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1994

　　第二十五章
　　归途要比去程有趣多了，这一路上乔什和瑞凡聊了很多，彼此的经历、过去和未来，彼此对某件事情的看法，两个人都是20岁的年龄，关注和喜好有许多相似之处，也会为某件事情吵得面红耳赤，但不管怎么说，这总比来时尴尬沉默的气氛好多了。

　　车子开了一小段路程，天已经黑了下来，再过半个月就是圣诞节了，道路两旁的城镇也渐渐有了节日的气氛，乔什抱着靠枕，感叹道：“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为毕业后的去向发愁，今年我总算接下了一部电影，感觉自己一整年的奋斗没有白费。”

　　“5年前我已经拍了第一部电影了。”瑞凡回忆道，“那时候是什么感受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是很开心自己能赚到钱。”

　　“唔……”乔什眯眼，唇角勾起弯弯的弧度，“那一定是很美妙的感觉，我就是这样，虽然我觉得那5万美元根本没有经过我的手，就飞到别的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生活上乔什其实没有那么挑剔，不过汤姆和丽萨总是竭尽所能为四个孩子提供最好的生活，科林工作之后也总是为乔什挑选最昂贵、最时尚的新品，这让乔什在给他们买礼物的时候考虑最好的产品，至少不比他们给自己挑选的差。

　　车子在黑暗中快速飞驰着，两个人聊着聊着也都困了。乔什手掌托着下巴，脑袋轻轻点着，前一秒他还在听瑞凡说话，等瑞凡试图从他口中听到一点回应的时候，他早已经满足地打着小呼，身体前倾，差点跌到瑞凡身上。

　　瑞凡觉得有些好笑，他用了些力气，把乔什整个人按到后座上，乔什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迷茫地望着瑞凡：“瑞凡，你刚刚说什么？”

　　瑞凡·菲尼克斯耸了耸肩膀：“没什么，你睡吧。”

　　还没等他说完整句话，身边的家伙就已经侧着身体酣然大睡起来。瑞凡从车后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乔什身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对方。

　　如果说，一开始他因为里维斯没有参演《不羁的天空》而感到失望的话，现在就是全然庆幸了，和乔什一样，他也完全没有想过两个人成为朋友的可能，但世事就是这么奇妙，他们不仅成为了朋友，在瑞凡眼里，乔什甚至是一个可以信赖、可以倾诉的对象。

　　对于好莱坞的年轻演员们来说，这样的友谊是格外难得的。

　　从乔什身上，瑞凡看到了与他生活轨迹完全不同的人生，在好莱坞的这几年间，瑞凡见惯了腥风血雨，嘲讽、捉弄、炒作、谩骂，即使童星都能熟练掌握成人世界的规则——乔什和他们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乔什很阳光，这种气质或许有外表的加成作用，但和乔什相处的过程中，瑞凡却能够感觉到他自心底深处弥漫的光明，他对表演有疯狂的执念，但他没有剑走偏锋，而是用自己的努力奉上一幕幕精彩的表演，这让对表演缺少热爱的瑞凡都不由被打动。

　　最重要的是，在瑞凡看来，乔什的阳光可以感染人，在《不羁的天空》拍摄的不到两个月的短暂时间里，瑞凡感受到的快乐要比以往多得多，他甚至有些不愿意离开波特兰市，一想到即将返回洛杉矶那个黑暗压抑毫无自由的城市，他的心情就开始变糟。

　　乔什睡到一半醒了一回，见瑞凡还是双目灼灼很有精神的样子，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你怎么还不睡？”

　　他忽然睁大了眼睛，脸色因为羞愧而染红。

　　他发现，他整个人挤占了车后座四分之三的地盘，留给瑞凡的只有极其狭窄的一小块地方，瑞凡别说侧着身子休息了，就连坐都快坐不下了。

　　乔什连忙正着身子：“我休息的差不多了，你先睡吧！”

　　不等瑞凡回应，他便敲了敲前面芬尼的座位，示意对方坐到副驾驶座上：“你们休息一会，我来开车。”

　　车子重新上路，开车的人变成了乔什，他抽空觑了一眼后排，瑞凡·菲尼克斯闭着眼睛睡的很香。乔什于是不再多看，专心致志地开起了车，他自然也就错过了转过身的那瞬间，菲尼克斯唇角勾起的温柔弧度。

　　很暖很暖。

　　终于，车子很快开到了乔什住的那间公寓，乔什提着一个大箱子哼哧哼哧往上跑，才走了几步，手上的重量明显减轻了不少，他转过身，瑞凡·菲尼克斯已经带起了拉杆箱的一角，示意乔什走在前面。

