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实习女记者

作者:知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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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真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县令大人立即下令将犯人收押。
      两旁有差役去架住齐学耀,发现他竟站不起来,呆呆木木,似还未回过神来,只得手上使力,生生将其拖了出去。
      事情到这,总该皆大欢喜了吧。
      顾锦双眼发亮定定地瞅着上方的县令大人。
      沈翼翎笑着回视,道:“天色已晚,顾娘子也可回牢房休息了。”
      这是要卸磨杀驴?顾锦十分不敢相信,好一会儿,语带提示道:“大人,难道不是该当庭释放吗?”
      沈翼翎稍作迟疑,面带为难,“这,真相虽然已经明朗,可是这玉佩是关键证物,总还要去清水县问个清楚明白,”顿了顿,他又说道:“娘子放心,这清水县与我东阳县本就相邻,快马加鞭,三日就是一个来回,只得再委屈娘子这几日了。”
      “来人,还不带娘子下去休息,记得将齐学耀的牢房与娘子隔得远一些。”
      一番说辞下来,顾锦便当真不做它想,好市民都是要配合警察办案的,她感激地看了县令大人一眼,高兴地跟着差役大哥投向了监狱牢房的怀抱,因此错过了身后王大捕头瞅着县令大人那狐疑的小眼神。
      王威:大人说话真是越来越难懂了,证物查问不是只跟齐学耀有关吗?顾娘子无罪为什么还要等?还有到清水县快马加鞭来回不是只需两日吗?哎,难懂的大人啊!
      难懂的县令大人注视着退去的人,依旧笑得一脸温润和善,只是眼中有小小的暗芒一闪而过。
      所以,无论在什么时代,妨碍司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得知真相的顾锦:眼泪流下来…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顾锦回到牢房,躺在简易的木板床上,才有时间仔细梳理今天的奇葩遭遇,只觉得这真真假假跌宕起伏的,真是比坐过山车还刺激。静静盯着墙上的小窗,思绪却久久难平…
      她现在所处的国家是大陈国,跟以前熟悉的历史半点对不上号,当权者正是大陈开国皇帝,现在所在的县叫东阳县,直接隶属盛京城,也就是首都,所以往来客商甚多,颇有几分繁华气象。县令大人……上任还不足半年,只知道姓沈。
      顾锦娘的家庭也很简单,父母皆不见有亲族往来,忠伯和宝丫严格来说只是顾家老爹买来的,忠伯是家乡遭了蝗灾,举家逃难,中途又遭了山匪,家人被害,只余奄奄一息的忠伯被路过的顾家爹爹所救,事后又自愿卖身为奴,顾家爹爹无奈,只将他带回家中做事,也是当家人看待。
      宝丫家住东阳县辖下小牛村,家里孩子太多养不活,父母咬咬牙,卖了总比饿死强,倒霉的宝丫八岁时便被卖与牙婆,顾家爹爹瞧着可怜,刚好自家老婆又因难产伤了身子,遂将她带回家中给顾锦娘做个小姐妹。
      夜已深了,窗子外透进来几许月光,泛着柔和,顾锦怔怔看着,忽然就想起自己老妈了,鼻子蓦地一酸,也许这辈子也见不着了,虽然老妈老是凶巴巴的,却总是一边骂着一边又默默地为自己做了许多事,她就觉得天下再没比自己老妈心肠还柔软的母亲了。
      自己没了,老妈肯定伤心极了,想着那个场景顾锦便一阵难过,还好有小妹,可以陪在老妈身边,又忆起以前做的些惹老妈生气的事,早知道就多听点话,也不会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英勇献身小菊花的结果了,唉!
      如今这前路啊…又在哪呢?
      …

      第二日早上,顾锦是被饿醒的,清晨的阳光清朗明亮,窗外鸟鸣声也是精神饱满,唯独腹中的“咕咕”声实在太煞风景。
      想起自穿越过来到现在都未沾一米,昨夜还好,心有愁思,后更是在不觉中睡着了,未能察觉到饿,可是此时…她哀嚎一声,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你就别折腾了,”有人说道:“真吵,待会儿会有人来送饭的。”
      咦?顾锦起身疑惑望去,瞧见在不远处的牢房里躺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男孩,正支着头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
      她这才发觉自己住的这间牢房是最靠里面挨着墙壁的,左右均空,但远处几间倒是依稀看见有人的身影。想来,这牢房也是分区域的,自己这块该就是死刑犯专属之地吧,只不知那齐学耀去了哪里?
