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不是网球王子

　　“队长，我有事请假。”
　　我惊讶的看着龙马，龙马也用同样的眼光看我。
　　“咦，你也请假？”我问。
　　“嗯。”龙马简单应了声。
　　端木光站在全体队员面前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我第六感觉得这次请假恐怕有些困难。
　　“俩个都请假？”端木光充满疑惑地问。
　　“我请我的假，不是和他一起。”我尽量扯开关系的说。
　　龙马“嗯”了声，用手压低帽沿，“晚上陪父亲赴个饭局，很重要。”
　　“行，批准。”端木光马上答应了。
　　赴饭局！这小子的理由怎么和我一样？！
　　“呃……我……我也要赴个饭局，也很重要。请部长宽容一下下。”我满眼哀求地盯着端木光，乞求批准。
　　“嗯？你如果说在龙马前面或许我会认定它是理由，不过赴饭局这个借口改改也许行得通。”端木光“教育”我之后转身朝露天球场走去，我忙拦住了他。
　　“是真的，我没骗你。”
　　……
　　“好，如果我骗你我就变成哑巴，怎样？”我朝天发誓，上帝啊，快倾听我的毒誓，让眼前这个不开窍的家伙答应我吧。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翻阅过记录，你迟到8次，未到4次，早退7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端木光用他手中的球拍朝我脑袋敲了几下，看似有些重，其实一点也不痛。“去做热身，这周轮到A组捡球，你是其中一个。”
　　真后悔以前干的好事，想不到以前的过往被李教练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虽然口中说什么一概不追究，都是骗人的！
　　“我真没骗你。部长你英明盖世，IQ过千，就批准了吧。”我央求道。
　　冰山无所动容。
　　“要不，回头我请你吃饭？”我狠下心破费半个月的零花钱。
　　还是无所动容。
　　“那你说，要我怎样都行！”
　　冰山终于动了动，或许我的这句话很奏效，我眼巴巴地希望他嘴里说出：“唐恬优，你可以走了。”
　　但是——
　　“马上去捡球。”端木光这人怎么能这样，存心为难我。“以后再讨价还价你就准备捡三年的球吧。”
　　啊！我倒塌ING……

　　“喂，妈妈，我这边脱不开身呐，7点钟之前到不了，能等等吗？”我走出球场给妈妈打电话，已经6点35分了，社团活动刚刚结束。秋天的夜黑的很早，晚上也不好搭车。
　　“书书啊，你尽量快点来，客人刚刚到，时间往后延迟些没关系。”
　　“嗯，我会的。”挂掉电话，连队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忙跑出校园，心中早把端木光骂了个千百回旋。
　　到酒店的路程起码也得三十分钟，偏偏乘坐的公交车也得十分钟一趟，刚才就错过了一趟。我把口袋里的钱全掏了出来，只有几个铜板和两张钞票，面值一元。“唉，连车都打不到！”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一部黑色的 （1）车按着喇叭停在我面前，我没认识过会开车的朋友啊。正疑惑呢，一张超欠扁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端木光从驾驶位走下来，他的白色衬衫在风中轻扬，身体的轮廓显的清瘦。
　　“端木光，我跟你拼了。”我走到他面前举起拳头挥了过去，他立即拦住，修长的手指包紧我的手。从没注意过他的手，原来男生的手也可以长的这么秀气。
　　我停顿了一下，随即抽回手。天呐，这种感觉好像在触电！与左翼的感觉完全不同。
　　画面似乎就这么定格了，端木光脸上永远都是一副冰山样子，他看着使性子的我，我却鼓大眼睛怒视他。为了打破尴尬，我立刻别过头说：“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赶不过去了！”
　　“是吗。”端木光连说话语气都这么轻松，我更加生气了。
　　“不是你一句‘是吗’就能解决问题的！”我冲他大喊，“你是部长就应该相信队员，不然你靠什么打进全国大赛？”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把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扯到一块，总之能用质问他的口吻就对了。
　　“上车。”
　　嗯？上车？！我呆在原地回想那两个字的意思。
　　还未缓过劲，我就被端木光塞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系好安全带！去哪？”端木光这人说话如小泉流水似的，简单明了。
　　最讨厌别人指挥我了，我看向窗外，不发一言。
　　“耽误时间可就是你的事了。”端木光发动车，但没行驶。
　　我很不甘愿报上酒店的位置。脑海突然有道闪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记得以前在车上也被某人这样威胁过，那个人好像也开着黑色的 （2），性格和眼前的这座冰山一样冷。难道某人就是端木光吗？
　　我嗅嗅车内的空气，好像有点酒精的气味，又好像是心理作用导致的。我小心地问：“你车里有医药箱吗？”
　　“有。”干脆的回答。
　　“哦。”我点点头。
　　“问这个？”这次换他问我了，真难得。
　　“因为有酒精的气味。你干嘛把急救箱放在车里，想做公路医生吗？”我带些揶揄的意味问他，就不信他开着车还能把我给怎样。
　　端木光突然加速，车在闹市街道上狂奔，好几次超车差点酿成车祸。我边庆幸自己系了安全带边冲他怒吼：“你干嘛，以为自己在开飞机啊，你不要命我还想多活几年……”剩下的话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能捂住眼睛，发出恐怖的“啊”字。
　　端木光，够可怕！

