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不可儿戏

作者: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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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5


      12.

      脚下是踩不到底的海,像是浓稠的蓝黑墨水,头顶是回光返照的落日,骤然明亮起来。不远处救生艇上有人冲她挤眉弄眼的,嘴一张一合,比着莫可名状的手势——他们看上去怪滑稽的,并且十分寒碜。

      “人生不过一个苍凉的手势。”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响起。

      她有些茫然。

      “你是不是该回去了?”是讥嘲的口吻。

      她回过神来,朝宇智波斑那边望了望。

      她突然想起来,冲浪板已经还回去了。

      “很着急吗?”她问的是野夫和莉子。

      他没有说话。

      “那有些麻烦呐!”她这样说。

      “那你上来。”他看了看旁边。

      那该是何等样惊悚的画面啊!又尤其她的小伙伴们见状又起了个哄。

      “算了,”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还是自己游回去吧。”

      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磁托举起来,被吸引的同时又被排斥,海水给她的感觉。

      上岸后她用一块早先准备的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去换衣服了。

      近七点了,野夫饿得饥肠辘辘的居然还是睡着了。莉子埋着头兀自玩着她的手机。车子驶向既定的旅店。

      一个生猛的惯性后坐力——随之而来的是”砰”的开门声以及全方位的视野。她打量了一下即将身处的环境。

      那大概是可以追溯到明治维新时期的建筑了。有着显著的洛可可式风格。但到底还是传统的青石路板,上面长着霉点与地衣。有那么些年生的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苔藓,被下午的烈日晒干了。还有一个失修已久喷水池,她看了看,觉得有些奇怪。

      据旅店老板介绍,这家店旁边是一家老牌啤酒店,也不是不曾风光一时。

      “但那是实业救国时的事了。”他这样感慨。

      里面的装潢却是摩登的。有点像西方文艺片的布景——场景是逼仄的,却足够展开故事。

      “有些昏暗呐。”野夫这样说。

      “这里唯一亮堂的是晚上,大厅里巨大的水晶吊灯一开,人就像蛾子一样聚拢来。”凉子这样解释道。

      “可以开个聚会呀。”野夫感慨。

      “唉?”

      “好多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都有来,你不知道吗?”野夫奇怪的说。

      “那么得给高僧他找个清净的房间了。”她想到这里,笑了。

      “那个是自然。”他们在逼仄的走廊里走着,换好的木屐在木地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十三号房应该是最清净的。”野夫这样说。

      “那就它了。”她打开门,环顾了一下。
      “但是十三(11)这么邪恶的数字,对一个宗教人士来说真的好么?”

      “不是一个派别的,况且……”她对该房间十分满意:“很适合他。

      “好吧。”

      “晚饭是什么?”她突然想起来。

      “应该是自助吧。”

      她决定去看看正在楼下吃自助餐的那位仁兄。楼下莺莺燕燕,歌舞那个——升平。走到楼梯口,她问:

      “他们灌他喝酒吗?”

      “看起来是吧,但他好像并不怎么抗拒的样子……”

      大抵他们世界的礼节如此。

      “但他不是……”野夫挠头。

      “他本来不喝酒的,但盛情难却,”她进而又解释道:“高门望族的涵养,大抵如此!”

      “是啊,真是让人敬佩呀!”野夫这已经说不清是第几次感叹了。

      她上前去把第十三号房间的钥匙交给他。然后转身就走。

      “你上那儿去?”显然他对凉子把她扔在这个是非之地的无责任行径表示不爽。

      “啊,需要我留下陪您跳舞吗?”凉子开口。

      “不用。”他冷冷的开口。

      她闻言立马溜了。其实他心里是想叫她“滚”吧,果然。

      她想去大厅看看,吃完饭前那里暂时没有人。

      “吃完饭你要跳舞吗?”很熟悉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是高中同学森川。他现在看上去像是中年人的形象了,未老先衰么?

      “不会。”她有些奇怪的回答。

      “打纸牌你该会去吧,你可不像是那种吃完饭就乖乖回房睡觉的好孩子。”

      她想了想:“有很多坏孩子没吃完饭就回房睡觉了。”

      森川闷笑了一声:“需要我给你点根烟吗?”

      走廊里灯光有些昏暗,她本来想说她早就不抽烟了。但森川对她的印象始终停留在高中阶段。她现在突然说不抽了未免有装逼的嫌疑。森川依然像当年那样,学着电影里的样子给她点了支烟——但他这几年脸上连褶子都有了,说话的时候喉咙里也像卡了一口痰。

      她很生疏的抽了一口,差点儿没呛着。森川依然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于是她在一瞬间感到恶寒——现世中人的形貌如此之鄙陋,并且易老。最为恐怖的是一个个想象力丰富,以为可以达成小说电影里的人生,然而……

      她将来也是一样的。

      “一个痴人的自说自话,一场信以为真的骗局。”

      晚饭后人群终于聚拢在大厅,她在吃了几颗冰镇的葡萄感到好些了,至少没那么患得患失了,也找回了一些现实感。灯光像是水一样一泻如柱。

      “来打牌吧。”莉子笑着招呼说。

      她也笑着答应了。或许打牌能消除内心的恐慌,又或许举杯能,又或者到了明天,就要找一个油光满面的秃头男人绑定才能,谁知道呢?我们的生活。

      她一边洗牌一边聊天消遣:“上次我经过后院看见的那个喷水池上的”裸男”怎么不见了。”

      “你说的是圣像吧。”莉子想了想,“噗哧”一下笑了。

      “不就是个“裸男”吗?她摇摇头。

      宇智波斑好像已经吃完饭上来了。他一上来,就被一众男士拦着搭白起来。

      “您的发型真是潮流中的潮流啊!”

