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实习女记者

作者:知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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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了


      钱府最大的本钱是酒和多宝斋的招牌糕点醉芙糕,这两样东西都是祖传的秘方,远近驰名,钱府的酒销路很广,今年更是在争贡酒的资格。醉芙糕每日限量供应,价格也高的出奇。
      但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争相购买,作为供应商的钱家靠这两样秘方可谓是赚足了银两。
      可是不过一夜功夫,这两样东西的秘方便被扔的满大街都是,钱多靠在床头看见新晋管家捡回的秘方,气的差点咬碎一口老牙。
      新晋管家?因为旧的已经永远回不来了,之前的管家不似那些打手无关紧要,他知道的太多,甚至有的还关乎钱家命门,钱老爷不可能放任他进了东阳县衙还无动于衷,只能让他暴毙在牢房。
      俨然有恃无恐的行为,双方都心知肚明,沈翼翎看见管家的尸体,只淡淡说了一句“埋了吧。”真相从来不会因为个人的逝去而消亡。
      而他,恰好是个有耐心的人。
      然而钱家危机并不止于此,很快便有各处产业的管事、掌柜急匆匆赶来,说是一些谈妥的货商突然反口,又或者作坊的原料出了问题,处处都是漏洞,人人都问他该怎么办,钱老爷可谓是焦头烂额。让人去查是怎么回事,矛头均直指秦家。
      那时的钱老爷已经修养的差不多,只是歪嘴这个毛病是一辈子好不了了。事实证明,面相对一个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以后东阳县再有人提及钱老爷,不会说那个大善人老爷,那个首富钱老爷,而是说“哦,那个歪嘴老爷啊。”
      话题扯远了,追查多日,钱老爷显然没料到竟是秦家派人渔翁得了利!
      他怒极反笑,好,真是太好了!我不动你你倒先按耐不住了!钱老爷毕竟商海沉浮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立时招来管家、管事一系列吩咐下去。
      至此,东阳县两大巨鳄开始了腥风血雨的商业角逐,但因秘方被泄,钱家明面上两道来钱最多的路子大打折扣,又因他的短时间动态让对手掌握,好一段时间都是被秦家压着打,即使补救迅速,钱老爷依然为此苍老了一大截,东阳县首富之名也快名不副实。
      但这些,都和顾锦没关系,她表示又没买谁的股票,乐的看好戏,并且她最近真的非常开心,因为书坊的话本火了!
      事情是这样的。
      秦先生说书之期一到,座无虚席,他一上台,众人便鼓掌相迎。
      镇堂木一拍,大堂瞬时安静。
      “话说很久之前,天下六分,战乱四起,大辉国厉兵秣马,一位来自念来乡的青年陈清奉召入伍…”
      大将军陈清的传奇一生缓缓拉开序幕…
      大堂鸦雀无声,人们拿着瓜子花生都忘了剥,怔怔盯着台上的说书之人,俨然已经沉浸到他所营造的世界中去,连呼吸也随着他的节奏起伏。
      陈武隐在人群里张口结舌,他都不好意思剥瓜子惊动这一桌子如痴如醉的人,平日听书不是都要起哄谈论一番嘛,这醉香居的果然不一般啊,幸好是东家出钱,才让他有机会来此见识见识,向高台上的秦先生看去,一神情一语调仿似让故事中的人一个个活了过来。
      他也慢慢沉浸进去…
      “与西渝国第一仗惨烈非常,血色夕阳下,众将士沐浴着鲜血陷入疯狂的杀戮,陈清急喘着呼吸,他发抖、害怕、恐惧,可这些也抵不过眼见昔日憨直同袍惨死在敌人屠刀下的惊怒,他缓慢而坚定执起手中长枪,啊——”众人随着这撕裂的喊声一惊。
      “他咆哮一声往敌军指挥营处袭去…”
      众人正绷紧了心弦,忽被“啪”一声响拉回了神智,秦先生收起表情,微提声音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说完便收拾桌案,毫不留恋准备下场。
      “别啊”众人意犹未尽,纷纷出言挽留,“秦先生再说会儿吧,后面怎样了?”
      “对啊,陈清到底有没有袭击成功啊?”
