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开箱有惊喜

　　战队成员们陆陆续续都在这一天归队，乔一帆一到上林苑，戚昀就愉快地收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板栗糕，立即分了一圈，连莫凡都被她塞了一个在手里，捧着块点心不知所措。
　　叶修丝毫不矫情，拿到立刻就吃了，一边状似无意地问：“哟？谁买回来的啊？”
　　忙着发零食的戚昀回头答复他：“小乔啊。”
　　“哦，那一帆买的怎么是你在发啊？”
　　戚昀微微停顿了一下，迅速露出一个笑容：“他全权委托给我了。”说着对乔一帆眨了眨眼睛，语意含混地把这个试探先混了过去。
　　看来，叶哥也知道了啊。
　　乔一帆这会儿却颇有些遗憾地想着，早知道该多买几份给大家的。现在她这么一分，自己可就吃不到多少了。
　　戚昀给还没到的几人留好足够的量，终于开始吃了。糕点类的食品大多会掉渣，她小心地用一只手接着，三两口就塞进嘴里，两腮立刻鼓了起来。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手遮了遮，迅速咀嚼几下咽了下去。
　　很意外。这类食品的最佳赏味期很短，出锅时间长了会渐渐流失水分变硬。但戚昀尝到的板栗糕口感依然香甜软糯，她想了想，忍不住偷眼瞧了瞧正微笑着看她等待她反应的少年。
　　恐怕，这是他今天一早起来买好，特意给她带来的吧。
　　想到这里，戚昀忽然有些后悔她这么大方地分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把剩下不多的那一点收好放进了自己的房间，走下来招呼乔一帆：“明天请你吃H市的特产。”
　　“哎呀，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人家一帆特意给你从B市带回来东西。你呢？明天临时出去买啊？得请客吃饭。”陈果对此大摇其头，似乎真的在批评她。
　　乔一帆羞涩地摆手：“不用不用，也没有很麻烦。”
　　戚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俩一眼。

　　第二天
　　还在春节假期，路上的人并不多，戚昀领着乔一帆一路穿街过巷，走进了一条僻静的支路，准确地找到了她要去的店。
　　“你不是不太擅长记路吗？”乔一帆对此颇有些好奇，一边跟着往小店的二楼走，一边问她。
　　戚昀一本正经回头解释：“我有特殊的记路方法。像你们认路的人，通常都是记A点在B路和C路的交叉口这样的吧？”
　　你们认路的人……这话可真是怨念丛生。乔一帆忍着笑点头。
　　“我是这么记的。A点有一个某某店，在到达它的路上需要经过B店和C店，顺着倒推回来。就是这样。”她对此很得意，说完了走到座位上坐下，开始介绍起来：“这边的烧卖和馄饨都很好吃，尤其是笋尖的。强烈推荐。”
　　乔一帆吃东西向来不像她那样挑剔，听了顺从地点点头：“那就点这个吧。”
　　戚昀微笑了一下，下楼去点单。很快，馄饨和烧卖都送了上来。
　　这家小店开在风景区附近，装潢是仿古的风格，连带着椅子也是一条长凳。正是吃早餐的时候，店里人气很旺，两人只能坐在同一边紧挨在一块儿。光是坐着倒还好，现在开始吃东西了，手臂就不可避免地要蹭到。
　　乔一帆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距离，戚昀却并不在乎，凑过来伸长了手臂从竹笼里夹了一个烧卖，笑嘻嘻地对他说：“蹭一个吃！”
　　前功尽弃。乔一帆用余光瞥了眼凳子的边缘，再挪就要掉下去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只好坐着专心致志地吃早餐。
　　东西其实味道很好，可他更多的心思并没有放在美食上。等到吃完了戚昀问他感想，乔一帆只好附和着说些“挺好的”之类的话。

