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游

作者:流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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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牡丹薄暮香,涧边蔷薇寂寞残


      却说任默因为头天早上接到杨四平一家远房亲戚的喜帖,两家久未走动,因此不知道怎样去礼金,便打电话给杨四平。三番两次电话接不通,任默预感不妙,情急之下电话打到成杰公司服务台,才知道,杨四平因为救公司同事,身陷险境。任默虽然听得对方不停解释并无大碍,但心里却像烧着一把火,三言两语把店里的工作粗略安排一下,便去学校接着儿子,风急火燎驱车向杨四平的公司赶。一路上滴水不进,点米不沾,赶到这个城市已经午夜,又找了好久的医院,才于凌晨两点找到了杨四平的住院病房。抱着儿子也不敲门,也不预先招呼,推门而进。见着杨四平头上缠着一头的纱布,又见一只脚也缠满纱布吊在床上,正神情沮丧的看着输液管发呆,就料定伤势不轻,不由得泪水就涌了出来,跑进床边大哭起来。
      杨四平没有料到妻子会带着儿子在深夜突然而来,一时竟也不知道从何解释。他看着妻子无来由的哭,儿子也跟着无来由的哭,心中很不是滋味。等到妻子情绪稳定了些,杨四平才告诉她们自己并无大碍,所有这些医疗措施都是医生强加到身上的。又向妻子介绍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卫立行。又叫儿子敬她为阿姨。卫立行慌忙站起来,她竟然忘记向任默伸出自己的手。任默起先以为坐在角落里的卫立行是医院的护士,等到自己看着她并没有穿白衣时,就想到她不是护士。听到杨四平的介绍,她忙走过去,拉起卫立行的手握到,不迭说:“妹子,谢谢你帮我照顾我丈夫,谢谢你。”
      卫立行这才意识到自己遇上了杨四平的妻子,还有他的孩子。在毫无预感之中,两个人,毫无征兆的遇上了。面前的这个出落得让自己不敢面对的女人,她是杨四平的妻子。她会是他的妻子!她怎么就会是他的妻子?她怎么可能就是他的妻子?她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的突然造访?她竟然还以他妻子的身份凭空来访?可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他的妻子。是自己总是放在嘴上但却没有放在心里的最大的敌人。而自己,刚才还在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向杨四平索求。这教人情何以堪?她几乎站不住脚。直到对方拉起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听到对方连连说感谢的话语,她便机械的回答几句客套的平常话。
      卫立行不敢面对任默。她努力控制住心中呼之欲出的澎湃情绪,为了不让自己在她面对露出丑态,或者也为自己保留一点点尊严,她不得不选择逃出那个令人窒息的房子。
      房间里只剩下一家三口。任默开始向丈夫问事故经过的详情,杨四平全都如实告知她。又因为好久没有回家,现在儿子就在眼前,看起来他又长高了许多,不由得就把抱上床来,问他在家里都玩些什么游戏。儿子并不回答爸爸的问题,他觉得与爸爸还是有点生疏。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这里面已经叫了很多次了。
      杨四平这时才想起母子俩一天到晚还没有吃过饭,连连说对不起。所幸房间里有许多看他的人带来的礼品,足够两个人充饥了。
      经过杨四平的一番叙述,任默终于明白刚才那个守着自己的丈夫的年轻漂亮女子就是丈夫所救的其中一个,对她的深夜守候也就不抱特别的奇怪。因看着卫立行对杨四平的好,她便又想起老人平生的那个夙愿,于是冒昧对杨四平提出一个问题,说:
      “刚才那个女孩儿样貌挺让人喜欢,我又想起妈妈那个愿望。不知道能不能成?”
      杨四平笑了起来,说:“你可想得真美,你可知道她的身份,她可不是一般的人,她是我们营销部的主管,这级别比我还要高好几等。你想要她屈尊降贵,这事怎么可能成功?”
      “我们又不是贪图她的钱,我们只是要她个名份,再说,你救过她,不比她所有的钱来得更重要吗?”任默看着丈夫笑自己,就为自己分辩起来。
      “下次你要是遇上她,自己去跟她谈,如果能谈得成,算我认输。”杨四平说。
      “我总得要去试试,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我喜欢她,觉得与她有一点点缘分。”任默自信的说。这时她看到她们的孩子吃着吃着东西就已经伏在杨四平身边睡着了,不由得把声音调低下来。她又问了一下丈夫所救的另一个同事的情况,杨四平含糊其辞的应答了一通。后来又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因为车路劳顿,又加上夜确实太深,她的睡意逐渐上头。
      杨四平见她精神恍惚起来,便叫她靠在他的另一边睡觉,她却把先前卫立行坐着的那张靠椅搬近自己的丈夫,最后她在靠椅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一会,杨四平搂着孩子也进入了睡乡。
      一大早,任默去为两父子买早点,儿子与爸爸已经有了点熟识,正天真的问他干嘛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使得杨四平不知从何答起。儿子看着他缠满纱布的头说:
      “不如照个像,让妈妈看看你有多难看,免得她每天都教我学你的样子。”
      “现在你看到爸爸最难看的样子了,以后你就告诉妈妈,你不要学爸爸,你要做你自己。”杨四平笑眯眯的说。
      “如果妈妈再让我学你,我也在头上包一头的白布。”儿子指着爸爸头上的纱布说。
      “人家看到你一头的白布,就会说你蠢,白布是不能无缘故包在头上的。”杨四平反指着儿子的头说。
      正说着,有敲门声响起,两人以为是任默,儿子跳下床去开门,却发现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他问:“你找谁?走错地方了吗?”
