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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留后路
楼凰誉死死地捏住碗的边缘。
“我……”白景姝张了张嘴,苦笑道:“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但我会用最大的力量护着你,这可以算作补偿吗?”最后的一句话,小心翼翼。
饶是一开始就知道,强迫她会给她带来各种各样的冷眼,但,就是忍不住啊!
楼凰誉心剧烈一跳,景姝眼中破碎的星光跌落,明明灭灭,仿佛只要自己一句话,里面的光晕就会完全消退。
她把手中的碗放到床头的柜子上,然后转过来捏住景姝的下颚,让她瞧着自己,“白景姝,你记住,我答应和你在一起,没有人逼过我!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既然我答应和你在一起,就做好了同你一起承担的准备,若有下一次,就别将我说得多么无辜,有下一次,就直接告诉对方,我们在一起了!别给我留后路!”
眼波沉沉,起起伏伏。
白景姝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以为,她是在怪自己……原来,是这样吗?心甘情愿?也确实是“心甘情愿”的。
“你怎么会这么笨呢?你要狠一点,彻底些,直接将我的后路堵死,这样,就算我以后要后悔也没办法了,想跑也跑不掉了,知道吗?做事拖泥带水,你如此……让我怎么爱上你啊?嗯?”她似恨铁不成钢。
白景姝心狠狠一颤,再也忍不住伸出手环过她的腰,一个翻身压住她,凶狠的吻了上去……
楚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时间就这样一直耗着,他依旧时不时地来找凰誉,但是皆被拒之门外。
事实上,和楚然谈话是很愉快的事情,至少,他们在某些方面很谈得来,而且,凰誉可以知道朝堂中的事情,可她不笨,虽然景姝的感情她一直没有觉察,仅仅是因为彼此是女子她没往其他方面想,可换做一个男子,她则敏感得多。
楚然的目的很明确,她觉察到了,也自发地离人远了,更何况她可以感觉到景姝这些日子的不安,即使她努力地想要压制,可瞒不过自己。
楼凰誉不愿去招惹乱七八糟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该好好想一想自己对景姝的感情了。一开始答应尝试接受她,确实有部分是被她的身体状况逼的,但这世界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能用自己的健康来逼自己在情感上一步一步地后退,倘若……倘若真的没有一点点的……一点点的邪念,那自己如何会忍受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真的没有一点点的邪念,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美名其曰地说是为她的身子着想?
楼凰誉茫然,她不曾动过心,不懂该是怎么样的表现是喜欢,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反观白景姝,除了每日要见到楚然给自己添堵,一切都无碍。
自那日被小浓撞见亲吻凰誉后,景姝不敢再胡乱放肆,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全力护住凰誉时,她不愿意放过任何有可能伤害到那人的点。
而李媛媛也再也没有来找过她,莫越每一次来的时候欲言又止。其实她不说景姝也知道,李媛媛得知自己对凰誉的情感,难以接受罢了。
不是人人都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接受这般畸形的感情的,李媛媛表面叽叽喳喳,可实际上,骨子里是一个传统且保守的女人,她根本难以想象本来是朋友的人突然变成了恋人的设定。
白景姝并不在意,前世被朦胧的记忆渐渐挖开。当初抑制不住亲了凰誉被小浓撞个正巧,那时候小浓比现在大许多,早就明白了感情之事,他将事情告诉了李媛媛。
李媛媛当时更是气得发抖,后来还是景姝一而再再而三地求她别告诉凰誉才罢休,她答应了,却对她渐渐疏离。当年痛苦得不能自已,被绝望的爱压抑着,还被朋友所抛弃,可再难,她也坚持了下去。
如今,也不过是前世的事情提前重演了一次,并没有什么无法接受,况且,现在身边还有心爱的人,自己早已经心满意足。
楼凰誉也猜到了,每一次练功的时候,李媛媛看到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她只当凰誉不知晓景姝的情感,到嘴边提醒的话,又总会拂过景姝苍白的脸,心里又不忍了,只好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任由她们二人同进同出,至少在其他人看来,她们二人并无不妥。
景姝让让凰誉搬回她自己的房间了。
一来,每晚心爱的人在怀中,她就算不承认,也逃避不了身体的欲望,总不能再做出除夕夜伤害她的事情;二来也是不引起他人的疑心。
可这些都是借口,真正重要的是,她不敢告诉凰誉的,就是她最近每一次练心法时,心口疼痛难忍,甚至有时候会吐血。
当初师父张易就说过此心法难练,一不留心走火入魔或者经脉受损,现在,她怕是遇到了瓶颈期,不能让凰誉平白无故担心,也不能让她知道此心法的危害。
满目惊红。
拜!
