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为宝(重生)

作者:寒木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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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 章


      宠妻为宝18

      西南大凉山,刚与凶蛮的夷族人结束了一场恶斗,陆战跳进河里搓洗干净身上腥得发臭的污血,又反反复复清洗指甲里的污垢,待身上和大手都没了血腥味,才盘腿坐在树下的草地上,小心翼翼掏出一把小刀和一个雕刻了一半的小木雕。

      “大将军,送给女人的吧。”

      打战时陆战凶狠严肃,士兵们屁都不敢放一个,但不打战时还算能开得起玩笑的,那些兵跟着他久了,也敢打趣几句。

      陆战不说话,专心致志拿着刻刀,一点一点琢着。面上装得淡定,可耳根红透了,出卖了他内心听到那话后的羞涩。若不是时间紧急,他绝不会当着众兄弟的面雕刻给她的东西,最近战事紧急,鲜少有闲暇时间,他只得抓住这难得的喘息空间雕刻。

      她的及笄礼是八月丹桂飘香时,如今已进入四月,也不知能不能赶在她及笄前结束这场持续了两年半的艰巨战。离开京城三年了,三年前她身穿红狐狸披风,站在雪地里为他送行的情景,他每回忆一次,心底就想她一次。

      想她小巧精致的巴掌脸,想她娇柔纤细的腰肢,想她带着哭腔的“陆将军,珍重”,甚至想她为他饯行的那碗酒,流过喉咙,火辣辣的。

      媳妇儿,等我,等我打下这一仗,再多立一个一等军功,回去风风光光娶你。

      这两年半下来,大大小小的军功,陆战早已升任为从二品高级将领,麾下五万兵士。等战争彻底结束,回京封赏时,他至少也能被封个正二品的大将军,而他才年仅二十四岁,绝对压下京城的一众贵公子,足以去侯府上门提亲。

      陆战大手握着小木雕,脑海里尽是她一身火红凤冠霞帔,头顶红盖头,嫁给他的样子,闭上眼,再睁开,才能重新专心致志雕刻起来。

      *

      平锦侯府。

      “锦妹妹,锦妹妹,好消息!”

      六月天闷热,易出汗,薛锦爱干净,大清早醒来就要泡个露水浴,都是品竹、品梅带领院里的小丫鬟们从花朵、绿叶上收集来的清晨露水,泡在里头好不惬意。

      猛然听到院子里惊喜欢叫的声音,薛锦捂着白包子似的胸脯没入水中,白嫩的手再撩了把竹篮里的红花瓣,飘散在浴桶里,遮挡一下她白嫩嫩的身子。即将十五岁的少女,五官长开了,更为精致妩媚,身段也更加玲珑有致,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时常看得伺候沐浴的丫鬟眼神都发直。

      她们直直的眼神,弄得薛锦都不大好意思让她们伺候了。十四岁那年起,薛锦就一个人泡澡了,顶多让丫鬟们搓搓背,其余时候都让她们守在净室外头去。

      可珍珠哥哥一来,所有规矩都形同虚设,她大大咧咧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薛锦也不好说什么。到底与她情分不同些,薛锦忍了,可用花瓣儿遮掩遮掩还是必要的。

      一身深紫色男人锦袍的珍珠,嘴里叫着“好消息”,风风火火闯进了薛锦浴室,趴在圆木桶边沿,欢喜道:“外祖父要回来啦!也就是你祖父要凯旋而归啦!大军已经开拔,下个月中旬就能抵达京城啦!”

      西南战事吃紧,周边的邻国相继对大魏王朝挑起战争,战火蔓延开来,整个西南一带都陷入危局。开战不到一年,西南战场就死了好些个高官将领,明德帝慌了,忙任命西南军区的掌管人平锦侯,再次挂帅,亲自赶赴前线指挥战役,一去就是两年。

      祖父都六十岁高龄了,薛锦很担心祖父的身体,很想念祖父,是以尤其关注西南战况。哪哪战败了,哪哪又胜利了,薛锦竟弄了个门儿清。哪个将军因哪场战役被赏了,哪个将军又因哪场战役被罚了,她也打听得一清二楚。

      大军开拔回京的事,薛锦自然是知道的,而且比珍珠哥哥还要早。

      “你怎么一点惊喜都没有?”珍珠哥哥趴在木桶边沿,一脸的扫兴。

      薛锦背靠木桶壁,手掌舀起一捧水,捏着里头的花瓣玩,笑道:“因为昨儿夜里我已经惊喜过了,”薛锦抬起一根手指,点了点珍珠眉心,像个小妖精调.戏官人道,“可见祖母疼我比你多。”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长得美的缘故?”

