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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相惜论古今(下)
今日陆荷准备去朔华殿,那日她与曹髦约好要一起用膳——热炉锅。
在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小鬼。
“姐姐,又是我。”司马攸突然跳出来,让陆荷吓了一跳,而他却在旁边高兴的很。
“小鬼,你一天没事怎么总往宫中跑?”陆荷一看见司马攸,就忍不住以长辈的架势来教育他。
“姐姐。”从怀中掏出黄花,司马攸有些委屈。
“谢谢你,小鬼。”陆荷有些愧疚,没想到他是专程来送花给她。
“姐姐,你和我大哥很熟?”上次大哥把他赶回家,然后带走了这个姐姐,似乎他们的关系很好。
“不熟。”陆荷想都没想的说道,她不想再与他有所牵扯。
十足的大骗子、负心汉。
“姐姐,要是你能做我大嫂就好了。”司马攸诚心的说道。
“你是准备要多少嫂嫂?”陆荷有些生气,他不是都有大嫂了,还要她干嘛。
司马攸低下头,他其实在家中并不自在,因为在同龄的人中大哥整日忙碌,无暇陪他,而几个弟弟又小,唯一能说说话的妹妹司马昕,因为双目失明,总将自己关在屋里,而他的大嫂每天只想着怎么讨好大哥,也并不与他交流。
“怎么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陆荷见司马攸表情有些不对。
“姐姐,我可以经常来找你吗?”司马攸用着哀求的眼神。
陆荷叹了口气,这小鬼竟然使出这招,让她怎么拒绝。
“为何你偏要来找我呢?”陆荷也很奇怪,这小鬼为什么偏偏选上她,这该是她的荣幸吗?
司马攸缓缓道来,讲了家中的事,他虽然不是长子,又因为年纪小,不用去管家里的事,但父亲对他也很严格,还有大哥和大嫂的关系,以及妹妹……
陆荷听的有些失神,原来有好多事,她都不知情。
司马昭原来对他的儿子也会下如此重手。
他曾受过鞭刑,是因为她吗?
她曾以为他是因为她长的像他的妻才会娶得她,原来他的婚姻自己也无法做主,不得已娶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夫妻俩情同陌路,却还要维持这种关系。
而衷儿被他照顾的很好,他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头。
想到这,她觉得自己好坏,骗了他这么久。
“姐姐?”司马攸抬手在陆荷眼前晃。
发现自己陷入沉思,陆荷赶紧说道,“小鬼,以后你若想来找我,就去藏花阁。”
司马攸笑着离开,手上拿着花,陆荷发现她又混乱了,为什么每次她做好准备死心,却总有那么一点光亮在心中。
到了朔华殿,陆荷在书房来回走着,上次并未看的仔细,原来他这有不少好书,拿起来一本,她随意翻着。
这时曹髦进来将桌案上的书全推落在地上,很是气愤。
“陛下?”陆荷将手上的书放好,走到曹髦身边。
惊觉自己有些失态,曹髦收敛了下自己的情绪。“朕没事。”
“朝中不顺心?”看到他的表情,她就知道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一定与司马家有关吧。
“我们用膳吧。”曹髦没有回答,而是命人准备午膳。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安静的用膳。
曹髦为陆荷夹着菜,却心事重重。
用完膳后,曹髦批阅着奏章,而陆荷在旁研磨。
忽然曹髦将竹简合上,放在案上。
“陛下有何事烦忧?”陆荷本不想再问,因为她不想参与到朝政之中,以前的教训让她深刻明白,她不能为他人做任何决定,可是看到曹髦这样,她又不忍心。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曹髦苦笑道,他身为一国之君权利却远不及司马家,他当这君主还有可用?自己的国家却不能做主,这种心情谁能明白。
“请陛下莫要伤神。”他的这种心情,她明白,当初亮儿也是如斯境地,可是到后来能改变什么呢?就算有她出谋划策,最终却也落得自尽的下场,曹髦若能当司马家的傀儡,或许还能保住他们曹氏江山,若逼急了他们,不但君位不保,恐怕还会丢了性命。
“小荷,你可明白朕?”曹髦默然的神情让陆荷更担忧,而他说的话却是她无法阻止的悲剧,“与其苟且偷生,毋宁高贵赴死。”
这话就相当于他要跟司马家抗争到底,就算他赢不了,他也要用力一搏。
“陛下,小荷明白,却不赞同。”她不想他枉死,因为这件事的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
“朕这一生从未自己做过主,就让朕任性这一回,好吗?”曹髦的话说到了他自己的痛处。
“陛下打算如何?”她还想再劝说他不要做傻事,可她也知道他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杀了他。”曹髦斩钉截铁的说道,司马昭不除,魏国的政权永远不会落到他手上,所以他必须得死。
陆荷心里一惊,她明知道的,曹髦这么做才能一劳永逸,可是她也清楚若司马昭一死,司马家会就此衰落,还会株连族人的性命。
那个小鬼也会在其中,还有他。
“陛下可否答应小荷若此事可成,不要连累无辜。”她想为司马家的其他人求情,毕竟他们不是罪无可赦。
“朕答应你,除了他,朕不会让任何人死。”曹髦也不想双手沾满鲜血,可是他真的无法忍受司马昭的霸权。
“陛下已想好了计策,是吗?”陆荷知道曹髦不是有勇无谋之人,他要做事定会考虑周全。
曹髦点头说道,“朕已与王经、王沈、王业三位大人商量好,择日动手。”其实王经并不允许他这么做,但他已忍到了极限,君当如此,情何以堪?
陆荷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怕她忍不住会告诉他,所以只能说一句,“陛下万事小心。”
那日夜里,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因为她怕最坏的事情发生。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为曹髦再想一个好计策,可如今她害怕,她怕最终害了他的人会是她。
前车可鉴,她连吴国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又怎么能在魏国指手画脚。
或许她不参与,才是对事情最好的处理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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