起!
你告诉了她又如何,她爱的人始终是我,除了让她疏远你之外,还有什么好处。
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也是凰誉的大喜之日,白小姐可要想清楚了。
景姝姐姐,你放手吧,你是要毁了凰誉姐姐吗?
“噗……”嘴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白景姝死死按住心口,心脏再次传来熟悉的钝痛,不是心理性的疼痛,而是五脏六腑的经脉似乎都被搅和在一起互相拉扯,痛得大半个身子动弹不得。
嘴角的血不停地往下滴,白景姝闭了闭眼,忍住疼痛,等大约半炷香以后,冷汗连连,才缓过来。
近日每一次练功,总是忍不住窜出前世那人凤冠霞帔的模样,又或者是他们二人情意绵绵的情景,每一次,要突破时都会功亏一篑。
白景姝知道症结在哪,却也找不到方法解决,而且再这样继续,很有可能走火入魔。
…………
…………
“爹,凭什么?那两家铺子明明是我一直在经营,为什么现在给了那个野种?”白平溪极度愤怒地冲进了书房,气势汹汹地质问。
白渠眉头一跳,重重放下手中的书,厉声喝道:“什么野种,那是你大哥!”
白平溪一抖,硬着头皮道:“管他是什么,可“寻衣坊”和“茶水园”一直都是我在打理,为什么要给他?”
“哼,若不是你大哥出力,就你的那两家铺子,指不定就关门了!现在只是让你大哥代为管理!”
“可是……他一去就换掉了我的人,这……”
“闭嘴!”白渠气得涨红了脸,呵斥道,“你一天到晚花天酒地,你看看你用的是些什么人,在店里玩儿女人!老子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家当,就是让你败光的吗?”
白平溪缩了缩脑袋,垂头丧气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弱弱地问:“那……那以后店,还是我的吗?”
“等生意好起来后,自然会再交给你的,你大哥还在乎你那破烂摊子。”
“再破也是你给的……”
“你……”
书房门外一到影子微微一滞,然后转身,漠然地离开。
志濉随手将手中端着的茶水倒掉,将杯子放到院中的石桌上,站在一边不知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天寒地冻的还站在这,小心冻坏了。”
身后一阵温暖传来,一件斗篷披在身上。
志濉笑着转过身来抱住自己的娘亲,低声道:“我啊,在想那‘死去’的大姐。”
妇人脸上的神情丝毫不变,“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有什么好想的。”
“儿子在想,我那个所谓的大姐,也许是这府中唯一有点头脑的人,哎,她要是在这的话,说不定还会是儿子的绊脚石呢。”
夫人笑而不语。这院中的人早就换成了他们的人,说话也不怕什么。
“娘,我几个月前去国康街,好像有看到过和那画像上长得很像的人,不过是个男子。”
“你啊,就是会胡思乱想,就算是她又如何,可她已经是不存在的人了,管她作甚?对了,最近生意如何?”
志濉的脸色好了很多,“就那样,不过丝绸的库房亏空,店铺完全不能开张,今年的雪太大,很多的商家都垮了,若不是有其他产业支持着,哼,白家又能坚持多久。”
“也是,现在一匹下等丝绸也被人争相地抢,当初南方水灾的消息传来,大家后知后觉,才发现丝绸已经不够用,若是早些知道消息,肯定是能赚满盆钵的。”
闻言志濉松开手,若有所思,“娘可知道,这京都确实有个店铺赚了满盆钵,他们店中的存货,可多着呢,呵,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两天他们是出尽了风头,也该受点罪了。”
夫人不解,皱眉问:“是哪家的?”
“不知道,以前没听说过,不过我去查了一下,背后的主子叫晋玄,一个贫民……真是奇怪,罢了,不想了,天寒,走进去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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