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使

　　第八十一章圣职（九）

　　心里止不住的烦闷，好象在预示着什么事情会发生，卫青站在教堂门口心里就是觉得不安到了极点。现在还是午后，阳光还照着十字架，反射出耀眼的光，刺着眼睛却像射进了心里。今天的教堂格外安静，几乎没有什么人在这附近，真是适合发生什么特殊事件的好时机。

　　他常常是夜里才工作的，可是今天不同，他想早点来这里看一看神甫，因为或许有什么他不乐于见到的变数在今夜之后，会使得再见这个圣洁的男人的机会降至零。当然，那只是“或许”而已，代表可能发生也有可能不发生，如果是后者卫青绝对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毕竟他是神甫，牵动了自己的男人。

　　轻轻的呼了口气，卫青步入教堂。里面很安静，如他所料一个人也没有，平日总能看见零零星星少许来祷告或者忏悔的人，今天却一个也没有，空旷的教堂神秘感倍增。突然一个娇小的人影从教堂侧面的门跑了出来，与正想朝里走的卫青撞个正着。承受了微弱的冲击后站稳的卫青，低下头看看与自己相撞倒在地上的人，居然是那个给自己做过一顿晚餐的马琳！

　　“呜。。。”

　　卫青听见马琳低低的呜了一声，还以为是自己把她撞伤了，连忙蹲下身要将她扶起，却看见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捂着脸，肩膀微微的抖动。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卫青将马琳扶起坐到旁边的长凳上，询问起缘由，而马琳却始终低着头哭泣，还越哭越大声，最后干脆直接扑到卫青怀里来了通水漫金山，直把卫青的衬衫哭了个透。约有一两分钟时间过后，神甫也从那侧门处走了出来，看见马琳哭倒在卫青怀里一时眉头紧皱。

　　“马琳。。。”神甫蹲下身，手掌轻轻的放在马琳头顶安慰。

　　马琳哭得越发大声，回过头去看神甫时眼眶已红透，像是伤心到了极点，继而转身扑入神甫怀中拼命的摇头，神甫轻柔的揽住她，无可奈何的叹气。

　　“对不起。。。”神甫不知为何而道歉。

　　马琳终于歇斯底里的哭泣完毕，抽答着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内院，神甫看着她的背影叹气，卫青却看着神甫一脸疑惑。

　　“你怎么来了？”神甫终于回头，笑着引卫青坐下。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神甫，马琳她。。。”卫青没有打算现在就说明自己出现的原因。

　　“呵，也不是什么大事。”神甫笑笑，握了握十字架。

　　“神甫。。。”男人的笑容看起来好疼，卫青皱紧了眉。

　　“其实也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要走了。”神甫环视着教堂，似是要把这一切都印在脑海里带走。

　　“神甫。。你要去哪？”卫青大概已经猜到为什么了，可是神甫突然说要离去着实令他惊讶，假如自己今天没有来得话，或许下次再来就再也看不到这道白色的圣洁身影！

　　“我申请了做传教士，很快就要启程了。”

　　。。。

　　神甫仰着头，颤抖着手握紧十字架，目光远远的望向高悬教堂正中的耶稣像，如此的。。如此的痛苦。。。他的眼里真的是望着神吗？或者根本就是。。。。

　　“逃避吗？神甫，是想逃避的吧。敏感的预知了危机和变化，害怕结果所以忍不住想逃走了吧，神甫？你觉得，你带走自己的身体，而心呢？你的心真的献给了主吗？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焦虑了吧，很难受吧，当秘密一日一日侵蚀自己，当枷锁一天一天收紧几乎令自己发疯，想完全的完全的抛弃过去了吧，欺骗自己，埋藏自己，这就是你挣扎了那么多年来给自己最终定的结局吗？”卫青站起身，握紧了拳头。

　　“你。。。”

　　“我知道神甫的秘密，对不起，其实我应该一直无知的，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神甫如果要逃走，我就没办法沉默。因为我尊敬神甫，我想帮你，我真的想帮你。。。小唐。不，小海。”