      杨四平见是刘易山,忙请进来,一边教儿子叫刘伯伯,一边为儿子的不懂事向刘易山道歉。刘易山没有料到杨四平的儿子在昨晚上来了,一边笑呵呵的抚摸着孩子的头,一边就想再看看他的妻子,环顾四下,没有人影。杨四平赶忙解释说刚刚出去为两父子弄早点去了。于是刘易山就逗起小家伙来,说:“看,这小鬼头小小年纪就多精怪,你看他的神情,真像极了他爸爸,真是龙生龙,凤生凤,有种像种。三岁看老,以后长大了,前程一定会出于兄弟之上,人说雏凤清于老凤声,青出于蓝胜于蓝,我看得没有错。”
      杨四平听罢,就叫旁边的儿子赶紧谢谢伯伯的吉言,小家伙就听话的说了声谢谢,其稚气而又认真的神态又引得刘易山大笑不已。小家伙见面前的半老头子不断的笑自己,就不满的说:“妈妈说,总是无缘无故笑着的人是蠢人。”
      杨四平听了,赶紧喝住。刘易山却止住杨四平,停下笑蹲下身来温和的拉住小家伙的手,问:
      “觉得伯伯这个人蠢吗?”
      “不笑我就不蠢。”小家伙天真却很正经的回答。
      刘易山又止不住笑了出来,向杨四平快活的说:
      “你看,你儿子说话真不简单啊,这小小年纪就知道那么多人情况味。古时甘罗八岁相秦,佳话传颂几千年,你这儿子,若是生在那个年代,看来前途也不可估量。兄弟真是三世修来的福份。这孩子,我喜欢!不如叫我声干爹,可不知我有没有这福份?”
      杨四平忙说抬举。说孩子的教育都是他的母亲操心,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深感惭愧。正说着,杨四平的妻子推门进来。提着一篮筐早点,见着一个陌生人同杨四平谈笑正欢,有点意想不到,儿子见着妈妈回来,便跑近妈妈身边来。刘易山站起身来。杨四平赶紧向两人互相介绍。还没有待到杨四平把自己介绍完毕,刘易山就大大咧咧的说开了。他说:
      “当初为兄弟算命,命书里说你命好,现在看来一点不假。看弟妹这样的人材,世间少有。我想起一句诗词来,这诗词用在弟妹身上再贴切不过了:‘洛阳牡丹开,天下百花败。’兄弟觉得如何?如今才明白什么叫作百鸟朝凤了!”
      任默听一个陌生人初次见面对自己就如此出格赞誉,不禁脸红起来。连说:“大哥尽说笑话。”又说,“良人漂流他乡,能有今日,全赖大哥这样的朋友帮衬。”
      刘易山就笑道:“看看看,多见外,弟妹是还不知道我与杨兄弟的情谊,以致于说出那么多见外的话语来。往日多听兄弟谈起弟妹的贤惠,我是很早以前就想认识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直到今日才有幸拜见芳容,不期见面更胜于兄弟口中的传闻,真所谓相见恨晚,相见恨晚。”说毕大笑,杨四平也附和着大笑。任默就说幸会,幸会。
      刘易山又说:“等到兄弟的伤好了,第一个不要忘记光顾寒舍。没有好菜,却多少还有点好酒。”
      “大哥明知道兄弟不会喝酒,每次都以酒来待客,正好做到了省酒待客。大哥算盘打得好啊!”杨四平笑呵呵的说。
      任默就邀请刘易山一起用早点。刘易山谢过,然后告辞。任默再三挽留不住。
      三人一边用早餐,杨四平一边向妻子讲叙刘易山的故事,然后教她稍后去看望刘易山住院的病妻。两人不禁为刘易山的故事唏嘘不止。
      过后,任默去外面的商场买送客礼品,留着儿子与杨四平在房间里。小家伙不安份,把一房子的礼品都翻了个够,就是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于是向父亲埋怨道:
      “你怎么老是躺在床上?我老远的来你这里,也不带我出去玩!”
