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1994

　　第十七章
　　“早安，乔什。”

　　“早。”

　　乔什赶往摄影棚的路上，就有不少算不上熟悉的工作人员和他打招呼，他们平时和乔什不过点头之交，今天却格外热情，看向乔什的视线都仿佛带着光。不用猜乔什也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当他们凑上来试探昨天乔什是不是把弗利打了的时候，乔什随便掰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但当格斯·范·桑特皱着眉头走过来的时候，乔什很清楚自己逃不掉了。

　　格斯·范·桑特的措辞很委婉：“乔什，你是不是对弗利很不满……”

　　乔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没错，所以我把他打了。”

　　格斯·范·桑特顿时头痛不已。

　　“乔什！”格斯·范·桑特拍着额头，“我以为你是最乖的一个。即使弗利犯了错，你也不应该那样对待他……”

　　天知道格斯·范·桑特半夜接到弗利经纪人的电话究竟有多崩溃，弗利在电影圈虽然只是个龙套，但他在摇滚圈却颇具名气，是个很有个性的贝斯手，如果他在剧组被打的事情被他的粉丝知道了，可以想象，本就倍受质疑的《不羁的天空》将陷入何等糟糕的境地。

　　格斯·范·桑特本以为几个年轻人吵吵闹闹产生了小矛盾，却没想去医院一看，弗利肿胀到青紫的脸、香肠般的嘴唇和豁了一半的牙简直把导演先生吓到了，从弗利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格斯·范·桑特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乔什干的，简直出乎意料！

　　乔什可是个再乖不过的小伙子了，居然会打人？

　　格斯·范·桑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乔什竟然干脆承认了打人的事实，而且从乔什的表情看，他不仅毫无愧疚之意，反而一副满心骄傲的模样，导演先生嘴角微抽：“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麻烦？”

　　乔什拍拍手掌，毫不在意：“是很麻烦，不过麻烦的不是我，而是他。”

　　他抬眼看向格斯·范·桑特，目光灼灼眼神凌厉逼人：“桑特先生您无疑也有责任。”

　　“我有责任？”

　　格斯·范·桑特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只觉得这一刻的乔什气势格外具有压迫性，和他熟悉的那个爱玩爱闹的乔什完全不同。

　　乔什微微一笑：“您难道不知道弗利是个危险人物？他乐队里的斯洛伐克因为吸毒而死，他自己承受这样的痛苦，却想让瑞凡和罗德尼承受同样的痛苦。您该庆幸我只是打了他一顿，而不是在他拿出毒品的那一刻报警，对于剧组来说，那才是更糟糕的结果。”

　　“您是导演，剧组里都是自制力不足的年轻人，只要有一个弗利的存在，也许我们所有人都会染上毒瘾。虽然我们堕落了和您毫无关联，但我想您也不希望整个剧组都是一群不知节制、毫无自控力的瘾君子吧。“

　　格斯·范·桑特显然被乔什问住了，他沉默了片刻，眼神有刹那的迟疑：“我很抱歉。”

　　“我并没有指责您的意思。”乔什刚刚的气势在这一刻消失殆尽，红晕染上了他的脸庞，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看到他拿出那些东西，我的大脑有些不受控制了，我也没想到只是打了他几拳，他居然那么不中用……”

　　比起稍显瘦削的乔什，弗利的身材绝对算得上粗壮，面部表情看上去也有些凶恶，不像乔什，外表就是帅得天怒人怨那一类，翻开简历又是一个天生的学霸，要是把两人摆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人认为乔什才是更强的那个。

　　格斯·范·桑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好吧，你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和罗莉。”

　　如果乔什毫无理由地殴打弗利，那么责任自然在乔什一方，弗利和他的经纪人甚至可以请工会介入对剧组作出处罚。但现在看来，做错的显然是弗利，如果他不忿乔什对他的殴打，只要剧组方面出示弗利引诱其他年轻演员吸毒的证据，弗利不仅不敢诉诸工会，甚至会千方百计将消息隐瞒下来。

　　吸食大/麻在某些州虽然不违法，但对于那些给偶像自动加上圣光的粉丝们而言，他们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偶像是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而且弗利的做法显然比吸毒本身更加糟糕——别的不说，光是瑞凡·菲尼克斯的粉丝和对瑞凡报以希望的影评人就能把弗利打入尘埃，如果他们知道有人试图毁掉这个宝贵的天才，弗利在整个好莱坞都将毫无容身之地。