      纷纷杂杂的声音丝毫没有阻滞秦先生的步伐,他微一抬手下台去了醉香居后堂。
      故事听一半,众人心里跟挠不着痒痒似的不是滋味,眼巴巴看着通往后堂的通道,面色失望中带着渴盼,好似秦先生能突然从这出来继续方才的故事,又或者直接闯进去向他问个明白才好。然而,这些也只能想想…
      无论是一楼大堂,还是楼上包厢,无一不在议论着,有对方才故事进行缅怀的,有直接高谈阔论续写剧情的,甚至有的人已经为剧情争论的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
      眼看气氛已经炒的差不多了,陈武嘿嘿一笑。
      “哎,我方才好似看见秦先生拿着话本了,那什么…问心书坊?”一道带着些微不确定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一声可是炸开了锅,“什么?问心书坊?”人们面面相询,却再找不到之前说话的那人。
      这也是顾锦授意的,话说一半藏一半才是最好的勾引,她相信肯定有人知道问心书坊的,说来还要感谢钱老爷那一闹啊。
      “我知道,我知道!”果不其然有人高声嚷道,“在城西榆树街啊,昨日还听说有人在那闹事呢”。
      “闹事啊?真的假的?”有人迟疑。
      “管它呢,老子说什么也要去看看,赵老三,你说陈清不可能成功,要不咱们打个赌。”
      “赌就赌,谁怕谁啊,走,现在就去那什么书坊!”
      “走!”一些人当场便向顾家书坊涌去,也还有一部分人持观望态度。
      这边厢,原玉还在发愁今日话本一本也没卖出去,就见陈武通红着脸兴奋的跑进来了,一面扬着手大声叫嚷:“来了!来了!买书的人来了!”
      然后他便被接下来的场面惊呆了!
      好似应证陈武的话般,话音刚落地,便有十多人争相恐后涌了进来,有大嗓门率先嚷道:“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将军陈清的话本,给我来两本!”
      “我也要!我也要!”大家纷纷举手呼和。
      原玉被突然的馅饼砸中,看着这些人有些犯傻,被闻声而来的顾锦捅了捅胳臂才反应过来,急忙从柜台后出来,“有的,有的,我给你们拿!”
      多日来悬着的心才总算落到实处。
      顾锦也悄悄呼了口气,即使笃定的告诉别人能行,她也不是全无担忧的,毕竟,时也运也,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玩意儿,谁知道他哪天就给你当头一棒了,好在,这次,它还比较温驯。
      然而哭笑不得的是门外的张家大哥和郑乐,相视一眼笑了笑转身走了,还以为又有闹事的,原来是买书啊…
      还有烟波楼内,正是姑娘们摩拳擦掌的时候,一个个挑选衣裳,修饰妆容,就指着晚上使尽浑身解数让客人们掏腰包打赏。
      当然,也有例外。
      “呜呜呜 …”的哭声在楼内响起。
      哭声压抑而悲愤,又隐约带着一丝畅快,说不清道不明,却让姑娘们一怔,不约而同丢下华衣,放下钗环,出门察看…
      琴韵房间内,小丫鬟看着靠在美人榻上突然捂脸痛苦的人手足无措,一个劲儿出声询问,痛哭的人也置之不理,只有“呜呜”的哭声从指间不断流泄出来。
      “干嘛呢,干嘛呢,号丧呢!”门被一脚踢开,妈妈骂骂咧咧走了进来。
      绮思跟在身后,一脸事不关己的淡然样子,其余姑娘也都围拢过来,只在门边没有进来。前任花魁一直是她们私下谈论的人物,只是当年到底发生什么让她决意不再出于人前,就只有她和妈妈知道了。
      如今她的处境,让众姑娘私下里唏嘘不已,妈妈不待见,恩客难青眼,几乎能将一个青楼女子逼到绝处。
      妈妈用扇子敲打桌沿,厉声吼道:“别嚎了,别嚎了,有这力气,不如晚上多陪几个客人去!”
      小丫鬟在一旁看的着急,却不能做什么。
      琴韵放下手,怔怔的环顾四处,又忽地大笑起来。
      满面泪痕犹未干,一声大笑破空来…
      不知怎么,姑娘们的心像被这笑声砸了似的,酸涩难当,那个曾经风华无限的女子,如今也不过落得个满身凄怆的下场。
      这笑是无奈?是妥协?还是嘲讽?她们不知,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她们最终怕是也逃不过宿命这一劫…
      一时间,眼泪均不受控制纷纷掉落下来。
      绮思微蹙眉头,“姐姐这是做什么?”
