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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谢皇上!”载源想让自己站起来,却疼痛加剧站立不稳,綽玉一把扶住了他。
“多谢格格。”载源轻轻挣脱綽玉的手,语气变得陌生,綽玉的心不由得一紧。
“綽玉,从前你看皇爷爷的眼神不是这样的。”康熙深邃地注视着綽玉。
“是的,因为那时皇爷爷最疼爱綽玉,而今天,却是伤害我最深的人。”綽玉面若冰霜。
康熙望着綽玉,好一会儿他说:“载大人,你迁外省的时间延迟,让朕好好想想!”
“谢皇上圣恩!”载桓磕头谢恩。
康熙叹了口气转身和慧妃走了。綽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皇上是爱屋及乌,他疼爱皇太子,自然也不想伤害皇太子的女儿。这天下可以扭转皇上圣意的怕只有皇太子。因为她是皇太子的女儿,这份恩宠,其他人永远鞭长莫及。一阵风吹过,她的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别哭了。”载源的手帕递了过来。
綽玉接过手帕,她没有擦泪,蹲下身用手帕为载源止血,还不时用嘴吹着生怕会弄疼他。载源没有扶她,只是眼里闪着光。
“载大人,太医来了,请公子移驾去侧殿上药医治。”太监总管李才走过来,身后跟着太医。
“多谢皇上,我已经没事了。阿玛,我们出宫吧。”载源示意载桓。
“好吧。”
“可是你的腿还在流血啊。”綽玉阻拦着。
“已经没事了。”载源强忍住伤痛转身要走,但还是要踉跄跌倒,幸而綽玉及时扶助了他,两人四目相对。
“格格,请放手。”载源轻声说。
“你伤得这么重,我怎么能放?”
“把手拿开,格格。”载源命令的语气看向她。
綽玉固执地不放手,她紧抓不放。
载源沉默了一下,用力甩开了綽玉的手,在载桓和太监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缓慢地朝宫门走去。綽玉再也支撑不住,蹲下身泣不成声。
回到毓庆宫,綽玉一直在沁怡斋的走廊边痛哭,孟林和侍女们都吓坏了,远远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綽玉虽然身份尊贵,自小娇惯,但到底没有如此失态过。
“玉儿,你怎么了?”皇太子胤礽和瓜尔佳氏闻讯赶了过来。
綽玉还是默默哭泣,无视其他。
“玉儿,我和你阿玛都听说了乾清宫的事,慧妃也太过嚣张跋扈了,只是你不该动手打她,到底她是后妃啊。” 瓜尔佳氏说。
“算了,我回头亲自去向皇阿玛请罪。玉儿,你别再哭了,阿玛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子,从前的你是那么天真开朗,阿玛希望你以后也能开心幸福。”
綽玉边哭边拼命摇头。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载源,他没事的,你无需为他担心。” 胤礽安慰着。
听到载源着两个字,像是两颗针刺进綽玉的心脏,她哭得更加伤心。
“玉儿!难道在你的心目中,载源比阿玛额娘还重要吗?你就那么在乎他的生死?”
“是!”綽玉停止了眼泪,用一种决绝的眼神看向胤礽,“我就是在乎他!他让我觉得天地之醉,情之美好!此生我的心都将追随着他不离不弃!他不能有事,否则綽玉断不会苟活!”
胤礽震动了,他怔住了,好半天他才开了口:“是因为我皇太子的身份才拆散了你们,你要恨就恨阿玛吧。作为储君,我必须牺牲一切,包括我最疼爱的女儿。”
“阿玛,你真的爱过吗?真正爱过的人不会不择手段去伤害他爱的人!”
胤礽的心被什么撞击了。是的,他纵然妻妾成群,但是他真的爱过吗?
第二天,皇太子传了口谕,允许綽玉出宫,至于去哪里全凭綽玉做主。綽玉知道,皇太子是想弥补内心的亏欠。她只带了孟林一人,她们先去找了太医院开药,又去了御药房拿了上等金创药,然后綽玉才出了皇宫。綽玉哪里有什么闲心散心,她直奔东街的载府去了。她只想看一眼载源,只要他的伤无碍,她便心安了。
“格格,你别急啊,前面就到了。”孟林追不上她了。
綽玉哪里听得见,她快步走到载府门前,侍卫连忙拦住了她的去路。
“请通报一声,綽玉求见你家公子。”綽玉恭敬地说。
“是!”侍卫进去回话了。
“格格,你的身份他们全府都得跪迎啊!”孟林不服气地说。
“孟林,不得无理。”
不一会儿,那个侍卫出来了,他一拱手:“姑娘,我家公子受伤未愈,他正在休息不见客,你请回吧!”
