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作用

　　史科抱着一大堆资料去办公室，总裁阳售坐在转椅上，史科打开文件夹，向他汇报：“这个月发病十一人。我户下的四十八个人，其中有一个二十五岁了，都没有发过任何皮肤癌症。”

　　阳售趣意盎然，身体前倾。“谁，我看看？”

　　史科将一份资料递给阳售，说道：“这个人叫云城。记录中他从两岁零三个月开始接受人造太阳灯的照射，如今二十五岁还没有得过任何皮肤科疾病。这就意味着，他可能先天免疫。”

　　阳售双手交叉。“你快去提取他的基因，研究看看是否存在对付恶性皮肤癌的。”

　　史科脸上浮现一个得意洋洋的微笑。“我已经提取了，”他说，“研究发现，他的基因真的有一段和其他人不一样，并且和我们当前基因库存在的种类差异度大。我们推测可能是免疫皮肤癌症的基因。如果再给我们一段时间实验一番，可能就能确定结果了。”

　　阳售说：“不管是不是，注射后会死吗？”

　　史科说：“啊，这个当然不会。”

　　阳售说：“那你就先说，已经研究出来了。”

　　史科有些惊讶，但还是决定按照阳售说的做。

　　阳售笑说：“如果疫苗研制成功，原生人类就再无顾虑，那么来注射人造叶绿体的人也会增多，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十年以后，阳售临近退休。在他上任的最后一天，他在公司的花园溜达，怀念这日后可能难见的光景。史科走上来，叫了一声：“老总。”

　　阳售转身，笑道：“功臣啊，大功臣啊。”

　　“怎么说？”

　　阳售笑道：“十年前你发现皮肤癌疫苗，如今原生人类对皮肤癌的警惕放松了，更多的人，几乎是所有的人，一出生都注射了人造叶绿体。”

　　史科说：“你以为他们是觉得不会得皮肤癌了，才会去注射人造叶绿体？”

　　“不是吗？”

　　史科坐在椅子上。“不，当然不是。你看，最近的皮肤癌发病率难道不高吗？其实十年前从云城体内提取出来的基因并不是皮肤癌疫苗，也不能预防皮肤癌。”

　　阳售说：“那，那为什么发病率低了？”

　　史科所：“那么多人去注射人造叶绿体，光合人类基数变大，看起来发病率就降下来了。”

　　阳售皱起眉毛。“那么，从云城体内提取出来的基因是什么？”

　　“这个就比较有意思了，”史科说，“其实那段基因是一个愿望。以前有生物学家说，人类其实是基因机器。人为什么要恋爱，恋爱中的人为什么容易嫉妒？学者们把这归结于基因操控。也就是人的行为，其实都是基因操控的结果。但云城的行为反过来操纵了基因。云城迫切想要注射人造叶绿体，这个想法逆向促使他产生一段基因。我们将它提取出来，并且当作疫苗给婴儿注射，结果是，这些婴儿继承了云城这个愿望。”

　　阳售说：“这还真是有意思。”

　　史科说：“我们白忙活了，还是没有发现疫苗。”

　　阳售说：“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只不过方法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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