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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之二偷窥
少年蛰居东厢阁,月老红绳多不济。
久叹难成风流郎,墙头故事不停息。
我自幼便是一个不守礼教规矩的女子,禁书毒书阅了无数,甚至连带的自己也成了一个嫁不得的老姑娘。好在这一切我都不在意,嫁人抑或是不嫁人到底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少年时我便是此般想着的。
犹记得我少时的时光是在一出出的《西厢记》的故事中度过的。张生那风雅的姿态,莺莺抱枕而去的柔情,最终却成了一段伤情。待我起身,摇着六月里的蒲葵扇子进屋时,隔院的小姐已然和一个俊俏的书生有了首尾。
母亲怀我时,父亲又一次考场失利,万分烦闷的心情却不得在母亲身上得到宣泄。他顺利的找到一个目标——云香阁里的头牌青娘。母亲因之父亲的薄情,心情也随之落寞,时常哀哀怨怨,不久便是病倒了。乳娘说我是未及出生便是食了汤药长大的,真真可怜的紧。
菊花盛开时,我一落地就是让郎中给我开了方子。一家上下对我这个孩子算不得上心,母亲偶尔来瞧我一眼,每每又会想起父亲的那些薄情和荒唐事情,后来便也渐渐的遗忘了我。父亲也只是偶尔装个样子来问问我的景况,不过他每每来便觉着对不起我母亲,故而也是能避就避的。且况如我此般不一定能活下去的孩子,反倒是要不得情深的。
上头有两个姐姐,三个哥哥,父亲和母亲成婚七年后,母亲方才二十二岁,父亲亦不过二十三岁。父亲在我落地后又重新回了母亲的房,听着乳娘后来说起此事的口气大概是因为祖母的马鞭。
第二年的初春,母亲应该是转了性子,给父亲在府中寻了一个十五的丫头做了妾。紧接着母亲又怀了一胎,那妾室也怀了孩子。对父母来言,前头的孩子和尾巴的孩子都是最打紧的娃娃,如我这般夹在其中的便是忘得多。
出生时,祖母去了庙里求菩萨护佑我长大。那庙里的庙祝给祖母解了那一支中签,不久我便同乳娘搬到了府宅的东北厢院里,那里离着众人都远。我少时想,我应该是一个不祥的孩子,故而让我远离了亲人独居的。
三岁时我偷偷的去了家中的私塾听夫子解字,我躲在私塾的书柜中,开一溜小缝听课。这样的偷窥持续了半年之久,我也懂了许多的字和故事。后来某一日我发病晕倒在了书柜中,而乳娘寻了我一天一夜都不见人,方那时虞家大宅里的众人才突然记起还有一个病弱的八小姐。
早已不知药是苦味的,觉着如同白日里所喝的茶水一般,麻木了许多年。那一年的菊花节时,大伯家的大哥带了许多的年轻才子来府中赏菊。我夜里常常不能久寐,悄悄的起身跑去看院子里的菊花。
墙头有人,还是一个年轻俊雅的男子,他正在翻墙往我家隔院的赵翰林家去。赵翰林有一个女儿,长的极是漂亮。大哥曾经伙同着我偷偷的爬墙去看赵小姐荡秋千,因为赵小姐的闺房就和我隔了一道围墙。
我猫在一旁,轻轻的走到墙头听他们的情话,心不跳脸不红,我一字一句的记了下来,他们有了奸情。
“赵小姐,如若小生我不能考取功名,你还愿随我吗?”
“妾身都已是郎君的人了,不管功名与否都愿随郎君一道儿。若是我父亲不允,我们便私奔。”
“赵小姐,你待小生真好。”
“只求郎君他日不会辜负了妾身的情意。”
这一男子不是我大哥,而是今日随同大哥来院子里赏菊的书生,他长的真是好看,连说话的声音都这样的悦耳。我故作夫子痛心疾首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轻轻嗫嚅出一句:“荒唐啊,荒唐。不守礼教,该浸猪笼的狗男女。”
这一年底先帝驾崩,太子继位。转而开春时便开了恩科招贤纳士,父亲接连失利数年,这一年夏初父亲被新帝点了进士,受了翰林院编修的官儿。
“不能做那个没用的编修,嘉树正当报国之年,应去地方做几年父母官,略有政绩时我才好提拔他。”祖父招了我父亲母亲,还有兄弟姐妹一众人到了正堂,旁边还有几箱子的衣物摆着,我想祖父是不是要把父亲逐出虞家呢?
“父亲,小县清苦,你就这么狠心让儿子去受那一份苦?”我的父亲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和祖父哭诉着,“皇上让我做编修有什么不好,哪一个进士不是先要做三年编修才得进官的呢?”
