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只猫

作者:旭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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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今天是星期四。
      父亲是在这天去世的。
      我认为我的计划万无一失,就算真的出了一点儿小差池也应该没有问题。最了解自己的一定会是自己的。
      “我”顺利地去了学校,母亲也在中午时从保险公司下班回来,去菜市场买了菜回来。我静静地守候在门口,就等大门一打开,我就冲出去!
      母亲这次回来得比平常晚些,
      听到母亲的开门声的时候是十一点半钟了,这意味着我需要加紧时间了。我躲在一侧,母亲并没有发现我,在她低下身去脱鞋的空隙中,从她的身旁顺利地钻了出去。一切差不多都进行的顺利,一路奔至学校,候在了食堂前。今天的母亲是不会准时来这里的,我并不用担心。
      十二点。
      铃声准时打响,各个年级教室的学生蜂拥至食堂,我以停在食堂旁黑色的轿车作为掩护,远远地便见到“自己”和着我带着餐具的好朋友往这儿赶。
      “喵喵——”
      我发出声音吸引她,果然如同计划一般,她发现了我并且认出了我!
      “蠢猫,你怎么来学校啦?!和母亲一同来的吗?”“我”问着,一边对着站在旁边的朋友说:“就是我跟你说的这只猫!”
      就是这时,我一个上扑,精准地咬走了她手上的那个布袋!飞奔至校门!
      朋友一惊,连饭盒也砸到了地上!
      “天啊!你这只傻猫干了什么?!”“我”毫无停留,立马追了上去。
      一切和我计划的一模一样!顺利地不可思议!
      我不敢跑得太快,只能和这“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使“我”有想法追,所以我需要时不时回头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以好减速。我奋力地奔跑向斑马线,因为只顾注意后背,却没有发现刚才在远处看到的绿灯早已经变为红灯了!
      “嘀嘀嘀——”
      “嘭——”
      “天啊!发生车祸啦!”
      ……
      一辆车紧急转弯撞上了旁边行驰的轿车,而这辆车紧急转弯的原因是因为一只猫突然闯入了马路。
      “天啊——”“我”捂住了嘴巴,面前的一切让“我“惊呆了!
      我惊愕得看着相撞的车辆,有点儿不敢置信,因为受了惊吓蜷缩在街道上的树旁瑟瑟发抖,脑中早已经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是120急救车的笛鸣声才使我回过神来,我立马寻找着“自己”的身影,却早已经发现不见了!
      一切都完了!我该怎么办!
      “喂!孩子他爸,你等下给孩子打个电话让她在学校里吃饭吧!这儿发生事故了,我得在现场勘查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令我惊讶,我的前面站着打电话的母亲!
      刹那间,我明白了什么!原来母亲的迟来,竟然是因为我自己!是因为我才导致了这场事故,让母亲因为工作原因没法给我送饭,是因为我的任性让腿伤的父亲给我送饭!因为我的任性让父亲着急给我送饭而闯红灯!是我变相地杀了我的父亲!
      “什么?不能来给我送饭?那我吃什么?”
      “我才不吃食堂的那些饭菜呢!那能吃吗?”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给我送饭来!不然我不会吃饭的,什么也不会吃!”
      “现在一点半!你快点来就有时间!”
      “好!那我在校门口等你!”
      我对父亲说的话奇迹一般地重复在脑里回想着。
      我一遍一遍地告诉我自己,这是我,这竟然是我?
      我有种无力的感觉,突然,心中有一个想法在我脑海里形成,我必须阻止父亲来给我送饭!刚才母亲才打的电话,若是这样的话,是还有时间的!
      想到这儿,什么也未曾停留,立马奔向了家的方向,我一路祈祷着,还来得及还来得急!父亲是在家门口出事的,嗯!还来得及!
      天啊!来不及了!我看着父亲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斑马线,手里踢着我的便当盒,看着旁边的红灯的指示牌,看了看手表和马路的汽车!最终还是踏上了斑马线。
      不——
      “喵——”我急切地跑向父亲,不顾一切,我没有想过我这样跑过去是会怎么样,脑中只是想阻止这场灾难,不管如何!这是我的责任,因为我的幼稚自私和任性!我要偿还,这算不上无私。
      “嘭——”
      “喵——”最后我听到的是我的惨叫,我最后感觉到的是我心脏的停止。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害怕可惜和后悔,有的仅仅只是轻松,似乎脱去了一切的放松。我觉得我长大了许多,我为以前自己的任性而感到愧疚。
      我记得父亲的葬礼的那天,他们都说我错了,我错了,是的,我错了。母亲有完完全全的理由来责怪我,甚至是怨恨我,我是没有理由反驳的,我还有什么理由反驳呢?
      我闭眼,我现在什么都不应该想,我应该考虑的是我应该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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