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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脉
颜奚朝带着在门口候着的茵锦和玉绣,一路向前院走去。刚刚捉弄了宋棣,颜奚朝现下心情正好。
方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不远处小七引着扁凌向这边走过来,颜奚朝停下脚步,想着回去把脉也好,反正宋棣也在那里,总犯不上还吃飞醋。
正想着,后面宋棣已经赶了上来,冷不防地覆上颜奚朝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宋棣却有些心不在焉,在她耳边轻轻道:“我去一趟皇宫,你累了就先歇下吧,不用等我。”
不等颜奚朝答话,又对已经走到进前来的扁凌道:“给王妃诊完脉,你随方正再到皇宫走一趟。”
扁凌只管躬身应是,再抬头的时候,宋棣和圆圈已经都没影了。
颜奚朝见宋棣这样急匆匆地,料想到可能宫中出了什么事,且裴家的事刚落定,不免出什么变数,但看宋棣又不至于丢魂,可能事情也尚在掌握之中,遂也不再去想。
看向扁凌,笑道:“扁大夫好久不见啊。”
“圆指挥使叫我前来,说王妃身体不适,不过在下看王妃脸色红润,已是比当初好多了。”扁凌拱手微微躬身,笑意间连连,却仿似话中有话。
颜奚朝转身向回走,搭上茵锦的手,心中思虑不停,扁凌这个人,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感觉他像一只老狐狸,那抹浅笑挂在嘴边,总好像有什么深意。
要么是自己想多了,要么他就是纯粹的玩世不恭。
颜奚朝摇摇头,对跟上来的扁凌说道:“扁大夫只管诊脉就是,无病的话开些固本培元的药也好。”
扁凌应是,一路上无话。
前脚颜奚朝刚踏过了门槛,便听到后面扁凌的声音:“王妃还记得,在侯府委托在下的事吗?”
颜奚朝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他,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似乎在引着自己问下去,轻皱眉头,反问他:“扁大夫提起这事做什么?”
“哈哈哈。”扁凌仰头一笑,又摇摇头怪道:“王妃走是走了,可怜那崔芯仪因为事情败露是倍受狄家冷落啊。”
“事情败露?”颜奚朝心中奇怪,但尚谈不到吃惊,她当初的目的很明确,离开狄家而已,至于以后狄澈对此知不知情,木已成舟,都与她无关了。
“是你说漏嘴了还是她说漏嘴了?”颜奚朝瞥他一眼,眼神充满怀疑。
扁凌大方一笑,回答她:“是我们两个说漏嘴了。”
颜奚朝转过头想了想,联想到从母亲贺氏那里听到的事,不难猜出那崔芯仪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才早产的。
颜奚朝又看向扁凌:“狄澈是因为这件事跟崔芯仪起了争执吗?”
“王妃聪慧。”扁凌回答。
“哼,我就说了,依狄澈那性子,有她好受的。不过……”颜奚朝不解地看着扁凌,“崔芯仪都失宠了,扁大夫怎么好好的?狄澈没有整你吗?”
“他不敢。”扁凌摆摆手,摇头得意道:“殿下的人,他不敢动。否则,在下当初也不敢答应这种事。”
颜奚朝没想到扁凌胆子这样大,也不清楚他在宋棣那里是怎样的地位,连狄澈也不怕,言辞还这样狂放。
“扁大夫突然跟我提起这事,是什么意思?”颜奚朝不想深究,倒是扁凌没头没脑说到此事,总感觉有些不怀好意。
“王妃不用猜疑,在下只是……只是想跟王妃套套近乎。”扁凌嘿嘿笑道,又装起了傻。
“不过……听说侯爷上战场,多少也是因为此事呢。”伸出一只手示意颜奚朝坐下,扁凌仿似不经意地说道。
颜奚朝撩下衣摆坐下,伸出手放到了诊垫上,心中没由来地惊了一下,听扁凌这话,狄澈倒还有些负气上战场的意思,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
扁凌似乎在试探自己,难道以为自己听闻这种事会心有不安吗?
“诊脉吧。”闭嘴吧你……
见颜奚朝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扁凌笑笑也不再提,在箱子里拿出一方手帕垫到她手腕处,便开始认真诊脉。
听脉没一会儿,扁凌抬头看着颜奚朝,脸色有些古怪,为了确认脉象又低下头认真把。
扁凌的眼神着实有些奇怪,把颜奚朝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但没开口问,反倒是旁边的玉绣怕自己家小姐的病又反复,忙问:“扁大夫!我们王妃如何?”
扁凌伸出一只手打断玉绣,示意她安静,闭着眼又诊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始收拾东西,把诊垫手帕都放好后,问颜奚朝:“王妃成亲多久了?”
