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夜谭

　　指导时间，伊利亚慵懒坐在肖恩身边，监督他解题。“做得不错。”
　　“前面部分是你教的。”上课不得不认真听，只要不是弱智，都能解决。至于后面部分，邓燮上课，肖恩一直处于神游状态。
　　“所以，你爱我，”伊利亚凑近肖恩，暧昧的气氛无限蔓延，“重视我。”
　　肖恩没有反驳，继续思考。反正让伊利亚过过嘴瘾对自己毫无损失，更何况，现在他需要伊利亚，他不希望两人相处的气氛太压抑，会降低学习效率。
　　伊利亚猜到了肖恩的心思，毫无回应令人无趣。两人都投入正事，伊利亚教得认真，肖恩尽管对数学没兴趣，但被现实所迫，也学得认真。
　　“做错一题，吻一次。”
　　“你也太小瞧我了。”
　　“一言为定。”
　　肖恩的数学水平远不及伊利亚，自然不会发现伊利亚出题设的陷阱。“愿赌服输，亲爱的肖恩弟弟。”
　　“废话真多。”反正不是第一次，肖恩很淡然，主动凑近了伊利亚的脸。但他没想到，伊利亚会把他拉入怀，上演的是热吻。
　　肖恩愣了几秒，立即推开了他。“别得寸进尺！”
　　“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赌注，”伊利亚浅笑，手指轻触了自己的唇，“看来，我们对‘吻’的理解存在差异。”
　　“我是看在方洲叔叔的面上才一再退让，”肖恩回以更为灿烂的笑容，掩盖了眼底那抹危险，“我相信，如果我杀了你，爹地一定很乐意帮我处理尸体。至于爸爸，难道他会为了你这个外人而伤害他的宝贝儿子？他一定会全力为我抹去对我不利的任何证据。”
　　“肖恩，你在自欺欺人，”伊利亚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尽管他知道肖恩的话是事实，“你的内心早已接受了我，但你不想承认，每次都拿爸爸当作借口。爱上我会令你难堪吗。”
　　“不必白费心机用语言影响我，”肖恩淡淡笑着，很平静，“你不是心理学家，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继续。”伊利亚不再和他纠结这个话题，来日方长。
　　“不必了，今天我累了，”肖恩起身，走向了卧室，“我想睡了。”
　　“明天继续。”伊利亚简单整理了书桌，紧跟肖恩的步伐进入卧室。
　　“隔壁还有一个卧室。”肖恩看着伊利亚坐上床，出言提醒。
　　“你又没喝醉，”伊利亚浅笑，漫不经心反问，“怕什么。”
　　最终的结果：伊利亚和肖恩同床。这是最正常的情况。肖恩觉得自己也是心大，能和一个对自己有不轨企图的人同床睡觉。一晚上伊利亚都很安分，只有睡前给了一个晚安吻。反倒是肖恩不安分，整晚往伊利亚身上蹭，伊利亚乐得他亲近。
　　清晨，肖恩在伊利亚怀里被热醒，但他没有过激的反应，因为他知道是自己主动凑上去的。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现在几点。”肖恩远离了热源，迷迷糊糊问道。
　　“还早。”伊利亚任由肖恩翻了身离开自己，他知道，待会肖恩会自己翻回自己身边。
　　“你不上课？”肖恩迷糊的声音在伊利亚听来格外温柔。
　　“助教的工作很清闲，”伊利亚伸手揉了揉肖恩毛茸茸的头发，这个时候，肖恩是不会反抗的，“再睡会，我会提醒你起床。”
　　等肖恩再次醒来，已经是10时47分。“你不是说会提醒我。”肖恩郁闷看着挂钟显示的时间，想象自己的记录被记上一笔“旷课”的画面。
　　“什么时候你这么听我的话了，”比起肖恩的气急败坏，伊利亚淡然地端上饭菜，“我很荣幸被你无条件信任。”
　　肖恩选择沉默，安静吃饭。
　　“我让柏珝帮你请病假了。”
　　“我像体弱多病的人吗。”况且肖恩一挑多位教官的光荣事迹在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一位剽悍的学生生病了？是被仇人打断手了，还是打断脚了？
　　“我告诉他你起不来床。”伊利亚狡黠一笑。
　　“你又败坏我名声。”
　　“你不是爱赖床么，”冰绿眸子充满了笑意，包含了太多的意味，“想歪的前提是你想过，想象不如实际行动。你想多久不下床我都可以满足你。”
　　“为人师表，你就不能想点正经事？”肖恩已经对伊利亚的“废话”免疫。
　　“终身大事不算正经事？”
　　肖恩懒得理他，但伊利亚显然不打算放过肖恩。“上午你的科林联系过你，我回绝了他的午餐邀请。”
　　肖恩觉得，怕是科林都不会相信自己了。
