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又动心

　　襄清唯觉得头疼。

　　“你又没说你在这里。”

　　“一个公众人物像什么样子。”

　　襄清唯见不到他人：“你不早点休息干嘛呢？”

　　卓牧哲其实是在想工作的事情，自然风比空调风舒服，阳台风大，还能听到海声，躺着再适合不过。

　　襄清唯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答复，又说：“卓牧哲，咱们好好谈一谈。”

　　“不想谈。”

　　襄清唯手里捏着打火机，这是不是傲娇？

　　卓牧哲听着没动静了，等了一会儿，身边“嘭”地一声。

　　卓牧哲说：“我靠。”

　　襄清唯拍拍手上的土，一脸得意：“不赖吧？”

　　卓牧哲看着栏杆，她就这么顺着挂藤蔓的绳子爬上来了。

　　“你摔死怎么办？不要命了？”

　　襄清唯甩甩头发：“我觉得那天咱们没说清楚，咱俩呢，可以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卓牧哲没好气：“别跟我扯没用的，以后这种事不许做听到没有？！”

　　襄清唯做个无所谓的表情：“你又不是我的谁。”

　　襄清唯，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

　　襄清唯走过来弯腰看他的脸：“怎么？生气啦？”

　　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她站着他坐着，她这一弯腰，饶是灯光阴暗也被他看到领口里的风景。

　　卓牧哲默默扭过脸不看她。诱惑什么的，她从来都是信手拈来。靠。

　　襄清唯不知道，自顾自说话：“我也清楚呢，你无非是看我长得漂亮，这个我知道，但是这一行最不少的就是漂亮姑娘，心动啥的都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一时冲动，做出些不好的事情就不好了，所以咱们压住苗头。你呢，就好好做导演，我就好好演我的戏，彼此不干预。”

　　气。

　　“换目标了就要跟我撇清关系？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弯儿呢？”

　　襄清唯不吃他的酸：“我不想跟你就是了。”

　　卓牧哲想扭住她扔到楼下去。

　　“回你自己房间去。”气死。

　　襄清唯挠挠头：“好吧。”

　　她绕过他进屋。

　　“不是上来的时候挺英勇么？怎么不哪里来哪里下去了？”

　　襄清唯转头就朝栏杆走。

　　“哎！”

　　拦住了。

　　卓牧哲捉着襄清唯一只手。

　　“下来！”

　　好凶。襄清唯默默鼻子。

　　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

　　谁让他心软，嘿嘿。

　　襄清唯偷着笑。

　　卓牧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子里有火星。

　　气死他了，她还笑？！

　　襄清唯差不多是被扔出来的。

　　门“嘭！”的一声，把她的耳朵都震疼了。

　　襄清唯拍拍屁股，哼着小曲回自己房间。谈判，胜。

　　剧组收拾东西，吃了一顿好的，集体飞北京。

　　落地的时候刚好是还是上午，机场停机坪却已经热的像是要化掉人的鞋底。

　　拖了行李出来，襄清唯身上开始冒汗，她擦擦额头，最热的就是光秃秃的机场了。习惯了英国的阴雨天气，这天气热辣的让她喘不过气。

　　进了航站楼，冷气扑面而来，不能更爽快。

　　要命的天气。

　　襄清唯拿纸巾擦了擦脖子，现在她只想冲个冷水澡。

　　保姆车在外面，襄清唯拖着行李箱过去。

　　上车的时候襄清唯扶了一下车门，车门是烫的，关了门，车里冷气呼呼的吹。真是冰火两重天。

　　下午接着就要开工。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工作人员忙着转送器材，演员们忙着准备，谁都没有闲着。

　　襄清唯拿着台本背词，身边是一台USB小风扇。第一场戏是外景，在太阳底下拍，襄清唯得穿的严严实实的在太阳底下跑。

　　为了不中暑，她特意提前喝了很多绿豆汤，好好睡了一觉。

　　化妆师给她化妆，襄清唯说:“化淡一点儿，等会儿我跑起来一出汗全花了。”

　　话虽这么说，淡也没淡多少。

　　襄清唯叹一口气。顶着全副的妆现在太阳底下，穿的严严实实，感觉被扣在罩子里，连呼吸都不顺畅。她体会到拍古装剧的演员们大热天穿厚戏服的感受:热也得忍着。

　　这场戏她得追一辆车，然后跪在地上哭。

　　远景近景特写都得拍，她至少得跑五遍。

　　襄清唯从遮阳伞底下走出来，看了看太阳。

　　如果晕了，还得补拍。

　　“Action！”

　　襄清唯跑，摄像机在轨道上滑。

　　“等等我，不要走！”

　　襄清唯追着车，渐渐跟不上，车子加速，襄清唯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我错了，别走，我一个人害怕，你知道我不能失去你的，我所有人都得罪了，所有人都放弃了，你不能离开……”

　　她的眼泪滴落到柏油马路上，立刻就被蒸干了。

　　艾阳看着入戏正深的襄清唯，觉得襄清唯演技越来越好了。

　　襄清唯说完了一大串台词。

　　“卡！”

　　过。

　　襄清唯的眼妆哭花了。化妆师补妆。

　　“你这哭的可真狠。”跟妆的赵姐说。

　　“是啊，哭着哭着觉得真难受。”襄清唯说。

　　“不要紧吧，难受吗？头晕？”