“没多久吧,一个多月?”颜奚朝听扁凌的问话心中不免奇怪,但还是回答了。
“王爷厉害。”扁凌赞了一句。
“怎么了到底?”
“有了!”
“什么有了?”
“王妃有了!”
“我有什么了?”
颜奚朝一时没往那处想,接着扁凌的回答问话直把扁凌问愣了,说得这样明显,这王妃别是个傻子吧。
身后的丫头早就明白了,看着扁凌再三确认,撒欢似的抱在一起庆祝,嘴里喊着:“太好了太好了!王妃有了身子了!王府要有小世子了!”
“万一是女孩呢?”茵锦停下来问。
“那当然更可爱了!”玉绣嗔道。
两个丫头的对话总算是让颜奚朝想到是怎么回事了,想到方才扁凌赞宋棣“厉害”,脸刷地就红了,心里的感觉挺神奇的,有一丝好奇,一丝迷茫,但更多的是愉悦。
“月份尚浅,过一段时间在下会再来确诊,这是安胎药,先吃着,不妨事的。”
颜奚朝接过药方,还不知道怎么说话,扁凌已经起身告辞了:“在下还要去趟宫里,王妃早些休息吧。”
——兴庆殿——
殿中大门紧闭,身穿明黄龙袍的宋格与宋棣相对而坐,案牍上摊开一个上呈的密折,火漆处印着暗衙的字样。
“皇兄想要如何处置裴沈两家。”宋棣看看密折,复又抬头看向宋格,开口问道。
“密谋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罪无可赦。”宋格斩钉截铁地说道,说完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放下继续道:“只是裴嵩嘴太紧,暗衙审了半天,他都不松口。”
“皇兄不是已经猜测到跟北疆有关?”
“只是朕的猜测而已,北疆的消息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传来,倘若真跟此有关,审出来审不出来都没什么关系,但怕是别的什么事……”宋格看着烛台,目光幽深。
“沈家呢?什么打算?”宋棣转了个话题。
宋格看了宋棣一眼,没有马上答话,半晌后笑了笑,说道:“沈家嘛,跟在裴家背后做的事不比裴家少,当属同罪。七弟想要问朕的,是阿芷吧?”
宋棣点了点头,看着宋格无所谓的笑脸,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清皇兄心中所想,“裴嵩裴崇的事,她并非不知情,皇兄的病,也是她一手造成——”
“朕会废了她。”宋格打断他的话,敛了笑意沉声道。
“然后呢?”宋棣追问。
“囚禁冷宫,朕要她一生不得离开这后宫,看着你称帝,看着她离皇权储位这样近,却永远触手不及,对于阿芷来说,这是最好的惩罚。”宋格看着宋棣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脸上晦暗不明,宋棣也看不懂他脸上究竟是恨意还是掩藏的怜惜。
宋棣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宋格,良久叹了一口气。
宋格看到他僵着身子,身形虽然还那么宽阔,此刻却有些颓唐。
宋格知道宋棣还是明白了他的心思。
这也许是一种发泄恨意的手段,但更是一种保全。
宋格那么多话里,其实想表达的就一句。
不要杀了她。
室内不再有人声,宋棣静立片刻,殿门外突然传来三声敲击,高童的声音传来:“皇上,大统领求见。”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宋格道:“让他进来吧。”
殿门打开,卫欢一身铠甲,扶着腰间的刀,关好门后走到殿中跪下叩首:“臣卫欢参见皇上,晋王殿下。”
“平身吧。”宋格抬手。
“你不是在地牢核点犯人吗?出了什么问题?”宋棣上前问道。
“裴家除了裴之卿外,其余尽数收押,因为早有布置,所以并未有人逃脱,但沈晦似乎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卫欢拱手禀告,言至此有些迟疑。
“沈家有人逃脱了?”宋棣眉头锁起,“是他儿子?”
卫欢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带着几分疑惑回答:“不见的是沈晦一房小妾的婢女,沈晦儿子在牢中,逃脱的是他的庶女沈旒。”
“庶女?”宋棣宋格一齐问出声,二人对视,都是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解。
“是,是庶女,刑部练大人也派人去城中搜寻了,只是……”
“帝京城浩大,搜索一个小女孩难度有点大,且只是个庶女,耗费那么多人力似乎有些不值。”宋棣接道。
“对,是这个理。”卫欢赶忙点头应是,说完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御前回话,忙又跪下解释:“臣并非是在推脱!”
“无妨,七弟说的有道理,在城中和周边州府张贴通缉令就可以了,不必额外派人搜索,叫他们都回来吧。”
“是。”卫欢低首应声,宋棣刚想问他是否还有其他事,门外又响起了几声敲击,高童的声音再次传来。
“皇上,扁大夫扁凌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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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存稿箱忘了设置时间……还好上来看了一眼……我真是太犯二了,抱歉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