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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而已
50、起床时间也确实有些晚了,想着过不多久又要吃中餐了,林素卿就只简简单单的煮了两碗鸡蛋面,她知道如心最爱吃的就是面条了。
真是很奇怪,如心明明祖祖辈辈都是南方人,偏偏极喜欢吃北方人的面食,包子馒头不说,平日里喜欢吃面条远多过喜欢吃米饭,不过,有一次两人闲聊的时候如心无意中说了一句“父亲当年可喜欢吃面条了”,素卿想,自己总算知道如心喜欢吃面条的原因了。
素卿将两碗面条端了出来,又去厨房拿了筷子,见如心正懒洋洋的走去餐桌一边坐下,于是一边递给她筷子,一边将如心面前的那一碗面条与自己面前的这一碗对调了一下。
如心见了,好奇的问道:“素卿,这两碗面条有什么不同么?”
素卿笑笑:“啊,我就是觉得如心你面前的这碗要好吃些啦。”
周如心眯着眼睛看着她:“不都是你刚刚煮的么,我还没有来得及伸筷子呢,素卿想要吃我的口水也得等我吃了再说吧?”
对如心的“吃口水”之说,素卿也不否认,只是一面吃着自己面前的面条一面让如心快快吃:“如心再不吃的话,面条都要糊啦。”
周如心心中始终有些好奇,一面吃着,一面看着素卿那碗,嗯,分明都是一样的鸡蛋面啊,素卿的鸡蛋煎得恰到好处,香喷喷的却又一点儿也不焦。不过,很快周如心就明白素卿为何会调换了,原来她这一碗面条中除了上面那个煎鸡蛋之外,底下还窝着一个嫩嫩的鸡蛋,蛋黄被蛋白包裹着,刚刚熟的样子,却又不至于流出来,素卿显然将火候把握得很好。
这人啊!如心一边慢慢吃着这多出来的一个鸡蛋,一边眉眼含笑的看着素卿:“莫非素卿觉得我太瘦了咯着你了么?”
素卿见她吃得乖巧,自是欢喜:“才不会,如心这样子最好,抱起来最舒服了。”
等两人吃完,素卿又去厨房里收拾一番,见如心依旧懒洋洋倚在沙发上,想了想问道:“如心今天可有什么安排么?”
周如心仔细思量了一番:“没有吧。”
“那,我们一起去玩玩游戏?”素卿问得有些宠溺。
周如心听了很是惊讶:“素卿也喜欢玩游戏了?”
林素卿赶紧回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想着今天你反正没什么安排,呃,外面又那么热,不如在家玩玩游戏,若是迷宫不好走的话,我在旁边顺便帮帮你就好。”
周如心难得敏锐了一回:“素卿是担心我身子不便么?”
林素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嗯”了一声,如心笑了:“傻瓜,哪有那么夸张啦,素卿那么温柔呢。不过,外面确实热得紧,不如趁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我们去买好菜吧?”
可以跟如心一起去买菜,素卿当然喜欢得紧,于是两个人手牵着手出门买菜去。
一路上,素卿听如心说些孩子们军训中的趣事,如心则听素卿讲讲工作中发生的故事,很快就到了菜市场,买什么菜向来都是素卿决定,如心在一旁想要帮忙提菜,结果素卿不肯:“如心负责买单就好。”好吧,如心只得专职负责出钱就好。
想着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于是随意买了些肉类和青菜,也不重,素卿一只手提了,另一只手一直牵着如心,走去走回。
回家后一看时间,呀,居然就快十二点了,见身边的如心有些倦怠的样子,将买来的菜放好之后,素卿好说歹说将她赶去房间休息,又顺手开了空调。
然后,在床上眯着的周如心就见得素卿在两个房间里走来走去,嗯,素卿是行动派,真的第一时间将如心的衣物都搬过这边房间来了,不过,如心的电脑却没有被搬过来,素卿反而将自己的电脑搬过了那边去。
周如心很是好奇:“素卿为何将电脑搬过去呀?”
素卿一面忙活着一面认认真真的道:“卧室嘛,就是睡觉的场所,工作的事情应该去书房做才是,如心你说对不对?”
如心笑了:“我家素卿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素卿听了这话可开心了:“咦,我是如心家的么?分明如心才是我家的吧?”
如心笑吟吟的“嗯”了一声:“我们是彼此家的可好?素卿有意见么?”
素卿当然不会有半点儿意见,啊,人生到此,简直不能再圆满了。
等将这些忙好,林素卿去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过来,趴在床头跟周如心腻歪了一阵子,吩咐她再歇会儿,就准备去做中餐。
周如心不肯放她去,非得拉着她在身旁也躺一会儿,素卿想着反正早餐吃得很迟,中餐晚一点儿做也没事,也就不再坚持,将如心抱着往床里边挪了挪,在如心身旁躺了下来,心中突然浮起一个想法:“哎,如心,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买一张大一些的床啊?”
