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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6
许奶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放到许知霖和徐祎手上:“知霖,小徐,这是爷爷奶奶给你们的新年红包,希望你们心想事成,在队里要注意身体,千万别累着,爷爷奶奶会支持你们的,国内比赛我们也争取去现场给你们助威!”
这是徐祎新年收到的第一个红包,他高兴地接过:“谢谢爷爷奶奶,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奶奶,祝您和爷爷身体健康,希望您以后把我和小师弟拍得好看些,多带好吃的来看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小馋猫。”许奶奶笑道。
徐祎戳了戳许知霖鼓起的腮帮子:“师兄,你就不怕吃太多把杠子压垮了?”
许知霖摸着自己的脸,还好没吃成双下巴,颜值依然在线:“再怎么吃,我的身材还是符合裁判的审美标准的,就不麻烦小师弟你操心了。”
“许知霖,你的心思都用到吃上面了,还有空想裁判怎么看你?来,把红绳戴上。”
许奶奶发完红包,从口袋拿出两根崭新的红绳:“我特意给你们编的,希望你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许奶奶拉起许知霖的左手,看到他掌心上深浅不一的伤痕,不由得有些心疼:“知霖,你的手都赶得上奶奶的手了,裂成这样,疼不疼?”
“还好,每天都擦药,奶奶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动作实在做不来就别逞强,跟方导说一声,他会体谅的;小徐也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别硬撑,多少成绩都换不回一个健康的身体。”
许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平日的活动就是和许爷爷到公园散步,外加做饭做家务;每当许知霖有国内比赛,她就和许爷爷一起去现场观看。以前许知霖还在省队的时候,许奶奶经常去探望他,有时候也想着把许知霖带回家,因为她觉得练体操太辛苦了。
虽然许知霖很有天赋,但他体质不是很好,经常发烧。有一次许奶奶看见许知霖贴着退烧贴还在训练,就让许知霖请假回家,许知霖自然不肯,许奶奶只能连着几天给他送饭,做的是最新鲜的瑶柱瘦肉粥,亲自看着许知霖吃完才走。
“知道了奶奶。”徐祎心里暖暖的,除了方文和许知霖,没有人这么关心他,父母整天忙于工作,都是爱理不理的。
“小师弟,我帮你把红绳戴上!”
“好。”
徐祎把左手伸到许知霖眼前,许知霖却故意拨开,把红绳戴在他的右手。
“师兄,为什么不戴在左手?”
许知霖心道,我戴在左手,你当然要戴在右手。
“因为你左手要戴手表。”
“矛盾吗?”
许知霖匆匆把徐祎的红绳拉紧:“戴好了。”
“奶奶,我也有礼物要给您。”
“哦?什么礼物?”
许知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红色锦盒,朝许奶奶打开:“奶奶,看!”
许奶奶看着眼前这道浅浅的金色光芒,“这不是你世锦赛的金牌吗?”
“对,送给您。”许知霖把金牌戴在许奶奶的脖子上,“要是手上拿束花,就更好看了。”
许奶奶摸着这块金牌,想起许知霖练体操以来吃过的苦、受过的伤,眼眶有些湿润:“好、好。”
徐祎看到许知霖把世锦赛金牌拿出来,也不好意思两手空空:“奶奶,我也有金牌,不过含金量没有师兄那块高。”
徐祎从背包里拿出亚青赛金牌:“奶奶,这个送给您。”
许奶奶把徐祎的金牌戴在脖子上,指着两块金牌向许爷爷炫耀:“老头子你看,把金牌戴在脖子上,多精神。”
“行吧,还挺神气,晚上戴着睡觉。”
“知霖,等回家了奶奶把它们挂起来,就挂在你房间那面墙上,前段时间找人重新装修过。”
“装修?”
“对,你拿的奖牌太多,以后就放不下了。”
“嗯。”许知霖很少在家,已经不记得自己房间的样子了。
“小徐,有空来玩,在市区很方便的。”
“好。”
许知霖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他边擦头发边问:“奶奶,今天晚上我睡哪儿?”