　　“你。。。！”神甫猛的起身，推得长椅吱呀一声偏离了方向。

　　“你可以不必那么痛苦的，小海，你原本属于自己，为什么要为了那个人抹杀自己呢？只是因为哥哥的死去么?这个借口连你自己都无法说服吧。那是为了什么?你心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在痛苦着，每一夜每一夜都做噩梦，以至于那个人也被你的梦魇纠缠，你不知道吧，我可以看见你的心，你有多么挣扎我就有多么了解。”卫青一步步的逼近神甫，眼神越发凌厉。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神甫收起了震惊，只是呼吸依然急促。

　　“你不承认我说的话，就是在否定你自己，你已经否定了自己多少年了，你装做不在乎的吧，其实心里默默的记着的吧，每多一日就使你的心多一道伤痕。你现在一定已经再没有可以下刀的地方了，所以想要逃走了。当初承诺过的，约定过的，已经超出了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了吧，我说的没错吧！”卫青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抓住神甫的双臂越发大声质问。

　　“闭嘴！你是听谁说的！是他吗？纪阳?是他对你说了什么对吧！他在撒谎！我不是什么小海，我不是！！！我一直是小唐！一直，从前过去，未来！直到永远！直到我死！我是小唐！！我是唐神甫！！！！！！”神甫猛的甩掉卫青双手，将他重重地推开。

　　“不要骗自己了！你是小海，过去现在未来，直到永远永远！你只是小海，你不是其他任何人！你不是那个已经死去连骨灰都消失了的人！！！你是小海！！！”卫青无法克制的激动起来，神甫的执着简直超乎他的想象，如果现在不将他变回真实的自己，那他根本就没有未来！他的梦魇，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完全吞噬！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给我走开！！”神甫捂住耳朵转身逃离朝花园方向跑去！

　　卫青被推倒在地，慌忙起身时神甫已经不见了，他连忙追过去却在经过廊道时看见了马琳，原来她一直都没有走远！但现在已经顾不得她泪痕未干的惊讶了，卫青拉住她郑重的对她说：“马琳，无论神甫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永远是你的神甫对不对？！”马琳呆呆的点头，“那么，我会将他带回来的，还你一个完整的神甫，我会做到的。你现在带着孩子们去饭厅，你今天要独自为他们做一顿最可口的晚饭，你们要一直呆在那直到我回来，好么？告诉孩子们，神甫今天允许他们看动画片直到他回来为止，你必须对他们这么说！拜托你了马琳！”

　　“是。。我知道了！”那一句我会将神甫带回来的，另马琳不安定的心瞬间平静，这个年幼的女孩毫无保留的给了卫青信任，没有任何迟疑的迅速离去。

　　“接下来。。。”卫青没有再停留，直奔花园。

　　“主啊。。请你宽恕我的鲁莽，我做了伤害他人的事情，我在此真心的忏悔，请你宽恕我的罪，请你。。。原谅我的罪。。。”

　　夜已到来，穿过花园隐入暗处的男人前所未有的脆弱着颤抖，请求神的庇佑和原谅，他一身白袍，握紧银色的十字架，独自跪在一棵枯掉的柳树下一遍一遍的祷告，直到。。。

　　“神是不会庇佑你的，因为你说谎。”

　　神甫浑身一震，突然呼吸困难似的大口喘气，身后的那片暗雾愈加浓重，他狂乱的甩着头，企图将那逐渐入侵自己内心的声音甩出。

　　“你抹杀了自己。而自杀，是大罪。”

　　神甫猛的抱住自己双肩，头部埋进臂膀内，浑身已经抖动得不成样子。

　　“你是小海。”

　　他封闭了自己的听觉，不再去听，可是却有一道声音轻轻的，缓缓的，一点一点的传入他脑海他的心，他无法拒绝，他就要发疯了！停下来！我不想听！我不想知道！我不要！我是我自己！我是小唐！小唐！

　　“海！！”

　　像是魔咒般的最后一句话语将颤抖着的男人彻底震慑了，神甫猛的抬头，双眼茫然的望向声音的出处，这是一道与之前的完全不同的人发出的声音，却让他连拒绝去听的能力都没有。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不是。我是！我不是。。。我是！！我是谁?我是。。。我是。。。谁。。。？

