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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障
今天早上,冉小弟打破了他这小半生的周末起床时间的记录,早上八点就起床了。
梁知笙跟冉小弟,于本周六早上八点,在餐桌上进行了个早朝。
据称,此乃千载难逢。
梁知笙喝着牛奶,对其进行了语言褒奖:“有进步,有突破,看来你对自己的后半生还是有点追求的,舅心甚慰啊。”
忱书颇为赞同,时不时点下脑袋。
冉小弟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您不是说了么,生而为人,总要有点精神追求的。”
梁知笙说:“懂得虚心受教,有赏。”
他把牛奶推过去。
“谢谢舅舅,”冉小弟接过杯子,说:“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因为今天砚爷要过来。”
“砚爷?”梁知笙问:“砚爷是哪位?”
“砚寻啊,”冉小弟兴致高涨:“我跟您说,砚寻这人啊……”
梁知笙打断他:“砚寻什么时候成了你大爷了?”
冉忱蹊:“……”
忱书道:“舅舅,砚爷就是一个称呼,领会精神就好。”
冉小弟说:“砚寻救过我两次,第一次他不计前嫌,此人气度不凡,第二次他见义勇为,这是大义,所以砚爷这个称呼,他担当得起。”
忱书即刻抓住了重点:“他救过你两次?”
冉小弟兴致昂扬,忘乎所以,点头说:“对啊,那时候我跟他之间还有点恩怨,我去网吧LOL,被人找茬了,刚好又碰见他,然后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此他在我心里的分量,就跟检易是一样的。”
忱书又抓住了一个重点,并且做出了总结:“所以你跟他化敌为友,是因为你去网吧跟人家打架,然后被他救了?”
冉小弟:“……”
梁知笙默默地喝着牛奶,感觉有一场浩劫即将展开。
……
……
冉忱蹊跪在门口,面对着伟岸的门神,磕了三个响头。
他揪着耳朵,说:“不是我想打架,是我去网吧,被人找茬了。”
忱书拿着戒尺站在他旁边,说:“你不去网吧,谁会找你的茬?”
梁知笙搬了一张太师椅在院子里,他坐在椅子上,捧着三才杯喝茶,时不时拨个空,说两句风凉话:“差不多就行了,都是舅舅的错,疏于管教。”
冉小弟愤愤道:“假惺惺!!”
“你闭嘴,不思悔改是不是?”忱书摊开掌心指了指门神,说:“你知道你现在跪着的这位是什么身份?”
冉小弟揪着耳朵,闷声说:“保家护宅的门神大人。”
忱书义正辞严:“这位是一家之主。”
梁知笙的一口茶差点儿给喷出来,勉强给忍住了。
冉小弟看着她,说:“咱家一家之主不是舅舅么?”
“诶?不敢当不敢当,”梁知笙端着茶杯站起来,笑着说:“我这个一家之主似乎没有什么话语权,我说的话,你根本不听。”
砚寻一大早过来,站在院子外面,就看见了这一家子……
在唱戏么?
他看了也有一会儿了,愣是没出声,直到站在门口的冉忱书抬起脑袋,就……对上他饶有兴致的眼神。
“……”
“……”
她的心脏猛的一缩,莫名其妙一阵紧张,对冉小弟小声说:“起来吧。”
然后转身进屋了。
梁知笙见她的态度忽然有了细微的转变,下意识回头看向门口,果然是……这样。
冉忱蹊起来之后也望向门口,见到砚大爷来了,赶紧过去开门,“你怎么来这么早啊?我还想着去路上接你呢。”
他开了门,赶紧把这位大神给请进门。
砚寻笑了笑没说话,进门之后,跟梁知笙问好:“舅舅。”
梁知笙笑得意味不明,但是笑容很和善,“来这么早?进屋吧,什么都还没准备好。”
砚寻边走边说:“今天没什么事,出来散了会儿步就顺道过来了。”
……
其实就是请人家过来吃顿饭聊表谢意,本来不需要这么隆重的,态度最重要,但是冉小弟不这么想,不仅把砚寻视为座上之宾,简直把他奉为神坛人物。
“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买回来,我姐跟舅舅都会做。”
“……”
梁知笙简直觉得好笑,倒了杯水过来给砚寻,坐下后说:“我养了他这么些年,都没有这待遇。”
砚寻规规矩矩的,笑着说:“舅舅说笑了。”
忱书在厨房洗水果,听到客厅的对话,笑了。
十点多的时候,忱书打算出门买食材,冉小弟冲在第一个,把刚站起来的砚寻摁回沙发,说:“你别动,我来,想吃什么随便点。”
砚寻拨开他的手,站起来,问:“我可以自己去看看么?”
“诶?怎么能劳您大驾?”
“……”
忱书只好说:“其实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那么多东西你拿得回来么?”
“哪有那么多东西……”
一共就四个人,能有多少东西?
梁知笙坐在沙发上看着,年轻人的活动他不打算参与。
砚寻默了片刻,说:“我跟着去看看,需要些什么我看着办,怎么样?”
冉小弟想了想,既然是为他而设的宴,那么他亲自挑食材也有道理,打定主意之后,刚抬起脑袋——
人已经走了。
“诶?人呢?舅舅,他们人呢?”
