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同盟gl

作者:墨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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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离开砂岩城


      依德妮睡了一个好觉,她似乎被包裹在了温暖的水里,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的安静,又那么的让人安心。她可以放松自己的全部心神,沉睡在其中。一觉醒来时,夕阳昏黄的颜色布满了窗沿,就连桌上放着的小花都显得柔软起来。
      但罗伦却不在房间里。依德妮动了动身子,她听见门外传来了压低的声音,那是格云瑟。
      “她还没有醒么?”
      “是的,您有什么事吗?如果有,我可以为您传达——在她醒以后。”
      圣骑士陷入了沉默中,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也没有什么事……你们这一路打算去哪里?如果有我可以效劳的地方……”
      “大人。”罗伦打断了格云瑟的话,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还有一些嘲讽:“虽然佣兵的地位并不高,但是打探一个佣兵的行踪,却不是一个贵族应该做的事情。”
      于是圣骑士再一次沉默了,罗伦也没有再说话。依德妮不知道两人这样僵持着有什么用,但她却是感谢罗伦的,她一点也不想面对格云瑟,那只会让她一再的想起当初。当初有多么快乐,现实就有多么嘲讽。依德妮蜷缩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前方的墙壁发呆,直到对话声再一次的传来。
      “你们……过的好吗?吃的怎么样?住的呢?”
      罗伦则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沉静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是佣兵,我们要节约每一份钱财,因为它们可能换来让我们保命的武器或是盔甲。我们不会去追求安逸与舒服的生活,一旦踏上这条道路,就只有鲜血与荣耀常随我们身边。”
      格云瑟似乎觉得罗伦的话意有所指,他甚至怀疑罗伦知道了依德妮的真实身份,但他又觉得不可能,依德妮不是那种会随意告知别人的人,否则她早就被自己发现了。他有些心疼又有些微妙的嫉妒,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依德妮才会让格云瑟窥见了她隐藏的身份。他能从中深切地感知到罗伦对她的重要性,可是为了什么呢?这个女人……难道一直是她的保护者么?
      “你是依德妮的朋友,同时也是我的朋友。我想我们……”格云瑟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说,他看到对方警惕的眼神,于是想尽力地去化解这样的情绪。他欠了依德妮很多,在好不容易再次相遇后,他期望能弥补他所造成的那些伤害以及他所缺失的时光。
      “大人,或许您误会了什么。”罗伦回答着:“依德妮与我的关系,远远亲密于您。所以你不要搞错了因果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您对依德妮的善意,恐怕我没有丝毫耐性陪您聊天。至于今天过后,我们要去哪里,又去干什么,都将与您无关了。您是高高在上的圣殿骑士,是神眷的骑士,而我们什么都不是。我想依德妮也不会接受您的好意——那是对我们毫无意义的施舍,它唯一能满足的,只有您。”
      格云瑟张了张口,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罗伦在他的印象里并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言辞的人,但一旦她说出长篇大论时,格云瑟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无法反驳。他沮丧地垂下肩膀,过往压在他心中的愧疚在此刻的重量显得如此真切和沉重,它们早就为他和她划上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明白了。”
      神眷的骑士回答道,他的脚步声响起来,逐渐远去,死气沉沉得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年轻人。
      罗伦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对方沉重的背影,就收回了视线,打开了门。门里的公主殿下还保持一个傻呆呆的抱着被子对着墙壁发呆的样子,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头顶胡乱支立着几根呆毛,看上去格外可爱。罗伦看着依德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她闪身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轻声说:“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你做的很好。”依德妮似乎终于回过了神,她眨眨眼,看了眼自己的契约者。对方正看着自己,她的眼底还带着笑意,虽然身体笔直,但依德妮却能从那细微的动作里猜出对方放松的心情。她不禁又回想起了睡前两人相视对望的样子,对方的眼神对她的吸引力。一旦这么想着,她就忍不住想要再一次地去看对方的眼睛,如果那双眼睛里有她,就好像湖水里映照出了自己的影子,光是想象,都能让依德妮感觉到愉悦。但依德妮强迫自己转移了自己的想象,她们现在性命相连已经非常足够,她不能那么贪婪,想要得太多。
      “依德妮。”而她的契约者很显然在这方面与她并没有丝毫的默契,她温柔地喊着依德妮的名字,这个当初随意起的假名从没有在此时此刻这样好听过,特别是当罗伦压低了声音呼唤的时候,就仿佛含着糖丝那样,带着无与伦比的甜蜜。
      依德妮再一次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惊呆了。她发愣了片刻,一下子把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叫喊声。然后她再一次用力地把被子扯下来,看着罗伦惊讶的脸孔。
      很好,这下子什么脸都丢干净了。羞耻心让依德妮找回了神智,她咬了咬唇,问:“你叫我做什么?”
