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哈利的直播日常

　　*

　　飞行课的教授是霍琦夫人，哈利只在吃饭的时候见到过这位短发的女士，她的头发是灰色的，眼睛却是黄色。以前哈利没怎么注意过她，但近距离见到了，他才发现这对黄眼睛闪烁着凌厉的光。

　　格兰芬多的学生和斯莱特林的学生泾渭分明地站在两边，哈利看着弹幕上呼吁他们要团结友爱，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直播的视角已经提前切换成了全景，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对面马尔福脸上的骄傲和得意，转过头面对格兰芬多时还有些挑衅。

　　由不得哈利多想，霍琦夫人已经开始上课了。

　　“好了，你们还在等什么？”她的声音十分严厉，“每个人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抓紧时间，然后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十分，说‘起来！’”

　　哈利低下头仔细打量着脚边的飞天扫帚。那是把破旧的扫帚，但全班的扫帚都这样，扫帚尾巴上的枝子乱地就像是他的头发。哈利看着它，心想佩妮姨妈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东西进入自己的家。

　　他衷心希望魔法界的扫帚不会都是这副邋遢样。

　　他伸出手放在扫帚上方，然后喊了去“起来！”，那把扫帚立刻就蹦到了他的手心里。他心中有些惊讶，只是条件反射般抓紧了扫帚把，然后才眯起眼观察四周的同学。罗恩的扫帚翘了起来，但又垂了下去，另一边纳威的扫帚仍旧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再过去一点，赫敏·格兰杰的扫帚像是耍赖般地在地上打滚，他竖起耳朵听到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气急败坏。

　　虽然她总是一副自大的样子，又把学院分看得那么重，但好像还是挺可爱的。

　　等哈利他们所有人的扫帚都到了手里，霍琦夫人开始示范如何骑扫帚并不滑下来。她严厉地纠正每个人的握法，即使是声称从小骑扫帚的马尔福也受了她的批评。但这一回马尔福反常地没有露出不耐烦或是不屑，而是听话地改了手势。

　　霍琦夫人一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口哨。

　　“很好，等我一吹口哨，你们就双腿蹬地离开地面。记住要扶稳扫帚，上升几英尺，只能是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

　　*

　　哈利觉得霍格沃茨的课上总是充满了事故，而在他的同学之中，事故制造者首当其冲便是脸圆滚滚的纳威·隆巴顿。开学第一天的晚宴上，纳威说他是被自己严厉的奶奶带大的，还说自己总是达不到奶奶的期望。哈利虽然没有注意到，但他看到弹幕上不死的獠牙说过纳威在别人提到父母时眼睛里的黯然。

　　他看着纳威径直往上升，脸上是惊恐的苍白，不知道是因为他过于紧张还是扫帚难以掌控，他像是被一瓶被剧烈摇晃过的汽水那被喷出去的瓶盖似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天上掉了下来。

　　霍琦夫人的脸也白了，她弯下腰检查着纳威的情况。哈利听到她轻声和那位说话，一扫之前的严厉。她扶着纳威站起身：

　　“我送这孩子去校医院，你们谁都不许擅自骑扫帚，不然在来得及说一句‘魁地奇’之前，就会被赶出霍格沃茨的大门了。”

　　然后她转过头看向纳威：“走吧，亲爱的。”

　　哈利看着脸上布满泪痕的纳威一瘸一拐地跟着霍琦夫人走进城堡。他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扫把，就听到马尔福不怀好意的大笑。

　　“你们看见他那副面孔了吗？那个傻大个。”他身边的斯莱特林们也都纷纷附和他。

　　哈利这才注意到马尔福在斯莱特林的领导地位。他听着帕瓦蒂·佩蒂尔让他闭嘴，站在马尔福身边的潘西·帕金森就率先反唇相讥。

　　而马尔福冲到纳威刚刚摔的地方捡起了什么。

　　是纳威今天早上新收到的记忆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哈利忍不住了，但他并不想像马尔福那样挑起事端，所以他只是低声的说话：

　　“拿过来，马尔福。”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似的，看着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早在开学第一天就隐隐对立起来，随着一日日过去，这种情况已经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白热化。

　　但除了哈利以外，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暗自决定不要像马尔福那样幼稚。他通过直播界面看着他们两个对立的样子眨眨眼。

　　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能猜到马尔福要说什么了。

　　“不，波特。我想把它放到什么地方让隆巴顿自己去拿。”他笑得很丑，淡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看上去有些恐怖，“树上怎么样？”