　　再怎么不认路，在这座生活了20年的城市里，戚昀知道的地方也比B市人乔一帆要多得多。她挑的店离西湖不远，吃完散着步就到了湖边。
　　“明明都来H市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城市啊……”戚昀感慨着，“可惜了，今年 冬天又没有下雪，冬天的西湖不是很好看。”
　　冬天，堤上一株桃花一株柳尽是枯枝，湖里接天莲叶也如独角鬼戴逍遥巾，连南山路上的法国梧桐也一片萧索，只挂着小小的毛栗子样的果实。青山有点黑，碧水笼着白，这样还怎么担得上它偌大的名头。
　　她偷眼看了看乔一帆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失落的意味。
　　可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看不到什么好景致，多少还是会遗憾吧？
　　湖边比街上更冷一些，戚昀呼吸间冒起一团白色的水雾，又迅速消弭在湿润而冷冽的空气里。她拢了拢围巾，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指了个方向。
　　两人一起登上了很难称得上山通常被看作岛的、低矮的孤山，那里有一片梅林，有“暗香浮动月黄昏，疏影横斜水清浅”原作者加成，称得上是一处胜景。
　　戚昀还在很不好意思地解释着：“灵峰实在是有点远了，感觉会来不及。这边的梅花也挺有名，据说是林和靖亲手栽的……”
　　难得的，乔一帆注视着她打断了她说话：“没关系的，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和你在一起，就都好。
　　戚昀的声音戛然而止，忍不住又提了提围巾遮住她的脸，假装那点薄红是因为自己呼出的热气熏的。一帆总是这么温柔包容，她笑弯了一双眼睛：“嗯，那我们继续走吧。”
　　走到一个小亭子里，戚昀停下脚步问乔一帆：“要拍照吗？”
　　得到了点头答复后，她自己也掏出手机拍了几张，边沿着石板路往花丛深处走边慨叹：“其实我 也很久没有来过了，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就不怎么出门玩。偶尔出来一趟，挺开心的。”
　　她饶有兴致地凑近一簇花，眉眼微微低垂，唇边还衔着笑意。
　　乔一帆原本在拍风景，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地侧了侧镜头的方向，眼疾手快地拍下了她的侧面，拍完了才忽然觉得，这个行为有些唐突。他略有心虚地放下了手机，却并没有删掉照片的意思。
　　戚昀站在不远处对他招了招手，笑靥如花：“我们走吧。”

　　上林苑里，久等不到戚昀回来的陈果无奈地自己打开了灶台，开始做简单的午餐。尚在过年期间，附近的小店都没开门，想点外卖都找不到能吃的。唯一算是比较会做饭的戚昀，说着要出去买特产，一早出门到中午还不见回来。
　　陈果对着唐柔抱怨：“他们跑哪儿去了？”
　　唐柔露出个饱含深意的笑容，低声对陈果说：“大概，是听了你的建议，请客吃饭去了？”
　　正忙着把菜下锅的陈果手一抖，烧热的油就溅起几滴落在她手上。她来不及呼痛，随意地冲了冲冷水，兴冲冲地露出神秘表情和唐柔嘀咕起来：“照你看，小乔什么时候能成？”
　　“那得看小七啊……”