　　对于格斯·范·桑特和罗莉·帕克来说，解决这件事根本算不上麻烦。

　　当乔什和格斯·范·桑特勾着肩膀走到摄影棚中间的时候，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罗德尼·哈维捅了捅吉姆·卡维泽：“是我的幻觉吗？乔什居然没被骂？”

　　吉姆·卡维泽同样诧异：“罗德尼，你以前听说过乔什·沃尔特这个名字吗？”

　　“我发誓，完全没有。在演这部电影之前，我特意查了所有演员的信息，但真的没有找到和他有关的，他应该就是一次试镜成功的幸运儿。”罗德尼·哈维叹了口气，“而且据我所知，好莱坞稍微有名气的家族里，似乎没有一个姓沃尔特的，毕竟像尼古拉斯·凯奇那样隐姓埋名的傻瓜只是少数。“

　　“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演员是热门行业，明星的孩子都拼命往里钻，我们这些可怜虫越来越难混了。“

　　两人凑在一起感叹了片刻，忽然，罗德尼·哈维想起了昨晚和他们同甘共苦的瑞凡·菲尼克斯：“瑞凡，你怎么看？”

　　“看什么？”

　　“乔什·沃尔特，那家伙是什么来路，你知道吗？”

　　瑞凡·菲尼克斯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我承认，那家伙凶起来的样子是有些吓人，不过他那样斥责我们，我们也太没有面子了吧！”罗德尼·哈维想起昨晚就有些生气，“不如这样吧，我们还是别理那种家伙了，那家伙一看就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他居然是大学毕业生，还是全美前五十的大学，难怪总是一副扬着下巴不愿正脸看人的模样。”

　　瑞凡·菲尼克斯：“……”

　　他从来没见过乔什·沃尔特用下巴看人。

　　先在贝尔维尤社区学院念书，后来转学去了华盛顿大学的吉姆·卡维泽默默躺枪，但看着罗德尼·哈维一脸兴奋的样子，他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好了。

　　然而，没等三人联合孤立乔什，三人就发现，乔什似乎先把他们孤立了。

　　率先和乔什建立起友谊的瑞凡感触最深刻。这几天，当瑞凡想要获得肯定时，他总会下意识地去询问导演格斯·范·桑特和乔什，因为导演先生很忙的缘故，给他最多鼓励的往往是乔什，虽然乔什会嘲笑他像小学生，但瑞凡可以感觉到对方话语里的真诚。

　　但是今天——

　　无论瑞凡什么时候转身，他总是看到乔什在和别的人聊天，即使不聊天，他也是一副冷淡至极的模样，让瑞凡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一次两次瑞凡可以认为是巧合，但次数多了，他自然察觉到了不对。

　　乔什这是——生气了？

　　瑞凡眉头紧皱成一团。

　　果然，连续两天，乔什没有主动和瑞凡说一句话，即使前一秒他还满面春风地和其他人聊天，在瑞凡出现的那一刹那，他也会立即冷脸走掉。

　　瑞凡心里有些疑惑，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委屈。

　　今天这场戏被安排在晚上，是电影中为数不多的需要在夜晚拍摄的场景。剧本中，瑞凡扮演的麦克就是在这一幕遇上了乔什扮演的斯科特，他在床上晕倒了，斯科特和罗德尼·哈维扮演的盖瑞一起把他拽下来，拖到外面的地上。

　　“伙计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格斯·范·桑特挥舞着手指：“开始拍摄！”

　　这是一间堪称华丽的客厅，麦克在女嫖客的指引下走了过去，却在进门的那一刹被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人吸引住了。

　　“是你，斯科特。”

　　斯科特转过身来。他梳着规规矩矩的头发，外面套着一件深黑色的西装大衣，内里的衬衫解开了一颗扣子，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丝毫没有底层人士的窘迫感。

　　更不用说他手中还捧着一本《Town＆Country》杂志，这本杂志的特色就是介绍各种休闲的去处，尤其是异国风情浓郁的豪华餐厅——是麦克和盖瑞永远不会接触的领域。

　　麦克感慨着：“她好酷。”

　　斯科特却平静地看着他：“她喜欢三个男人一起来，因为她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进入情况。”

　　与他对面，麦克显然有些拘束。

　　随后，麦克被女主人带进了房间，房间里的海螺让麦克想到了母亲，就在两人即将开始肉搏战的时候，麦克忽然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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