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暝

作者:全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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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心之城,凌寒篇(三)


      你很生气?需要我帮忙吗?李秋宴看着对面沉静的少女,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明明很年轻,眼神却如寒潭一般。当她看向你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的所有的心思都袒露在了她的面前。
      活了三十年,李秋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特殊的女子,还见到两个。她们似乎都不是凡尘的女子,凭空出现在这个烦闷无聊的国度。
      不要爱上卿华。李秋宴听见她说,面上挂着随意的笑容,心里却翻腾的厉害。原来她在意吗?
      李秋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子,一动一静,都像是游走的美丽画卷。
      没有人会不喜欢美丽的事务,特别是这种美到极致的,除非无欲无求的僧侣,否则绝对不可能抗拒。
      卿华想要的不是内疚,而是爱,纯粹的爱。夏亦姗说。李秋宴瞬间明白了,这是要他不要说。
      李秋宴突然羡慕凌寒,他可以得到那个非凡女子的爱情,他又无比嫉妒他,这样女子的爱情凌寒居然都能弃如敝履。他决定隐瞒真相,他决定放任凌寒错下去。
      那天过后,凌寒没有联系卿华,卿华也没有再出现。
      任何一个有尊严的女子在被那样羞辱,却得不到所爱之人的维护,心都会冷却的。
      那天过后,凌寒陷入了一个梦境,循环反复,梦里都会出现一个女孩,纯净美好。梦里有个声音在不断提醒他,那个女孩从来都不属于她。
      梦里,在一片平静的冰湖上长着一颗圣白树,圣白树的叶子银光闪耀。
      而他就跪在那里虔诚地许愿。
      尽管凌寒不记得自己许了什么愿望,可是他总觉得那个愿望一定和卿华有关。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凌寒听到落冥的问题的时候,立马收回了自己迈出去的腿。
      它原本就是存在的。卿华平静地说。
      我总觉得我上辈子就认识你了,所以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无法再将你从心底驱除出去。落冥说。凌寒的心莫名地慌了,他在想着,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那么前世的卿华到底选择的是谁呢?
      落冥,我不会爱你的,前世不会,今生亦不会。卿华的声音平静,莫名安抚了凌寒躁动的心。
      我已经有樱樱了,我爱的是许幻樱。凌寒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以此来警告自己,麻痹自己。
      可是最终,所有的防线都土崩瓦解了。
      明明卿华那么生落冥的气,她却总是可以原谅,一次一次。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卿华说。要多在意,才能做出这样的承诺?这样的承诺,让凌寒觉得,也许卿华和他一样,只是在欺骗自己,催眠自己,所以才会说自己爱着另一个人。想到这里时,凌寒突然愣住了,自己爱着卿华吗?
      柔和的灯光下,悦耳的音符顺着修长的指尖缓缓溢出,卿华半靠在钢琴上,神情专注地凝望着那个俊美非凡的男子。她的笑容温柔地可以滴出水来。
      好听吗?那个男子大提琴音般的声音问。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开始讨要奖赏,他的嘴唇快要碰到卿华时,卿华别扭地避开了,然后他吻在了她的额前。
      凌寒后来想起来,才知道那天自己为什么怎么努力也迈不出腿去阻止他们的亲近。那时的他只是以为自己气坏了。
      卿华冷冷地看着凌寒,第一次,她的眼中有了异样的色彩,可是却让凌寒的心瞬间到了冰点。
      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很怕失去你,你对落冥总是很特别。而我,无论怎样做都无法走到你的心里。卿卿,对不起,我绝不会再伤害落冥了,绝不会和无涯作对。凌寒着急地说。
      作对?你也配做我的对手吗?无涯站在一旁,冷笑着说。
      凌寒顾不上和他反驳,他一直盯着卿华,可是卿华却没有再看她,她所有的目光都在病床上的落冥身上。
      凌寒第一次觉得无力,他多么希望落冥此刻可以死去,那个人占据了太多卿华的目光。她的目光应该只属于他的不是吗?是她先招惹他的,她说她喜欢他,他信了,弥足深陷,可是她却不要他了。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的女子,可以残忍到这个地步,不爱就是不爱,不要就是不要。
      卿卿。凌寒在卿华耳边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不回应。
      凌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将卿华纤细的小手握在手心,可是才碰到她,她就像被烫到一般缩走了。
      就这样厌恶他?凌寒眼中的期待和光彩彻底消散了。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只是霸道,没想到你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此狠毒如此自私,我到底是多眼瞎才会被你欺骗。卿华看着他,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凌寒看着她,他不敢相信这些字眼会从她小巧的嘴里吐出,这真的是他认识的卿华吗?原来这个世上也有可以让她生气的人和事。
      你真的让我无比恶心,所以从今天开始,从我的眼前消失,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卿华瞪着他,那一刻,凌寒在她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恨和痛。
      凌寒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刀划过,一遍一遍。
      卿卿。他还是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你走吧。卿华不再看他,她眼中的情绪消失了,重新换上了平静无涟漪,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当一切结束之后,三个女人聚在一起时。
      为什么你会选择卿华呢?夏亦姗不解地问蒂芬妮。
      如此轻易就能被拆散的爱情,真的是爱吗?卿华问。蒂芬妮看着眼前的两人,只是浅浅一笑。
      如果你不出现,凌寒有一天也会离开许幻樱的,因为许幻樱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轮回可以删除人的记忆,却删不掉人心底的执念。你们不知道执念的力量多么强大。蒂芬妮说。
      还有一句话,蒂芬妮没有说出口。
      你们已经饱受执念之力带来的苦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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