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少年时（白鹿志）

　　转眼到了七夕情人节，这几天白鹿国学这边的喜鹊都快崩溃了……
　　因为七夕节的传统是用喜鹊表达爱意，送鸟当然不方便，管吃管喝还要管拉，所以大家很聪明地选择送羽毛象征一下。
　　虽然真正敢告白送羽毛的并不多，因为大家都比较矜持怕被拒绝。
　　但还是有很多人追赶喜鹊，求羽毛……
　　一时间，山间的喜鹊们低调不少，尤其在五序那边。
　　那里贡生的武艺都能直接飞到树上抓喜鹊，而蒙馆这边多数都是到处拣形状可疑貌似喜鹊毛的羽毛……

　　前两天去庄为那边的时候，他还给了我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喜鹊，说：
　　“你们现在不好抓，这个给你和你要好的学友用。”
　　然后很八卦地问我有没有要送的人，我故意不说，然后顺利欺负了某人一把。

　　今天上文课，巴师父特地讲了很多有关爱情的诗辞歌赋。
　　上到一半，就看到课室里很多学生在传纸条……
　　过了一会，安夕从后面点点我说：“纪塍，管青岚，晋涪的纸条已经收齐，接好了……”
　　……
　　我带着点点虚荣的快乐打开纸条。

　　纪塍：“我看到管在给你写纸条。”
　　姥姥呵……让我白虚荣一场，简直是废话。

　　管青岚：“听说你拿回一只喜鹊，你今天可要送谁羽毛？”
　　娘呵……就一八卦，还是看晋涪的来满足下我的虚荣心好了。

　　“师父所讲诗句你可都懂？”
　　娘亲吖……怎么让我碰到这样一群……

　　安夕小声说：“怎么样？”
　　我悄悄把纸条塞给她，然后听到她呵呵的笑声。

　　巴师父看下面人潮暗涌，了然地笑道：“大家别急，今天的规矩是晚上的夜课给你们对歌……那个时候可比现在好。”
　　下面的春潮更加涌动起来……

　　下午的音律课，依九山一边看我装模作样地认真弹琴，一边小声说：
　　“应北说你带回了一只喜鹊，你准备整只送人？”
　　他现在和我说话越来越随便。
　　我于是正义凛然地不理会他……

　　过了一会，被他探究的目光逼倒，我妥协：
　　“你先告诉我你今年送谁？”
　　他瞪我一眼：“我已定亲……”
　　挖到大八卦，我满意笑道：“那鸟是我叔父给我和安夕她们用的，不是我特地要来给谁的。”
　　依九山一副悔恨的表情……

　　晚上，看到韩叔长，应北还有依九山他们几个音律师父都来了，我就知道巴师父说的是真的。
　　他们几个都是刚从五序毕学后留校做师父的，只二十左右，因此对于七夕这么浪漫的节日和我们一样有兴趣。
　　武场中间生了火堆，外面一圈都挂着灯笼，我们童生都拿了小凳子坐在场地，男女生分开在火堆两边。

　　凡战先带着管青岚他们几个唱了一首很含蓄的情歌，然后对歌就开始了。
　　杜鹃是学吟唱的，她看女生都不动，于是率先起来唱了对歌活动中的第一首歌。
　　这孩子也不算开放，唱的是一首赞美夏花的诗歌。
　　然后气氛就拉开了，大家都开始唱起来。

　　对面的时又觞唱完以后，双双想接上，又不太敢一个人唱，于是要安夕陪她。
　　我早和安夕讨论过时又觞对她的情愫，并且劝她别参合到他和双双中间。
　　于是安夕怎么都不肯。
　　我只好很决然地陪双双站了起来。

　　虽然我平常也不严肃，但群众和我还是有点距离感。
　　于是我一站起来，就有人拍手鼓动……
　　我瞟了眼师父那边，依九山和应北都躲到一边去了。
　　凡战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只有无知的韩叔长对我报以热烈的鼓掌。

　　双双按规矩说：“我应时又觞。”下面马上有兴奋的叫声。
　　虽然接对方的歌有时也是一种礼貌，但是双双和时又觞关系暧昧，正好是这个年龄比较敏感的话题。
　　所以双双一接时又觞，为暧昧又加了一笔，大家都比较兴奋。

　　而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如果我真的这么不顾一切的高歌以后，我未来的所有浪漫际遇就给断送了……
　　所以当双双开始唱起来时，我很委琐地低声跟着混调子……
　　唱完以后，大家还是报以了淳朴的掌声，让我欣慰不已。

　　突然对面的晋涪站了起来，他开口：“我应庄晓。”
　　然后我知道大家的兴奋点又来了。
　　晋涪高调而霸道地每天占用我的大段中午休息时间，是个人都开始揣测我们的关系……
　　现在他不应主唱双双应我，让暧昧更加坐实了……

　　晋涪唱的是今天到目前为止最直接大胆的一首情歌。
　　这首歌带着浓浓的卫国风，低沉而深情，调子变化不多，词句却十分浪漫动人……
　　而这次对歌的气氛也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他唱完以后，女生都没动。
　　毕竟他这样告白，其他女生哪有人愿意回应他。

　　我作为馆监，心肠比较好，为人也厚道。
　　所以看女生这边没人动，为了给他个面子，就站了起来。
　　安夕看了我一眼，马上也站了起来。
　　然后她说：“我应晋涪。”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她得意而炫耀地一笑。

　　我们唱完以后，管青岚和纪塍站了起来，然后说：“我们应庄晓和安夕。”
　　下面的笑声更加浓烈……这样模糊暧昧的对应太少见了。
　　连应北他们几个都很八卦地对着我们笑。
　　因为这两个人是凡战最得意的门生，所以他们很烧包地唱了个二重唱。
　　但是的确比别人唱的更专业化，是杜鹃这样的同门小妹不可比拟的境界。

　　对歌结束以后，我被留下来和应北他们几个清理现场。
　　本来这种清扫场地收拾灯笼更换蜡烛之类的工作都有专门的后勤人员打理。
　　但现在已经太晚，留到明天早上给别人清理也不厚道，于是我就被拉来做苦力。
　　应北虽然在人前比较严肃，但私下和我相处还比较亲和。
　　她一边和我一起吹蜡烛收灯笼，一边说：
　　“小丫头属意哪个呢？”

　　我笑道：“你猜。”
　　她捏了捏我的脸：“不老实。”
　　依九山和韩叔长已经收拾好火堆，过来帮我们拿灯笼。
　　依九山奸诈笑道：“你今天若肯自己高歌一曲，就不必有这许多烦恼了。”
　　我怒……

　　应北哈哈大笑。
　　韩叔长边笑边说：“我今天也没听清你在唱什么。”
　　“她敢唱清楚，什么卫公子，齐公子早灭绝了情思。”
　　不远处的凡战听了我们说话，也在黑暗中闷骚地笑起来。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