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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与君绝
浣衣房后,一方辘轳石井正孤立于清阴下,井脚苔色幽绿,几抹残阳映上。
井边,人儿正汲水。
“多亏了太子殿下,这些天那老妖妇总算是消停些了。”井边,小桃旁若无人地说着。
倏然!
周围,几个浣衣宫女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小点儿声!”荷晚,连忙推了推小桃。
说来,这几日荷晚可是愈发地烦恼起来!自罚抄宫规事件之后,因着东宫的关系,虽然断云姑姑没再故意为难荷晚,但却流言四起,皆是在议论着那晚太子殿下与罪女沈荷晚如何如何的事儿,且越传越添了色彩,越传越变了味。
此时,荷晚又是眉山长敛。
“哐嘡!”不慎!水桶,连着手儿打在井边上。瞬间,明净净的水,流淌了一地。
荷晚,愣住!
凝神处,一道较深的伤痕已爬上指间。
“荷儿!”倏然!不远处,一道声音急出。
转头,望去。
斜阳里,只见萧统连忙跑上前来,拉起人儿的小手,紧张地查看起来。
“都流血了,可是要好好包扎一下。”萧统,语气里满满的心疼。
不远处。
只见,几个浣衣宫女,边窃窃私语着,边又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此时,一见荷晚的目光扫来,便又迅速地垂下头去,然后故作不知地干起了手中的活儿。
荷晚,心上一紧。
看来!
流言,又要漫天了。这该如何是好?此时,丁贵嫔曾经的提醒又上心头。若是再不果断,恐怕就要祸及那宁弃江山的人儿了!
“不用了!殿下请先回去吧。”荷晚,冷漠地将手抽回。
却!
痴心,难抽。
“荷儿,你怎么了?”萧统,很是惊讶她的反应,早前的惶恐不安,又波澜涌来。
“没什么!”说完,荷晚蹲下身去,将水桶捡起。
“我来吧!”眼前,一双如玉的大手伸出,意欲将桶儿拿过。
四周,异样的目光又错落着偷偷瞥来。
“殿下何须如此?”甩开那如玉的大手,荷晚冷漠地转过身去。
“荷儿,你到底怎么了?”萧统,焦急地问起,心中愈发不安。
“从此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荷晚转过身来,绝情地将芙蓉玉簪塞进他的手里。
语气,好坚决!
只见:
髻上已是,岑岑寂寂,冷冷清清。
“相思与君绝?”萧统,望着手中的芙蓉玉簪,声音突然哽咽起来,眸光顿落谷底。
这,可是他为她特意重制的那枝簪儿啊!
倏然!
心弦,崩裂两段。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莫非,荷儿心中亦有他心了?”好一会儿,他忧伤念起。倏然!抬起头来,戚然地望向那坚决要“与君绝”的人儿,是不解,却已解。
更是,不愿解!
“是的!这枝簪儿,任君‘拉杂摧烧之’。”荷晚,想都未想,利落答来。
好决绝!
决绝得,剪断人肠。
萧统,愣住!
残阳映上,失了魂,亦失了生机。
“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荷晚,话儿绝情甩出。随后,冷漠地转身离去。
痛了吧?
是的!
他痛,她会更痛。
心儿,撕裂得七零八落。
人儿。
身影,消失。
“相思与君绝!”远望着人儿消失的方向,萧统怆然念起。
残阳里,清阴下。
人影,久久伫立,孤寂无力。谁见?谁见?那人。黄昏里,凄凉。
最断,人肠!
沉香殿。
芍药花,朵朵绽红绡,浓妆半裹,月色里更添了妖媚。
“那狐媚子,收拾得如何了?”美人榻上,萧玉嬛边把玩着一串红如鸽血的宝石项链,边问着正立在榻前的人。
“小的已经尽力去办了,可每回太子殿下总会出现,所以......”此时,断云姑姑正恭恭敬敬地立在榻前,一直低垂着头,气弱弱地答来。
“不是说过,不用理会太子殿下的吗?”萧玉嬛板着脸,倏然从榻上起身。
“小的记得,只是太子殿下看起来真的很在乎那狐媚子,所以便觉得一些事儿,还是不要放在明面上做的好。”断云姑姑,连忙解释道。
“不要放在明面?那莫非断云姑姑可是有了暗面的法子?”萧玉嬛,冷笑一声,狐疑地望向断云姑姑。
“目前没有,不过总会有法子的。”断云姑姑偷瞟了萧玉嬛一眼,随即又紧张地将目光收回。
“施怀现在还在牢里,案子马上也要判了,听说可是死罪呀!”萧玉嬛故意岔过话题,言语里意味别具,眼中尽是满满的威胁利诱。
“公主殿下,一定要救救我家施怀呀!”断云姑姑倏然跪下,哀求着,一双略显沧桑的手儿亦开始抖个不停。
“何须紧张?施怀的事儿,本宫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只是断云姑姑这办事儿的速度,可是有些慢呀!”萧玉嬛,狐疑地望着跪地之人。
“公主殿下请宽恕,小的定不负所托!”断云姑姑急切地保证起来,生怕萧玉嬛不再寄信任于她。
“好!就再信你一次,不过这回儿绝不能心慈手软,当毒则毒。往后,本宫可不想再看到那狐媚子了。”萧玉嬛,眼神恶狠狠地甩出。
是呀!
她,恨毒了荷晚,真恨不得马上置之于死地。
“这个拿去!”随后,萧玉嬛将一条洁白的帕子朝断云姑姑丢去。
“这是?”断云姑姑接过帕子,疑惑地翻看着。
帕上:
芙蓉淡淡,即入眼来。
这,不是萧玉姚在冷宫捡到的那条帕子吗?好狡猾的女人!每回总是怂恿他人浮出水面,坏事做尽,而自己却躲在幕后坐享其成,保全自身。
“这是那狐媚子的,或许能用得上。”萧玉嬛摇着芍药锦扇,语气轻松地说道,妩媚又生。
殿外,芳丛娇娆,霞衣乱舞。
卷起......
恨,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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