      “哦……”罗伦想了想,还是没有对依德妮的奇怪行径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回答了依德妮的问题:“我们之间的契约加强了……我……”她低垂下眼帘,过了一会儿才又抬眼看着依德妮,她的表情真挚而诚恳,带着十足的诚意:“我很高兴。我听格拉弗大人(格云瑟)说了情况,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非常的感激。”
      依德妮却没有对此有所表示,她只是愣了愣神,这才说:“没什么了不起的,你我性命相连。我所做的一切,都正如当初你所劝说我的那样,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的父亲曾说过,不求原因,只问结果。”罗伦微笑着回答,她上前了几步,抓住了依德妮的手,低声说:“我要谢谢你,也谢谢你为我的战友所做的解释。”
      “战友?”依德妮有些疑惑,但她很快回想起了那个女妖,于是恍然大悟的说:“莫里森说的那个黑骑士?”
      “是的。”罗伦回答:“我可靠的战友之一。他和戴安娜曾是队伍里最为称道的一对,那时候……他们本来快要结婚了的。阿尔宾巴鲁克,这是他的名字。结婚以后,他们就应该退团,我为了他们攒了一笔小钱,足够他们买上一个小牧场,过着无忧的生活……”
      当罗伦说起往事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似乎闪动着明亮的光芒,可是光芒下的痛苦又是显而易见。但罗伦没有哭,或者并不是她不愿意哭,只是身为亡灵的罗伦,再也无法哭泣了而已。
      “罗伦……”依德妮轻声地叹息着,她反手抓住了罗伦的手,想了想,这才说:“我在那伦比亚度过了我的少年时期,那里谁都不能相信,因为每一个人都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这是我用惨痛的代价得来的经验,天真和纯善的人是活不了太久的。我很羡慕你,你有可靠的伙伴。虽然你可能遇到了不好的事情,但他们一直都坚守在你的周围。你们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着。我也要感谢你,我遇见了你,是你教会了很多,是你让我遇见了很多人。我不知道他们,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可是我觉得,或者我可以尝试着相信。反正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这么说着的时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这些都是你的原因。感谢你,你为我做的一切,远远超过了我为你所做的。”她这么说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试图掩饰自己的羞涩:“你要知道,我可真不想说出这么大一段让人觉得矫情的话。但是我还真的是很羡慕你。”
      可是他们已经快要不记得我们共同的目标了。
      罗伦想着,她心中涌动起悲伤,但眼前的少女真挚的表情又奇异地安抚了这份哀恸。真实的灵魂啊……罗伦摸了摸依德妮的脸,看着对方有些呆愣的样子,然后用力地拥住了对方。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都忘记了,起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记得一切,她始终会往那个目标不停前行,就如眼前的少女,就算孤独一个人,也从不放弃一样。
      契约的牵连,信任的加深,让两个人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彼此的心情相互传达过。她们原本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旅客,但在这一刻,却终于不再感觉到孤独。
      第二天的时候,依德妮和罗伦一起,找到格云瑟辞行。罗伦此前暴露得太多,虽然依德妮找出了适合的说辞,而死灵祭祀的事情也完美的解释了现场有死亡气息的原因,就算格云瑟也同样做出了担保。但是依德妮还是不放心,这种不放心让她都无法再安心地待在砂岩城回复。所以一大早,依德妮就拉着罗伦找到了格云瑟。
      与格云瑟在一起的还有城主。城主向罗伦表示了歉意,并告知她已经把莫里森关了起来,让他好好地接受一个教训。罗伦对此倒不在意,她无信者的身份足以让她完美地规避阵营检查,只要不是直接用光明圣术直接罩在她的头上都没什么问题。
      格云瑟找不到让依德妮留下的理由,只犹豫了很久还是答应了下来。
      依德妮和罗伦是以英雄的姿态离开的,罗伦带来的震撼,以及传说中是由法师所引发的炼金,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几乎算是一种奇迹了。
      就在两人远去的时候,莫里森暴毙在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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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什么,就想说,明天V完我就只有一章存稿了……好可怕,即将迎来裸奔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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