“二楼右边那个房间。”
“好,我把行李拿上去。”
“里面有电吹风,把头发吹吹,别滴得满地都是水。”
“知道了奶奶,那小师弟睡哪儿?”
“左边那间,床都铺好了,你们早点睡。”
“好。”徐祎一手一个行李箱,蹬蹬蹬地走上二楼。
许知霖:“……”小师弟真是尽职尽责,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拿行李。
“愣着干嘛?小徐都帮你拿行李了,还不上楼睡觉?”
许知霖推开房门,开灯后看到房间的布置,大吃一惊。
“奶奶,你怎么给我挑个紫色的床单?”许知霖对着眼前的紫色星空四件套,真是低调奢华有内涵,可惜不符合他的风格。
“谁给你挑床单了,这是雯雯的房间,她没回来你就睡这儿,小徐睡你的房间,紫色咋了,再有意见睡地板去。”
看上去就是怪怪的……许知霖说:“不行,我得看看我的。”
许知霖跑到隔壁,徐祎正坐在床上玩手机,同是一个系列的星空四件套,颜色却是藏蓝。
“小师弟,我觉得你的床单更好看,这反差也太大了,我不服!”
“师兄,我也觉得这个床单好看。”
许奶奶:“行了别看了,就颜色不一样,有啥稀奇的。”
“床单颜色会间接影响我的睡眠质量。”许知霖一字一句地解释。
“还没完了,小徐,早点睡。”
徐祎:“嗯,奶奶晚安。”
“小师弟晚安哟!”
许奶奶把许知霖推回房间:“睡觉睡觉。”
徐祎搂着一床带着淡淡阳光味道的被子,很快睡着了;而隔壁的许知霖还在床上不断翻身,一开始是平躺,后来又侧身,再后来又靠床边坐着睡,他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还是趴着睡。
长期的队内生活,让徐祎习惯早起,他简单洗刷后,打算到外面跑两圈;走到客厅,徐祎看见同样穿着整齐的许知霖。
“师……”
“嘘,出去说。”许知霖指指身后,许爷爷和许奶奶的房间在一楼。
“小师弟,怎么起得这么早?”
“起来跑步。”
“一起。”
“嗯,师兄,你是不是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床垫太软了,睡得不是很舒服。”
“那还能跑吗?”
“可以,刚好松松腰。”
许知霖和徐祎沿着乡道慢跑,干净的水泥路上偶尔有乡民骑着摩托车经过;在新农村建设下,家家户户都建起了两三层高的楼房,建筑特色仍符合当地传统。
两人跑到村尾,闻到一股很酸爽的味道——不远处是一个白墙红瓦的小型猪场,最外面的大铁门紧闭,里面不时传来猪叫声。
“师兄,这是不是你的出生地?”徐祎故意道。
“是你个头啊!你再胡说我就把你扔进去。”
“别啊师兄,到底是不是?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
许知霖揪着徐祎的衣领:“不是不是不是!行了吧!走走走,跑步。”
徐祎还不依不饶地伸长脖子看着猪场,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许奶奶也起得早,她把早餐热好后就到二楼喊许知霖和徐祎起床,走近门口才发现门是虚掩的,徐祎房间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手机放在床头柜;许知霖的房间则显得有些凌乱,行李箱被随意地打开放在角落,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枕头上的手机不断地震动。
“这孩子,真是的,闹钟响个不停,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许奶奶把闹钟按停,又走回一楼。
徐祎和许知霖绕着村子,跑到村文化广场,不到八点,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运动了。
许知霖走到蓝色的单杠下,脱下手表递给徐祎:“小师弟,拿着,顺便帮我数数。”
徐祎拿着许知霖的手表,惊奇地发现许知霖的手表品牌也是Casio,款式跟自己的那只很相似,这该不会是情侣表吧……师兄又是送手表,又是让我和他回家过年,又帮我戴红绳,他这是图谋不轨?
“小师弟,我开始了。”
徐祎回过神:“好。”
“一、二、三……十五、十六……二九,三十,三一……”徐祎边数边看,许知霖的速度不断变慢。
师兄能做到五十个吗?