　　“海！小海！！！”

　　眼里映出了那个让他也爱也恨的人的身影，他在叫的，是谁…?胸前的十字架贴着心口就像火在烧，眼睛被湿润的液体模糊了，顺着脸颊滴掉落，他已经看不见了，那个男人，还有自己。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只知道。。。

　　“我。。我是。。。是。。。小。。。唐。。。。”

　　水滴落上十字架的瞬间，时间就像要静止了，然而，一道强烈的白光划破了黑夜猛的冲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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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卫青。。。卫青。。。”

　　“恩。。。”

　　头很疼，发生了什么事？谁在叫我？

　　卫青忍着头痛慢慢睁开眼，视线还模糊着，只看得到顶上一片黑暗的天空。

　　“醒醒！野狗！别装死，快点！！”

　　“尚皇。。。？我这是。。。？”

　　挣扎着坐起身，揉了揉仍旧发疼的太阳穴，卫青有些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了。他只记得自己吩咐完马琳后去追神甫的时候遇见了从另一处入口跑近来的尚皇和纪阳，随后的事。。。就是看见神甫蹲在枯树前的绝望神情，以及眩目的白光。

　　“总算醒了！”尚皇松了口气把卫青扶起。

　　“这里是哪里？”放眼望去，这里荒凉得恐怖，除了一片星空几乎什么都看不见！风很大，吹得发丝缭乱不已。

　　“这里是我的故乡。”站在一旁一直望着北面的纪阳出了声。

　　“你的故乡？YN市？！！那岂不是。。。？”卫青惊讶，他们怎么会从B市瞬间来到远在千里之外的YN市？

　　“去你的村子里看看吧，在这站着也找不到答案，我们来到这里一定有什么原因，我觉得不像瞬间移动的样子。姓纪的，带路！”尚皇整了整衣衫，看向纪阳。

　　这一切确实太诡异，但是更使得卫青想要去探寻答案。纪阳点了点头便朝北面走去，这里地势并不是很低，所以过了一坡之后便可以看见不远处有村落的引路灯发出的亮光，卫青口袋里捏着符洞，从手里温暖的感觉看来，符洞应该是可以使用，这特也让他稍微安心，有什么突发状况小小和麦麦也能出来帮忙。尚皇一直拧着眉头，也不知是在愁什么。

　　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总之村里一个人也没有，依稀有些人声不过不怎么清晰。纪阳带着两人直朝里走去，看来是准备去他曾经和小海小唐一起住过的房子。卫青一路走一路看，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他们的出现似乎没有惊动任何人，但总觉得怪异。

　　突然，纪阳停下脚步。

　　“到了？”卫青收回四处张望的眼睛，看向纪阳目光所在的方向。

　　那是一栋很昏暗，很不起眼的小房子，只有一层楼，墙面全是泥土胡的，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灰暗而破败。一扇小小的窗嵌在墙内，要说他是窗户似乎也不对，因为看起来不过是在墙上挖了个洞再焊上破木头和碎玻璃而已。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窗内的人。

　　纪阳已经完全呆掉，卫青和尚皇相互看了看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房子内的三个少年看起来很陌生却也很眼熟，其中一对是双胞胎。卫青忽然明白了，纪阳惊讶的理由以及他们三个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事实是他们并没有穿越千里，也没有瞬间移动，而是回到了过去。尚皇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眉头皱得更紧。

　　最无措的显然是纪阳，因为他不仅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还看到了小唐，卫青的意思是——真正的小唐。虽然是少年时的他，但没有什么能比在这一刻忽然看见自己已死去多年的爱人更让人震撼了，纪阳已经惊到没有办法做任何反应的地步。那一对长得完全一样的兄弟，还有年少的自己，让他想起了过去，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些过去。

