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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钟莘和莫夙来来回回和那对前来寻找食物的父子搬了几次，将两辆车能塞的地方都塞得满满当当，再也塞不下一点东西，那个姓孙的中年男人还很不满意，临走的时候还想把这个地方的防盗门再锁上，但是因为锁芯被钟莘用暗能量直接融了，防盗门已经完全坏掉，才作罢。
合上门，他还在恋恋不舍地嘟囔，希望一会儿再过来的时候这个地方没有被人发现。“千万别便宜了别人！”他骂骂咧咧嘟嘟囔囔上了他们已经塞了满满一斗的军用吉普车。他的儿子孙松坐的副驾驶座上，也堆满了东西，只留下很小的一块地方，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想把儿子丢在这个丧尸随时都可能出没的地方，去换那一点空间装食物。
孙松抱着手里的箱子，轻声说了一句：“给后来的人留一些也没关系吧……”毕竟他们已经拿了那么多了。
男人听到了他的话，跳着脚大骂自己的儿子是傻逼圣母。
孙松只偏开头，面无表情，在心里冷笑。
莫夙拧开车钥匙，抬头看到副驾驶座上，钟莘正伸长脖子，朝着前面车里的少年张望，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了心疼：“好过分啊那个大叔……”怎么能骂得那么难听！好像那个小哥哥根本不是他的儿子，是一个牲畜一样。
莫夙的眸光暗了暗，抿紧了唇。
汽车开得飞快，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倒是从车窗外偶尔飞速闪过几只丧尸的身影。它们看到移动的东西，猝然跑过来试图追上他们的汽车撕咬个稀烂。狰狞的腐烂面容可怖恶心，獠牙尖利，嘶吼的声音引来更多的丧尸，从四面八方的街道和废墟中爬出来，如同海潮一样朝着快速前进中的汽车包围过去。
不过这些丧尸数量虽然有上百只，但是其中并没有变异种尸王之类的，速度慢是普通丧尸的致命缺陷，而且它们不仅看起来迟钝，脑子也并不灵光，有效的包围还没有建立起来，莫夙他们的车跟着前面的军用吉普就把这些呆头呆脑的丧尸的包围圈冲破了。
身后是丧尸被激怒一样的尖啸声，更多的丧尸从马路两边扑向了他们的汽车。钟莘被那些数量惊人密密麻麻的可怕东西吓得睁圆了眼睛，僵着身体根本不敢去回头看紧咬在车后，丧尸们可怕的脸。
她死死抠着身下的座位，心惊胆战地听着他们的后车窗被砸得砰砰作响，车屁股不时被狠狠撞一下。
“开快一点！它们就在我们后面！”钟莘吓得哀求一般，希望莫夙可以再开快一点，她已经闻到了紧追在后面的丧尸身上散发的腐尸的味道。
莫夙的表情一直很冷静，和不淡定得即将要哭出来的钟莘相比，他仿佛更像一个精密冷静的机器人，只是专心在开着车，根本连分心向后看一眼丧尸是不是已经跳上他们的车了都做不到。
钟莘知道他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没有办法分心照顾太多，所以她强迫自己克服对丧尸的那种本能恐惧，回头替莫夙盯着情况。好几次丧尸都是迎着她的面直接就扑过来，就像要撞在她脸上一样，视觉效果极其恐怖。钟莘一边吓得哇哇乱叫，一边飙着泪紧张地提醒莫夙要避开它们。
有了钟莘当他身后的眼睛，莫夙开车躲避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他冷静沉着地驱驶着汽车走位风骚地躲过每一次扑过来的丧尸，把他们像吊车尾一样越甩越远，直到跟着前面的吉普车有惊无险地冲出危险区域，视线里再也看不到那些丑陋可怕的东西。
脱离了危险，钟莘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突然听到隔座开车看着前方的男人问：“你没有心跳，甚至不会分泌肾上腺素，除了流泪，你害怕的时候还有什么表现呢？”莫夙有点好奇这个机器人的情绪反应机制了。
“啊？”钟莘转过红红的眼睛，不太理解地看着他，“就是……觉得害怕啊，害怕得只会哭，只想躲开，还需要什么表现吗？”
“我的意思是，就像人类，害怕的时候，瞳孔会紧缩，心跳加快，肾上腺素分泌增多，会流泪，但是你是个机器人，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强烈的害怕的情绪？”
钟莘彻底懵了：“机器人？你说我吗？我不是什么机器人啊……”
莫夙听到她反驳的话，有些意外。是因为对方拟人化的程度太高了吗？所以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类了？
“不需要呼吸，没有心跳，难道你认为你是个人类吗？”莫夙冷静地陈述着事实，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钟莘呆了呆，低下头，小声说：“其实，现在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她之前以为自己是一个NPC，可是系统说她是个玩家，然而就算氪金玩家都不会比她拥有更多的特权了吧？
不会死的无限生命，可以随意使用暗能量的能力，随身携带的空间，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得到答案的特殊答题技巧……像是天生就被上帝眷顾的宠儿。然而拿着主角剧本，有一个比一个粗的金手指，钟莘还是怂得像个煞笔。
她害怕一切未知的，看起来有危险的东西，甚至有时候那些东西都伤不到她，但是她本能地就想避开一切危险。钟莘的那种害怕并不是源于无知，而是对危险的一种绝对的躲避行为，她理智上知道有些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危险，但是对于拥有不死能力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她依然会选择逃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就像她明明可以一拳就轰碎丧尸的脑袋，但是遇到丧尸的时候，她还是会跑得远远的，而不是去和它们战斗。