“无知小儿,没有远见的蠢才。带着你那一房的人给我赶紧上了马车去宁海县赴任?”祖父拿了一条马鞭抽了我父亲一后背,“仔细我把你的进士出身给折了。”
“还不赶紧赴任去,孩子都这般大了,还抽抽噎噎,真恨我当初没把你打死,如今给我丢人现眼。”祖母也拿出一条马鞭抽打了父亲的手臂,“若是让我知道你在宁海县里做了什么苟且事,我就一鞭子抽死你这个不成器的人。”
父亲的衣衫里印出了血色,母亲拿着帕子给父亲擦干了泪水,拉着父亲出门。父亲三步一回头的看正堂里端坐着的祖父祖母,一旁的桃姨娘抹着泪水,腆着大肚子搀着父亲出门。
乳娘抱着我跟在后头,我听得母亲骂了父亲一句:“父亲那也是为你好,你就不知道进取。”
“妇道人家懂什么。”父亲骂骂咧咧的回骂了母亲一句,“小心我的手,没看到被抽出血来吗?”
离开了住了三年的京城府宅,看遍了大运河上的风景,真是美的很。桃姨娘受不住行程的颠簸在船上早产了,是一个女孩儿。快到宁海县时,船夫却慌慌张张的来报说,打捞了一个女尸上来。一船人惊得都不敢再动,我自幼不受拘束,便跑去看那女尸,竟是当日与我隔墙而住的赵小姐,好似她还怀有了身孕。
父亲到了宁海县的第一桩案子便是赵小姐的浮尸案。父亲刚到府衙内,便让母亲带着我去前堂问话。
“吟秋你认识那女尸?”
“她就是住我隔壁的赵姐姐。”我毕恭毕敬的站直了身子回答。
“你还知道些什么?”
“去年吟泰哥哥带了一群国子监的书生来我们家赏菊,其中那个姓岑的书生,有一天晚上从我的院子里爬墙去了赵姐姐的院子。”我据实回答,我希望能找到杀害赵姐姐的凶手。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想父亲对我这个回答是极不满意的,我想父亲一定觉着与赵姐姐有首尾的男子是吟泰哥哥,果不其然,“吟秋,你老实告诉父亲那一晚到底是谁爬墙去了赵家?”
“姓岑的书生。”我抬起头十分肯定的告诉父亲。
“吟秋,你怎么会看到有人半夜爬墙去赵府?”母亲在一旁拉我过去问道,“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说,这样会害了你父亲的前程的。”
“母亲,我从来没有一夜能一觉睡到天明的。”我想寻找一些母亲的温暖,使劲的挤出了几滴眼泪道,“那一天晚上,我做了噩梦,梦到母亲把吟秋扔到了井里,我一害怕就醒了。”
“哎!”母亲只叹了一声,拉着我交给了在外面等候的乳娘。从此我又住到了府衙的东北院落里,隔着墙又正好是一户乡绅家小姐的香闺。我想也许这又是第二个赵小姐吧,我学着母亲对我叹气的模样对着她的香闺叹了一口气道:“我果真是不祥之人。”
不久父亲破了这一件浮尸案,还殓葬了赵小姐。我拿着笔歪歪扭扭的写了一封书信拖送棺木进京的虞管家交给吟泰哥哥,大意就是告诉他赵小姐是怎么被岑书生给害得。
看了这宁海县的春秋二载后,我终于学着乳娘的样子绣了一朵丑巴巴的牡丹花儿出来,可是自己左看右看没觉出一个漂亮来,心中一恼就把那花样儿给扔到了伙房的灶膛内。从此我便再也没有去碰过那些针线,反倒是和府衙的仵作大叔成了莫逆之交。
没几日便要端午了,半夜时却从隔壁院子里传出曾经听过的话语,我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出门去听墙角。
“裘小姐,端午那一日乘着大家都去看龙舟,我在府衙东北厢院里等你。”
“潘郎,你可不要辜负我待你的一片真情。”
“放心,我潘某人此生决不辜负裘小姐之情,若有违誓,天打五雷轰。”
“潘郎,莫要许那样的毒誓,我心疼。”
我低头看了我东北厢院的墙壁,果然有一个狗洞,平日里累着一些树枝不曾瞧见过。我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又想起当年的那个故事,心里又学了一次夫子的模样道:“礼乐崩坏,人伦不在。荒谬,荒谬啊!”