“放肆!你知道我们家主子是谁吗?”孟林插进话来。
“孟林,不得无礼!”綽玉忙说,“请问你有说我的名字吗?”
“当然,公子说了他谁也不见!你走吧!”侍卫挥手示意她离开。
“那请你把这药给他,可以吗?”綽玉恳求道。
“请回吧!”侍卫视若无睹。
綽玉内心像打翻了五味瓶,载源不见她了。难道我都不能探望你,哪怕一眼吗?载源,你又何苦刺伤我的心呢?她沮丧地后退几步,但她没离开,就立在那像个石像。
“简直欺人太甚呢!”孟林气愤地要往里硬闯,被侍卫推倒了。
“孟林!你没事吧?”綽玉扶起孟林。
“格格,你受委屈了。”
“哪有?我只是好想看看他,不知道他腿伤好点没有?”綽玉有些失落和无助。
“你们让我们主子进去,否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孟林喊道。
“休得胡言乱语!再闹把你们送交刑部!滚!”侍卫恼怒地用剑指向孟林,“你再不滚,休怪我无理了!”那人把剑拔出了鞘。
“你杀啊!有本事把我现在就砍了!”孟林激动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这时,一个身着宝蓝色旗装的女人走了出来。
“夫人,这有两位女子非要见公子!”侍卫行礼载桓夫人。
“姨母。”綽玉轻唤了她,虽然陈夫人是太子妃的远方表妹,但因为自小见面一直这么称呼,所以如此称谓。
“綽玉?!”陈夫人吃了一惊上下打量她,“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给四哥哥送药,他怎么样了?”綽玉递过金疮药。
“好在皮外伤,不过也很严重还在休养。”载夫人接过金疮药。
“姨母,我想去探视一下他,可以吗?”
“綽玉,你的药我替载源收下,你的问候我也会替你带到。只是,你不能见他!”载夫人严肃地说。
“为什么?”綽玉不解了。
“綽玉,你是姨母看着长大的,姨母有些话必须跟你说清楚。你和载源可谓青梅竹马,木兰围场那一年,你们之间有了真情。我原本也希望亲上加亲成全有情人,可是现在皇上下旨,将你赐婚塞府,你和载源注定有缘无份。此生你都是塞府的人!倘若你和载源再有任何瓜葛,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请你不要再来了!否则你会害死载源的!”载夫人语重心长地说。
“姨母,我怎么会害死他呢?”綽玉伤心欲绝。
“怎么不会?”载夫人的脸阴沉下来,“如果不是因为你,皇上怎么会无故想调走老爷?如果不是你,那慧妃与我载府从未有过任何过节,何以让载源受伤至此!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还不明白吗?因为你,载源才会受伤的!”载夫人冷若冰霜指责道。
“你说得对,都是因为綽玉。”
“那就请格格远离这里吧!以后,也不要再叫我姨母了,我担当不起!”载夫人说完奔进府里,命人关上了府门。
“她怎么可以这么说格格?”孟林气愤了。
“她说得对。”綽玉看向载府,她没有挪动步子,只是望着府门发呆。孟林看着她忧心忡忡。就这样,两人站在府门不远处已经三个时辰了。孟林早就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只有綽玉像根木头人傻傻地盯着大门,好像载源会从那出来一样。
“格格,我们从后门墙上爬进去怎么样?”孟林灵机一动。
“什么?爬进去?那么高我可上不去。”綽玉迟疑地看着墙的高度。
“那试试吧,你踩我的肩上去,怎样?”
“为了载源,我只有豁出去了!”綽玉拉着孟林朝后院的围墙走去。
后院的围墙边,孟林弯下腰,綽玉无奈只好踩上她的肩,但是只能看到一点点的视野,载府的后花园假山小桥流水,丝毫看不到载源的房间,更不要说翻墙过去。綽玉死命抓住院子里的一个粗树杈,但是还是跃不上去。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脚下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格格!”孟林奔过去扶起脸色苍白的她,“你怎么了?”
“我觉得好冷啊。”綽玉疲倦的拉紧衣衫,有点发抖。
孟林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綽玉的额头: “天啊!你在发烧,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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