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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了去路
东宫,乔木叶落,未扫。
人迹,依稀。
三秋轩,人声隐约。
“看来,今日有些话是必须要同你说清楚了。”一早,沈夫人便赶来了三秋轩,神情有些严肃。
“阿母请说。”对于荷晚而言,沈夫人的严肃还是平生第一次所见。所以,心底难免紧张起来。
“你生母临终托孤前曾交代过,此生你永不得沾染皇门!”沈夫人,愈发地严肃着。
荷晚,愣住!
“难怪阿母从来不允许我接触皇门!”她,心底一声,恍然大悟。却!又即刻生发出了些许疑惑:“为何?”
是呀!
为何不允许她接触皇门?
“可如今,你与太子殿下的事儿却已然是被传得纷纷扬扬。”沈夫人,一声叹息。
“阿母,那日清凉殿里,我与他清清白白,并非如人所想,况且那日是有人故意从中作祟,而并非我们所愿。”荷晚,连忙解释起来。
“就算清凉殿是场误会,那章华殿的事儿又如何解释?”沈夫人,疑惑地注视着荷晚。
荷晚,垂头不言。
此时,她又能解释些什么呢?纵使是解释,也是苍白无力。
那日,他当着诸人的面,如此地奋不顾身,如此地无所顾忌,最后还冷冷地甩下了那些话,这一切怎能不令人浮想联翩,又怎能不引人误会?所以,自从章华殿一事后,他与她,便被议论得更是有声有色,惟妙惟肖起来。
所以,解释即是掩饰!
索性,沉默。
“你已是清儿未过门的妻,太子殿下又身份尊贵,你们是绝不可能的,可眼下这风言风语的......”沈夫人,欲言又止。
一声叹息后,沈夫人突然伤心起来:
“荷儿,往后还是不要再见他了,好吗?我这身子是逐年渐弱,一天不如一天了,只盼着你能与清儿早日完婚。”
“阿母,莫难过,以后我不见他便是了。”见状,荷晚连忙承诺了下来,纵然情难割舍。
不见,就不见吧!
当然,不仅是为了沈家的养育之恩和沈清的情深一片,更重要的亦是为了不再拖累于他。
“真的?”沈夫人,依旧有些不放心。
“真的!”荷晚,语气肯定。
沈夫人,终于放下心来。
院外。
乔木叶落,覆满。
掩了,去路。
他与她,何去何从?
或许:
已无了,去路......
三秋轩。
小院,山茶花,经霜弥盛,愈发红欲燃。
树旁,人影凄清。
是他!
一个时辰前。
刚从石城回来的沈清,神色凝重地来到了水方斋,向他表明了态度,希望他以后不再见她。
他,答应了!
只因,他不能负了沈清,不能让她陷入两难,更不能让她背上抗旨的罪名。
所以,他答应了。
纵然!
情斩,是痛。
可是,不知为何?走着走着,不由自主地,他又走到了三秋轩。哪怕,只能远远地望上她一眼,也是幸福,奢侈的幸福。
此时,沈清也在。
角落处:
他,躲着。
一朵茶花,衣袖触染,红似火。
不近不远地,望去:
她,正秋千荡着。
身后,是沈清,正轻轻地推动着秋千索。
“荷儿,我在玲珑阁为你挑了一枚簪,看看可否喜欢?”沈清绕到了荷晚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枝简秀的玉兰簪,递上。
“好看!”荷晚赞着,眼里却失了色。
“我给你戴上。”沈清一往情深,目光映上她的发。
忽然,目光凝住。
芙蓉玉簪!
刺眼,而来。
“他,送的!” 沈清,恍然大悟。
心!
深深,刺痛......
前些日子,他去玲珑阁为荷晚挑簪子时,无意间看到了一张图纸,上面画着的正是芙蓉玉簪。当时,他还疑惑来着?可没有想到,那人竟是如此的有心。
而此时,她竟还戴着。
是呀!
她,一直戴着。
既然承诺了不再见他,也就只能睹物思人了。毕竟!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奢求。此时,只见沈清将芙蓉玉簪取下,替她戴上了那枝玉兰。
好是!
情意,绵长......
“好看!”沈清将荷晚从秋千上拉起,捋了捋她鬓间的发,目光眷恋着。
隔了好一会儿,他温柔地将她的小手拿起,将芙蓉玉簪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手心里。然后,手臂一伸,一把将她抱过,惶惶不安地说道:
“荷儿,以后不要再戴它了,也不要再见他了,好吗?”
茶花树旁,有人心底酸来。
可知?
他。
听见了!听见了!
她。
会是,如何作答?
瞬间,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
“好!”她,再次承诺。
心!
却,泪流不止。
他。
如簪,犹沉湖底......
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见她,可一旦听见了她那果断而来的一声。心!却还是忍不住地,骤然碎裂开来。
山茶花。
红酥,如缀。
娇妍染衣袖,断了人肠!
他与她,何去何从?
或许:
已无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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