我和着众人开开心心的过了端午节,晚间时拎着一串的粽子往院子里走,方才想起今日是裘小姐的私奔日。心中不免有几分喜悦,我极是想瞧见私奔的人会是怎么样儿的。
可惜待我爬过那个狗洞时,看到的场景却是裘小姐衣衫不着,血肉模糊的倒在了秋千架上。她的发髻依然整齐的梳着,她的翡翠耳环也还在,只是身上被割去了两处。她的手上握着一片青色的布,那布好似在那里见过一般。
我惊愕了片刻后又爬回自己的院子,将那树枝垛好,我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拿起挂在一旁的粽子回了屋子。不久便从乳娘的念叨中听到了宁海县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专挑闺阁女子下手,只毁她们身子不盗钱财。
一日,我身体有些好转,去父亲处想要一个女夫子教我抚琴。便听得父亲和母亲在抱怨这杀人魔头怎么就不能抓住呢?仵作大叔验尸时都未曾验出什么可疑的人来。父亲恼恼的砸了锅碗瓢盆儿,里面乒乒乓乓的,还夹杂着母亲安慰父亲的声音。
这一日子夜,我偷偷的写了一封信,夹着当日从裘小姐手中拿的那一角青布放在了父亲和母亲的屋子外,我知道父亲其实也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他一定会找出真凶的。
父亲因为在宁海县三年政绩斐然,又侦破了了许多谜案和大案,被新帝提升做了明州府的府尹,我们一家又都搬到了明州府衙的后院居住。我听闻明州府内的天一阁藏书甚多,许多还是孤本绝版,心中万分的渴求。我找了吟康哥哥,想求他帮我借一两本书出来,奈何吟康哥哥和范家的儿郎混得极是熟悉时还是没有借出一两本来,反倒是害了相思病。
父亲的官儿越做越大,对我们孩子反倒愈加的少了管束,反倒是桃姨娘对我们管的越来越多,从穿衣到洗脚上床,她事无巨细的要查看。
“吟秋,来乖乖的把药给喝了,不然就不能起来和哥哥姐姐们一道儿玩了。”桃姨娘拿着调羹在喂我喝药,我闻出这药里有一样不寻常的药材——胞衣。
“吟秋乖乖,喝了这药姨娘便给你买一本儿新画儿来。”
“不喝,不喝。”
每日里总要上演这样的一出闹剧儿,而我的身子却越发的薄弱了起来,转眼到了第三年的秋末,我恍惚看到黑白无常来索了我的命,他们说我天生妖鬼投胎,前世勉强积福才能过得几年的人生。
一日半夜,我忽觉身轻如燕,我下床往墙头走去,好似穿墙而过看到了那些旧日里听到的画面。男女的情话,猥亵的动作,迷蒙的神情,突地想起三年前潘仵作杀人的举动来,心中一惊大喊一声:“啊!”
桃姨娘说,那一日我院子隔壁的沈小姐差点被采花大盗占了身子,因我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惊得两府众人点灯打鬼,这才保住了沈小姐的清白之躯。
半年后父亲平调回京做了大理寺的寺卿,这一年我已满十岁,终是又回了京城,依旧住在那个东北厢院。祖母说隔壁的赵翰林前些年升了官儿,另寻了一处府宅。
我的身子依然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似乎更加的严重了,府中便请了名医依然不奏效,后来我索性撵了所有的大夫来把脉。我想若是死了,那便死了,这人世我还有有什么好留恋的,如我这般心思歹毒的人早就该去地府走一遭的。
兜兜转转,转辗于病榻数年,我已然忘记了那些故事和人物。母亲不再来看我,父亲更是忙的见不着人影儿,连桃姨娘都忙着为弟弟妹妹们寻着婆家。似乎虞家众人忘了我这个已经满了二十的老姑娘。
春闱已过,祖父和父亲忙着为家中的姊妹寻找适合的良人,也不知是谁想到了我这个久居病榻的老姑娘,祖父竟遣人来接我去挑一个合心意的人。
“翡翠,我的胭脂在哪里,快点,快点。”我坐在生疏的梳妆台前,拿着香粉扑着脸,可是镜中的人儿脸色惨白,活脱脱一个那些鬼怪故事里半夜出来的女鬼。
“小姐,这胭脂会不会太红了些?”翡翠在一旁看着镜子里的我问道,“小姐,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姑爷呢?”
“待我好的就成了。”我胡乱的拿着红纸抿了嘴,再照了镜子才发现这个样子竟比不施粉黛还来的可怕,起身取了帕子全部擦去,“比鬼还丑。”
祖父如今做了宰相,是今科的主考官,这些学子大多是今科的举子。我与族中各位待嫁的姑娘,以及姻亲家的姑娘一道儿在屏风后寻着自己的如意郎君。我探了一个头出去,正好瞧见一个右脸有一道疤痕的男子,其实若没有那道疤痕倒也是个不错的人。
席间这群人按着祖父提的赋诗的要求,写了一些酸酸的诗来,我觉着无味便拉着翡翠回了院子。姊妹们大都十四五六,正是青春好年华,我应是没有什么盼头了。
在我二十岁这一年的五月,我竟嫁了人,风风光光的卸下了老姑娘的雅称,成了别人的妻子。红红的石榴花,染红了我整个二十岁的时光。
“夫人,想什么这般入神?”有人点了我的鼻梁,把我打横的抱了起来道,“是不是又偷偷去看了那些不该看的书册?”
