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不寿

作者:九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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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英师徒骑着马往回走,刘克新忍不住问师父:“师父,为什么大将军刚刚的样子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文英:“……”

      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徒弟的问题,只好故作生气,问道:“今日你可知错了?”

      刘克新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师父,徒儿不知。”

      “如果师父早些教我功夫,就不会输啦。”刘克新皱着小脸,满是委屈。

      “嘿~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问题咯?”

      刘克新:“就是因为师父!”

      见小徒弟这样文英不由觉得好笑,又连忙哄道“好好好,是师父的错,下次师父教你更厉害的功夫,保管打赢戚泽。”
      “真的吗?师父你真的要教我更腻害的功夫吗?不可以骗我哦!”

      “嗯,不骗你……”师徒两就这样慢悠悠的聊着天回到营地。

      后来,他刻苦练功,为的就是一雪前耻。而戚泽每年回都城也总会来找他,摔摔打打中二人结下深厚的友情,不过每次比试各有输赢,只是后来呢他们对胜负倒也没那么在意了。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态变了呢?是早在那年秋狩就埋下祸根的吗?戚泽带着他妹妹,六岁的戚落软软糯糯,唤他克新哥哥。

      “克新哥哥,你帮我猎一只狐狸吧!我哥哥老是射不中眼睛,好好的皮毛老是被他弄的满是破洞。我都不能做暖手笼了!”戚落在这边实力嫌弃自己的哥哥。

      李克新觉得好笑,不禁打趣道:“一般人家的小姑娘见着狐狸兔子这类毛茸茸的动物,喜欢的不得了,你怎么还要我帮你去猎呢?”

      “克新哥哥你也说了是一般人家,我可不是。”那一脸正经的模样像及了曾经的戚泽。

      后来,随行的青年子弟摩拳擦掌,都希望自己能在秋狩有出彩的表现,或是赢得圣上及大臣们的赏识,或是吸引众位女郎的目光。只是他们这一队明明拔得头筹的是刘克新,可戚泽的赏赐却远远高过他,众人只说戚泽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全然忘记了刘克新。他也没恼,选了几只没破坏毛皮的动物送到戚落那,可把她乐坏了,扬言自己以后也要练好骑射,再也不求他哥哥啦!

      刘克新笑着听戚落一遍又一遍的数落着自己兄长的不是,想他们兄妹二人还真是一样的容易满足。

      可事后父亲却很生气,道不过是因为戚泽身份尊贵,才得众人如此推崇。还有些话父亲没说,但他也能察觉,父亲认为陛下任人唯亲,对戚泽太过偏心。开始父亲还能克制,随着自己渐渐长大父亲叨念的越来越多,听的次数多了,便也慢慢的也就当回事了。
      自己在玄甲营从士卒开始,摸爬滚打两年才得了个从八品骑尉,而戚泽初入军营就得了个正六品营千总。自己出身入死,屡立战功才获封五品怀化将军,而戚泽不过是抓了一个潜逃的西戎间谍就封了四品宣威将军。

      为了保护戚老夫人往返北疆,自己和师父一路杀回临川,手下士兵伤亡无数,他戚泽不过带着一队军马前来接应,便抢去了所有功劳。他们在殿前追封受赏,自己却守在重伤卧床的师父身边,好不凄凉。

      师父临终时劝他,服从命令乃军人天职,特别开心能完成了这次的任务。让他不要恨,也不要怨。

      可刘克新做不到,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爱护他的师父死了,他总是忍不住将这些怪到戚家头上,所以当父亲来找他时,他克制不住的答应了,他想让戚泽尝尝狼狈的滋味,,他太熟悉戚泽了,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关于戚泽的事一股脑的都告诉了父亲。他觉得自己心中的郁结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

      可他从来没想过戚泽会死,终究是低估了父亲的野心。当戚泽死讯传来时,已经就已经做好了用命来偿的准备,直到刚才,戚落刺进心脏的那一剑才让他最终解脱。不用再听因战乱流离失所的难民的哀嚎,也不用想究竟是他戚泽欠他的还是他欠戚泽的。这样真好,刘克新缓缓闭上眼睛。

      “郡主,刘同家眷皆已伏诛,主事的几个奴才也被控制,听后发落。”

      “刘克新就地埋了吧,留他全尸算是我还他当年的人情。收拾一下,随我进宫。”戚落不理众人,率先出了刘府。

      抬头望着天,戚落想,世事真是变化无常!从前自己最烦这些勾心斗角的权谋之争,仗着长辈的宠爱,纵横恣肆。可如今却不得不步步为营,身陷权利之眼。可各方势力纷繁错杂,连皇家尚不能动其根基,自己又能如何。她大概选了条最坏的路吧,可除了一条道走到黑,别无选择。

      朝堂,太后的出现引得百官一阵喧哗,后宫不得干政,太后此举已是违反祖制,可孝字大过天,谁又敢真的逼着皇上处罚他的母亲?
      戚落忽的跪地,对着殿前端坐的陛下道:“戚落此番还有一事想求舅舅。”

      听着戚落叫自己舅舅,甚是心软的帝王不禁问道:“所为何事?”

      “父亲兄长皆丧于敌手,可戚家军却不可一日无主,落特为云麾将军温言请赏。西戎突犯,青、徐二州失守,永安被困,若非温将军奋死抵抗,临川危矣。落,率兵夜袭,若非温将军及时支援,青、徐二州定难夺回。故大将军一职非云麾将军莫属。”

      众臣一时被堵的哑口无言,谁都想分戚家一杯羹,却让温家捡了便宜,可偏偏找不到理由反驳。玉溪温家也是鼎盛一时的大世家,二公子温言却弃笔从戎,跑到边塞当兵,当年可是和戚风齐名,如今接受戚家军倒是名正言顺。

      温言老父温大人听言自是喜上眉梢,暗想温家现在不比当年,若得戚家兵力,恢复鼎盛时期便指日可待!

      此言却上皇上,太后俱是一怔,帝王更是双眼直盯戚落,神情严肃道:“你可是认真的?”

      “是,温将军实至名归。”说完便让人奉上帅印和兵符。

      看着戚落坚定的样子,帝王叹了口气:“罢了,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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