      “身上穿得也很有品味。”

      “唉,现在的女人都流行打纸牌,”森川感慨的说:“把男人的活动都给抢了。”

      “咱们也有活动啊。”一个男声这样说。

      “一起去参加男人的活动吧,想必你也对女人的那一套厌倦了。”一只手搭上宇智波斑的肩膀。从他嫌弃的眼神看得出要是在他的世界这只手瞬间就没了。
      不一会儿,他就被一帮难缠的人拖去参加所谓“男人的活动”了。

      “他们口中的所谓的’男人的活动’究竟是什么?”凉子瞟了那边一眼,顺便抓了一手牌。

      “换了新的移动硬盘,超高清流畅播放器,最火的□□,专门找了一个清净的房间。”莉子喝了一口水:“所以你觉得那是什么?”

      凉子突然明白了,她简直要笑出声来。最有趣的是,她一点儿也不想管。

      就当不知道吧。她愉悦的想。无论如何,这样一个百无聊赖的夜晚现在是出奇的有趣。

      “十三点,赢你。”她笑着摆出手中的底牌。

      13.
      “这人还是像以前一样,次次坐庄。”莉子感慨。

      “不这么做不利于团结。”凉子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牌,笑着说:“这次给你们个机会。”

      一只手突然在此刻搭上她的肩膀,伴随着冰块在杯中摇晃的声音——冰镇的柠檬水就是在这时被递到她手上的,明黄色指甲油和杯中的柠檬片相称。她接过来喝了一口:

      “怎么样?进展如何?”她问,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来人是同系的形代。

      “还是老样子,不过上次我给他做了提拉米苏,他全都吃完了。”

      “要求真低,”她撇撇嘴:“如果你喂老鼠药给他吃,他也能一点儿不剩,方能称得上是人间真爱。”

      “但他不喜欢吃提拉米苏的,他一向嫌太甜。”形代忙为自己的心上人辩解。
      “有道理,”她点点头:”听上去他好像喜欢吃老鼠药一样。”

      “喂,别这样,说得这么绝,到时候轮到你可别找我哭。”形代瞪大了眼,一边从侍应生手中接过她的咖啡。

      “是焦糖咖啡吗?”形代皱了皱眉。

      “抱歉只有这一种了。”

      “这位形代小姐来头可不小。”这时小野从牌桌上抬头,笑着接话:“你在这件事上得罪她了,明天她的家族就可以把这里买下来,届时她可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喂,你们够了!”形代是自小家境良好,可哪有她说得那么夸张。

      “抱歉,”莉子在这时举手:“我跟这些人都不熟,只是临时凑牌搭子的。”

      那侍应生听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侍应生走后形代都还在抱怨焦糖的问题。

      “真是巴不得杯子和香烟一样,带有过滤嘴。”凉子摇着头,如是说。

      “你懂什么?姐姐我高中开始,就几乎不喝加糖的咖啡了。女人要是不对自己狠一点儿,男人就该对她们狠了。”形代辩解道。

      “对此我只能敲着盘子说,我的鹅肝呢?”凉子揭开一张牌。

      “你敲啊,有本事你敲啊。”形代装作恼了的样子去扯她的衣领。她作势蹲在地下。

      “喂,你还让不让我们打牌了?”莉子抬头看了看形代。

      “我又不是不能陪你们打?”形代反驳。
      “你没找到重点,”小野摇头:“’牌神’她自刚才起,手手都输还手手必抓,这是何等样的精神?你有这样任人宰割的觉悟么?”

      “我算是看透了,你们一个个都是些什么人?好在我是来找我男神的,说,我男神呢?”

      “在隔壁房跟大伙儿一起学习呢。”凉子喝了口水。

      “我去给他送水果吃。”形代气冲冲的端起桌上的一盘槟榔。

      凉子见状差点儿把水喷出来:“他们不需要再催情了。”

      形代吓得把盘子放下:“槟榔催情的?”

