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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可她当真就像一颗子弹般！眨眼间俯冲向了座椅上的程亦邪——
而就在她紧闭眼睛护头的那一瞬间，‘腾！’的一大声。
后脑猛地砸在椅背上，合身的西服被她幅度巨大的后仰动作扯得紧绷……
她眼睛被冲击感粗鲁地震开,眼前光线霓阑；
耳边轰鸣作响。两道惊呼在耳边迷迷蒙蒙响起，像在水下一样，模糊不清：
“程亦邪？”
“程哥，没事吧？你干嘛呢？”
程…亦邪？
难以言明的痛感让她纠结了所有五官。
回头的动作非常艰难，两张人脸频频重了影，几秒后，在她眼里才清晰起来。
傅雷………
傅雷……
傅雷？
怎么会是傅雷！
她大脑嗡地一阵轰鸣。
足足愣了十几秒，黑色眼睛因惊惧而下翻——
西裤、皮鞋、平坦胸膛、精致胸花……
她捂住嘴唇。
而捂着嘴唇的手指，开始剧烈颤抖。
“这、这不可能……”
她却倏地收了音，卧槽！
从她喉咙中发出的，竟然是充满男性的喘息……
而脸部的触感，是直挺的高鼻梁，是削瘦的脸颊……
***
程亦邪只觉得大脑针扎般疼痛，眼前一切迅速褪黑——
在那一刻，整个世界像全部凝结了起来。
他只来得及心底大惊，深渊一样的黑暗已经将他席卷。
程亦邪骤然睁开眼时，只觉得胸前一紧，腰间生疼，脚下猛地一绊，下巴撞在了立杆话筒上。
刺目的光束在正前方对准着他，他怔怔抬起头……
就看到台下的茫茫人海，芸芸众生。
而首排处，惊恐地贴在后椅上，捂着嘴唇骇然瞪着他的人……
是……
——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
台下的是他自己？
“钟小姐？激动过头了？呵呵。不要紧张。我们给点掌声。”主持人在幕布的一侧调侃。
钟小姐……
程亦邪整个人静止。
感受着愈加疼痛的腰部，愈加挤闷的胸膛，他低下眼睛……
纤细双臂，窄小腰肢，以及，胸前半高不高的一道弧线……
弧？？？
线？？？
——台下的‘程亦邪’靠着座椅大喘气平复心情。
——台上的‘钟嘉妮’惊异站着，感觉这是一道送命题。
“我疯了？”
熟悉无比的清甜嗓音从自己喉咙中发出，他倏而睁大眼睛。
“我是，钟嘉妮……”
台下宾客纷纷一愣，面面相觑。
而听到这句话，台下的钟嘉妮也倏地抬起了头。
她脑中顿时哐哐哐砸下几个大字：台上的她，难道，是程亦邪？
这是不是幻觉？这是什么情况！
……
现代化的都市下夜生活灿烂，粼粼灯火，繁华的要命。
会场外围的草场一望无际。
颁奖结束，距离之前的惊慌失措已经过去一段时间。
一男一女，立于林间小径的黑暗角落里，心情翻江倒海。
“我和你……”
“我们……”
灵魂互换了……？？？
钟嘉妮悲壮看他一眼，崩溃般收回目光。
“完了，完了，我竟然看到我自己说话了。”
“哈哈哈……一定是我疯了。”
程亦邪：“………………”
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这副表情，他也只觉得世界一片疯狂颠倒，即将沦入末日。
……
一番死寂，又是几分钟疯狂与崩溃的心理挣扎阶段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他深呼吸之后打破沉默，“我完全不知道原因。钟嘉妮，你呢。”
寒风吹过，她说，“我怕是需要冷静一下。”
“………”
良久后，她把西装外套脱下，木着脸递给程亦邪。
“不管怎样，你先披上。”
“谢谢，不用。”他艰难说。
他无法接受一个男人递来的外套！
钟嘉妮收回手，“……”
程亦邪：“如果我精神正常的话，这样的身体互换绝对不是第一次。”
钟嘉妮看他，他问：“你昨天有没有撒谎？在我问你‘有没有发生值得一提事情’的时候。”
钟嘉妮一怔，点了点头。
是吗？原来那不是她的幻觉？
程亦邪盯紧她问：“那这么说……三年前的学校颁奖……”
她不敢相信。
“三年前，你也感觉到了？那难道三年之前的学校颁奖礼上，我和你……”
“没错，那时候已经有一瞬间的互换。当时我以为是错觉。”
以为是他太喜欢她，以至于精神出问题。
钟嘉妮：“那这么说，对比一下三次有什么共同点，就能找到原因了？”
两双眼睛同时绽开光芒，这时钟嘉妮兜中却有哪里颤动一下。
她拿出来一看，是程亦邪的手机。
无意侵犯隐私，但还是不小心看到了短信。
【不是都回国了吗？国外的三年都没有和我联系几次，现在在同一个国家了，你也要继续这样惩罚我？】
备注是裴女士。
钟嘉妮隐晦看了他一眼，程亦邪接过手机，不着痕迹地关机。
……
随后进入了思维碰撞的讨论期间。
“共同点是什么？”
“是颁奖吗？”
“不，昨天同学聚会互换时是在酒吧门口。”
“那是时间天气地点，或者日食月食吗。”
“这方面没有共同点。”
某一刻，皱眉思索的程亦邪抬起眼睛，“是话筒。”
“什么？”
“是话筒。三次的共同点，可能是话筒。”
他目光熠熠。“第一次是学校颁奖；第二次，手机通话；第三次，今晚的颁奖。每次都有话筒。”
是啊！钟嘉妮惊醒。第二次是同学聚会互换的，进门时，她确实也听到了程亦邪手机铃声响了。
钟嘉妮二话没说拿起手机，拨打10086做个实验。
说不定再接触一次话筒就能换回去了！
她是抱了很大希望，然而几分钟后，在她一次又一次不懈拨打后……
事实却依旧没有改变。
“没用。……”她有些丧气。
程亦邪思索：“或者互换是有时间限制的？”
“……有道理。可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还没有换回去。”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两人对视一眼，又相互带着复杂情感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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