好像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力量，在强行阻止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玩家也好，机器人也好，怎样都没有关系，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了……”反正跟系统君在一起，帮助他完成任务之后，自己到底是谁，总会搞清楚的吧？钟莘这么想着，又没心没肺地冲着莫夙绽开一个笑。
“跟我在一起？”莫夙低声重复了一遍，眸光里有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搭在方向盘上的食指轻轻敲了敲，有些轻松愉悦的味道，“无论我去哪里，你都会跟着吗？”
钟莘不假思索：“当然。”
莫夙听到她的话之后，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半透明的淡褐色瞳孔略略一转，流光溢彩如同珍贵的宝石，眸光轻轻扫过副驾驶座上女孩子甜美如同苹果一般红润的脸颊，落在她饱满鲜嫩的橘红色嘴唇上。
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小尾巴。
死心塌地，忠心不渝。
孙松说的他们的聚居区，在这个城市边缘的郊区，一个农庄一样的地方，傍河而居，山明水秀，远离已经被污染的市区，倒像是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只可惜里面的人并不像桃花源里的人那么淳朴好客。
莫夙和钟莘的到来，人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和善意，反而一进农庄，钟莘就感觉到了十几双阴郁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她身上。
她察觉到了他们脑波信号传达出来的，并不友善的信号，不由得缩着肩膀，躲到了莫夙身后，心想，这里的人，可真奇怪。
自她进庄里来之后，还没有见到一个女人呢。难道，这个地方，没有女人吗？
莫夙和钟莘站在一旁，看一群身强体壮的男人乱哄哄地跑出来，将两辆车上的食物和水瞬间抢哄着搬运一空。而那个领头的孙叔，又招呼了一个男人，走到莫夙身边来，表达了想让他开着车再和他们回去搬运一趟的意愿。
莫夙的表情很冷淡，声音也极冷：“抱歉，不能把车借给你们，我们还要靠仅剩的汽油离开这个地方。”
孙叔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他正要发作，却被他的儿子孙松强行插话打断：“大家搬了那么多东西，大概也累了，你们两个新来的先跟着我去找休息的房间吧。”说着也不管孙叔的脸色有多难看，直接硬是把莫夙和钟莘引走了。
临走之前，莫夙微微侧头，冷冷地瞥了孙叔一眼，眼神中满含警告。
孙叔像被那个冰冷的眼神冻住了一样，直到莫夙和钟莘走远，他才回神，恶狠狠地暗啐了一声见鬼。
站在孙叔身边的男人是刚刚被他招呼过来准备去般东西的，他盯着娇小少女离开的身影，脸上露出按捺不住的奸邪笑容：“真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呢。”
孙叔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笑了一声，彼此间心照不宣——毁在他们手里的姑娘，实在是太多了。
莫夙和钟莘跟着孙松，询问了他关于这个城市的一些事情。那些随机刷新的虫洞把他们送到的这个城市，离军部差不多一千公里左右，如果在交通线畅通的情况下，汽车两三天就可以到。但是现在这种危机四伏遍地丧尸的时候，两三天到达绝不现实，他们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在这个临时落脚点养精蓄锐，充分补给，才能应对路途上的突发状况。
莫夙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准备在这里先待几天，尽可能得到更多的情报信息。这个地方难得在整个城市系统都瘫痪的情况下还有水有电，应该也有能联系上外界的通讯手段。莫夙一问，这个地方有能接收到信号的卫星电视锅盖接收器，但是手机却没有信号。孙松告诉他们，是因为这个城市附近的基站和信号塔，都被丧尸们破坏了。
之前一直没有联系外界的方法，也挺让莫夙头疼的。他的工具在跌进钟莘的金属舱之后，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手.枪，通讯设备，还有其他一些电子元件，全部无差别地被分解成了微粒。而钟莘虽然能接收到空气中的电波信号，但是却没有能配套的调制解调器来破译加载在无线电波里的信息，就像截获到一份数字密信，但是没有对应的密码本，那些数字对两人来说只是单纯的没有意义的数字而已，同样，那些接收到的电波，被钟莘还原之后，只会是原始的强弱不同的电流。
孙松将两人引到两间相邻的房间门前：“其实这里的空房子还要很多，大多都是原来的房主发生了意外留下来的。这两间里的设备还是比较完善的，电视还能用，希望能帮到你们。”说到此处，他突然转头看了钟莘一眼，欲言又止。
“嗯，谢谢你呀，孙松小哥哥。”女孩子见他看她，弯了弯眼睛，露出很真诚的笑脸，他真的帮了他们很多。
“啊……没关系的！”少年的脸蓦然一红，眸光闪躲开对方亮晶晶的视线，有些结巴着说，“你……你小心一点……”他说完，咬了咬嘴唇，转身脚步急促地走开了。
莫夙看着少年跌跌撞撞的背影，不悦地微微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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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浪了一个五一Orz
今天试试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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