      杨四平心里正为自己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而愧疚,听了儿子的不满,便拔了输液管从床上试着下地,不知道是因为绷带太紧了还是扭伤没有起色,他不能走路,只得又坐在病床上,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时,他的助理拿了一叠文件来到病房里求他签字。因见着房中的小孩,很有些奇怪。杨四平又叫儿子称呼她为姑姑。这时,李敏才明白眼前这个调皮的孩子正是杨四平的儿子,她的心里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的妻子。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小心翼翼的问杨四平她们什么时候到的。杨四平如实回答。待一把文件签好,李敏就离开了他的病房。才待要安静下来,张新德的妻子冷月蝉又提着礼品来到,原来她本来是来看望田蓉姑娘,一推开她的病房门,却发现已经人去房空,只一个护士在收拾病房,一打听,才知道昨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田蓉已经偷偷躲出医院了。她只好提着礼品来顺便看望杨四平,然后再去看望田蓉。冷月蝉一走,又有客到,待到妻子提着东西回来时,已是满屋子的客人,忙一个个应酬,搭谢,然后又一个个把人送走。又在门口悬一个“谢绝会客”的牌子。两人在房内商讨着出院回家休养的事。
      却说冷月蝉又提了礼品去看望田蓉,按响门铃,田蓉的助理常盈为她开了门。进了门,见着田蓉正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一盘没有走完的围棋,原来两个人闲来无事正在下棋。田蓉见着冷月蝉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进来,就想起身来迎接,冷月蝉赶紧过来按住她,又问卫立行在不在家。常盈一边把礼品接过,一边去为她倒茶,一边告诉她卫立行刚刚去公司上班。田蓉就对冷月蝉说她客气的到了见外的地步了。
      因见着棋未走完,冷月蝉就报歉的对两个人说:“我这番来打扰两位妹妹的雅兴了。两位继续下,我在一旁看着。”
      常盈慌忙让座,说:“只是看着田姑娘整天一个人忧愁满腹的发呆,就想找点事情来聊以打发寂寞而已。只是没有想到张太太有空来访,我们这个样子真不是待客之道。还请张太太不要计较。不知道张太太有这个爱好没有?”
      “好多年前下过,只是近些年来没有多少人还在玩这个,大家都把精力放在纸牌与麻将上去了,我想来一定也很生疏了。”冷月蝉回答。
      “看得出来嫂子一定是棋场高手,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正是嫂子这样子的。”田蓉笑着说。
      于是常盈执意要让冷月蝉来解决这盘残局,说自己根本不是田姑娘的对手,已经输了一个早上了。冷月蝉推辞再三,再四已经不好再作推让,便说:“恭敬不如从命,我就献丑了,只怕是在田姑娘面前班门弄斧了,待到输了后还请不要笑话,我可是个脸皮薄得像纸一样的人。”
      三人大笑。于是冷月蝉巍然正坐,常盈在一旁一边为两人斟茶,一边不露声色的看着。半个小时,田蓉既然败退下来。田蓉一边收拾棋子,一边笑吟吟的说:“真的是真人不露相,神龙只显头不见尾。输得心服口服。”一边又叫常盈去做午餐。冷月蝉连连推让不用,但常盈已经进厨房里忙碌去了。田蓉又邀来下一局。
      冷月蝉见着客厅里只剩下两人,便不露声色的问:“姑娘可曾去看望过杨总?”
      田蓉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就说起了不相干的事,只是装糊涂,催着她快点落子。
      冷月蝉填上一子,又说:“姑娘的脚好些了吗?”