      “诶,小孩,你是犯什么事了?”顾锦好奇问道,实在是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个中学生而已。
      “嘿,你个小娘子,叫谁呢,谁是小孩,本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小旋风是也!”最后一句话说的有点拽,少年有些不高兴,眼前这个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娘子居然一副年长者的口吻与他说话,他好歹走南闯北这么些年,生活经验怎么也比这个蠢丫头来得丰富吧,至少不会无缘无故被人卖了还一副“我伟大我愿意你别管”的样子。
      顾锦哪里知道这少年正在腹诽自己蠢,只觉得瞧着这包子脸的少年故作老成的样子实在有趣,左右无聊,便和这少年闲扯起来,也好借机分散一下饿得难受的注意力。
      记者可不是白当的,对于这少年的来历,很快便拼拼凑凑有了结果。
      少年名叫张真,对家里印象模糊,一直孤身一人在街头乞讨过活,为人颇有几分聪明劲,被人贩子拐卖过,被乞讨的同伴欺负过,也都有惊无险地挺了过来。
      大概少年人都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孤胆之气,十岁那年,勇敢的张真踏上了创造奇迹的旅程。
      起先他也是壮志满满,想着做工挣钱,一步步发家致富,可是总有无良的老板欺他年幼,又是黑户,暗中克扣不少。
      少年顿觉世道艰辛,发家不易,索性破罐子破摔,干起了偷窃这项时间短来钱快的行当。只是,风险与机遇并存,一旦被擒,又没有户籍,关个三五月后便立即被驱逐出境。
      从此,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张真四处流转,混迹江湖,自封游侠,也真是到过不少地方。这不,刚到东阳县,瞄准一富贵打扮的哥们,筹谋半晌,哪知刚一伸手便被擒住,后来才知道,这哥们竟是东阳县的县令大人!
      张真也只有私下里扼腕不已,这下可是踢到铁板了!
      顾锦佩服地看着正激动说到“江湖豪侠劫富济贫失手被擒,被劫县令不听衷情暗泄私愤”的少年,不知该不该提醒他往后看看。
      可能少年故事说得太精彩,除了狱友们扒拉着牢门听得津津有味外,各位差役大哥也一脸兴奋莫名,其中有磕着瓜子喝着小酒的,有支着耳朵奋笔疾书的,有双手紧握激动地原地转圈的,均是眼冒红光,恨不得立刻宣扬出去的样子。
      顾锦能够想到此后坊间流传的关于县令大人的种种小气不通人情之说,暗暗为我们刚刚起床的县令大人鞠了一把同情泪,又看着眼前少年身体单薄怜他出狱之期已遥遥无望却还浑然未觉,一摇头,也不由望窗感叹一句:唉,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吃饭,睡觉,听故事三日也很快过去,顾锦倒是与这少年熟稔起来,只觉他小小年纪虽历经沧桑,言行间却幽默豁达,让人心生佩服。。
      第四日早上,天刚蒙蒙亮,顾锦还在梦里,便有差役端着水盆带着一名妇人打开了牢门,妇人手中捧着衣裳首饰,原是那顾锦娘在收押之时被除下来的。
      差役笑道:“恭喜顾娘子今日便可出狱,大人特让我等在街上寻一梳妆娘子来为您整理形容,”说着向那妇人略一点头,伸手示意,又朝顾锦拱了拱手,“如此,要是娘子没别的吩咐,我等便告退了。”
      顾锦整个人还是迷蒙蒙的,下意识点了点头。
      差役见此便大步走了出去,梳妆娘子向顾锦行了一礼,也径自忙活开了。
      顾锦眼见着这妇人变戏法似的用一块蓝布将床四周都围起来,唯上方窗户透进些光来,摆上镜子,梳妆盒,又用水盆里的水给她净了面,方才醒过神来。
      梳妆时,看着镜中陌生的脸,顾锦还有些恍惚,只见镜中人肤色白皙,五官精巧,即使因为悲催的牢狱生活,显得有点憔悴,也不能掩盖这顾锦娘是个美人的事实啊!
      真是赚了!她有些意外之喜,一闭眼一睁眼不但年轻了好几岁,还白白捡了这么一张美人脸!不自觉地双手捧上自己的脸,一时间竟然无声的傻笑起来…
      正沉浸在“哎呀,一睁眼发现自己年轻漂亮了,还有点羞涩呢”的想法里时,这位梳妆娘子已经利落的绾好了头发,上好了妆,示意顾锦起身,也没换里衣,直接给穿上一条嫩黄色花边罗裙,外罩同色系比甲,还斜斜挎着一个精致的小包,包上绣有漂亮的花纹,她悄悄捏了捏,里面应该是银子铜钱之类的东西。
      梳洗罢,梳妆娘子扯开了蓝布。
      顾锦内心:所以这布到底是干嘛的?