　　“到了。”端木光双手松开方向盘，提醒我该下车了。
　　我抬起头，真的到了，时间刚刚7点钟。
　　“你等一下就好了。”我不好意思笑了笑，脚像是被什么钉住了，动弹不得。
　　“因为……”
　　因为？
　　“因为打网球这种运动难免有些小伤小痛，有个医药箱就不用担心太多。”端木光转头看向我，问：“要我抱你下去吗？”
　　听到这话我立刻从车里爬了出来。“哪敢劳你大驾！”
　　端木光突然就笑了，这光线不是很好，但凭我5.2的视力敢断定他真的笑了，与刚进青和不久，那个送我回家的人的笑容一模一样。我立刻反应过来：“是你……”
　　话还没讲完，端木光发动引擎，一踩油门飞快离开。我朝他离去的方向大喊：“你没驾照要走小路，不然被交警逮到就惨了。”不管他听不听的见，总之，我人性光辉的一面还是体现出来了。

　　找到指定的餐桌，看着坐在那的人，我不由狠狠咽口水，这算哪门子的“客人”，更惊讶的是……龙马也在！！！
　　龙马看到我的眼神多少也有些不相信。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恬优啊，好久不见哦。”刘老太含着笑，这与课堂上的她大相径庭。
　　什么好久不见，今早还骂我七窍通了六窍来着。不过我还是乖乖的回应：“老师好，教练好。”
　　爸爸站起身，向他的大学同学致意：“老李，书书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希望不要介意啊。”
　　“哪里哪里。”李教练忙替我解围。
　　我哪想听他们客套，指着龙马，张张嘴却说不出话。爸爸介绍说：“他叫龙马。”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叫龙马，我是想问：“怎么……”
　　李教练解释道：“龙马是我儿子。”
　　“啊~！”我差点摔倒在地上。
　　龙马是……李教练的……儿子！！！难道是我听错了。
　　“龙马他真的假的……他是你儿子？”我惊讶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是。”李教练进一步解释：“龙马的妈妈是日本人，我们离婚有几年了，自从前不久去了美国，我就把龙马从日本接到了中国居住。国籍手续正在办理，越前龙马以后就叫李龙马了。”
　　什么？龙马的日本名字是越前龙马！！！还有龙马的妈妈是李教练的前妻，那么就是说，刘娆态就快升职为现任李太太、龙马的后妈了！我终于明白这世上为什么会发生海啸和地震了。
　　李教练看我半天缓不过神来，又说：“应该能理解吧？”
　　“那当然，肯定理解。”现代式婚姻，离婚排起的长队比结婚的还要长。
　　“我都不理解，你说什么大话。”龙马紧接我的话，从他表情上看，似乎很介意别人知道他的家庭状况，更不希望有人知道自己和教练之间是父子关系。
　　“呃……”我咽了咽口水，龙马今天的表现与平常很不一样，好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他给剥了皮。
　　原本温馨的场面被龙马这句话搅的如同各色颜料参合在一起，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在心里祈祷：“耶稣爷爷啊，如果龙马要恨就恨这件事的挑端者吧。我这人可经不起别人恨来恨去，阿门。”自从生命中出现童优心后，我才体会到被人恨的滋味。至于事件的挑端者应该是我身旁的老爸老妈吧，唉，做什么事不好，偏要撮合这两个人。刘老太啊，碰上龙马这颗小炸弹你有得受了！
　　“呵呵，别光顾着说话，先开动吧。”妈妈好像没闻到场面的火药味，招呼着大家。
　　“是啊，先吃饭吧。”刘老太脸上的笑装得很牵强，我打心底替她心酸。