      薛锦的臭美,珍珠真想翻白眼。

      事实上,她也确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可白眼儿刚过去,她自个就又没出息的被薛锦露出水面的白嫩嫩肩胛给吸引住了,那般白,那般嫩,说是欺霜赛雪都不为过。薛锦修长的胳膊和手臂,还有那纤细的手指,根根如玉,看得珍珠双眼都发直。

      不怪薛锦臭美,她确实长得太美了。

      珍珠突然觉得,薛锦说的是对的,外祖母就是因为锦妹妹更美,所以更疼她。

      “啊,耍流氓啊!”

      薛锦猛的打开珍珠哥哥过来揩油的手,两姐妹又玩了一阵“你躲我追”的小游戏,水花溅得满地是,最后累极了的两人湿漉漉躺在净室里的拔步床上,薛锦裹了条薄薄的大红色绣彩蝶半透明浴巾,看看自己莹白如玉的肌肤,再看看身侧珍珠哥哥麦色的肌肤,薛锦心头感慨,估计明日的相亲又没戏了。

      十三岁那年,珍珠在侯府住了两个月,如今十六岁的珍珠又被五姑母送了来,这次是带了任务的,希望老太太给挑个上好的京城女婿。老太太很喜欢珍珠,自然尽心尽责,可奈何,相看了三家了,每次都被对方儿郎嫌弃皮肤黑,嫌弃五大三粗像男子。

      薛锦都快同情珍珠了,反正若这事搁薛锦身上,她是万万接受不了的,别说三次,就是被嫌弃一次都难受得要死。相亲这事儿,可以自己嫌弃旁人,却绝容不得旁人嫌弃自己。

      嗯,薛锦的自尊心是很强的。

      薛锦在操心珍珠哥哥的婚事,珍珠自个却浑然不介意,满腹心思还在即将凯旋而归的大军上,突然想起点什么,推推裹着彩蝶浴巾的薛锦道:“锦妹妹,听闻这次凯旋的大军会从荣景大街上走过,咱们也去预定个茶楼临窗的位置,到时好观看。”

      珍珠自打被陆战一连两次一招制住后,对武将就顶礼膜拜起来,能上街去看看打了大胜仗归来的英雄将领,你说她有多激动。更别说那群英雄里,还有她外祖父和武术师傅陆将军。

      “快去,快去!”珍珠打着薛锦肩膀,一叠声催促。

      不少达官贵人要观看,是以一位难求,像珍珠这种外来人口,是绝对订不到席位的。可薛锦不同,堂堂平锦侯府嫡孙女,如今又被太子殿下火热追求着,走到哪都是被宠的,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薛锦起先故意逗珍珠,说她不想去看,果然贪玩的珍珠急得快冒汗,一个劲儿推薛锦,后来实在被磨的不行,薛锦才笑道:“放心吧,林将军一个月前就定好坐席了。”

      陆战去了西南边关,林小凤却一直留守京城,在兵部做事。林小凤对战场很敏感,早就看出来大胜在即了,为了讨好明珠,早早就在荣景大街的高档茶楼定好了位置。因不确定到底哪天归,他接连付了两月的包租。

      提到林小凤,薛锦不可避免的又想起陆战了。当年为了维护她,而被贬西南的陆将军,没想到无心栽柳柳成荫,他反倒遇上百年难得一次的大战役,充分展现了将帅才能,立下赫赫战功。

      当年他在飞扬的大雪中落寞离开,她追出城门口送行,心里是千千万万的愧疚。如今,他凯旋归来,薛锦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似乎是……欣慰?

      *

      “锦妹妹,你快点,快点,再晚就要错过了!”

      一眨眼,就到了大军班师回朝的日子,薛锦早早起来就坐在梳妆镜前打扮了,只是人美要求就更细致了,细到一根头发丝有些个翘起,薛锦都要拆掉重梳,如此精细的打扮,可急坏了急性子的珍珠。

      到了后来,珍珠干脆拔出佩剑,噌的一下像个山中土匪似的剑指薛锦细嫩的脖颈:“小妞,再不快点,我抢了你去做压寨夫人!”