　　在日常拌嘴中，两人度过了悠闲的下午。伊利亚非要肖恩帮忙打扫屋子，肖恩被伊利亚无情地使唤来使唤去，完全沦为苦力。这是伊利亚给肖恩补课的报酬，肖恩无法拒绝。
　　夜晚是两人斗智斗勇的较量，但每次都以肖恩同学数学水平不敌伊利亚完败收场。艰难地度过考试周，迎来短暂的放松时间。
　　“肖恩同学，你最近学习很认真啊，都瘦了。”只要庄宴和肖恩同处一个场景，必有硝烟弥漫。
　　“韩汀叔叔，我想吃你做的菜。”只要庄宴一找肖恩麻烦，肖恩立刻找韩汀。这招屡试不爽。
　　“好，”韩汀面无表情，却有温柔的语调，“以后放学我来接你。”
　　这种情况显然是庄宴不愿见到的，及时转移目标：“伊利亚，你把你的爱人折腾瘦了，这样很不称职，以后要多学做菜。”
　　“我会的，”伊利亚接得顺口，冷淡的表情是真诚的语气，“韩汀叔叔，我会照顾好肖恩，您不用担心。”
　　“小辈之间的事，我们大人就别掺和了，”庄宴很满意伊利亚的识趣，拉走韩汀，“今天方洲忙不过来，我们去帮他。”
　　“肖恩，过来。”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也去帮方洲叔叔。”肖恩转身就走，却被伊利亚拽住。“肖恩，我明天回美国。”
　　肖恩有些惊讶，但也只有惊讶。“一路顺风。”
　　“过来。”伊利亚半拉半拖着肖恩进了自己的卧室。
　　“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说。”
　　“如果你不介意在客厅和我做/爱，”伊利亚的笑容划过一丝邪肆，“我自然不介意。”
　　“有话快说，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
　　“今天是我生日，”伊利亚感到肖恩在挣脱自己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不能让我这位寿星开心一下么。”
　　“寿星先生，我送过你礼物了。”如果今天不是伊利亚的生日，凭伊利亚现在的态度，他都能动手，但伊利亚显然困不住肖恩。
　　“我更喜欢你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
　　肖恩一听这话，立即往外走。
　　“我是冥王星一员，”伊利亚的话成功阻止了肖恩的脚步，“我要回去了。”
　　“不怕我告诉你的家人？”肖恩转身，满眼笑意。
　　“我爱你。”伊利亚说得格外认真，像宣誓般的真挚。
　　“你了解我，”肖恩一怔，明明知道伊利亚对自己存在想法，但听到他的直接表白，还是会诧异，“我不会因你这三个字为你保守秘密。”
　　“我告诉你，是希望你记住，纵然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不能爱上别人，”伊利亚解释，是他从未有过的严肃，“我不怕杀人，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冥王星不缺厉害的杀手，也不缺各种情报。顺便告诉你，亚当威廉斯是我的父亲。”
　　肖恩对伊利亚的霸道警告没有生气，他关注的重点在于威廉斯是伊利亚的父亲！“为什么。”
　　“我说过，两岁那年我差点死在安德森的药物下，是威廉斯救了我。”
　　“当时你还没到记事年龄，谁告诉你的。”肖恩疑惑。原以为威廉斯只和爹地有牵扯，怎么会和伊利亚有关系？既然威廉斯的同伙要杀他，为什么威廉斯还会救他？
　　“威廉斯父亲。”
　　“他的话你也信？”这不符合伊利亚的性格。
　　“我信。”
　　“方洲叔叔知道吗。”
　　“你觉得呢。”伊利亚淡然反问。眼神从未离开过肖恩，他一直在观察肖恩的表情，但肖恩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愕，似乎他早就知道这个秘密。
　　“纵然威廉斯救了你，也不过是弥补他的罪恶，”肖恩想不明白，这一切太有违伊利亚的作风，“你没有义务加入他的组织为他效力。”
　　“你说过你不是好人，”伊利亚淡淡一笑，语气轻快，似乎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很开心”，“很巧，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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