　　“没事儿，我能坚持。”

　　赵姐给她整理头发:“明星我见的也不少，像你这样的姑娘不多啦，要么就是大老板要捧的，要么就是娇滴滴的，吃不得苦，动不动就找替身。”

　　“赵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酸我呢？好像我没人要似的。”襄清唯笑了。

　　“不不不，这是就事论事。你虽然是新人，但是肯吃苦，长得好看，人也好，红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那你说我多久能红。”

　　赵姐说:“不好说，得遇到机会，说不定哪天就红了。”

　　赵姐弄好了。

　　“借你吉言。”襄清唯站起来。

　　襄清唯继续在太阳底下跑。

　　两条拍完，襄清唯觉得自己后背湿透了。

　　“卡！”

　　膝盖被硌的疼，襄清唯手扶着地，灰黑的柏油地面很烫，她从地上站起来，揉揉膝盖。

　　这次跪地太重，膝盖挫地，很疼，估计再跪几次膝盖就青了。

　　她拿纸巾擦擦眼睛，纸巾上黑乎乎的。

　　泪和汗跟妆糊在一起，黏腻的难受。

　　襄清唯回去补妆，赵姐提着箱子跑过来。

　　襄清唯坐着让她捯饬自己的脸:“赵姐，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我能帮肯定帮。”赵姐拿卸妆棉擦干净她的眼周。

　　“先不急，到时间我跟你说，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

　　赵姐给她上底妆，补隔离，有条不紊的手法。

　　“你赵姐我可是专业只会化妆，要是单这个事我答应了。”

　　襄清唯说:“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赵姐说:“好了。”

　　襄清唯睁开眼。

　　赵姐看着镜子里的襄清唯说：“多好看的一姑娘，你看这眼睛哭的，红了都。”

　　襄清唯笑:“您这夸奖我收下了，改天请您吃饭。”

　　“行了，跟我客气什么，快过去吧。”赵姐把工具收好。

　　接下来的戏不好过，襄清唯来来回回跑了九次。

　　最后一遍，襄清唯跪在地上说完词，卓牧哲喊:“卡！OK！”

　　襄清唯跪在地上没起来。

　　小邓跑过去:“清唯姐，你没事吧？”

　　襄清唯抬起一只手:“扶我起来。”

　　小邓赶紧扶她。襄清唯一手撑地慢慢站起来。她穿了条黑裤子，膝盖上沾了土，小邓弯腰伸手:“清唯姐我给你拍拍土。”

　　“别——”襄清唯赶紧伸手拦，还是晚了一步。

　　“嘶——疼——”襄清唯叫出声。

　　小邓反手一看，手心淡红。

　　襄清唯膝盖流血了。

　　“清唯姐，你这膝盖……”

　　襄清唯松开扶他的手:“没事儿。”

　　她抬脚往前走，走了两步回头，小邓还站在原地:“小伤，别一惊一乍的，不用跟别人说。”

　　小邓点点头，一头的汗。

　　襄清唯笑笑走了。

　　小邓回头看她跪的地方，血都晒干了。

　　小邓觉得怪心疼的，他跟艾阳说了这件事儿。

　　艾阳让小邓去拿急救箱。

　　这边卓牧哲还在看回放，艾阳说：“小唯拍戏膝盖都磕破了。”

　　卓牧哲回头看了襄清唯一眼，说：“嗯，让她好好休息。”

　　艾阳着急。

　　他是实打实的喜欢这样的演员，觉得有潜力，再有就是他觉得襄清唯跟卓牧哲对盘，看着打架，实际的味道艾阳看得出来。但是眼下看着俩人就是有矛盾，他自己解不开，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时候，他想起一个人来。

　　**

　　襄清唯去换衣服，内里的衣服湿透了紧贴在身上，湿哒哒的热。

　　她简单冲了个澡。

　　膝盖破皮的地方还在渗血。

　　小邓拿了医药箱过来，她拿出酒精和棉签消毒。

　　凉飕飕的疼。

　　小邓往外扯创口贴：“清唯姐，你真的很能吃苦。”

　　襄清唯笑了：“这叫吃苦？”

　　小邓实打实说：“大实话，这几年他们用替身用的厉害，要是换了别人，你这一场戏只用跑两趟，其他的都让替身拍。”

　　“那不就太假了么？”

　　小邓说：“那可不，不过卓导的戏不用想。嘿嘿，咱们卓导还是很传统一个人，拍戏不含糊的，你看咱们这戏一个月了，有几次是用了替身的？其实卓导这人不坏的，也不是我们看不出来，你是不是有点儿讨厌卓导啊？其实说卓导这人吧，你别看他这么冷飕飕的一个人，心里不定怎么热呢，他就是不会说。”

　　襄清唯俩膝盖处理完了，抬头瞅他一眼：“你说吧，这话是谁给你打的腹稿？”

　　小邓窘。

　　襄清唯说：“我知道了，我又没有去跟卓导拼刀子，你这么担心干什么？”

　　小邓挠头：“清唯姐说的是。”

　　这头艾阳见到小邓回来：“怎么说？”

　　“艾导，以后这活儿你自己来吧。”

　　卓牧哲抬头：“干嘛呢？”

　　小邓口快：“王婆卖瓜呢。”

　　卓牧哲不知道这个王婆是艾阳，瓜就是自己。

　　瓜站起来：“我过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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