      田蓉回答:“好是好了些,只是还不能沾地。”
      冷月蝉就故作怜惜的说:“看姑娘为杨总的安危跑上跑下,全然就不在乎自己一双脚,难怪杨总刚才还在惦记着姑娘的脚伤如何了,我不明就里,只说姑娘的脚伤已经差不多好完了,昨晚已经出院了。你猜杨总作何神态?他把嘴巴张得比头还大,根本不相信你已经出院了,特别差我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还说改天他自己的伤好了再亲自来登门看望姑娘。”
      田蓉扔下一粒棋子,本来不想再提这事,却又在礼仪上说不过去,只得勉强回答道:“你回去告诉杨总,叫他不要日理万机中还惦记着一个不相干的人,也不需要百忙之中还要挤出时间来探望。就说改天我的脚要能沾地了,自己去他家中谢他的救命之恩。”
      “姑娘说起话来怎么突然就变得冷冰冰的,这是在同谁呕气呢?我猜想很多事你一定有着很深的误会。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心里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道该不该说与姑娘听?说出来了,就怕姑娘不高兴。弊在心里又怕误了姑娘一世的幸福,真是左右为难。”冷月蝉很认真的说。
      “那就不要说了,至于我的幸福,我自己会作主。”田蓉答道。
      “姑娘确实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姑娘真认为自己的考虑万无一失?”冷月蝉反问道。
      “我生性愚昧,又经历得事少,但事理总还是能明白一些的。自己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走下去,别人,只是你路上的一个风景而已。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我现在很能体会这句话的深义。”田蓉说。
      “我听说一个最宝贵的财富不是金钱与名誉,而是一生能有几个良师益友,能有几个知己。人总难免会有时犯糊涂,有时让乱花迷了眼线,而良师益友却能在一旁让你不至于迷茫,让你能够拔开云雾见到阳光。知己让你不感到寂寞与空虚,告诉你怎样的人才是自己。每个人,一辈子都在追逐自己的幸福,而往往幸福就在眼前的时候,偏偏却擦肩而过了,这是人生最大的遗憾,也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世间万事都在多面性,正如你从哈哈镜中看人,从这个角度看,人是头大脚小,而换一个角度看,人却变得头小脚大了。这个世界上万万千千的人,但在我看来,无非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自欺的人,一种是欺人的人,自欺的人活得痛苦却假装快乐,欺人的人却是真正的快乐。世界上怎样的人最活得值得,怎样的人活得最愚蠢?在我看来,活得最愚蠢的人莫过于自欺的人,那种为了取悦别人而委屈自己的人。而活得最为值得的人就是那种追求真正属于自己幸福的人,即使是从人家手里争夺也在所不惜。也许最终幸福并不像想像中那样容易追逐得到,但毕竟曾经为自己的理想努力过,争取过。一个人一辈子是痛苦还是幸福,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例子,也见过很多原本应该幸福而到最后却因为自己的不够执着而懊悔一生的人。像朱莉,这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只因为她当初的一念之差,却造成了几个人的不幸,这本来都是可以避免的,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这实在是件让人痛惜的事。人,说到底,只为自己而活。生命只有一次,没有必要愉悦了别人,却让自己活得难受”冷月蝉望着面前低着头的田蓉,一本正经的向她开导,说了这一大通话,她觉得多少已经能拔动对方的心灵。
      “生命只有一次,我没有让自己活得难受。”田蓉喃喃的说,她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好像她是怕同冷月蝉说理一样。
      冷月蝉看着不敢抬头看着自己的田蓉,又说:“在我的朋友圈子中,我最为朱莉感到痛惜,她不为名,也不为利,只为心中一段真感情,如果不是当初的一念之差,我相信她不会落到今日这样的地步。所以我再不想看到我的朋友当中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还请姑娘自己斟酌这生活的意义。外人话说得再多,也好比隔靴搔痒。路该如何走,还得靠自己的两只脚。生命只有一次,你是否真让自己过得快乐?还是在做一个自欺的人?自欺的人只能骗自己,却欺不了别人。”
      “我很快乐,你刚才没有看到吗?”田蓉说。
      “让我看看你的手臂,那大大小小的血印,可也是快乐的见证?”冷月蝉故意去捉田蓉的手。
      田蓉赶紧把裸露在外的手臂藏起来,那是昨晚上她用绣花的针为治疗心痛刺下的。冷月蝉见状,便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所有的人都去看过杨四平了,唯有你这个受恩的人还在一旁冷眼观看。这不是为人之礼。你是否想过,如果当夜不是你,杨四平是否还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做一个没有实际用处的英雄?一个人说出的话有可能是在骗人,但做出的事却极难骗人。希望田姑娘深思,不要误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田蓉不说话。冷月蝉看了看手中的表,站起来说:“希望姑娘的伤快点好起来,我也不打扰姑娘的休养。所谓忠言逆耳,正如良药苦口一样。像你自己所说,一个人的路,全在自己手中攥着。我就此告别。不必送我。”然后她走向大门。田蓉却真的并不去送她,她像冷月蝉从来没有来过一样。一会儿,冷月蝉已经自个儿出了门。
      田蓉还呆呆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后来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些什么事情,口中念念有词:“我就做一个自欺欺人的人,我就做一个自欺欺人的人——我怎么能不做一个自欺欺人的人?!”她把面前下了一半的棋局奋力一扫,黑白棋子哗啦啦飞到满客厅都是。然后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嘤嘤的哭了起来。口中又说起刚才的那些话:“我只能做一个自欺欺人的人!只能做一个自欺欺人的人!”
      常盈把午餐做好,出来客厅时,看到四下里空荡荡。冷月蝉不在了,田蓉也不在了。常盈赶紧跑上楼上田蓉的房间,却发现房门紧闭,只听到房间里传出细细的哭泣声。她不由得就在心里骂起冷月蝉来。她不懂得安慰人,只得一个人独自下楼,等着田蓉的伤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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