想吃肉包子。”
悟空压低声音嘲笑他：“你不是早就不用吃饭了吗，怎么还想吃肉包子。”
“不饿，不代表不想吃东西嘛。吃东西又不一定是因为饿。东西好吃也想吃啊，”小菩提晃着两条小腿，振振有词的，一边说一边点头，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就差抬手给自己鼓掌掌了，“而且，凡间的小孩儿都是要吃东西的。我现在是一个凡间的小孩儿，我当然也是要吃东西的呀。”
“老板，”悟空又递过去几吊钱，“再来两个素菜包子，一碟小菜。”
“好咧，客官。”老板接过钱，手脚麻利的上了菜。
小菩提望着眼前的包子，又抬头望了眼悟空，叹了口气。再次抬头看了眼包子，又抬头扫了眼悟空，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如此反复三次。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不开心，我有话想对你说，你快点问我怎么了。”
本该配合小菩提演戏的悟空却视而不见，他端走了没有辣椒的那一碗豆脑花，顺手又往红彤彤的那碗豆脑花加了一大勺辣椒。
菩提：……
这个人这个人他好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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