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的梦境攻略

作者:素笔卿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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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嫁娶


      村子,名叫圣心村。
      说是村庄,却比一般城镇都大。站在村内,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圣心村的范围。
      许卿一路走来,发觉这里人人都面带笑容,似乎没有一丝忧虑。正所谓“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他们人人穿着似古似今、别有风情的衣服,住着的房屋,却与江南小镇一般,亭台楼阁,红墙灰瓦,温婉水乡,像世外之地。
      由于时间原因,她来不及细看,倒是对一片片红绸印象极深。从北到南,她随人群跨越了半个村落,所到之处,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红绸,喜庆之极。
      她琢磨着刚才从这群人口中透露的信息,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样的卿娘,即将嫁给一个和顾湛长得一样的顾七郎。如果她猜的不错,这些飘扬的红绸,是为了迎接他们的婚礼?
      只是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吗?这个村子规模可不小,还是这里的习俗就是这样慎重呢?
      一个念头这样闪过后,她就无暇顾及这些杂乱的思绪了,因为她被带到一座相较而言明显更大的宅子。一进去,先迎上一个容貌不俗气质雍若的中年妇人。妇人匆匆而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半是嗔怪半是宠溺:“你这孩子,婚礼都要开始了,还到处乱跑。”半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把她拉进一间摆满喜烛、喜果的屋子,推到梳妆镜前,快速的替她换了龙凤呈祥吉服。
      已然穿上大红喜服的许卿一脸懵逼,这真的是要嫁人的节奏啊?!事到临头,她竟然有些想临阵脱逃,即使这是一场迫不得已的做戏,她还是觉得怪怪的,心里很不得劲。
      只是看着一群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的大小媳妇小姐姑娘的,她着实开不了口。
      这一愣神的功夫,她又被引到了梳妆台前坐下,之前那个雍容的妇人(她猜测是卿娘的母亲)端来一碗由汤圆、桂圆、花生等组成的甜汤,眼眶微红的递给她:“圆圆满满,和和顺顺。”
      怕露馅,她只轻轻道了声谢。她记忆缺失,父母长辈的记忆全无,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梦境世界,竟然还能感受这样一份温情。
      汤有些甜,吃在心头,却有些酸,眼眶也微红,她想这是一位母亲对孩子的祝福和祈愿:不求荣华富贵,但得人生美满。
      妇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拿起一旁的木梳,一梳梳到底,每梳一下,就念上一句祝福:“一梳白发齐眉,二梳长命百岁,三梳儿孙满堂。”说完,还多梳了几下。
      然后,有全福老人给她梳妆、绾发和带上凤冠,凤冠很沉,压得她蓦地惊醒,刚才她竟然以为自己是卿娘,感同身受?
      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在外头响起,作为母亲的妇人,眼含不舍的亲自给她披上盖头。大红盖头一盖,她的眼前只有一片红,能看见的只有绣着精美绣纹的裙摆,耳边又响起了数道祝福声,在祝福声中,有人搀扶着她往外走去。
      之后,就是一场冗长的礼仪,像什么叩拜父母、上轿、下轿、过火盆、拜堂成……仪式多且纷杂,她盖着盖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随着搀扶的人亦步亦趋,等送入洞房的时候,已经浑身疲软得厉害。
      坐上床头,她听了听身边的动静,刚才婚礼上,耳边都是鞭炮声、鼓掌声、叫好声、祝福声和孩子们的笑闹声,此时安静下来,还有点儿不习惯。
      她试探般的掀起盖头,就有一个女声阻止:“卿娘,盖头不能自己掀起。”
      好吧,房间里还有人,她只能乖乖地坐在床头,等顾湛前来。
      顾湛来的并不慢。他来时,身边响起了好些的话,她就知道顾湛来了。
      “请新郎揭下盖头。”喜娘笑着双手递上喜秤。
      已经折腾了半天的顾湛,十分配合的接过喜秤,走到许卿身边,伸出微微颤了一下的手,然后毫不犹豫的揭开了喜盖。
      许卿眼前一亮,就见一个与平时不太一样的顾湛站在面前。
      穿着红袍、带着玉冠的顾湛,没有了西装革履的干练精明,反而有种贵公子的温润,又因穿大红衣裳,浑身洋溢着明快热烈,甚至他的眼里都含着明显的愉悦,这是在一向沉稳内敛的顾湛身上所见不到的。
      她不由眨了眨眼睛,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没等她细看,喜娘又道:“夫妻共饮合卺酒,幸福美满到永远。”说着,各自递给一只用红线相连的半边瓠瓜,里面装有清酒,也是苦酒。
      许卿知道,这是合卺礼。
      瓠瓜盛苦酒,夫妻共饮,合二为一,永结同好,同甘共苦,患难于共。这杯酒对于新婚夫妻来说,是虽苦犹甜,回味无穷。
      许卿有些迟疑,这杯酒寓意太美好太有味儿了,她和顾湛又不是真正的夫妻,这样做合适吗?
