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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归来
秦伯脸色惨白的颤声道:“是孙奶娘说,她觉得三小姐举止不同往日,想要试试而已,我们只是配合她。”
“呵呵,孙奶娘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若她有这能耐,三小姐幼时也不用吃这么多的苦了,还不是你们自己私心作祟。小姐往日常年流连病床,心如死灰,可大人派了我来,就证明是没有忘记小姐,她自然就如重生一般。
就凭小姐的样貌,以后可是有大好的前程,你们云泥一般的人物,竟然敢染指小姐。若是大人知道了,秦伯,你在庄子几十年的面子可就没了。小姐再不得宠,那也是大人的骨肉,岂能容你们窥视。
你们以后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和自己的命过不去,如果再有任何的风言风语传出来,你们秦家十三口人会不得好死,无一幸免。”明惠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面色惨白,吓得哆哆嗦嗦的祖孙两。
林娴雅没有休息,苍白的脸色竟然还显得红润了几分,没有丝毫的病态。
见明惠回来,亲自倒了杯水,放到自己的对面。明惠坐下,端起茶大口的喝完,才怒气冲冲的说道:“气死我了,这群不知死活的狗奴才,果然不出小姐所料,真的是孙奶娘和秦家搞出来的诡计。”
林娴雅沉声道:“的确是他们合伙搞的计谋,却是为了我好。”
明惠放下茶杯,不解的皱眉问道:“小姐何出此言,那秦家爷孙卑劣无耻,你怎么还说他们是……”
林娴雅叹道:“开始我也以为是他们胆大包天,丧心病狂的定下毒计,想要谋算我。可是孙奶娘和香莲的死却让我明白,这桩阴谋要的是孙奶娘两人的命,得利的却是我,从此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那……那秦家的人……”
“胆敢谋算主子,秦家的人一定会被赶出庄子,从此消失不见。”
明惠闻言,不禁满心后悔自责:“原来他们竟然处心积虑的为了小姐以后打算,孙奶娘和香莲丢了性命,秦家的人也再难见天日,可是我刚才还……”她说着,猛然站起身,就要出去。
林娴雅拦住她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秦家做出如此的牺牲,可是我刚才还痛骂了那秦家的爷孙,而且秦辉的手臂也是我故意打断的,我……我去给他们道歉。”
林娴雅长长的叹息道:“不必了,不要让他们拼却性命的努力,付之东流了。”
“可是我……我……”
“我们欠别人的债,注定一辈子也无法偿还。”林娴雅苦笑了一下,幽幽接道:“我父亲什么时候到?”
“应该明日就到了……”
“你派人去告诉邹瑞,就说我伤心过度,病体加重,今日就不回庄子了,等明日去曲南风处看诊也便捷些,让他先回庄里去,好好的安葬孙奶娘和香莲吧。”
“嗯”明惠答应着要走,忽然又转身举目凝望着林娴雅轻轻道:“小姐,再过几日,就可以回京城了。”
林娴雅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峰峦叠嶂的山脉,幽幽道:“是啊,马上就可以回到京城了。”
她清澈如水的眸中闪过眷恋,还有无比的恨意,那浓重的仇恨和无边杀意,绝不像是她这个年纪会有的。
那凛冽的杀气只有经历过无数苦难的人,才能发出的。可是现在这个纤弱的少女,只是背影就让人感受到了浓重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杀气。
明惠看着她,眼中几乎忍不住要落下泪来,但又生生忍住,轻轻的关上门去了。
第二日,整个平武简直要沸腾了,不光是神医曲南风驾临此地,清流之首的礼部侍郎林文昌也途径平武。
一众官员接风洗尘,一直忙到了午后,林文昌才有空来见自己的女儿。
林文昌大约四十开外,面孔白净,气质儒雅,平常的蓝布衣衫也能被他穿出仙风道骨的味道。全身都散发着一股书卷笔墨的气息,温文儒雅。
林娴雅看见他就俯身跪下,口齿清晰的叫道:“女儿见过父亲。”
林文昌伸出手,像是要抚摸她的头发,又似乎是想要搀扶她起来。可双手颤抖的几乎不能自持,眼中热泪盈眶,几乎要夺眶而出。却不能移动分毫,也说不出话来。
明惠见状上前扶起林娴雅,微微笑道:“大人,小姐,父女见面应该高兴才是。”
林文昌本能的点了点头:“嗯,高兴,高兴,快起来,快……”他激动的无以复加,似乎极想触摸一下林娴雅,证明她确实是存在的,可是又不敢,只得远远地坐下。哽咽道:“这些年,你……你还好吧。”
林娴雅颔首道:“我很好,劳父亲大人惦记了。”
林文昌叹道:“真是个倔犟的孩子,这些年你……你在外受苦了。”
两人沉默了半响,林娴雅才悠悠开口道:“选秀什么时候开始。”