　　在外游玩无心回上林苑的两人，找了家典型的杭帮菜餐馆吃过午饭，戚昀提议：“外面好冷，在商场里待一会儿？”
　　乔一帆自然不会拒绝，戚昀小小地欢呼了一声，熟练地在商场里拐过几个弯找到上楼的电梯直奔顶楼，“我们一层一层逛下来好了。”
　　乔一帆忽然回想起从前过年期间陪妈妈一起逛街时，被支配的恐惧。他犹疑地问：“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戚昀轻快地回答他：“啊？并没有啊，就随便看看嘛。”
　　这种情况是最恐怖的。
　　乔一帆认命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戚昀却注视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安抚似的说：“放心吧，不会逛太久的，接下来还有安排。”
　　综合性的商场布局都大同小异，最顶上几层是餐厅、影院和一些娱乐设施，下来才是服装，而一楼则一贯是品牌附加值极高的奢侈品、珠宝和化妆品。戚昀飞快地略过了几层楼，却在男装的楼层逛了起来。
　　乔一帆跟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很是困惑地问：“怎么，不是你要买衣服？”
　　戚昀已经走进一家风格相对休闲的店看了起来，热情的导购迎上前来招呼二人。
　　虽然是冬天，但店里已经有春装上市。戚昀转了一圈，轻松地摘下货架上悬挂着的衬衫和薄薄的针织衫递给乔一帆：“我觉得这两件很适合你，去试一试。”
　　诶？乔一帆还沉浸在费解中，茫然地跟着导购后面往试衣间走。
　　导购是个年轻女孩，笑吟吟地介绍着这两件新款设计上的特点，末了又补上一句：“是女朋友吧？眼光很好啊。”
　　一句话把乔一帆从混沌中唤醒，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回头去看戚昀，脸也迅速红了起来。有心要解释一下，心里却有个细细的声音叫嚣着别说话，默认就好。
　　他为难地看着戚昀和他之间的距离，计算着，很是懊恼地想，如果是在荣耀里，他肯定能判断出这个距离能不能听清话音。可这是在现实里，他仔细看戚昀波澜不惊只是微笑的表情，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她究竟有没有听到导购的话。
　　如果，乔一帆雀跃地想，如果她听见了，可她没有否认，那是不是说明……
　　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他进了试衣间换衣服。穿上戚昀挑的衣服对着试衣间里的镜子，乔一帆看见自己通红的脸惊了一跳。深深吸了几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见红晕好像消退了一点，他才走出去。
　　戚昀已经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站在外面等他了，见他出来，很惊喜地自夸：“我真厉害，挑的尺码很合适嘛。”
　　导购也滔滔不绝地说着这身衣服有多适合乔一帆，手里又抱着其他几件新品和搭配的牛仔裤、休闲裤之类的。乔一帆晕头转向听凭摆布，衣服换了一身又一身。
　　戚昀就放下包和手里的东西，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时不时发表点意见。他比例生得好，皮肤又白皙，只要找准风格，怎么穿怎么好看。
　　导购终于把衣服推荐完一遍，问两人打算买哪几件。乔一帆从前的衣服都是在家由妈妈一手包办，满满的少年气；后来进了训练营，一身队服像校服一样，一年四季换着内搭随便穿。现在要他自己做决定，满心都是不知所措，把征询的目光投向戚昀，带着些许求救的意味。
　　戚昀托着下巴思考一会，站起来从导购抱的一大堆衣服里挑出几件。
　　总算从换衣服的死循环里挣扎出来的乔一帆如蒙大赦，拿着就去付款了。导购眉花眼笑地领着两人去结账，语气热情地喊“欢迎下次光临”。
　　戚昀挥了挥手里的会员卡，笑眯眯地道谢：“多谢给我积分啊。”
　　乔一帆长长舒了口气，迷迷糊糊地看着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就成了出来给他买衣服。他问道：“那现在去逛女装？”
　　戚昀抬手看了看表：“不了，时间差不多了，去买桂花糕吧。”
　　“是我花了太长时间吗？真对不起……”
　　“并没有啊，我今天本来就是出来闲逛的。给你买衣服算是超额完成任务。”
　　随后，他们去某家老字号特产店里买了戚昀倾情推荐的桂花糕。乔一帆认认真真地按人头数买了好多份，结账的时候，戚昀问他：“买板栗糕的时候，你没想到带一点来当伴手礼？”
　　要不是手里提满了东西，乔一帆几乎要捂脸了。她说得对，要是以往，自己一定会记得多买一些分给战队的大家。
　　可是，他看了眼戚昀亮晶晶的眼睛，窘迫地转过头。
　　可是，那是我特意买给你一个人的啊。
　　把今天所有任务都完成，从回程的车上下来走回上林苑，戚昀忽然从她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块米色的围巾递给他：“送你的。”
　　“诶？”乔一帆接过来，“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戚昀已经转过身去往前走了，留下一句“啊，因为觉得你戴会好看啊。”

　　直到快傍晚，两人才回到上林苑，同屋里的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安文逸正在房间看书，看到室友顶着一张红红的脸飞快地冲回了房间，全然不似平时稳重的样子，很是错愕地放下书，又扫视了一圈乔一帆丢在床上的一大堆袋子。
　　“买这么多衣服？和小七一起？”
　　乔一帆正在摘新围巾，闻言背脊僵了僵，微不可闻声如蚊蚋地应了个“嗯”，连耳尖都红透了。
　　安文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推推眼镜重新捧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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