“三十三、三十四。”
许知霖往上一撑,用小腹抵着单杠:“不行了。”
他跳下来,扬起一地沙尘:“这杠子太硬了。”
“师兄,你做了三十五个。”
“嗯,小师弟,你要不要试一试?”许知霖有些气喘,一直在咽口水。
“好啊!”
“这回不怕高了?”许知霖笑道,徐祎这么爽快,真是叫人意外。
“不怕。”
徐祎把自己的手表脱下,连同许知霖那只,放到许知霖手上。
“这手表你戴得挺好看的。”许知霖内心狂喜,戴了我买的手表!进了我家的门!见了我的家长!还睡了我的床!迟早是我的人!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我的。”
“师兄,你在笑什么?你的什么?”徐祎看许知霖,就像一个正常人看一个精神病人。
“啊?没、没什么。”
“那我开始了?”徐祎一跃抓住单杠。
“一、二、三……”许知霖靠在杠边,看到徐祎的速度丝毫不比他慢,不,甚至比他快了几秒。
“二九、三十、三一、三二……”
许知霖纳闷,徐祎居然没有停下的意思,这硬梆梆的单杠他握得这么起劲?明明体操馆那些更好握。
“三九,四十。”
徐祎终于停下来,他直接跳下,结果跪在沙地,抓了一手沙。
“累了就早些停下嘛,又不是比赛。”
徐祎站起来,伸手拍裤子上的沙粒。
“哎哎哎!擦哪儿呢你?”
徐祎拍拍手,把沙子抖干净,掌心被压出一个个小坑。
许知霖用脚拨着脚下的沙,划出一个缩小版自由体操场地,明明上一秒还说着腰疼的他,下一秒又蹲下来了。
许知霖把两根手指放在角落:“小师弟,你猜第一个动作是什么?”
“后900接前900。”徐祎不假思索道。
“然后是前直1080,后直1080,前直1260,后直1440……”
“哈哈哈后直1440超纲了。”
许知霖看着徐祎,十分确定地点头:“嗯小师弟,你要是做这个动作,应该会出界。”
“师兄,你是变相夸我长得高吗?”
“不用变,你怎么变都没我高。”
“……”
“后团两周转体180,哎呀,出界了。”许知霖的手指轻轻往外一滑,落在框外。
“傻,给你举个小红旗。”
“老头子,要不你去找找他们?”许奶奶在客厅走来走去,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
“都多大了还要找,可能是出去玩吧。”许爷爷拿着紫砂茶壶,慢悠悠地品茶。
“俩孩子没带手机,可能还没吃早餐,要是饿坏了怎么办?”
“饿了自己会回来,你别急。”
许奶奶急得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知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让你找一下怎么了?也不知道他认不认路。”
“行行行,我找还不行吗?”许爷爷放下手中的紫砂壶,戴上老花镜出门。
许爷爷走到村文化广场,一眼就看到穿着蓝色羽绒服的许知霖和徐祎蹲在沙地上,这两个小子,一大早跑来玩沙?
许爷爷走近,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许知霖!”
许知霖在沙地上给徐祎写动作,刚好写了一半:“爷爷,您也来锻炼啊?”
“都几点了,回去吃早餐。”
“好啊!”许知霖把沙上的字迹摸平,举着手,示意徐祎把他拉起来。
徐祎再次抓了一手沙:“师兄,蹲不久别老蹲着。”
“不蹲着难道坐地上?”
“很有道理。”
许爷爷看着许知霖起身都磨磨唧唧的,:许知霖,你的腰不会退化得比我还严重吧?”
“爷爷,您别听小师弟瞎说,他就爱小题大做。”
“要不要让村口的骨科圣手张医生给你看一下?”
“爷爷,哪有大过年跑去看病的?”
“也对,回家拿药油擦擦,别老是坐不能坐蹲不能蹲的,才几岁就弄成这个样子。”
许知霖无奈地耸肩,徐祎站在一旁,忽然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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