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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
少陵姓阮,十岁那年拜入师门。
他的师父是个绝色无双的美貌少女,住在绝色无双的开满桃花的山谷里。他的新家叫做凉月谷,他的师父叫做溪凤。
初遇师父那一天的记忆很是混乱,家变成坍塌的灰烬,喊杀声混着哭号,满眼的血和一个又一个倒下的死人,还有燎天的大火,烧得他害怕。他也并不知晓眼前拿刀剑胡乱刺砍自己的人是谁,只知道浑身好疼,疼痛欲死,很快昏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然在那个陌生而美丽的僻谷里了。
溪凤姑娘乃是天下第一,从今亦是他的师父。她告诉他,待他学成,亦将成为下一个天下第一。
少陵懵懂:
“手筋脚筋都被砍断了,还能成为天下第一吗?”
“能,我溪凤说定的事情,从来没有错过。”
溪凤用秘法给他接上手筋脚筋。那是大尧三怪里一个叫竹息的人留下的法子,大尧三怪各有各的怪法,要说这竹息怎么怪,除了长得太俊、鸟雀太听他话以外,就是他的药方子太怪也太灵。
饶是如此,再灵的方子也有根治不了的疾损。
他的师父每每对他说:“少陵,切莫心急,切莫胡思乱想,你的天分本是极高的,你现在虽离为师尚有小小差距,在谷外那帮饭桶里,也已经是万人不敌的高手。”
少陵于是也当真想:习武本是个缓进事,师父是大尧第一高手,我虽远不及师父,但应该是比外面人强许多的。
出谷之前,少年一直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少陵的溪凤师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
她把自己的佩剑赠给他——洗石剑,那是至箬师父留给她的最好的一把剑,也是她此生最珍爱的身外之物。那一刻,它归了他,如同她把自己全部的心思与精血都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他身上。
溪凤师父不相信世界上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即使徒弟筋脉确实有些损伤,然而凭自己大尧第一高手的教导,即便铁杵也必能磨成绣针。她对自己说,是自己太强,才衬得爱徒太弱,少陵的能力,或许在自己以为的之上。
她自己都没有一刻觉得自欺欺人,因为,她确实如此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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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少陵头一次出谷。师父以为他会掀起什么风浪。
但他本性里是个安安静静的孩子,谁知道他出来这一趟,不过是借个由头,回……家看看。
如果那天没有被几个人推搡进一个叫倚香楼的地方,这场“入凡历练”,也许会平静无波地结束罢。
“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
那女子在琉璃灯边弹唱完一曲,盈盈一笑,向众人款款地投来似水的目光。在她那飘飘渺渺的一颦一笑间,十七岁的少年看得呆怔了,出神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吸引人的女孩子,更没想到这样的女孩子会是在妓院里。
妓院,他知道是不正经、正人君子不该来的地方……为何这么好的女孩子却要待在这里呢?
灯花闪烁。那一天,他迷迷昏昏,不知所以,不由自主。
……不知何时。人,已经坐在了二楼,坐在了一副影影幢幢的红罗帐边。
“付银跟了奴家来,却不说话?”她在对面低声地笑。
说话声音也这么……好听。
他醒过神来,青涩的喉结不安地上下滑动了两下,慌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半晌,他羞赧道:“姑娘你……你叫什么名字?”
“贱名江荼。”灯光微醺,明暗间,一万种风情在她开合的娇艳唇边轻漾。
这,怎么能叫贱名呢?姑娘,这名字明明很美,和你一万分地相配。他认真地、出神地想,话却到了嘴边又咽下。
“客官……夜深了。还不休?”
“哦,好。只有一张床……那……那姑娘你睡床上,我、我便在地上过了夜吧。”他脸红起身,手足无措。刚转过身去,手却被身后一双柔荑拉住了。
他的脑子瞬间变成滚烫的一片空白。
好似水一样,柔弱无骨,女孩子的手。
“小哥哥若是不晓事……阿荼今晚教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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