素卿的床是一米五的,其实也不小了,不过,因着这是主卧的原因,所以倒也可以放得下更大一点的床,如心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呢,床小一点好。”
素卿看看跟自己紧紧相依的如心,明白了如心的想法:“嗯嗯,也是,床小一点好。”
两人就这样躺着各自眯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近两点了。素卿赶紧去做饭,如心也凑过去打下手,洗洗青菜什么的还是做得好的。
两人一边忙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说些日后的设想,其实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沉默的,午后的阳光照进来,厨房里只有两人各自做事的声响,却又分明温馨得紧。
准备工作做好,饭煮好,林素卿将粘着自己不肯出去的周如心“赶”出了厨房,自己开始炒菜:“如心去收拾一下餐桌好了,菜很快就好。”
素卿的动作确实很快,三五分钟两个菜就上了桌,两人都有些饿了,立刻开吃。
素卿炒菜的水平感觉越来越好了,如心一边吃着,一边表扬道:“这牛肉的火候真是恰到好处呢。”
素卿选了一块看起来特别不错的牛肉块夹到如心碗里:“那如心多吃点。”
快吃完的时候,素卿忽然道:“如心,跟你商量件事情啊。”
周如心望了望她,见素卿一脸的郑重:“什么事这么严肃啊?”
素卿犹豫了一下,看着周如心:“如心,今年同我一起回去过年可好?”
周如心想起申玉昨晚问的话“那林素卿的家里人是否也这样想呢?”,看来,素卿也是有考虑过这问题的吧,只是因为两人从来没有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所以如心还真的不知道素卿到底是怎样想的。
“素卿这是要带我回家见家长么?”如心笑笑。
林素卿点头:“嗯,不过,如心你放心,我的人生由我做主。既然前半生我靠的是自己,那么后半生自然也无需他人来指手画脚。”
周如心一向相信她:“只是,既然如此,素卿又何必带我回去呢?”
林素卿沉吟片刻:“不管怎样,他们始终是我的至亲,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是跟谁在一起。当然,如果他们可以接受这一切甚至祝福我们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周如心对于这些倒不是特别在意:“据我有限的了解来看,在今时今日,想要赢得你家人的祝福估计比神舟十号飞天要难得多。只是,素卿想我陪你回去的话,那我就陪你回去好啦,大不了到时候被你家里人扫地出门就是。”
林素卿听着这话,有些郁郁,伸出手来抓住了如心的手臂:“如心,你不信我么?”
周如心叹了叹气:“我怎会不相信素卿呢?只是,那到底是你的家人,血脉相连的至亲骨肉,我相信不管表象如何,他们对你始终是关爱的,希望你幸福的心一定是真诚的。换了我是他们,多半也是不肯接受你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的啊。”
林素卿当然明白周如心说的是真道理:“如心,那你为何会接受我呢?”
周如心想了想:“素卿,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可不可以说说为何会喜欢我呢?”
对于这个问题林素卿根本不需要考虑:“因为,当我真正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已经刻在了我的骨髓里面了啊。”
这人的情话越说越段位高了,也不知哪儿学来的,周如心真想给她一个白眼。
不过,回忆起两人从初见以来的种种,周如心知道素卿说的都是真心话,或许,是来不及了吧,等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女子的时候,那份情意已经在心底里生了根呢,傻憨憨的素卿啊!
周如心忍不住起了戏弄林素卿的心思:“那要是我不接受你呢,素卿岂不是太可怜了?”
林素卿笑了笑:“如心,有句话不知道你看过没,我爱你,但那与你无关。真正深爱一个人,就真的只剩下希望她幸福了。如心,如果这份幸福可以由我带给你,那么我会为之付出一生的努力,如果这份幸福只能由别人带给你,那我就远远的看着并祝福就好。”
周如心听得心中发酸:“素卿素卿,我何德何能,此生得你如此相待。”
林素卿笑笑,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如心接受了我呀,我才是得上苍眷顾的那个人了,有什么比我深爱的人恰好也深爱着我更幸福的事情呢?”
周如心“嗯”了一声以示赞同:“素卿,像我这样的人呢,活到这个份上,对于人生也算是看得清楚了吧。想来人生种种不过取舍二字,想要有所得,就要接受不可避免的失去。我当然也想自己嫁给一个不错的男人生养一个不错的孩子,只是,那份渴望比起想要跟你一起一生的念想来说要轻得多。何况,谁还不是一生呢,我不偷不抢,活得堂堂正正,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素卿,我爱你,所以,我接受你,也仅仅只是从心而已。”
多年前,读江上鸥替武侠小说辩护的文字说:“世间事物存在,总有其存在的理由”,这个人世间,为何总要人为的设定些无谓的界限呢?每一种美好的情感,不都应该值得珍惜和尊重么,这与你爱的人是异性还是同性有何关系呢?
最后,周如心说:“素卿,你放心,哪怕他们真的将我扫地出门,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林素卿紧紧抱着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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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写这篇文字,前面那么多都是废话,真的想写的,就是这一章,这最后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