      薛锦“噗嗤”一笑,嘴唇笑得弯弯的:“我就是真做了你的压寨夫人,也快不了。”无论身处何处,都得美美的不是。

      薛锦实在不懂,压寨夫人跟动作快慢有啥关系?这珍珠哥哥,真真是脑子一急,就容易进水。不搭理珍珠,薛锦拉紧了腰间玉带,系了个美美的蝴蝶结。

      这才拨开指着自己的剑锋,笑道:“走吧。”

      结果,在跨出门槛那一刻,薛锦又跑回穿衣镜前,再次审视一番,确定哪哪都完美了,才像只翩跹的蝴蝶走出门去。

      看得坐在门槛上等的珍珠,简直无语。

      不料,薛锦才撑开桃红撒小碎花的油纸伞遮到头顶,院门都还没跨出去呢,继母柳氏就挺着大肚子跨了进来:“二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

      薛锦白了柳氏一眼,还真没想到,这柳氏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不过三年功夫,不仅哄得爹爹事事偏向她,还将府里的中馈从二婶那拿了回来,如今整个侯府都在她管辖下。

      半点也不像初进府时那个柔弱无用的继母了。

      越来越讨人厌。

      可偏偏她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掌管中馈这样的事,薛锦不好阻拦什么。但决不允许柳氏插手自己和润哥儿的事,可偏偏柳氏野心越来越大,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底线,惹得薛锦时常和她打嘴皮子仗。

      “我竟不知府里何时出了这样的规矩,我和珍珠去哪,还需向母亲报告?我娘还在世时,都任由我来去自如的。”薛锦停下脚步,傲慢地抬头看向柳氏。

      柳氏也历练出来了,听到薛锦提“娘”,也能耐住性子不生气了。反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薛锦,见薛锦一身樱桃红撒花褙子,外罩薄薄的一条防晒白披风,蚕丝织的,上头绣着金色彩凤,在灼灼烈日下泛着点点金光,头上戴着金镶珍珠簪子和赤金蝴蝶步摇,耳坠一晃一晃,是顶级东珠制成的,熠熠生辉。

      打扮得美艳极了。

      果然崔奶娘汇报的没错,这继女是想借着观看班师回朝的借口,去外头私会情郎呢,要不,装扮得如此美艳做什么?比她前几天的装束都鲜亮几分。至于情郎是谁,是太子殿下,还是今日随着大军归京的燕王殿下,就不知道了。

      不管是谁,柳氏都见不得薛锦好,见不得薛锦凭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攀上皇族子弟。

      “咱们侯爷半个月前已提前回京,又不在进京大军里,你们还巴巴的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话。”柳氏堵在院门口,不让走。

      一听这话,珍珠一双浓眉立马倒竖起来,薛锦不喜欢柳氏,她就跟着讨厌柳氏,平日里没少顶撞这个大舅母。不悦道:“笑话什么?那么多大英雄,平日里想见都见不着,好不容易一块出现,还不去见见,又不是那种只关门躲在屋里的傻子!”

      珍珠是出嫁小姑子的闺女,如今小姑子还在侯府住着,怎么说也是客,柳氏不好太过苛责珍珠,免得小姑子去丈夫跟前告状。俗话说,婆媳关系难处,姑嫂关系也不好处,能不给自己惹麻烦,柳氏就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不过,想出门,没门。

      柳氏挺着大肚子,站在院门口,料她们也不敢推开她。

      薛锦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出门,怕是真赶不上了。迎上柳氏视线,就讽刺出声:“珍珠,别跟母亲一般见识,她出生小门小户,家里祖训还是三十年前的老封建观念呢,追求的是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与封建老顽固谈不拢,又何须谈。咱们不出门就是。”

      免得碰撞了肚子,回头柳氏又去爹爹那装可怜。薛锦拽住珍珠的手,转身往回走。

      薛锦的话,字字不带脏,却难听极了,柳氏气得满脸通红。可想着薛锦到底屈服“不出门”了,柳氏又有一丝得意。肚子里揣了个种,就是好使,不由得又挺了挺。

      可惜,没挺几下,她得意的脸就彻底僵了。

      薛锦大门是不走了,却带着珍珠在她跟前光明正大地爬上了,架在院墙上的一架木梯子。

      转眼的功夫,薛锦就如一只会飞的彩蝶,跃过墙头,消失不见了。

      门是没走,却照样出去了。

      (本章完 * 寒木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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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陆战:媳妇儿,我回来了,想不想我
    薛锦:想死你了,快来……
    陆战:真是个好媳妇
    薛锦:快点来,我挂在墙头,快掉下来啦
    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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