　　今天不是休息日，乔什猜测埃德加应该在上班，果然，开门之后，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乔什打开门，把箱子放在客厅，给瑞凡倒了杯水。

　　“终于到了，我骨头都快散架了。”乔什抱怨道，“我现在只想趴到床上睡个三天三夜，连饭都不用吃。”

　　“我也是。”瑞凡掩手打了个哈欠，“我马上就走了，乔什，改天再聚。”

　　“走吧走吧。”乔什摆摆手，“谢谢你帮我拎箱子，你应该也累惨了。”

　　瑞凡走后，乔什立刻上床休息，这一觉倒也没睡太久，直到埃德加晚班回来，乔什听到厨房里的水声，才晃晃悠悠从床上爬下来：“埃德加，你回来了？”

　　“哇——乔什你吓了我一跳！”埃德加手抖了一下，水立刻溅到了他裤子上，湿了一半，“你这家伙走路都没声音的吗？我一共只有一条睡裤，这下全毁了！”

　　“抱歉抱歉。”乔什没诚意地道了一句歉，随后眼睛眯起，“对我回来这件事那么震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带女孩子来过夜了？”

　　“当然没有，乔什，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

　　乔什撇撇嘴：“你不止会，还很会，知道我在卫生间发现了什么吗？”

　　翻了个白眼，乔什慢悠悠走到卫生间，手里提着一件纯黑色的性感胸罩：“亲爱的埃德加，如果这不是一位女士的所有物，那就只会是你的东西，难道你有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

　　乔什表情怪异地将埃德加·沃利斯从头看到脚：“你的胸肌居然这么大？完全看不出来。”

　　“闭嘴吧乔什，只有一次，那女人太热情了，我就一时没忍住……”埃德加辩解道，“你现在不懂我的感受，乔什，因为你还是个男孩，等你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你就能理解我了。”

　　乔什轻哼一声：“我懒得理你。”

　　“乔什，你这次拍戏感觉怎么样，是什么题材的电影，还是电视剧？”

　　“埃德加，坦率地说，你转移话题的本领真的很糟糕。”乔什微微一笑，“正式上映的时候，你会知道那是一部怎样的电影的。”

　　回来之后，乔什休息了几天，既没有去工会寻找新的机会，也没有去各个剧组碰运气，圣诞节快到了，他打算回家看看汤姆和丽萨，一家人一起过圣诞节。

　　就在乔什动身的前一天，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请问是乔什·沃尔特吗？我是内森·费舍尔，之前和你联络过的经纪人，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得知乔什已经回洛杉矶之后，内森很兴奋，他和乔什约定了时间，两人就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了。

　　内森·费舍尔是个胖子，光从体型来看，他足足有两个乔什那么大，更何况他个子还没有乔什高，穿上冬天厚重的羊绒大衣，他看起来就像只冬眠的西伯利亚熊。

　　“你好，费舍尔先生。”

　　“叫我内森就好，乔什，你真人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帅！”赞美了乔什一声，内森·费舍尔就掏出手帕擦额头的汗珠，“这里的暖气太热了，对胖子一点也不友好。”

　　“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内森·费舍尔露出一丝笑容，“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ICM的经纪人，目前还在我手上的明星只有妮可·基德曼一人，但你应该也很清楚最近的新闻，基德曼已经成为了汤姆·克鲁斯的妻子，而汤姆的经纪约却属于CAA。”

　　“所以我想培养一个出色的男明星。”内森解释道，“我承认，以往我手下以女明星为主，我并没有什么太出色的男明星，但是从我在这个行业发展了几十年的经验来看，男明星的发展潜力要比女明星大得多。”

　　“德鲁·巴里摩尔年少成名，却因为吸毒差点毁了事业，妮可·基德曼的名气远远弱于汤姆·克鲁斯，所以她的事业规划必然要遵循克鲁斯的步调，然后谈恋爱、失恋、生孩子、情绪失调……每一种可能都会毁掉她们的事业。”

　　“为什么是我呢？”乔什疑惑道，“德鲁·巴里摩尔、凯西·贝茨……这些女明星在好莱坞知名度都很高，这可以证明你眼光不错，每年好莱坞来来往往那么多新人，你在ICM应该可以有更多选择。”

　　内森笑道：“如果你不认为我在拍马屁的话，我想说，因为我的眼光很好，所以我一眼看中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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