      心中虽是迟疑,她的手已经接住了一卺,默默抬头看向顾湛。
      顾湛和她并肩坐在床头,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嘶,她怀疑顾湛吃错药了,然而下一秒就被打脸了,不是顾湛吃错药,是他们俩人都吃错药了。
      她不想喝合卺酒,但她的手已然,和顾湛一起端起了卺,小酌一口。
      “恭喜新郎、新娘喜结良缘,祝愿新人和和美美,子孙满堂。”喜娘笑着恭喜了他们一番,与其他人一起离开了新房。
      新房只剩了他们俩。
      她起身想去看看外头还有没有人。他们突然来到这个地方,又猝不及防被分开,她积攒了很多疑虑,很多话想和顾湛说,现在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
      可是,她没有起来,反而倚身靠上顾湛肩头,泪眼盈盈道:“顾郎,我终于嫁给你了。”
      天!她没有感觉错,是有股力量在操控她的身体!
      顾湛!顾湛!她在心中焦急呼唤,希望顾湛能发现她的异样。
      可惜顾湛不仅没有怀疑,反而伸手搂住她的肩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愿月长圆,人长健,与卿朝朝暮暮。”
      完了,顾湛也被控制了,许卿无力的想。
      “顾郎……”她的眼泪掉的更汹了,她的声音近乎哽咽:“愿与君长相厮守。”
      许卿心头刷过无数匹草泥马,这不是她,肯定不是她。
      “卿卿,我帮你拿下凤冠?”顾湛扶正她的肩头,含笑道:“虽然压在肩头,是沉甸甸的幸福,可是我更怕你脖子压弯了。”
      对对对,赶紧的,要不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第一时间就把它拆了。心中这样想,嘴上却盈盈道:“嗯,听顾郎的。”
      顾湛费了些功夫去拆那凤冠,边拆还边笑道:“卿卿戴着凤冠的样子,真漂亮,我都有点儿舍不得呢。”
      赶紧的,废什么话?!不管她心中如何暴躁,从她口中传出的都是含情的话:“顾郎甜言蜜语的,尽是讨人家欢心。”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可以这样软,这样娇。
      “我说的都是实话。”顾湛将凤冠放在旁,又帮她卸了那些分量不轻的首饰,一时间,她浑身都轻松起来,她甚至想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然而身不由己的,她又钻进顾湛怀里了。
      完了完了,她心头绝望,不会以后都被这样控制吧。
      “顾郎,你知道吗?为了嫁给你,我等了太久太久。”她的嘴巴还在倾诉衷肠:“他们都说,你并不喜欢我,但我知道,你心里想的都是我,只是一时之间被那个贱人迷住了。”轻声细语的,语气却越来越狠绝。
      啊,啊,啊,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她根本不想说这些!什么痴男怨女,她不感兴趣啊。
      “贱人?”顾湛紧紧拥着她,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听到这话,顿了顿,似乎稍有疑惑。
      “啊,顾郎,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就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然而她的嘴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成了她的双手,去攀顾湛的肩膀。
      她抱住顾湛的头,与他视线平齐,她的嘴说出她不敢置信的话:“我阿娘说,洞房花烛,是人间幸事。我阿哥说,洞房花烛,是一等快乐事。我不大明白,跑去问我阿爹,他说这个事情只问夫婿。顾郎,你能告诉我吗?”
      晴天霹雳,不会要控制她入洞房吧?!
      谁?到底是谁在控制她?这是她能说出的话?
      顾湛搂住许卿的腰,抱她共赴牙床,轻笑出声:“我这就告诉你答案。”
      顾湛,你醒醒啊!一接触到床被,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想,她定是史上第一个,被控制着入了洞房的人。
      不管她乐不乐意,心中如何呐喊,她的身子,不仅没有推拒顾湛,反而迎合而上。她无力且无奈的想,当成one-night好了。
      红烛泪落,春情无限,妖精打架了半夜,最后她只有一个念头,别看顾湛衣冠楚楚,那厮就是一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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