      等到收拾好东西,梳妆娘子打量眼前的少女,只见她就这么盈盈一站,衬着牢房也亮堂不少,身姿纤细,明眸皓齿,樱唇含笑,竟带着说不出的悠然气质来。
      惊叹后,笑着抚了一掌,“哎呀,这下可好了,娘子沉冤得雪,少不得后福就要来了,”一面转身拉开牢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娘子这便同我出去吧,这地方可是再不能来了”。
      顾锦打量一眼这住了三天的地方,竟然莫名其妙生出几分不舍来。
      出去,要面对的还是种种未知,至少这里衣食无忧,也算个熟地了,她有些阿Q的想,随即摇摇头暗自好笑,迈步跟上了前头的梳妆娘子。
      人生还是要有点追求的…
      “哎,那个谁,你这就走了啊?”行至张真的牢房前,忽听得有一声音传来,她转眼望去,少年翘着二郎腿躺在床板上,嘴里叼根稻草,正偏头瞧着她。
      顾锦笑了笑,转头看梳妆娘子。
      “大娘子,您先出去吧,我同他还有两句话说。”
      梳妆娘子也不多问,笑着向顾锦行了一礼,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甬道里,四下打量,顾锦才发现她与张真住的这半边牢房可真是空旷异常,这个人生的意义在于行走的少年一定是觉得寂寞了。
      顾锦冲他笑笑 。
      “当然要走了,不然留这过年吗?怎么,是不是怕以后讲故事没人听了?”
      张真嗤了一声
      “小爷的故事不听可是你的损失,”顿了顿,他道:“再说过年还早着呢,等到过年的时候小爷也早就出去了!”
      顾锦想到他前几日的精彩表现,心里对这少年的话持保留态度,她暗自好笑,面上却不显,只是顺着少年的话问道:“那你出去之后,可还有什么旁的人吗?”
      少年一顿,拿下嘴里的稻草,视线慢慢转向房顶。
      “旁的人?”哪里有什么旁的人呢?没有亲人,没有固定的居所,就算有朋友也只是浅交而已,心里越发这样想,他回答的声音却愈发大了起来,转头冲顾锦得意一笑,“那是自然,本小爷交游广阔,有的是朋友,指不定现在就有人巴巴的在大牢外望着我呢!”
      顾锦分明从少年的话里听出了一丝落寞,看着他面上伪装的笑,她有些感慨,现代这个年纪的少年会伪装些什么呢?大概不是偷偷遮掩着自己青春萌动的心意,便是向大人瞒着自己偷藏的游戏机吧,可是眼下这人,却早已经历了生活的种种苦难,明明对温暖是向往的,却只能将自己裹上坚厚而冰冷的外壳,还要用尽一切情绪向外人展示他是过得好的,真是个爱逞强的少年…
      她一时不忍,蓦然开口道:“你、你要是实在无处可去,可以来找…”找什么呢?她忽然顿住了,找自己吗?自己目前还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呢,也不知今后到底是怎样的光景,但是这少年…她微微叹了口气,“你可以到城西榆树街顾家书坊来找我。”如果那时我还在的话,她在心内悄悄补充一句。
      “你、你在说什么?”少年听着这句话,猛地愣了愣,说出来的话带着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怔然。
      这个小娘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难道就不怕自己当了真,真的要赖上她吗?果然太年轻了,不知道世事险恶吧,听说她进牢房也是为了人顶罪的,肯定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傻子。也或许是因为自己这几天给她讲故事也算有了几分交情,她就是客套的随便提了一句,自己要是当了真去赖上她,指不定她还要怎样后悔呢?
      想到这,张真有些恶趣味的在心里想象了一番顾锦后悔得哭着求他走的样子,真是好笑啊…
      可是…
      可是,他又有一点感动,真的只有一点,他很坚定的认为,这毕竟是他的人生中第一个对他发出邀请的人…
      可以来找我…这是一句多么让人向往的话,却,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
      哪怕假意也好,从来没有…
      他受尽欺负,受尽白眼,但凡衣着整齐一点的人对他都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生怕沾染上了他的一丝气味。
      这个人呐,她肯定就是个傻子!
      顾锦见少年用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以为他是害羞了,倒是一下子豁朗起来。
      “如若遇到难事,我一定尽力帮忙,还有我不叫那个谁,我叫顾锦,记住了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还不快走,难道这大牢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不成!”少年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不是你把我叫住的吗?顾锦无语,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好吧好吧,你自己在牢房里好好表现啊,争取早日解放,哦,对了”,她忽然压低声音,做贼似的朝周围看了看,另半边牢房的人还没动静,差役也不在近前,遂放心的小声叮嘱:“以后你讲故事还是要多讲点县令大人的好,听我的对你有好处。”
      这时也不再计较她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了,少年闷闷嗯了一声。
      顾锦见少年没什么话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冲他摇了摇手,“那我走了!”又顿了片刻,便轻快地提步离开了。
      听见脚步声响起,少年慢慢放下捂住眼睛的手,眼眶已经微微发红,真是没用啊,他忍不住狠狠搓了把脸,几句话就让人把情绪勾起来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呐。
      他微微转头注视着已经渐行渐远的身影,牢房昏暗,甬道幽幽,可他分明觉得那人行过之处有缕缕光线蔓延开来…
      及至回神,牢房里哪里还有半点人影,低头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还向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微微举起,出息!他狠狠拍了下手,心里唾弃自己一声,随即忿忿的闭眼转身,继续睡去,可是…
      “顾锦,”他蒙蒙中低声呢喃,嘴角却是不自主的向上勾起,在梦中还不知,包子脸上漾上了几分温暖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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