“……”
梁知笙沉默以对,懒得表示。
……
……
今天的天气不错。
忱书身上是白色的衬衣,阳光在她身上晕染了一层明媚的光晕。
砚寻垂下脑袋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白色的T恤。
确实巧妙。
砚寻双手揣在兜里,慢慢跟在她旁边,侧首垂眼睨着她,一路上都没什么话。
最后,是他忍不住了。
“你叫我过来,是因为冉小弟的事?”
忱书望着前面,“嗯”了一声。
“那我是沾他的光才有了这一顿饭?”他低声呐呐自语,她听的见。
“你言重了,一顿饭而已。”说什么沾了谁光?
“嗯,”砚寻扬唇笑了一下,说:“一顿饭而已,但又不是想吃就吃得到。”
忱书沉默着想了片刻,看向他问:“什么?”
她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砚寻望着路面,说:“我父母经常出差,周末我回去,基本上吃泡面。”
她“哦”了一声,良久没有出声。
他说:“对于我的现状,你不表示点儿什么?”
她想了想,说:“你可以自己学着做菜,独立一点。”
他一笑,稍微靠近她,手臂轻碰一下她的肩,道:“嗳,那你教我?”
忱书远离他两步,说:“去买一本食谱,或者上网查一查,都有。”
他笑着跟上去,保持着原来的距离。
马路边上的公交站里,她转过来问他:“你坐过公交没有?”
砚寻好笑道:“我坐过。”
坐的次数不多而已。
忱书:“哦。”
她望着车来的方向,等了没多久,忽然对他说:“来了。”
砚寻跟着她,在她后面走。
……
上午十点多钟,人不多。
她在中间靠后的位置找了个单排的座位坐上去,砚寻看着她身后的座位,也坐了上去。
砚寻俯身靠近她,倾斜着从侧面看着她,说:“我刚刚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忱书忘了他说的提议,稍微偏着脸问:“什么提议?”
他轻轻勾住她遗漏在外的一缕发丝,慢慢绕在指间,说:“教我做菜。”
他的动作特别轻柔,所以她没有发觉。
“你照着食谱做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
忱书转过来想问他有什么不一样,没想到头发被揪了一下,有点痛。
……不知不觉地,他缠的太紧了。
砚寻赶紧松开,揉了揉她被自己扯痛的位置,说:“抱歉。”
忱书把头发收拾了一下,全部安置在胸前,安静坐了片刻,她忽然转过来,说:“你别乱碰。”
说完又转过去。
谈不上有多气恼,就是很正经地告诉他。
砚寻垂着脑袋,抿着嘴笑了好久,才又若无其事地起来坐好。
一路上,目光情不自禁并且一门心思地绕在她身上,看着她又飘出来的一缕发丝,手心痒痒地又过去捏住,这回很轻,就在指尖捻着。
就这么——
他竟然玩了一路。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魔障了。
……
十点过后,太阳开始发散热气。
下了车之后,气温比上车的时候要高了许多,而商场里面开着空调,进去之后,舒服多了。
砚寻推着购物车跟在她旁边,有些漫不经心,逛商场他一向懒得,不过偶尔为之,而且还是跟她一起,体验还是不错的。
忱书在食材区域绕了一圈,问:“你有没有想吃的菜?”
他象征性一想,说:“我不挑食,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不挑食么?”
她想起上一次,他吃到韭菜饺子的时候,脸上那种隐藏不在的嫌恶感。
他也想起来了,于是笑了声,说:“味道比较重的我不太喜欢。”
她表示了然地点点头。
忱书边挑食材,边说:“听说,忱蹊在网吧被人找茬了,你帮过他一次。”
砚寻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啊,你说那次……”
这就被发现了,当初就别让他帮忙说谎啊,她要是不高兴了,岂不是毁他一世英名?
忱书倒没有归咎于他,只说:“谢谢。”
这声谢忽如其来,令他颇有些惊讶,最后他扬着嘴角说:“举手之劳而已。”
东西选好了之后就直接出去结账了。
砚寻没有在谁给钱这上面多做纠结,理直气壮地站在旁边,看着她给钱,简直是坦荡,又大方。
反正为她花钱,以后有的是机会。
收银员找钱之前,忽然说:“对了,来我们这里消费的情侣顾客,消费满100的话,可以送一对姻缘手绳哦,您还差两块钱就满100了。”
言外之意,非常明显了。
忱书等人说完了,默了片刻,说:“我们不是。”
收银员愣了一下,尴尬地看向旁边的男士。
砚寻似笑非笑道:“她说不是就不是。”
这句话颇令人玩味,
收银员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问:“那要还是不要?”
忱书也不要那两块钱了,提着东西说了句:“不是,不要。”说完赶紧闪人。
砚寻拿了所谓的“姻缘手绳”,跟了上去。
其实就是两根红色的编织手绳,挂着陶瓷猫的挂坠。
他刚跟了上去,伸手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她看了他一眼,转过来对他说:“你以后不要这样。”
他稍微一愣,笑着问:“我哪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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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周一见,再一个星期,会日更啦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