      妈妈已经很不耐烦了,反正人没事,她甩甩扇子,嫌恶说道:“老娘管你是做什么,劝你还是消停点,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晚上接客了!”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一面挥手嚷道:“都散了,散了,不去好好准备,愣着干什么,谁要敢拆了烟波楼的招牌仔细老娘拆了她的皮!”
      众姑娘瞬间作鸟兽散,只是不包括花魁绮思。
      她站在原地,蹙眉看着那个笑的快喘不上气的女人,如若不是她眸中掩藏不住的悲伤和汹涌的眼泪,自己绝不留下多事。
      房间里三人两站一躺,半晌之后,琴韵终于笑够了,抹了抹泪,看清了人,“绮思?”
      绮思拉着脸冷笑了一声。
      琴韵没有介意她的态度,自顾抬起双手,怔怔看着,时光倒转,她还记得有人执着她青葱白嫩的手指信誓旦旦会来娶她。
      这人曾带着她迎破晓朝阳,送垂暮夕阳,他说,这是朝朝暮暮;也曾带她去月老祠,拜合欢树,他说,这是连理相随;还曾带她看大雁结对,鸳鸯成双,他说,这是比翼双飞。
      他说,他们生生世世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他说…他说了很多。
      而她,差一点就信了。
      如今,眼前的双手细密的纹路上嵌刻着岁月的痕迹,那人把她一个人丢在过去的地老天荒里,却和另一人朝朝暮暮连理相随比翼双飞生生世世在一起。
      她忍不住又笑了笑,眼泪滑落,多讽刺啊,她奋不顾身抛弃所有的等待到头来却只是一场闹剧。
      “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绮思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喝了一句。
      护主的小丫鬟恼恨的悄悄瞪她一眼。
      琴韵终于放下手,抬眼泪蒙蒙看她,眼角带着苦涩,缓缓说道:“绮思,我好似做了个很长的梦,陷在冗长的幻境里,分不清何谓梦,何谓现实。”
      “那也是你自找的!”绮思半点同情心也没有,皱着眉头看她。
      她知道她的故事,以前,她常常开心的告诉自己会有良人骑着高头大马来解救她,可是结果呢,她看着她高兴、踌躇、焦急,最后从盛京来的客人嘴里得知,所谓良人其实早已娶妻生子,她如遭雷劈,终至绝望,五年痴等刹那间成了一场笑话。
      绮思不明白,不过一场意外的邂逅,何至于要用整个人生豪赌,与妈妈作对,与整个烟波楼的客人作对,最后赔的倾家荡产,当年琴韵所受之苦,她不过十知其一而已,如今想来,她却不知该同情,还是该责骂。
      “我自找的…”琴韵喃喃重复,抬手遮住眉眼,话语中尽是苍凉,“可不就是自找的吗,泥足深陷却还渴望救赎,身份低贱却还奢望爱情,二十年等待可以成全陈清和弋娘,却再也成全不了琴韵。”
      那人不是陈清,而琴韵也终究变不成弋娘…
      她说完,便再也没了动静。
      什么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绮思看她也不像要寻短见的样子,瞪了小丫鬟一眼,再不留恋甩着满身环佩,叮叮当当大步离开。
      小丫鬟也回瞪她…的背影一眼,转过头,叹息一声,轻轻为榻上的人盖好被子,抽走枕边的话本,也好似抽走了一个人对前尘往事最后的执念。
      这件事的余韵并未散去,姑娘们在私下里讨论琴韵的失常,要知道以往即使再不如意,她也始终淡漠以对的,这番又哭又笑的模样,众姑娘着实好奇。
      于是小桃成了烟波楼众小丫鬟的红人,面对小丫鬟们的殷殷询问,她也不藏着掖着。
      然后,烟波楼内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
      “什么,话本?”一姑娘失笑,言语间尽是怀疑,“一话本能把人逼疯?”