“明年开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你真的决定要进宫吗?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现在朝政都在太后手中把持,柳家在京城只手遮天,你……你现在回去太危险了。”
林娴雅淡淡道:“父亲多虑了,侍郎府的庶女回京,有什么危险的。”说完,她从衣袖中拿出孙奶娘临终时留下的信件,默默地递了过去。
信封上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林文昌也没有打开,白净的手紧紧地捏着信件,因为极度的用力而发青,一行眼泪无声地落在信封上。他转身掩去目中氤氲的雾气,哽咽道:“你好好准备一下,我们尽快回京。”说完就踉跄着走出了房门。
曲南风的神医之名在平武又一次被刷新,他不仅救治了无数的疑难杂症,而且还治好了多年缠绵病榻的尚书府三小姐。而有着绝世容颜的三小姐林娴雅,就被途径平武的侍郎大人林文昌带回了京城。
侍郎府在京城的绿柳巷尽头,风景雅致,夫人焦氏和两个女儿在门外迎接,还有许多府里的仆人。
林文昌一下车,焦氏就忙上前见礼:“老爷,你回来了。”大小姐和二小姐也一起上前和父亲见礼,林文昌只对她们笑了笑,就回身亲自去扶了林娴雅下车。
林娴雅穿的还是昔日,在庄子上穿的浅绿色衣裙,式样简单,衣料也并不华贵,可那通身清贵优雅的气派,即使站在儒雅的尚书大人身旁,也丝毫不逊色。
更兼那绝美的容貌,出尘脱俗,飘逸若仙的绝世风华,冠绝天下,连嫡出的大小姐都相形见拙。
站在大门口的众人一时间都怔愣了,竟然忘了见礼。林文昌轻轻咳了一声道:“娴雅,这是你的母亲和大姐姐,二姐姐。”
林娴雅缓缓上前,微微俯身行礼:“娴雅见过母亲,大姐姐,二姐姐。”
焦氏回过神,强笑道:“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说着,就想搀扶她起身。
林娴雅又俯身一礼,避开了焦氏的手,焦氏微微偏首看向林文昌,后者置若罔闻,焦氏只得按下心中的不快。
林大小姐到底是嫡出的,还有几分气度,勉强和林娴雅见了礼,而二小姐直接就将对林娴雅的不喜挂在脸上,敷衍的和她对拜了一下,就转过脸去不再理会。
林文昌重重的咳了一声,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口气也相当冷淡:“夫人,金华苑收拾好了吗?”
焦氏笑道:“自从接了老爷的信,我亲自带人去收拾的,早已妥妥当当的,不会委屈了三姑娘。”
林文昌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转首对着林娴雅温声道:“一路奔波,你一定也劳累了,大病初愈,不宜过多操劳,去金华苑歇着吧。那里以前是你姨娘的院子,不要嫌弃简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问你母亲要便是。”
林娴雅躬身答应:“是,谢谢母亲为女儿操劳,改日再去拜谢,也多谢二位姐姐了。”说罢,礼数周全的对着她们又行了一礼,才跟着领路的下人去了。
侍郎府人口简单,林文昌父母早逝,林娴雅的姨娘冯氏也去世多年。府上只有一妻一妾,和嫡出的大小姐,还有二姨娘所出的二小姐。
林文昌没有男丁,这若是别的官员家里,那可是头等的大事,可他并不在意,自从林娴雅的姨娘去世后,就再没有动过纳妾的念头。
正房焦氏为人贤淑,虽然不喜林娴雅,但在大面上还过得去,一直相安无事。只有二小姐对林娴雅十分嫉恨,只是林娴雅一直借口大病初愈,很少走出金华苑,她也无可奈何。
而林娴雅少有的几次出入,也是到林文昌的书房,接受他的教导。
林文昌是当世大儒江鸿的高徒,学识渊博,而林娴雅自幼就在庄子上,根本没有学过什么琴棋书画,只是书倒读的不少。颇得林文昌的赏识,每每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让林二小姐更是恨之入骨。
林文昌不但学富五车,书法也极好,字迹苍劲有力,飘逸洒脱。
林娴雅在一旁为他研磨,看着他龙飞舞凤的字不由赞道:“父亲的字真好……”
林文昌看着自己的字也很满意,不由笑道:“你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
林娴雅微微一笑,垂下了头:“我恐怕是没有时间去学这些东西。”
林文昌轻轻叹息了一声,就转变了话题:“后天是长公主的生辰,京城里但凡有些脸面的千金都请了。你也在其列,如果你不想出席的话,就说身体不适,推了就是。”
“二姐姐极力想要我出去见见世面,一味的推搪,也不是办法。而且我既然回了京城,自然要让人见识一下,侍郎府三小姐的真面目,不能让父亲丢了脸面。”
“那些东西无所谓,要是你不高兴去应酬那些官宦千金,自然不用勉强自己。”
“我还是去露露脸吧,越藏着掖着,反而更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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