      “你太纯情了,说到这个词我突然有些良心不安。”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给不远处的侍应生打了个手势:“去跟隔壁房的内供君说一声,广末凉子邀请他到茶室里喝杯茶。”

      另一方面,宇智波斑正冷着脸坐在一堆看得兴奋的男人中间,大家都心想他这是要愤然离席还是摔门而出呢?这个时候,有人敲了门,听起来是女侍应生的声音。里面一帮死宅都立马紧张起来,毕竟他们的皮厚在现实生活中的女孩子身上都不管用,他们其实都有一颗腼腆的心!这个时候,侍应生进来了,她红着脸转过头:“内供先生,广末凉子小姐邀请您到茶室里去喝杯茶。”

      一瞬间,宅男们都沸腾了,原来不苟言笑的内供君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一方面是正人君子,一方面有美女投怀,这才是宅男们想要达到的最高境界有没有!而他们只能对着av撸真是惭愧!
      宇智波斑终于默默的在一干宅男的瞩目礼下离开了自己早就想离开的房间。
      茶烟袅袅,凉子抬头看了看向自己走来的男人。

      “你们在玩什么呢?”她好奇的问。

      “别装作不知道。”男人冷言冷语道。
      “啊,他们都对您干了些什么。”她喝了一口茶,惊讶的说。

      “你的书架上摆的是些什么?”忽略掉问话的歧义,男人讥嘲的反问。

      “真是太过分了,居然给您这样的人物看那些,”她愤然拍桌:“他们难道不知道,像您这种活到一百岁还是老处男的人物,就应该被供奉在神社里,每天拜三拜吗?”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令人想起了宇宙中的基点——在此处某物理量变得无限大。过了一会儿,她略带谨慎的问:“您还真是?”

      “那只存在于你的想象之中。”真是闷骚的回答。

      “比你更过火的人我见得多了,你这几天的行为只能称得上是幼稚。”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

      “不明白。”她摇摇头。

      “我答应过那个人不伤害这个世界的人,否则会使我回去的时间滞缓,原本以为不告诉你你会更识趣,他嘲讽的说:”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想了一会儿。

      “好吧,看上去这段时间我把您得罪得不浅呐。我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她就差给鞠一躬了。

      他没有答话,仿佛知道她还没有说完。

      “您的出现差点儿毁我大唯物史观(12),”她进一步解释道:“我只有用这种方式说服我自己,我的生活还是正常的。况且,有没有人曾对您说过,您的存在让人压力很大。”

      “所以你通过这样的方式缓解?”

      “也不完全是,”她如实回答:“类似于您这样的人物如果不拿来开一下玩笑的话,会留下终生遗憾的。”

      “总之……”她接着说:“我是真诚的……在得罪您,在此也真诚的道歉。”

      她的态度是诚恳的,话语是前后矛盾的,但正是因为这样的矛盾,反而让他觉得是真实的,毕竟人远可以说出比这动听得多的话来。

      她倒了一杯茶,双手端着放到他面前。他喝了一口,算是默认。

      她松了一口气,对一旁的侍应生说:“小姐,麻烦来一份豆皮寿司和一份意式鹅肝。”

      从她即将走的霉运来看,她此刻的做法是正确的。

      她接到那个电话是在几天后,那帮人还在打牌,她看着看着便在一旁沙发上睡着了。直接了当的表述说:《就这样下去》被禁止上演,戏剧社的名誉大为受损。原因和他们之前假设的一样:敏感的题材和特定的时期——按理说结尾部分的黑暗性还被弱化了。这个创意是她提出的,很大一部分的台词也是她写的。虽然她有关结尾处的提议没被采用,自那以后也没参与了。但她是他们大学戏剧社的社长。所以她当即问野夫借了笔记本电脑登陆到他们戏剧社的论坛。她好几天都没这么认真了,以至于一旁的宇智波斑都象征性的问了她一句“怎么回事?”她一边打字一边说:“引咎辞职。”

      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她的妈妈闻风也给她打电话来:“凉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没照顾好你,但你……

      你写的都是些什么?”她的妈妈说到这里竟带有哭腔,她不理解什么是文艺也不理解什么是大尺度,但她只认准自己的女儿写了糟糕的、伤风败俗的东西,她打心里感到难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晚上的时候,一串很久没出现在她视野里的号码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愿你快乐,凉子,”她的哥哥叹了一口气:”听说你把母亲气哭了。”

      “她不是很讲理,我又很糟糕。”

      “前半句或许比后半句更在理些,但并不能作为你宽恕自己的理由,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更在意你。”

      “你总是能够既教训我,又显得通情达理。”她苦笑。

      “幼稚园的时候你还好,从小学你就开始惹祸。记住,能够用我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钱能帮你的,我不会吝惜;能够靠人文主义关怀的,我也尽量做到。可人毕竟是属于社会的动物,社会总有那么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有时是超出法律之外的,有关大多数人、有关道德——这就像没人逼你辞职你却不得不辞职一样。如果有一天你做出了不能见诸于社会的事,坦白说我不会为了你站在约定俗成的对立面,也不可能为了你反抗我们的父母,就算我知道他们不一定是对的。我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勇气。所以,但愿你别做出那种事,这样我们皆大欢喜。”

      她想了一想,还是很通情达理。

      “在那之前,我将原谅你’七十个七次’(13)。”挂电话前,她哥哥温和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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