　　卫青靠近窗前去听屋内的人说话，一直走到完全贴着窗户的位置，然后又发现了一个件事，那就是他们虽然会到了过去，却并没有存在于这个空间，也就是说他们可以看到这里的一切，而他们却无法察觉到自己。或许，这是神甫的回忆？卫青突然很担心，如果他们是进到了神甫创造的回忆里，那神甫呢？他在哪里？

　　“哥，今天只有那么多，我们分一下，这个是你的，这个是纪阳的，这个是我的，开始吃吧！”屋内的少年正艰难的将少得可怜且脏兮兮的食物分成大中小三份，最大的那一份被放在看起来最为羸弱的双胞胎少年之一的面前。

　　“我吃不了那么多的，小海，这份大的给你和纪阳分，我要你那份小的就好了。呐～”羸弱的少年就是小唐，他固执的将刻意留给他的分量比较多的食物推开，径直拿起弟弟面前最小的那份吃了起来。

　　“小唐，你身体不好，应该多吃点才对，我和小海两个人壮得跟牛一样，不吃也不会死～呐，这个也给你，一定要吃掉！你不吃我就扔掉它！”少年时的纪阳又将食物推了些到小唐面前。

　　“就是啊，哥～你要多吃点！这个也给你！”小海倔强的又把食物放回小唐面前，一脸不容置疑。

　　“你们。。。唉。。好啦好啦，我吃就是了。。。”

　　三人总算达成共识，开始享用这一顿寒酸却珍贵的晚餐。

　　食物显然太少，三人只吃了一会那张又旧又小的桌子便空了，但他们都很满足的样子。时间也已不早，那盏微弱的灯光很快就熄灭掉，三个孩子靠在一起就着一床小小的棉被躺下，小唐在中间，小海和纪阳分在左右，似是将他保护着一样。

　　“呐。。明天我和纪阳去张伯那帮忙，他答应给我们2天份的米，到时候再拣点干树枝我们来做一次米饭，好久都没吃过米了呢。。。每天跟阿赖那群混蛋争公粮，量又少又要和他们打，累也累死了。”小海侧着身体，黑暗中传出他细弱的声音。

　　“对不起。。。我都帮不上忙。。。”这声音是小唐的。

　　“小唐你只要呆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就好了，你要出去乱跑我们才不放心！阿姨临走前吩咐我要照顾好你们，我就一定会做到！小海也就算了，你的身体不比我们，让你出去我们只会担惊受怕，所以呢，你只要乖乖呆在家里，每天读读书笑着迎接我们回来就好了。”

　　“纪阳！你有够偏心诶！什么‘小海也就算了’啊！切～”

　　“等你变成小唐，我就不偏心啦～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纪阳！。。。气死我了。。哥，我们别理他了，以后我自己照顾你，不用他来帮忙！让他自己闲得慌去！睡觉！”

　　“嘿嘿，靠你？靠你还不把小唐饿死，我可不舍得～”

　　“。。。你去死吧。”

　　“呵呵，你们俩个别吵了～有什么好吵得呀，呵～别说什*/么不需要他，不靠你的这种话，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才对！无论以后遇到什么，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答应我！好不好？”

　　“只要是小唐你希望的，我都会做到的！何况永远在一起这种话，不用说我也能做到！至于小海嘛。。。”

　　“闭嘴！我永远都会陪着我哥的！哥，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边上！”

　　“呸呸呸。。什么死啊死的。别说了，睡觉！”

　　一阵悉数过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破屋内的少年说着永远在一起的誓言沉沉的睡下了。而窗外的三人，却都无言。年少的他们一定没有料到，多少年后的今天会是现在这种结局。

　　这像是电影回放的一个片段似的，三人的声音弱下去后，卫青他们的身边也渐渐陷入黑暗，尚皇拉着卫青的手戒备，顶住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旋风，只一瞬间，他们都感觉到似乎被什么东西拉向另一个地方，忍不住闭了眼，再睁开的瞬间明显的感觉不一样了。

　　还是那座屋子，人却只剩一个了。怀中抱着圣经看向黑夜中天空的白皙少年应该是小唐。可是他的表情却没了单纯的快乐，反倒是透着股难掩的忧郁。卫青下意识的看了看纪阳，纪阳似乎回想起了这是哪一个夜晚，呆了几秒便朝村口的方向看去。顺着他的目光，不一会儿卫青便看见不远处的两道身影，互相嬉笑着推搡着朝破屋这跑来。

