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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以上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凛抱着双臂，斜睨着对面的人，“身为唯一的无辜受害者——你不觉得应该告诉我更多的事情吗？南、野、同、学？”
更换衣物，包扎了手腕上新添的割伤，随着高烧的退却，大脑也重新变得清晰。许久未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惊人气势，即使是藏马也下意识地避开了风头：“雪村同学，你说这话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你和萤子没有血缘关系啊。”
“那真是太好了。”露齿，又是一个许久未见的优等生微笑，“能够思考和问题毫无关联的事件，看来南野同学对我的问题余裕十足。”
藏马：“……”他有点后悔自己在休息时间选择回酒店探望了。
用向浦饭幽助表明的“概括性说法”来糊弄雪村凛，显然是不行的。在听搭档黑历史的时候，她极快地抓准了重点：“绯族到底是什么？”
“是魔界妖怪的族群之一，生存在十九层鬼脸原野的深处，代代以血为尊。”藏马解释，“他们有个很奇妙的特点——力量强弱与容貌美丑有关。长得越漂亮的就越强，实力基本上能够与美貌划上等号。”
“真现代化。”凛想了想，“和人类的发展历程也有相似之处，只不过他们对阶级差异的划分更加鲜明。”
“魔界流传着许多传说，像是冰河之国的冰女代代依靠单雌繁衍，三大势力中的最强者因不吃人肉寿命渐少，绯族也是其中一则，盛传他们‘容颜之美，甚至可以带来杀戮与疯狂’，实际却很少人见过绯族容貌。”藏马说，“不过疯狂是真的。”
“这是为什么？”
藏马犹豫了一下，“血统越纯正的便拥有越强大的初生力量，其中以王脉直系的血统为最。”
“好恶心！听起来就感觉他们会近亲繁衍！”
“你说得没错，每一代族长的妻子都拥有族中最纯正的血液，一般来说是他们的同胞姐妹，有时候会是他们的亲生女儿，甚至孙女。”
“怪不得会疯。”近亲繁衍不利于基因发展好吗？疯了活该！
“铃的前世是绯族末裔，属于王脉直系。”扫盲继续，“因此她的力量，应当是全族中最强大的。”
“应当？”凛很敏锐地发现了对方的用词问题，“实际并不是吗？”
“我们初遇的时候，她很弱，根本无法继承族长一脉的‘美’之王号。”藏马平静地说，“但是血液却很纯正。”
凛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她的容貌有过改变？怪不得一开始你难以形容。”原本还以为是对方太漂亮的缘故，没想到恰好相反。
“对，绯族妖怪的容貌跟着实力增长变化。”藏马皱了皱眉，“以她现在的样子来看，实力应该是在全盛期。”
“但是铃身上没有任何妖气。”在浴室里她察觉到了。
“一般的绯族妖怪使用妖力，但王脉的不同。”藏马说，“他们利用怨气。”
妖怪不等同于怨灵，但并不意味着妖怪并不会有怨恨，与其相反，妖怪之怨恨更加容易具现象化。例如说准决赛中欺骗藏马的里御伽队，说的就是自己从看了民俗传奇的读者怨气中诞生，证明妖怪的确无法与“怨”脱离关系。
“不可能，怨恨始终是一个人的，怎么能制造出如此强大的实力？”
“绯族有将怨恨保留下来的方式，据说是以族内秘宝代代封印。不过在当时，秘宝已经失传了，因此绯族人利用的是最常见的办法。”藏马说，“他们制造怨恨。”
“制造怨恨？”凛听得毛骨悚然，“怎么制造？”
藏马没有回答，而是转开了话题，“但从会场上铃的实力来看，仅仅是制造怨恨并不足够，她应该是找回了秘宝，继承了代代相传的怨气。”
“一个人，真的能背负那么多代的痛苦吗？”想到在梦境里晦涩不明的片段，凛一阵反胃，“那是怨恨，又不是黄金。”
“对。”藏马点头，“所以她已经疯了。”
“真可怕，她应该会死的很难看。”凛说，“那我呢？这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呃，因为这个跟我有关系。”藏马说。
凛：“……”
“原本铃应该是被我杀死了，但似乎是借了对你的诅咒，人魔两界之间产生联系，和你共享生命力，再度重生。”藏马抱歉地看着她，“具体方法我也不太清楚，绯族不外传的秘法太多了，虽然我以前去过他们的遗迹，但什么也没找到。”
“不是吧？”凛崩溃了。“所以我这几天不断生病受伤，是因为被她夺走了生命力，另外还要承担她本体上受到的伤害？”
“决赛已经结束了，你不会再受伤了……大概。”
“我的灵视之眼，还有对结界无效的超能力——”
“诅咒会对客体产生灵能化影响，诅咒上带有的怨气能化解结界和幽灵。”
“被降魔剑捅了也不变成妖怪？”
“这个，还不知道，”又一声咳嗽，“但似乎是因为剑对你的影响，才让她苏醒。”
“天哪！雪菜在会场吗？”凛说，“我突然知道她哥是谁了！我要告诉她哥哥在哪里！”
藏马：“……”
“不要那么悲观，”他友好地发出提示：“还记得我们是搭档吗，我会保护你的。”
凛：“……”
她没告诉藏马的是，在浴室里，铃看穿了她的虚张声势。
——“你会后悔的。”
——“因为时间到了，一切就要结束——不可能再离开我了，你。”
“真可怕啊，我大概也会和铃一样，死得很难看。”她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更想抓着对方衣领大声怒吼：“谁要你保护了，天天以‘搭档’的名义拉开距离算什么，既然不喜欢我南野秀一你能滚远点吗？”
积攒了一肚子的气，在看到那双碧绿眼眸里隐藏的担心时都烟消云散。
凛伸出手，和南野对击了一下掌。“说到做到啊，搭档。”其他的话，就烂死在肚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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