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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不擅长感知灵压的不止她，他也不擅长，但她似乎是特殊的那一个，总能被他用探查回路测试到灵压的位置。
偶尔的争吵，但凡他一冷静下来，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挪动自己的脚步跟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反正，总不会离她太远。
她死了，他丧失理智地大杀四方，回神之际已将这一块区域的基利安都尽数屠了个干净。
因为尸体没有化作灵子消散，也没有化就白沙，所以就这样一直傻愣愣地等待着不可能的奇迹。
——直到他失去了她，他才准确地认知到她对于他的重要性，可这份情感该如何称谓，似乎也已经不再重要了，虚总是要为自己打算的，毕竟虚除了自己一无所有。
仔细想想，他究竟有多久没有猖狂恣意地进行杀戮了？遇到值得一战的对手，他的想法竟然也被无声地同化成了如何保全性命，而非取胜，虽然从结果看是一致的，但出发点可谓是消极与积极的大相径庭。
单是看着这个人，他的心就会不合时宜地想在她的身边疲懒蜷缩起来，爪子和牙齿也恰似泡在适宜的温水一样，失去了那股进取的锐意……
他在不知不觉中变弱了。
这简直让葛力姆乔不寒而栗，此时此刻，他看着石台上那具不再会对他撒娇痴缠的尸体，心中竟也生出了庆幸。
只是庆幸什么呢？
庆幸她死了，不会再妨碍自己了，还是庆幸自己不用在认知这点后亲手杀死她？
静静伫立了好长一段时日的葛力姆乔没有思考这个，他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他方才才发现的、沈卯居然不属于自己这一点。
那么，就只能把她吃掉了吧？
和享受战利品的、极为粗糙的狼吞虎咽不同，这次，他要条理分明地将她的血肉从骨头上撕下，理清楚她的构造；他要慢条斯理地品味她各个部位的味道，仅仅在这一刻将她铭记于心，日后他再不会提起；最后将她咽下，她将化为灵子、组成他身体的一部分，与他永存。
但，她却死而复生了。
【“诶诶，你还真就趁热啊？”】
这样地，说着，仅对于她而言是打趣的话。
葛力姆乔：“……”
“……诶？”
葛力姆乔的长时间沉默终于让沈卯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不会吧哥！你真的要趁热？我还没死呢！！”
并不知道葛力姆乔守了几天的尸，沈卯一脸惊恐：“我死了你把我吃了那我还能算是天葬，我还活着这不就是酷刑了吗！？犬决——不，是豹决？还是虚决……更不对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再死会怎么样啊！？魂飞魄散、百世不得超生！？”
啊啊，奇迹发生了。
葛力姆乔想，吻边还沾着猩红的血，沈卯熟悉的大惊小怪让他下意识地露出了往日的表情吼了回去：“当然是化成灵子彻底消散啦！你这没常识的笨蛋！”
“唔唔、听起来怪可怕的……我才不是笨蛋呢！说别人笨蛋的人自己才是笨蛋呢笨蛋葛力姆乔！”
“……喂。”
“嗯，怎么啦？”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你的手。”
一醒来就是一只虚咬着你的手——要是她是虚的话，会拼着失去一只手风险也要一虚闪轰过来，就算是现世的一般人类，被咬了一口也只有逃跑或者反击这两个选项吧？然而沈卯这家伙的反应让葛力姆乔搞不懂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是之前，还在喊痛吗……”
“诶，这个，”
沈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抓了抓混着小石子和砂砾的头发，无奈地打哈哈，“因为被葛力姆乔咬了，所以肯定会痛的嘛哈哈。”
“谁说这个啦！”
葛力姆乔就是讨厌沈卯这个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态度，他凶恶地瞪着沈卯，“我问的是这个吗！啊！？”
“唔哇！好凶！”
沈卯震惊脸，甚至战术后仰了一下，“明明就是凶手还这么理直气壮……唔哇哇，不要瞪我啦不要瞪我啦！我说还不成吗！……我是被葛力姆乔先生当做磨牙——”
“你当老子是家养的宠物狗还是猫啊沈卯？！”
虚看起来大有磨牙霍霍向沈卯的架势，“老子可是豹——虚啊虚！！”
“诶~好~我知道啦~”
沈卯点头，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你这家伙给老子认真一点！！！”
“诶嘿~”
没办法，沈卯既然擅长及软怕硬，那肯定也会有恃无恐啊，只是后者极少用到而已。