      是的,在她眼里,又哭又笑,非精神受了打击欲疯而不能也。
      小丫鬟纠结,还是很肯定的点了头。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话本这般神奇”绮思对自己小丫鬟吩咐,“你明日,不,现在就去小桃说的地方给我把话本买回来。”
      天色将暗之时,这个小丫鬟成了顾家书坊最后一位客人,也是今日唯一一位女客。
      开了头,自然一发不可收拾。
      秦先生两场说书,一场陈清,一场婉娘,正如顾锦所料,在娱乐缺乏的古代,这两个故事突然就火了起来,炒的如火如荼。
      东阳县被陈清和婉娘席卷,识字的买话本看,不识字的去茶楼酒肆要求说书先生仔细讲来,看过的也赫然在列,只是他们每每打断说书先生的慷慨激昂,总要将自己的观点陈述一番,比如这语气不对,陈清是杀伐大将军,应该肃凛一些,比如这表情有问题,他虽失了同袍,却赢了战争,保了家国,应该是带着信仰的凭吊,而不是一味悲伤…这些言论着实让不识字没看过的着恼,这不是尽添乱吗,说书先生时间有限,他们什么时候能听完啊…
      一时间东阳县说书先生炙手可热,文字虽好,却比不上身临其境的真实来得震撼,其中的佼佼者秦先生更是金银难求,因为只有他打磨出来的人物才能让人找不出一丝瑕疵,故,每逢他说书,醉香居必人头攒动,拥挤而坐。
      烟波楼的姑娘终于知道为何淡漠如琴韵也会那般表态了,情至深处,不能自已,两本话本中,女人的渴望与无奈一字一句铺陈开来,真情与悲情,梦幻与现实重叠,足以动摇世上所有女子的心。
      每个女人不就是渴盼遇到一位此生不负的良人,却又害怕被虚伪的假象迷惑,掉进更加深重的漩涡吗?
      风月场所里一传十十传百,白日里几乎人人都捧书在看,看到伤心或感动处也不抑制,呜咽出声。妈妈们也没空出来管教,因为…她们也在看。
      花街的白日现在不只是人烟稀少,甚至有闹鬼的传闻出现,偶尔凄厉的恸哭隐约响起,行人们总会不自觉心间一颤,缩紧头颅,加快步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东阳县赫然掀起一阵陈清热,天网热。凡姑娘说亲,总会问一句,你会如陈清一般深情不悔吗,男子总会肃然点头,或者你会跟石彬一般始乱终弃吗,男子立马像摇拨浪鼓一般摇头,动作铿锵有力。女孩说,我不怕,世间天网恢恢,因果循环无有疏漏。男子一笑,说,我相信天网,所以我不负你。
      于是,女孩圆满了,高兴了,决定嫁了…
      此次话本大火,顾家书坊赚的足足的。问心书坊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人们买话本,总是会第一时间想起这个名字,哪怕不是为了两本众人推崇的,也会来看看其他的,忠伯上次从盛京带回的也卖得不错。
      大家欢呼庆贺之际,唯独原玉很苦恼,因为总有许多人来打听君子玉此人,男子们一副敬仰崇拜模样,女子们则一副娇羞思慕样子,对此,应君子玉本人要求,书坊众人均持一问三不知态度。
      然而,越是神秘,越是激起了更多人议论君子玉到底何方神圣,有人说他是解甲归田的将军,还有人说他是看遍世间的睿智老者,当然,对此观点,一众少女们极不认同,在她们眼里,君子玉俨然是位仗剑江湖的侠客。
      侠骨柔情,君心如玉。
      总之,就是没人说他是温润的少年读书郎。
      顾家众人自陈武处得知这些传言均笑得不能自已。
      按顾锦的话来说,既然连粉丝团都有了,干脆就公开身份,省的大家猜来猜去麻烦,她还不正经开玩笑,多好啊,少女情怀总是诗,这下子连终身大事也不用愁了,说不定可以在一众春心萌动的少女中选一个呢。
      原玉无奈瞪她,她忙举手溜了,因为,君子玉这个笔名就是顾锦起的,不可否认,这三个字给人太多的遐思。而轮到顾锦自己,就起了个十分随意的笔名…路人。
      而每当有人提及“路人”这两个字时,不知内情的就会一脸茫然的反问,“路人?路人是哪个人?”
      知情人:“…”解释了太多遍最后干脆不提了,反正对这个名字背后的人也没有太多的好奇感。是以,顾锦的粉丝团没有原玉的强大,也没能有幸成为少女们心目中的白马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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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多更一章吧,因为我看见多了一个收藏……
    虽然我已经没有存稿了,天呐!
    脑子里卡成了浆糊……
    来跟我提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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