　　在哈利能意识到以前，他已经大声喊出了“拿过来！”他暗自觉得失策，但马尔福已经跳上了他的扫帚起飞了。

　　哈利发现马尔福之前的炫耀并不是在吹嘘，他飞得十分熟练，现在正悬浮在与一颗栎树平行的高度。他骑在扫帚上背着光，脸被笼罩在阴影中。如果忽略弹幕上【专业拾取金发美少年】的那句【不这么狰狞的金发一定不是我要的金发】的话，哈利可能还会觉得马尔福有点儿吓人。

　　“过来拿吧，波特！”马尔福喊着，看着站在地上气定神闲的哈利·波特。他不知道哈利正站在上帝视角看着他们两个，所以也完全没料到哈利·波特的冷静。

　　“我有的是机会拿到被你抢走的记忆球，马尔福。”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在阳光下反着光，显得格外诡异。

　　“所以如果你想害我被开除，那么无法如你所愿真是十分抱歉。”

　　哈利注意到身边的赫敏·格兰杰一直看着城堡的某扇窗户。他挺疑惑，但这并不是分心的时候，他需要用尽他的理智才能控制记得的脚牢牢黏在地上，而不是跨上扫帚去撞马尔福。

　　他突然觉得有些憋屈。马尔福只是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就需要他花这么大的定力控制自己不去抢他手里的记忆球，哈利后悔的想着，还不如就顺着自己的大脑飞上去呢，既然他的扫帚这么听话就跳进了他的手里，是不是意味着他对飞行有些天赋？

　　不过容不得他动作，麦格教授严厉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违反课堂纪律，擅自离开地面飞行，斯莱特林扣五分。”

　　*

　　哈利的第一节课就在斯莱特林的气急败坏中过去了。下课铃声一响，马尔福狠狠把飞天扫帚往地上一扔，便扬长而去，后面高尔、克拉布和潘西·帕金森喊着“德拉科，等等我——”忙不迭追了上去。帕瓦蒂·佩蒂尔和拉文德·布朗被霍琦夫人留下来理扫帚了，赫敏·格兰杰便跟在哈利和罗恩身边往城堡走——虽然平时她一向独来独往。

　　“你刚刚那句话真是太酷了，哈利。”罗恩大摇大摆地走着，骄傲地好像刚才讽刺马尔福的也有他一份似的，“不过马尔福看上去倒确实是会骑扫帚的。”

　　他皱了皱眉，觉得承认马尔福的长处有些困难。

　　“还有你刚刚突然加速冲过来——把我吓了一跳。说实在的，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你第一次骑扫帚，看看某些人——”

　　他哼哼唧唧地瞟了一眼哈利另一侧的赫敏。不过哈利没太在意，因为他在想别的事。

　　刚才飞行课的后半节，处理完纳威的事的霍琦夫人终于回到场地上来知道他们飞行。哈利按照她的说法骑上扫帚、用力蹬地，便轻而易举地飞上了空。

　　然后他发现飞行对他来说似乎是一项无师自通的技能。

　　哈利坐在扫帚上浮在半空中，不远处的黑湖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他无师自通地前倾身体，然后便飞快地向前冲去。罗恩原本正在哈利前面几米的地方缓缓地飞着，他张开一条手臂微微仰头，火红的头发在风中飘着，然后身边突如其来的一阵疾风带歪了他的袍子，吓得他差点摔了下去。

　　他眯起眼睛，哈利正向他扮鬼脸，然后哈哈笑着掉回头飞回来。他乱糟糟的头发被风吹得更加难以直视了，但他一双绿眼睛能让他人忽视他头发的不和谐，圆圆的眼镜片也挡不住那里面透出来的欢愉。

　　米勒娃·麦格正站在城堡门口看着哈利·波特。她在霍格沃茨已经很多年了，这样出色的飞行天赋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多少年过去了呢……？那几个比韦斯莱双胞胎兄弟更令人头疼的学生第一次上飞行课时，那个同样有着一头乱发的波特少年也是这样、也比哈利更张扬、更自信地冲上天空，在比他稍低一点的地方，那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黑发少年正笑着看他，一只手握着扫帚，另一只手搭着凉棚遮阳。

　　这么多年过去，米勒娃·麦格也再没有见过比他们更默契的兄弟了，所以当噩耗传来时，她下意识就拒绝去相信官方报道的“事实”。

　　她眯着眼睛看着新一代的波特笑哈哈地捉弄他的红发朋友，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飞了起来。他在扫帚上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自然得像是与风融为一体。

　　虽然她一向被认为是最严厉、最公正的教授，但她也是格兰芬多的院长，曾经格兰芬多的学生。米勒娃·麦格抿了抿唇，往魔咒课教室走去。

　　记忆中他总是会因为那几个人而发脾气，但回想起来她总是止不住笑容。她想到波特父子俩骑在扫帚上时如出一辙的笑容，决定要给自己的学院也争取一些特权。

　　反正一切有邓布利多背锅，她偶尔也能给阿不思添点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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