“咳！……好吧好吧，我会正经解释的啦。我知道，是葛力姆乔先生打算……咬的我，”
沈卯斟酌了一下，还是把“杀”换成了让自己好受一点的“咬”，但是我已经离不开你，也不想杀掉你……更何况你也并没有把我怎么着啊！”
沈卯在内心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这一番言辞颇有些像被渣男迫害后扭曲的受害者想法，不过，她不选择珍稀小命跑路为上，一方面是因为他救了她，另一方面是他在她苏醒之后立马就收手了，还隐约有点后悔的意思，按照葛力姆乔不屑于弯弯绕的性格来看，他们这段结伴的关系还是有救的……也是，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离开他。
沈卯摊手：“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你啦。不要担心，反正我的防御可是很强的！”
“谁关心你了啊！！”
“是是，是我自作多情~”
沈卯熟练地接上，顺便把砂石用灵力缠到了左手臂上，“来，现在的话可以咬了。”
“你他妈的以为老子是狗吗！？宰了你哦！！”
“过分！……说起来，你没有受伤吧？”
“你当老子是谁啊！？”
葛力姆乔咆哮着，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顺其自然地回到了从虚圈沙漠掉入大虚之森的争吵前。
……算了。
眸色重归好时日的宁静海洋，映照出了微微笑的黑发少女不变的，全身心信赖他的模样，葛力姆乔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如果，沈卯是早有预谋的蛇的诱惑，即使她存心迷惑，葛力姆乔也会在软弱之时面无表情地将她撕裂，但她不是，她无辜的就像牛顿头上的那颗苹果。
那就……那就算了吧。
总归，他那么强。
既然她的的细心问候是连她自己也不觉察的阴谋的话——
葛力姆乔微眯起了眼睛，头一觉得沈卯或许不是碰巧出现在台风沙暴附近的。或许，她真的和那个自然灾害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一个摧毁躯壳，一个也是如漩涡一般使人无法抽离，一直坠落。
或许，她也是虚，只是是一种进食方式不同的新型虚。吞食心。
“不过，说起来我们究竟在哪里呢……诶诶！这里就是你说的大虚之森？！大事不好了啊QAQ！我们得赶紧……诶？这里的都是一些‘低级货色’……？基本上只是基利安？”
葛力姆乔似乎很是喜欢逗弄沈卯，吊着话，看她表情一波三折，他便露出了得意又恶劣的笑容。
唔哇……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是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的笑容呢。但是，自己挑的旅伴说什么也得一块走下去啊。
沈卯腹诽，站了起来跳了几下确认自己没有骨折之后，开始观察四周。
周遭的环境类似于巨大高阔的地下石窟，因此也不会给人逼仄的压抑感，粗大的、几个人都无法合抱的漆黑石英树林，像被诅咒的城堡一样阴森恐怖地昂然矗立着。
这片死去的森林比沙漠更加冷漠。
“我现在相信沙漠上的那些‘树’，只是下面这些森林的延伸枝叶了……”
沈卯望地脖子发酸，左手握拳敲着颈部肌肉惊叹道，“好高啊……”
“唔。”
葛力姆乔只是卧在原地，百无聊赖地小幅度甩着他的骨头尾巴，看着沈卯像是个刚出生没多久、对世间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的小孩儿一样东走走西摸摸，只在沈卯快要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内轻喝，喊她不要再往远处走了。
“我知道啦，才不会走远呢，葛力姆乔好像老妈子~”
沈卯笑嘻嘻地转身回走，她虽然对这个地方全然陌生，可是有葛力姆乔在她就不怕！
“谁是——”
葛力姆乔娴熟地皱眉，表情却在下一刻真正凝重了起来，“……沈卯，你胸前的花是怎么一回事？！”
“啊？”
沈卯闻言低头，只见一朵金色的花朵扎根于自己的胸膛之上，透过破了个洞的衣服繁茂地盛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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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金色的花
答案在内容提要上，再详尽一点的话，可综合艾蕾什基迦勒的技能3+羁绊礼装，简而言之就是升级版本的冥界守护，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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