　　“哥！我回来啦～！”小海风一样推开门冲进屋内，将怀里的战利品扔到桌上，又顺手抄起一边的破水杯咕噜咕噜喝个精光。

　　“留点给我！”少年纪阳快速抢下杯子，却只能举着空空的杯底怒瞪那个嘴快的家伙。

　　“嘿，不好意思，我嘴巴太大，一口就没了～想喝的嘛，也是有的，自己去打吧～”小海状似无奈的摊摊手，调皮的笑了。

　　纪阳气得嘴也歪了，但看得出口实在渴，于是便喊了声：“小唐你先吃，我去打点水回来。”随即提上墙角的水壶出了门。

　　小海戏谑的看着那人怒气而去的背影，开心的大笑，但会过神来却见自己的哥哥呆呆的望着窗外，手里抱着那本圣经。小海突然发现，哥哥从刚才就一直没回头看他们，这可好生奇怪了。

　　“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哪里痛？我看看！”小海两步越到小唐面前紧张的上下看着，不过哥哥他似乎除了看起来有些愁闷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哥。。你怎么了。。？”小海将小唐抱住，下巴蹭着他的肩颈，竟有几分可怜的样子。

　　小唐这才算彻底回神，小幅度的动了动身体，纤细的手掌朝后摸了摸自己弟弟的头发，似是在安慰，说道：“我没事，真的，你别担心我身体很好，只是有些闷而已。”显然他觉得为自己让弟弟担心觉得有些内疚。

　　“你骗我。。。你以前没有这样过。。。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要不然我就。。。”小海撅了撅嘴，有些闹别扭的意思，声音里是小小的威胁。

　　“要不然不怎么样啊？”小唐反倒笑了，他这个弟弟总喜欢用些不着道的事来“威胁”他，让他好气又好笑。

　　“要不然我就。。我就。。我就不吃饭！”小海稚气的仰仰头，不过13，4岁的孩子，虽然在这种糟糕的地方艰难的活着，纵使已经太早经历了人间百态，却也保留了最初的单纯。

　　“呵呵。你啊。。。不吃饭难受的是你自己又不是我，用这个威胁我？你是笨蛋吧。”小唐笑开了，想着果然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威胁。

　　“可是哥哥你都不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难过的样子。。。”小海紧了紧手臂。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神甫他说。。他明天要走了。。。”小唐说到这句，脸上又愁闷起来。

　　沉默在两个孩子之间蔓延，小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舍不得神甫所以在烦恼。而小海，却是为自己哥哥的烦恼而烦恼着，埋在自己兄长怀里小声的问：“哥，你是不是很不想牧师走啊。。。”

　　小唐沉默，手里却下意识的捏紧了那本圣经。不一会儿，到村口去打水的纪阳回来了，一进门就察觉了两兄弟间怪异的气氛，看小海把自己扎进哥哥怀里，而小唐却皱紧眉头忧忧郁郁。他把水壶放在地上朝两人走过去，小心的问：“怎么了？”小唐刚想说什么，小海却突然将埋着的头抬起来，定定的看着哥哥，一脸不甘心，又扭过去看纪阳，表情复杂。不过是个孩子，却似已将一切考虑好了的神情，他说了句：“我出去一会，你们别理我!”便头也不回的飞奔了出去。

　　卫青三人站在门边上看着小海快速的离开，纪阳看了看屋内的自己还有小唐，又看了看已奔入黑夜的小海，抬脚追了过去。卫青知道，这个晚上小海去了哪，其实一直是纪阳所在意的迷之一，如今回到了过去，没有理由不去讲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了解得彻底。

　　尚皇和卫青对视了一眼，屋内传来少年纪阳的声音：“别管他，发什么神经也不知道，我们吃我们的。”卫青觉得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拉起尚皇朝小海和纪阳消失的方向奔去。

　　这一夜，一定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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