　　唉，这什么菜，一点味也没有。我往碗里夹辣椒，什么嘛，居然是甜的！实在吃不下去了。
　　抬起头看其他人，个个脸上写着心事。这哪叫吃饭，连嚼蜡都没这么痛苦。
　　“我吃饱了。”龙马放下碗筷，起身就走，感觉就像在自家餐桌上一样，丝毫没把我父母和刘老太放在眼里。
　　李教练一把拉下龙马，用眼神警告他坐着不要动，即使吃完了也该等等长辈。
　　说真的，虽然龙马平常总是很拽的样子，不爱多说话，但看到他第一次这样没礼貌，我还是有些诧异。
　　“我也吃完了。龙马，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反正坐在这儿也只有沉默的份，还不如让出空间给大人好好说会话。

　　我走在龙马的身边，穿越这条热闹的街，耳边很是吵闹，但彼此的心却格外宁静。
　　“你出来有事吗？”龙马停下来问我，我突然发现他长高了不少，只比我矮那么一点。
　　“你长高了。”我告诉他：“一定喝了不少牛奶吧，这样可以长高呢，得继续下去。”
　　“没有，我不喜欢喝牛奶！”龙马见我不说正题，便主动提及：“你不要担心我会怎样。”
　　“喂，你这样子能不让我担心吗！我知道你讨厌教练，其实他再婚也没什么不对啊，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的。感情不合了自然会离婚，这样对谁都好。”看他这个样子我就来气，继续说：“看你这个样子我会替他们担心。”
　　“你说错了，也没必要为任何一个人担心。我并不反对父母离异，也没有讨厌那个刘老师，只是心里很不好受而已。”龙马很认真的说。
　　“龙马……”听他这话我顿时放心多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显出很在意这件事的样子呢？
　　“多一个人爱也没什么不好。我到中国才2个月多，要慢慢地去适应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物。只要他们幸福我是不会反对的。”龙马这番话让我觉得我小他一岁似的。
　　我松口气，开心的点点头。“这样才好嘛。可是你似乎很介意别人知道你是李教练的儿子，为什么要这样？”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问什么不好偏问这个。
　　龙马看我懊恼的样子刹那就笑出了声，他问：“你为什么要打网球呢？它是你的人生目标吗？”
　　我摇头：“不是。”目标当然是可以亲近帅哥呵。“呃，因为我签了一张合约，被迫的。”这是最初的原因。可自从端木光莫名其妙成为社长后，我想学好打网球的心也日益增加。
　　龙马低下头不说话了。
　　“那你呢？”我问。
　　“我打网球从很小就开始了，甚至连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也许是拿起球拍的那一刻。能坚持十几年的原因只有一个，我要打败我老爸！之后就有自由去干自己喜欢的事了，这是我一直的目标。”龙马话语中流露出的渴望我能理解，毕竟是同龄人，我也想要自由的生活。
　　“放心啦，没有什么不可能。打败你老爸指日可待，到时你要拿出那句‘喂，你还差得远呢’，一定要说哦。”我学着龙马在球场上不可一世的那句话，伸出拳头友好的示意，龙马也伸出拳头回应我。
　　看来，想要了解龙马得从他心事下手。看似不苟言笑的龙马本质上却很阳光活泼，没我想的那样冷血。

　　今天的晚餐也没那么难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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