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

　　晚上我破天荒的没有去上晚自习，而是死拽着周离陪我在网吧混迹了一个晚上。混浊的空气与劣质香烟搅和在一起，让我头隐隐地疼痛，下午的那些事如海啸不停地冲击大脑，让人痛不欲生。烦躁地拔下耳机，拍拍还在激战中的周离，我说：“有烟没有？”

　　他仰起头，眼睛夹带疑惑的色彩。“你不是讨厌香烟的味道吗？”

　　“现在大爷我喜欢它的味道了。”手直接伸进他的口袋里掏出一盒包装尚为精致的烟盒，“不错啊，周离，又偷你爸的烟。不怕他知道了剥了你的皮。”

　　他替我点燃，说：“你就贫吧，等会呛死你。”

　　嘴角讥讽地扬起一端，其实他不知道，我学会抽烟的时间比他还久。点燃一根，放到唇边是薄荷的女士烟。斜睨他一眼，“怎么不是以前那种？”

　　“乔琪不喜欢。”他说，“所以换了，以后也许会戒。”

　　“你该不会是……”话未说完，一阵风从脸颊掠过，唇边的香烟落到桌子上又弹至地板。转头抬眼，是乔安。不悦在心底搅和，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将我吸进。“哟，学长怎么在这里？”

　　“你居然抽烟？”又瞪了眼椅子上的周离，“你给他的？”

　　侧身将他的视线遮挡，我说，是我自己要抽的。

　　他收回视线又忿忿的对上我眼睛，“沈忻言，你一定要这样作践自己吗？”

　　右手推他的左肩，我说，乔安，我想怎么作践自己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轮着你管了！

　　肚子上猛然的承受一拳的痛苦惯性弯腰，囤积在心头不悦在这刻喷发：“乔安，你他妈疯啦！”
　　“我看了疯了的人是你！”拽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说将我拖出网吧，“你知道不知道你晚上没有去上晚自习，我们都要担心疯了。”

　　我们？停止了挣扎，我看见路灯下的乔琪。见我出来，他走到我跟前说，“忻言，回去吧，再这样下去，老师那边瞒不住的。而且……”他顿了顿，看了看走到一旁的乔安，“而且，哥很担心你。他一家一家网吧找，才找到你的。”

　　心，被他的话软软的击中。侧目，看不远处的人蜷缩在外套里，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单薄。他拉拉我的手，“去跟哥说声对不起吧。你没有看到他找你时的那双眼睛……”

　　在心里别扭了半天，在乔琪推搡下，我龟速到他的身后。扯扯他的衣角，他没有理睬我；继续扯衣角，依旧不理睬我；用力地扯他衣角，他终于不耐烦的甩开我的手吼道：“干什么！”

　　拿出杀手锏，装出无辜委屈的模样，我说，学长，对不起……

　　原先的怒气变成一团尴尬定在脸上，他说，你小子……算了，走吧，回宿舍吧。

　　第二日课间时间，老班和蔼可亲的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

　　“忻言呐……”

　　“嗯？”心怀不安的我飞快地看了对面一眼又继续关注地面。

　　“身体好些了吧？”

　　“啊？”不解地望向对面人。

　　“昨天隔壁班的乔琪都告诉我了。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身体很重要，好好休息，阑尾炎虽说是小病，但是久拖也会成大病……好了，你去吧，记得要好好休息。”

　　出了办公室，周离就从角落里跳出来搂住我的脖子：“怎么怎么？老班说什么？要你写几千字的检讨？”

　　白他两眼，掰开脖子上碍事的手，我说，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我这么优秀怎么可能要写！

　　他撇嘴，捂住胸口夸张地说：“天啊，真的太不公平，凭什么你翘课就不用受惩罚；我就要写三千字检讨……”

　　不理会他的唧唧歪歪，我来到隔壁班的门口，和重点班的学生不同。这里有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喧闹，门口的人群看见我，停顿了会又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喧闹。

　　“请问，乔琪在吗？”让嘴角呈15°向上弯曲。

　　一个嘴唇线不明显的男生对我意义不明的微笑，转过头朝里面喊道：“乔琪，有个超级大帅哥找你！”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乔琪的发小，他之于他，就如周离之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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