“什么偷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的坐在我丈夫的书房里看的。”我拿着那本书在他眼前晃了几晃道,“你是不是昨日里就窝在书房里看这书来的?”
“夫人原来也是此道中人,幸会,幸会!”他抱着我贼贼的笑着道,“被夫人发现为夫的心思了,那夫人是不是也有那心思呢?”
“我呸,你这个大色胚。你说,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看到躲在屏风后的我了?”我终于明白祖母为什么总喜欢喊祖父“色胚”了。犹记得少时我喜欢半夜偷偷溜进祖父的书房偷书看,那里有很多此类的禁书。
“就你的一个头挂在屏风边上,你说我看没看到。小脸儿白的吓死人,好在我上过战场没被你吓死。不然,你可真要做个老姑娘了。”他的额头顶了我的额头,脸上满是笑意,把我抱到卧房的榻上便放了我下来,“夫人,要不要我们讨论一下那些书里的故事呢?”
“那到时可不许欺负我?”我捏着他的手背上的肉道,“不然我就捏死你,就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你。”
“夫人,为夫怎么敢欺负你呢。您手下留情点,我明日里还得去官衙里的。”他扳开了我的手指,宠溺的拥着我,不知何时他竟然从榻上拿出许多的禁书来,我翻检着看说,“这些我早些年前都看过了,你要不要看一些私家珍藏的?”
“私家珍藏?”他把那些书扔到一旁,眼中发着光亮问道,“难道夫人的床头书里有这些?”
“你真真是个色胚,祖父还说你是个温和良善的人,我瞧着全是假的。”我又伸手捏了他胸膛的肉一把道,“我只说想嫁一个全心待我的人,怎么嫁了你这个浑人呢?”
“为夫又那里不是温和良善的人呢?”他吻了我的额头道,“夫人又怎知为夫不会全心待你好呢?”
我们两人竟然讨论起那些我们少年时偷偷看过的画册儿和禁书,讨论到兴奋处不免是衣衫待褪了。我躺在他的怀中,手指划过他脸庞的疤痕道:“幸好你脸上有了这个疤痕,不然我那些妹妹就会把你给夺了去的。”
“夫人,你说我们应该生几个孩子好呢?”他环着我,把我护的周全,“你身子不好,我们就生一个吧。”
“生几个哪是我们说的算呢,你若能憋的住,那我就一个也不生,可好?反正你家也不缺你来传宗接代的。”我轻轻的捏着他的皮肤,玩笑的道,“要不你纳个小妾吧,让她给你生孩子?”
“今生我就护夫人一人,决不纳妾。夫人要生几个便生几个,为夫的一切听夫人的号令。”他眼中又有了迷离的神情,下次绝不可能和他再言及那些画册儿的事情了。受伤的总是我,身子累的紧。
我捂着心口的剑,勉强的站立着,看着那个映着阳光的女子,她生的极是好看:“你杀得我的人,却夺不去他的心。终究还是我赢了,你输了。”
“秦修,你到底跟不跟我走,虞吟秋她已经死了。”那个女子眼中泛着泪光,她急切的望着我的丈夫,“她已经死了,剑里有毒,无人能解。”
“色胚,你骗了我。这是你哪处惹来的风流债?”我抹去嘴角的血,问立于我一旁的他,“你我夫妻十五年,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但愿来生,我们不再相见!”
“秋儿,秋儿!”他呼天抢地的抱着慢慢倒下去的我,他的泪水滴落在我脸上道,“真娘与我是少时的娃娃亲,后来真娘的父亲惹来官司,他们一家被发配边疆。我与真娘的婚约也便散了。直到我父亲去世时,他才告诉我曾经为我定过一门亲事。可是当时我已经同你成婚了。秋儿,我真的没有辜负你。”
“真的吗?”我吃力的问他,“我和你说一句话,你低下头来。”
他低下头,把耳朵靠近我的嘴唇,我嗫嚅着开口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色胚,我来生还和你做夫妻,可好?”
“秋儿,答应我别睡下去。我带你去找太医去,秋儿,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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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上一个故事的少年时,此故事乃以女子的口吻写她的少年时。此诗不艳,但故事内容有点艳丽。故事主人公虞吟秋乃前一篇故事里虞世卿的孙女儿,一样的风流小朋友儿啊。
不过故事里略带血腥和变态,请各位看管注意了。
下一个故事很有可能更加的会跌破大家的眼镜的。
我要写含蓄的美——我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